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文明-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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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让我来干掉他。”
你师父是谁?(3)
“就凭你吗?”夏启淡淡的笑了。虽然他不知道白发究竟有多大的实力,但他曾亲眼见过号称【明光会】最优秀的刺客组织——【刺杀四杰】之一的乌有落荒而逃的场面,那个时候,白发还没有出手。而白发灌注给他的经元轮,让他这个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无名小卒屡战屡胜。所以他不屑的问道:“就凭你吗?”
“当然。”言好似乎被夏启的态度激怒了。他急于想证明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你出身在哪个显赫的家族,但既然你有高贵的血统,那你的家族肯定会告诉你关于神秘组织的只言片语吧。”
“明光会吗?”夏启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
“闭嘴!”言好惊恐的吼道,他几乎跳了起来,要不是最后一刻想到喉咙上还有一把僵硬的匕首,他就冲起来毫不怜悯的杀掉他这个“未来徒弟”了。“闭嘴,组织的名号任何人都不能提起。你必须忘掉它,不然说梦话的时候都会招致杀身灭族之祸!”
“哦?”夏启扬了扬眉毛:“如你所愿,我会把努力明光会这个词忘掉的。不过你放心吧,就算我忘不掉明光会这个词,我也不会暴露明光会这个词给别人听的,因为我现在无梦可做,所以我不会在梦里说出明光会这个词。”
“够了!”言好快要崩溃了。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脑袋里快速闪过九十九种杀死夏启的方法,但没有一种是能够同时保证他自己喉咙不被切断的。何况他不能杀死夏启,他还需要他新鲜的红血。他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听我说,组织的最高领袖是【本师】,但真正执掌组织的却是三色议会的三位祭祀。【刺杀四杰】是三色议会的直属刺客团,然后下面就是【五好刺客】。从排位来讲,五好刺客低于刺杀四杰。但是从实力来讲,这九个人半斤八两。而我——我的本体,就是五好其中的一员。而我比本体更强大。二十年前,五好集体叛逃出组织,但唯独我,是那位祭祀大人亲自安插的一颗关键棋子!”言好拼命的想证明什么,“所以,拜我为师,你就相当于接近整个超能力天地的顶峰!”
“你花言巧语的味道就像一只死去七天的狗。”夏启点点头:“不过我也算长见识了。”
“随便你怎么说。”言好倒不在意夏启的比喻。“你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你必须选择做我的徒弟,还是做我的死囚。”
“我考虑的很清楚了。”利用这段时间,夏启已经逐渐适应了回音壁折射的音波频率,他的膝盖不再打弯,手臂也不再僵硬如石,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两样我都不想选。”
“为、为什么?”言好不明白这么聪明的年轻人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聪明的选择呢?即使假意答应也能解开现在的僵局啊,他可不想一直跪在冰凉而且越来越冰凉的地板上。
“因为,”夏启的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坏笑:“我的师父——”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言好急切的说道:“我说过,我可以杀掉他,根据《铁律》,只要你师父死了你就可以拜另外的师父了。”他突然怔住了,他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他疑惑的问道:“谁,你师父是谁?!”
“白发。”
黑暗乐章(1)
什么!?白发!?
言好张大了嘴巴。有好一会儿,他都说不出话来。体内的惊恐慌忙逃窜,就像阴影躲避阳光。寒冷的空气冻僵了他的脸,他没有了呼吸的感觉,但却看见严霜正从口中呼出。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开始怀疑自己是疯了,或者是听错了。但他绝对不可能听错。他的听力甚至比他的音波还要可靠。“可他已经死了——二十年前——”
“我一个月前才刚刚遇见他。”
言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白发。对于这个传奇式的人物,作为镜人的他从来就没真正见过。但他本体的记忆和情感却让他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样。他身体上挥之不去的黑色污渍正在一寸寸的吞噬他的生命。他想起他杀死本体的情景,他仿佛又看到了鲜血飞溅在地板上的样子,本体的每一滴血在撞上坑坑洼洼小空洞的石缝前,都像一颗静止的血榴石,等它被石缝吮吸,扩散开来的时候,宝石就变成了污渍。在那个漫长的瞬间里,当时和现在的差别分崩离析,极度的恐惧和不安的疲惫撕扯着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就是那颗被鲜血包裹的血榴石一样。周围的黑暗再次压迫而来,空气变得异常沉重,威胁近在咫尺。
白发。不,仅仅这个名字,就有如此大的杀伤力。言好哑然一笑。不是身后的这个年轻人不聪明,而是自己太过蠢笨了。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被人拔光了毛的公鸡一样,之前所有的趾高气昂都变成了对方嘲笑他愚蠢的谈资。他真是太蠢了。蠢到家了。他早该想到这样有潜力的徒弟早应该被比他更优秀的人物抢先猎取到的。但是——等等,他突然一怔,白发不是有一个徒弟吗?!他想就此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卡在声带里,就像一个快要想起但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的字眼,正敲打着喉咙的底部,呼之欲出。
夏启却先开口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导致我不能拜你为师。”
