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江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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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婕妤一把拉住她的手哭道:“妹妹若去,陛下必然伤心,留下姐姐一人活在这个世上,又要安慰陛下不为妹妹伤心,又要独自面对那些嫉妒宫人的诽谤,叫姐姐怎生是好?罢了!不如也随妹妹一同去了干净!”
梅承雪哭道:“这兰亭之下,就是镜山湖,我们姐妹一同跃下,片刻之间,就没有了一切烦恼,只是可怜了陛下一人!”
陈婕妤站起身来,整了一整身上的毛裘披风,牵了梅承雪的小手,道:“既是这样,我们不如就趁着陛下熟睡之时,一下子了断吧!若是再见了陛下龙颜,姐姐就舍不得去了!”
梅承雪点头道:“姐姐说的是!”
当下两位绝代佳人,手牵着手的站起身来,转出兰亭,慢慢的走向亭外的断石边立定,再走一步,就是滚滚的镜山湖水,只消这么轻轻一纵身,从此就香消玉殒。
躲在暗处的老皇帝大急,手脚发起抖来,迈动不得步子,又不敢冒冒然的大喊大叫,怕反惊了两位美人,失足跌了下去,自己又不会功夫,更不可能合身扑上,来个英雄救美,小声急道:“哎呀呀!我的小美人儿啊!有什么事,你们两个木瓜对朕说就是了,这天底下,还有朕办不到的事么!”
正没奈何之时,身边忽然有人轻声道:“内厂冯先,见过陛下!”
老头儿一看,一个一身黑衣黑靴黑帽的太监,跪在地上施礼,急摇手低声道:“切莫大声,若是把两位娘娘惊得失足跌下去,朕杀光你全家!你个腌鸡,怎么会在此时此地出ωεn人$ΗūωЦ现,说——”
冯先磕头道:“回禀皇上,内厂负责监视深宫内的嫔妃美人以及宫女内侍的一举一动,以免有不利于皇上的事发生,今夜掌灯时分,奴才发现两位娘娘,不带一名宫女,悄悄的跑出了披香殿,认为可疑,就跟了出来,不想圣上驾移来此,不敢不朝,因此现身磕拜!”
第十七章糊弄君王
老皇帝急得直想骂娘,一脚踢在冯先的额头上,低声怒道:“这会儿还参见你个头,快去将两位娘娘拦下!”
冯先吃痛,却不敢出声,小声道:“只奴才一人,恐不能同时救下两位娘娘,陛下可要想好了,须舍得一位才好!”
老皇帝再也忍不住,上去又给了冯先两个耳光,恨道:“你爹跟,朕要宰一个,你个奴才想好了,是留你爹还是留!”
冯先装傻磕头,哀声道:“皇上若要杀人,就杀奴才吧!奴才爹娘只是乡下人,从未到过京城,奴才情愿千刀万剐,只求皇上开恩,放过奴才的爹娘!”
老皇帝搓手道:“蠢东西!朕是说这两位娘娘,俱是朕的心头肉,少了一个,朕都心痛!你须想个法子,将两位娘娘一同救下!”
冯先故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皇上圣明,是奴才愚蠢,奴才来时,发现以前西厂的曹公公,正在不远处,这两位娘娘,看来还是舍不得陛下,一时半儿还不忍心跳下去,陛下千万不要惊了她们,奴才去去就来!”
老皇帝道:“朕更舍不得她们,你快去叫了曹断,救了两位娘娘,朕大大有赏!”
冯先应了声,悄没声息的去了,曹断早在左近等候多时,两个武艺高强的太监悄没声息的绕至断石前,曹断小声道:“娘娘!我们两个就在你们的脚前,你们可以跳了!”
曹断、冯先的武艺,两个妖精放心的很,陈萱华闻言,停止了哭泣,两人背对着皇帝,听声音是在哭,嘴边却在笑,一齐妖妖柔柔的道:“陛下!我们来生再见吧!”
说罢手牵着手,一齐跳了下去,远处老皇帝在假山拐角边看的仔细,大叫一声:“千万不要!”
