军干子弟-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匆欢ㄊ鞘粲谀忝悄昵崛说摹!�
“阿姨,我都已经二十五六岁了,算不上冉冉升起的朝阳,眼瞅着,已经快到晌午时了。”杨元朝有意玩笑,有意进一步融洽关系,套瓷。
“咳,你误解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说,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可塑性强,经过努力奋斗,前程一定远大,并不真的就是说早晨还是中午,不过是一种形容和比喻罢了,你可真幽默。”李科长乐呵呵地说。
貌似真诚的杨元朝其实没讲实话,对人家长辈撒了谎。不过,这谎撒的是善意的——去年底,他的亲兄弟杨京平,一个向来跟随父母转战南北,其实,就是常年躲在父母二老的羽翼下,耗子扛扎枪窝里横儿的败家兄弟,在峨眉山旅游时,与游人发生了严重冲突,这个被宠坏了的高干子弟仗着老子权势,居然狂妄地用偷来的手枪——一把压在父亲箱子底下珍藏了几十年的比利时造勃郎宁小号“撸子”,一枪就把对方给撂倒了,导致当场毙命,连抢救都来不及。
犯了命案,就得负法律责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任谁也没辙,即使,你有一当大官儿的老子。为此,杨京平这个现役军人,也就难免身陷囹圄,等待着军事法院的最终裁决了。
本来生活优越而平静的杨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轩然大波,两个老人在经历了伤心、痛苦、惋惜、愧疚以及恨铁不成钢、养不教父之过等等复杂心情的折磨后,不免感到孤独寂寞,两个老人没辙了只得寄希望于另外两个儿子中的一个,能从北京调来陪他们。
鉴于杨元朝的大哥杨淮海已结婚成家,并且,孩子尚在襁褓中,人也已担任了北京军区的正团职干部,拉家带口的,行动不便。不像杨元朝,至今还单身一个,自由自在地漂着,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所以,这份陪父母尽孝的责任,也就天经地义、责无旁贷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对于这份突然调动变故,杨元朝打心眼儿里不情愿,且不说原先已经在北京市局干了两年多,工作成绩还很出色,已经成为众多年轻警察里的佼佼者,风头正健,关键是他离不开一帮子性情投契、打小一起和泥玩的发小和好朋友。
凡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主最大的特点是讲义气,为了朋友不惜两肋插刀。但同时,杨元朝权衡家里的现状,他必须得回去。
可一帮子交情过命的发小和好朋友却并不理解他,在他们儿时经常出没的“老莫”餐厅,为他举行的告别宴会上,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一齐对他发难,气急败坏地埋怨他不仗义,拍拍屁股说走人就走人啦,整个无情无意,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
杨元朝竭力替自己辩解:“兄弟,你以为我愿意呀?不是没辙嘛,父母跟前,总得有个亲近人陪着说话吧。至于咱哥们儿之间的交情,有啥不放心的?真有事儿,打个电话,哥们儿立马飞来,还真以为从此就远隔了千山万水,不再照面儿了呢?想什么呢?咱是那样的人吗?操的哪门子心呀?以往,咱不都曾信誓旦旦地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吗?又不是真的生离死别,不至于。”
就这么着,杨元朝在一片牢骚和埋怨声中,来到梦城陪父母,尽一个儿子应该的义务和孝道。
2
刑侦处接待他们的是处长老郑,一个干了大半辈子刑警的老头,五十来岁,中等个子,胖胖乎乎,最明显的特征是脑瓜顶上秃得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了,像是用尽了智慧似的。他也知道杨元朝的身份了,不禁在打量中也增加了些许疑虑的成分。
杨元朝不卑不亢迎接他的目光,准又是以为自己是打后门儿来的窝囊废,一个不得不接收的滥竽充数者。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到底是草包还是能人,都留给以后证明吧,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事实胜于雄辩嘛。
他跟新领导握手寒暄,客客气气地请求前辈以后多多指教,显得中规中矩有礼有节。
经过刚才的接触,李科长已经很喜欢杨元朝了,不免为他美言了一番,可劲儿夸他能干,是个可造之材的好苗子。
一方面,碍于有老资格的干部科长亲自保驾护航,不看僧面看佛面;另一方面,老刑侦也觉着,自己的态度未免有点儿欺生,不应以貌取人,以出身论长短,光凭人家的出身和家世就断定人好人坏,能耐大小,忒世俗了,也过于主观主义了。
老刑侦马上改换态度,咧嘴笑道:“知道你在北京市局干得不错,希望以后能给我们带来点儿新气象。毕竟,你们年轻人是新鲜血液,朝气蓬勃,血性方刚,有理想有抱负,未来,是属于你们的嘛。”
见接收单位的领导没有怠慢和难为杨元朝,李科长放心了,打过招呼后,拔脚匆匆走了,还有诸多人事上的事儿需要她协调处理,掌握人命运的人,总是很忙。
杨元朝接着新上司的话头,口气仍不卑不亢,但却在隐讳地套近乎:“您的名声,我在北京时就风闻了,是有名的大侦探,破案很有一手,尤其在预审和揣摩犯罪心理上。以后,我得好好向您请教,跟您多学点儿本事。”
老刑侦办案多年,见多识广,历练丰富,各种人见得多了,碰着的机灵鬼和刺儿头也多,自然能领略年轻人的话外之音,于是想考考他说的是真话还是虚词儿,接茬儿道:“哦,那你说说,我都办过哪些足以传到北京去的案子,值得你这么表扬我?”