“什么?!”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按着夏启的思路来讲话了。他本应该就白发的师徒问题提出反驳的,但不知为何,他居然刻意的在躲避提及“白发”这两个字。
“因为《铁律》上规定,徒弟不能杀师父——”夏启的手在用力,“所以我不能拜你为师。”
言好再蠢也听出了夏启的言下之意——他要动手了。
夏启出手快如闪电。言好几乎没有做出什么挣扎就瘫倒在地上。
黑暗乐章(2)
夏启皱着眉头看着言好的身躯,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是因为胜利来得太简单太突然了吗?似乎确实是这样的。但哀卐心不会骗人。它清清楚楚的割开了言好的喉咙。就像它曾经割断过其他敌人的喉咙一样。但是,怪异的感觉仍然如阴霾一般存在,言好的尸体似乎有些别扭——夏启只用了半秒钟,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血。没有血。通常割断脖颈的动脉,鲜血会像呲水枪一样喷出一米多远。但是言好的尸体上没有任何的血迹。没有红色的血,也没有银色的血。只有仍旧在按部就班的扩散的黑色的污渍。腐朽的味道依旧浓烈,就像最恶臭的运动鞋喷洒了最香腻的香水一样让人恶心眩晕。
夏启尽量迫使自己靠近言好的尸体。他看到言好的尸体正在污渍中收缩。他惊愕的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原以为这只是眩晕感带来的幻觉——但言好肥胖的躯体确实正在收缩,越缩越皱,就像一只漏了气的皮球一样。
震惊伴随着沉默持续了好几十次心跳的时间。言好的尸体在黑色污渍的浸染下变成丑陋的蓝灰色调。那具尸体突然抽搐起来,肮脏的粘稠的黑水从他的嘴里吐出。他颈间的白白的刀痕正在慢慢的愈合,在此过程中,某种难听的沉闷的喘息声传来,而且越来越响,就像一只沙哑的乌鸦正在旁若无人的按照《欢乐颂》的旋律上气不接下气的鸣叫。
夏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然后又倒退了几步。诡异歪曲的光线照的他脸色苍白,他专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诧。眼前已经完全不是言好了。他比之前更矮、更瘦、更小,也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他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两只脚蜷缩成令人作呕的形状。他双眼深陷,活像两个黑色的窟窿,张开着,却仿若茫然。他看起来正如一片弱不经风的孤叶,一阵劲风便足以将他吹动飘散。但是在那身支离破碎的骨架下,他的胸膛正随着轻浅急促的呼吸韵律有致的起伏着。
言好抬起他丑陋的头颅。就算夏启看不到其上的人类的表情,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头怪物的愤怒。
“看看你把我变成了什么!”言好用黑色的指甲抓挠着自己的脸,“我再也不是人类了,再也不是了!”这具站起来说话的尸体开始剧烈的喘息,仿佛在渴求空气。但它真的需要空气吗?
“你本来就不是人类。”夏启反驳道。
“但至少我曾经还有人类的躯壳!”言好怒吼道:“我本来可以做一个人,尽管不会是好人,但也绝对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至少我比某些流着红血的人类还要真诚!我只不过是需要一点人类的红血而已!而你——”他恶毒的盯着夏启,“你把我变成了怪物。自此之后,我所有的杀戮引发的罪恶,都只因为你!”
黑暗乐章(3)
夏启几乎不敢直视他全黑的眼珠,他的眼珠里似乎有幽灵般的东西,就好像随时都能把恶魔注入到对方的灵魂里一样。“所以我必须把你解决掉。”
“哈哈,自不量力!”言好抬起自己扭曲的脚趾,朝夏启的方向迈进了一步。整个塔楼都为止颤抖。“你凭什么能打败我?之前我是有人类的形态束缚着,但现在我毫无顾忌!哦,对了,”他狡黠的一笑:“你说你是白发的徒弟,可据我所知,白发另有徒弟。而那人就是把我的本体打成重伤的残影!本来我是想等机会干掉残影,但是既然你也声称是白发的徒弟,那我就先送你上西天吧!”
原来白发的另一个徒弟名叫残影。夏启紧了紧手中的哀卐心,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怪物绝对不会比言好本体更容易对付。
“你不是喜欢黑暗吗?这一点倒是跟你的师兄残影很像,那么,我就给你黑暗!”言好大喝一声:“音律卐黑暗乐章!”回音壁立刻将声波折射开去。
夏启很想知道“师兄残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但他没时间可以浪费。他奋不顾身的朝言好扑去。但身体却在半路上僵住了。他像一件极其容易破碎的石膏雕塑一样矗立在房间的正中央,而纷纷扰扰的声波正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紧接着,他狂野的思绪就陷在黑暗的乐章中穿梭。
最开始,他只是觉得耳朵里痒痒的,像是有一只蠕动的蜈蚣。但很快他就恨不得用一根针将自己的耳膜刺破。他的身体无法完成他想要的动作,他不知道这是该失望还是庆幸。音符在回音壁上肆意折射,空气中悸动着不成旋律的旋律,令人略生寒意,但却又优美不羁,甚至带有一种恶作剧般的刺激感。音符慢慢的合凑成节拍,就像置身于陈奕迅演唱会一般真实。夏启深陷其中,面带微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正被音波一刀刀切开的小口。
声调逐渐流畅,鲜血也从夏启僵直的身体中不停的涌出,整个场面就像一首和乐曲全无关系的歌词。响亮的曲声带着不加掩饰的淫靡,也骤然勾起了夏启身体里的某些欲望。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痛苦女王。当他要驱赶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象着他本想、也本应该对她做的那些事,那些令她柔软的身体感受到欢愉和痛楚的事情。
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也越流越多。脚下的世界仿佛在下沉。可回音壁的歌声却充满了恶毒的喜悦。或许就这样死掉也是一件很心怡的事情。恐惧在夏启心中消逝,剩下的只有渴望,渴望夜色永恒的怀抱,渴望腐朽与衰亡,渴望那些无比耐心、无法逃避,全心全意付出的友情。他感到骨头抽搐不止,它们似乎想要脱离他血肉的束缚,化作一堆路边的腐物。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