一个倒栽,跌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曹断、冯先早接住两个美人,轻飘飘的落在镜山湖岸边的春草上,双足一点,复又抱着两个轻若无骨的佳人,回到兰亭边的断石上,再看老皇帝,真是昏了过去,人事不醒。
梅承雪急道:“曹断!快去把他救醒!”
曹断、冯先两个比她们还急呢!若是这会儿叫老头儿死了,这场勇救凤驾之功,可就没处表去了,两人急急的盘膝坐了下来,缓缓的渡入真气。
片刻之后,老头儿吐出一大口鲜血,缓过气来,睁开昏花的色眼,发现两位美人好好的还在身边,不由大喜,一手抓过两人的一只玉手道:“你们两个,吓死朕了!究竟有什么想不不开的事!竟然要到寻死的地步?”
两位佳人欲言又止,冯先道:“皇上!此处风大,还是带着两位娘娘,先行回宫再细细的问吧!”
曹断将老头儿背了,就往披香殿走,老头儿在曹断背上,还紧紧的抓住两个美人的小手不放,生怕失去了两个。
披香殿内,老皇帝服过了一碗参汤,四肢回暖,哑声说道:“两位爱妃!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必须细细的向朕禀明!若有不实,朕是要处罚的!”
陈婕妤面色惨然的道:“前日里妾和梅娘娘,在宫内闲游,闻听宫人在私下议论我们两个和陛下的事,言语甚是不堪,我们姐妹情愿身死,以保陛下圣誉!”
老皇帝笑道:“宫人太监总是爱没事找事,你们两个大可不必理会!他们到底在私下里说了些什么!你们两个竟然傻的要自杀!”
陈妃不语,梅妃小声道:“妾说不出口!”
老皇帝笑道:“小亲亲说不出口,朕也有办法知道!那个什么姓冯的内厂奴才在哪里?给朕滚出来!”
冯先从殿角转出,跪下磕头道:“奴才冯先,参见陛下!”
老皇帝笑道:“两位爱妃说不出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混话?”
冯先犹豫道:“这个——两位娘娘在场,奴才不方便说,再说那话太混,皇上还是不听为妙!”
老皇帝沉下脸来道:“两位爱妃且退,冯先!快快说与朕听,若有隐瞒,朕扒了你的皮!”
冯先磕头,当下将宫人太监说两位妃子的不堪言语,细细的说了,老皇帝大怒道:“怎么内厂总管高九和,既没有一纸奏报?也不去制止这些疯言,真是岂有此理!两位娘娘细心照顾朕的起居,怎么反倒有错吗?”
冯先道:“两位娘娘辛苦,奴才等自是清楚,只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虽也明知二位娘娘辛苦,却故意放出污言秽语来,明是羞辱二位娘娘,实是诽谤圣上,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高公公德高望重,他的话,奴才不便说,也不敢说!”
老皇帝怒道:“不说朕打死你!说——”
冯先向上磕了一个响头,犹豫道:“高公公在内厂,私下和人说,两位娘娘狐媚祸国,要定计铲除两位娘娘,以净宫闱哩!可能不日劝奏的表章,就会递到圣上面前!”
老皇帝怒道:“大胆的奴才!朕念他年老,事事不与他计较,难道他真敢夺朕所爱么?两位美人端庄贤淑,什么狐媚祸国,放屁,去——把张间唤来,问问他尚书房内最近可有内厂高九和的秦章!”
披香殿的舍人曹断飞跑而去,未几,果带着张间前来,张间手上拿着一卷内厂高九和的秦章!
老皇帝从张间手中接过秦章,只看了数行,就暴怒的惯在地上,道:“气死朕了!这个老不死的奴才,实在有负圣恩!”