这招够狠,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是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就算栽了,头回照面儿就落不着好印象,让领导觉着你虚头八脑,整个溜须拍马的小人,以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不料,从来做事心中有数的杨元朝却让老刑侦另眼相看了,如数家珍地说出好几宗大案子来,均是他曾亲自操刀主办过的得意之作。
“行啊,小伙子,”老刑侦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说说看,这些,你都是打哪知道的?”
杨元朝坦承道:“初来梦省,人地两生,刚调新单位,一门儿不摸,为了尽快进入情况,事先,我曾专门搜罗和熟悉有关资料,特别是涉及新领导您本人的。我这样做,不算违规吧?”
老刑侦有了意外收获,不由惊喜地说道:“原来,公安部曾整理汇编过案例选?我还真不知道。看来,还是你们北京信息灵通,近水楼台先得月,凡事总是来得快。”
初次见面,杨元朝已经给新领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报到结束,老刑侦准备按部就班地亲自带他去即将履新的部门就职,一来,为他介绍以后朝夕相处的同事;二来,也可体现自己作为领导有多深入群众,多平易近人,多体恤下情。
不料杨元朝的举动再次让他吃了一惊:“处长,您别操心了,刚才进来时,我已经看着指示牌了,知道办公室怎么走。我有个请求,不知您是否同意?”
老刑侦还是头回见识这种人,刚履新报到的新兵蛋子,初来乍到,居然敢提什么请求?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禁略感惊讶地点点头,倒要看看这个颇有主意的小字辈儿,究竟能玩出啥花活来,便顺水推舟道:“那行,你说说看,我能不能满足你所提出的请求。”
杨元朝郑重其事地说:“我并不是新手,接手搞案子应该没问题,比如调查走访、审讯做笔录等。但我考虑,眼下,我还不适合直接上案子,因为,我还不够了解这座城市。您能不能给我一段时间,比如十天半个月,让我先熟悉熟悉,然后再办案。这样,总要比瞎子一摸黑儿强。当然,连带春节放假时间也算在内,您看行吗?”
老刑侦听了,不禁赞许地连连颔首:“不赖,看来,你的刑警职业素质挺好。是的,一个警察,特别是一个专门跟职业犯罪常年打交道的刑警,就应该有强烈的事业心和神圣的使命感以及过硬的业务能力。我同意你的想法,如果一个刑警连他所在的城市都不熟悉的话,那破案也只能是凭空想象,不可能的事儿。好吧,给你一个月时间,尽快熟悉这座城市,包括每一条街道,特别是一些人口稠密、社情复杂的公共场所,一定要熟悉再熟悉,做到心中有数,即使闭着眼睛,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我相信,只要你能真正踏实下来努力工作,一定能做出成绩,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
3
杨元朝没能利用一个月时间来熟悉这个城市,因为3天后,他就接到处长老郑的电话,命令他临时上一个案子,马上来。
他匆匆赶到处里,直奔老郑的办公室,不料,进门后,发现除了处长以外,还有一个从未照过面儿的,高大而臃肿、面相慈祥的老头子,年纪也在五十开外了。
“还在满世界转悠呢?怎么样,有收获吗?”老郑笑眯眯地询问道。
杨元朝一边回答正按照计划进行,一边却在动脑筋,琢磨着把他临时叫来的意思,他相信,一定跟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头子有关。
“不着急,等这件事完了以后,接茬儿放你的假,仍是一个月期限,保证给你充足的时间来熟悉情况。”
杨元朝点点头,胸脯一挺,等待分配新的任务。
“哦,这是咱们的特勤科长老魏同志,专门负责‘线人’和‘耳目’工作。眼下,他们手头有个文物案子,需要一个能说普通话的人假扮走私文物的大老板。正好,你初来乍到,没人认识你,另外,你说一口标准而纯正的普通话,条件最合适,所以,处里决定由你出马,帮忙把这个案子拿下来。怎么样,有困难吗?”
杨元朝一听有案子,马上乐了:“没问题,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处长老郑也乐了,吩咐道:“从现在起,直到案子结束,你杨元朝就暂时归他们特勤科管了。去吧,我静候你们胜利的喜讯。”
杨元朝打小就喜欢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当警察后,就更喜欢办案了,这会儿,见处长居然把这么个重要的差事派给自己,感觉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屁颠屁颠地跟着老魏走了。
可他哪里知道,世事复杂,年轻的他想不到也料不着的事儿多着呢,这回,人家老郑是在考验他,试探他的能力到底怎样。刑侦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想来就来,尽管,你的老子位高权重,领导们也都拍马屁,客客气气地款待你,可人家老郑不能因小失大,拿原则当儿戏,拿人情作交易,这可是负责全市大案子的地方,一切以稳定为原则,给人民群众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才是宗旨。所以,为了工作,为了维护和保证刑侦处的良好声誉不受损害,也就只有对不起啦,保险起见,咱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吧,试试你的本事再说。
其实,反过来想想,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要是这个高干子弟不是那类好高骛远、徒有虚名的窝囊废、滥竽充数者,能够圆满地完成任务,也是好事一件嘛!那样的话,不仅老郑自己可以放心了,就是时刻关注的上峰们也会高兴,保不齐,还会认为是精心安排,使小伙子得以出人头地呢。
老郑有老郑的算盘,杨元朝不知晓,他心里想的只是一门心思地把任务完成。案情听着挺简单。
据“线人”报告,有一专门盗窃走私贩卖古玩字画的犯罪团伙,手头上有些值钱的好玩意儿,其中,最扎眼和值钱的是一幅古画,怀疑是近期某博物馆失窃的珍贵文物。
另据推测,此画可能是北宋大诗人苏东坡老先生的真迹——一株迎风挺立、婆娑欲动的墨竹。听说,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