张间爬伏在地上,奏道:“其实两位娘娘的侍候方法,在先朝并不稀罕,自曹后执掌宫闱之后,就废去了许多宫闱之中,极有趣之事,以前的宫中玉谍中,还可以查到,先朝曾设有一个名叫执美司的衙门,专事搜集朝野之中的各种房中秘技,用以调训妃嫔宫女侍奉人君,比起现如今的两位娘娘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负责将各位颠妙的妃嫔宫女登记造册后,任人君御点享用!内厂的作用,也不仅仅是现如今这般,只是监视东、西两厂和内宫妃嫔宫人的所作所为,执行一些内廷简单的刑责,而是分为三层,一层比一层私密,完全是为了天子而设制的。”
第十八章内厂全责
张间顿了顿,继道:“第一当然监视东西两厂,防止两厂的大太监做一些与国法不合的事,这方面最重要的作用是调停两厂间的矛盾,审核两厂处理后,引起外廷争议和民间不满的案件,内厂重新调查事情的原委后,拟成案卷,呈至圣前,以供圣裁,但不是无聊的时时事事的都在监视两厂的一举一动,实际上东、西、内三厂都是直接效忠皇上,平时互相监督,谈不上谁管着谁,谁看着谁!
第二是负责秘密监视大内深宫和王公候伯的内府,除了侦察不利于朝廷的非法举动外,更重要的是将深宫和各王公大夫府中的靓丽佳人,绘成图影,造成玉册,呈于帝前,以便于皇上召幸。
第三是刑调,负责将冒犯龙颜的公卿妻女、犯了宫禁的妃嫔宫女,以及从民间搜集来的,身份低贱,不好登入内册的大批美女,用极精巧的法子,慢慢治服后,做成人形牲畜,如狗儿般的任君王姿意狎玩,更将资质好的极靓美女,教以武艺,训练成极厉害的密探杀手,让她们一女多用,既可做圣上的人肉玩具,让皇上肆意玩弄,又可以做贴身护卫,保护皇上、宠妃的安全,更可以派出宫去,散在王公大臣府中和民间三教九流之间,利用她们的色相武艺,完成东、西两厂不可能、不方便完成的各种任务。
内厂的这三层责任中,刑调的责任是最重要的,关系到皇家最切身的利害,若是内厂的职责不被曹后所废无几,皇上办事,回旋的余地就多的多了!
象惩办曹家,大可不必搞的如此兴师动众,又抓又审的,还要想办法罗列罪名定罪,只需暗暗出动内厂训练好的美女杀手,找一个借口混入曹家,就在曹猛的床第之间动手,大事可成!完了一把大火,满门尽灭,晋阳府报上来时,皇上只要下个旨意,令有司辑拿凶手就行了!
再有和大烈国议和的事,大可以令内厂,选武艺好、生的标致的美女密探杀手混入那五百名美女之中,去大烈国勾当,那我们大晋朝,再不必消耗许多钱粮,就可以把大烈国皇帝的生死捏在掌心了。
执美司若不被废,两位娘娘的事也不可能发生,所有宫女妃嫔,都在执美司经过专人调训,同样以各种房中之技,精心侍候皇上,大家都一样,谣言怎么能起的来?若有人敢胡说八道,立即交由内厂,调驯成牝畜!”
老皇帝怒气冲冲的龙颜,听着听着,转而为笑,拍手道:“这许多事,怎么朕反而不知道,不要是你个奴才杜撰了,讨朕开心的吧!”
田进跪下道:“回皇上!张公公之言,确有其事,就在襄帝之时,内厂的职责还是如此,襄帝山陵崩后,明帝年幼,朝里朝外诸般事物,都由太皇太后把执,以迷惑帝王之由,撤去了执美司,并渐渐废去了内厂的许多秘职,内厂的职责,就是让皇上既开心、放心又省心,除了张公公的回禀的之外,内厂还有一项重要职责,就是令那些武艺高强的美女宠物,训虎练豹,骑马舞剑,赤身角斗,表演各种高难杂技,闲暇时,贡皇上、妃嫔们赏玩取乐!”
老皇帝直听的眉飞色舞,急道:“快请二位娘娘进来,一同和朕听听,若果是如此,内宫的日子,岂不是快活似神仙?”
陈萱华、梅承雪二个妖精根本就没走远,田进、张间、曹断、冯先的言行,都是两个妖精依陈术之计,许以好处,授意而为,闻听老皇帝叫她们,也不哭了,一前一后,手拉着手婷婷娉娉的走了进来。
曹断跪在地上笑道:“确是如此,所谓天上神仙府,地上帝王家,内宫之中,若不是这般快活,那人人都争着做皇帝做什么?只是这内厂的诸般事物,已经被废了多年,果要重新弄来却是困难!”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