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玉麒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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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静静的躺在床上,心里所想的,一直都是“一串红”的事,他的心,甚至他的魂,好像已失落在“一串红”的朱漆小楼上了。
尤其,“一串红”的美丽影子,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时而明媚含笑,时而蹙眉叹息,时而香绯红,娇不胜羞,那真称得上,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他为她的处身在“百花园”觉得委屈,想到她的安危又为她忧虑担心!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就是爱,虽然,他一直恪遵师父的遗命,心里也知道,还有一位不知流落何方的师妹。
他曾听“一串红”说他白玉仑不像是杜霸天家的人,这已说明了,她要寻找的仇家是杜霸天,而且就住在这座密云县城内。
当然,她在“百花园”扮演名妓,特别立了一些不合常理的规矩,就是为了要引诱这个杜霸天前去。
根据她的做法“守株待兔”而不找上门去,这个杜霸天必然是个武功极为不俗的人。
既然武功不俗,当然就不是杜天婵的父亲,因为杜天婵说过,她们家世代务农,除她一人外,没有哪一个会武功。
想到这一点,突然也想起了黑袍瘦小老人要他盯牢三个红衣背剑女子所说的话……你愿意看着他们去错杀好人?
现在白玉仑不但肯定了“一串红”主仆三人就是前去杜天婵家准备下手的三个红衣背剑女子,而且还断定黑袍瘦小老人知道一些“一串红”的身世来历。
一想到黑袍瘦小老人,立时想起二更天他要前来听消息的事。
如今二更天已经过了,不知为何还没看到黑袍瘦小老人的踪影?
就在这时,房外突然有了脚步声!
白玉仑心中一动,挺身下床,奔至外间,才想起黑袍瘦小老人的脚步不可能如此沉重!
虽然如此想,他仍将房门拉开了!
举目一看,竟是一个店伙在门前经过,想是看到他白玉仑开门,店伙习惯性的向他含笑点了点头。
白玉仑这一年多来也积了一些江湖经验,知道一般酒保店伙跑堂的,大都耳目灵活见闻多,他觉得向店伙打听一下,也许有一些收获。
是以,趁店伙含笑点头的同时,脱口招呼道:
“小二哥,我正想找你们一位来替我去办件事情!
说着,立即在怀里取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在手里掂动着。
店伙本有些不耐,但看到银子,立即止步含笑问:
“您有啥事尽请吩咐!”
白玉仑只得谦声道:
“在下想请你小二哥代买两月份的干粮卤菜,多下来的银子你小二哥留下来买碗茶喝!”
说着,已将银子递给了店伙。
店伙有些呆了,接过银子才有些为难的说:
“爷……现在已经快三更了……”
白玉仑故意恍然“噢?”了一声,看了一眼夜空,道:“那就明天早晨买也不迟!”
店伙一听,立即笑了,哈腰连声道:
“好!明天一早小的就去给您办……”
白玉仑再度“噢?”了一声道:
“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小二哥一下……”
店伙赶紧哈腰道:
“没问题,您尽请吩咐!”
白玉仑故意看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道:
“哦!我们到屋里来谈!”
说罢转身,当先走进了房内。
店伙看在银子的份上,立即跟在身后,一进房门先拿出了打火石“嚓”的一声打着了纸煤,顺手将桌上的油灯燃上。
白玉仑知道,客人问话店伙向来都是站着,因而自己落座后,也没有让店伙坐下。
他首先含笑问:
“在下想向小二哥打听一个人,不知小二哥可知道?”
店伙赶紧哈腰含笑道:
“我们密云县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总计也有上千户人家,如果是有头有脸的人,小的也许伺候过……”
白玉仑只得道:
“我打听的这个人他姓杜……”
杜字方自出口,店伙已兴奋的堆笑道:
“爷您找的准是北关外的杜老爷子……”
白玉仑一听是“杜老爷子”,便知店伙说的不是杜霸天。
因为,根据“一朵红”扮演的角色,杜霸天的年龄应该不会太老大。
心念间,却听店伙继续兴奋的说:
“说起这位杜老爷子来,可真是位大好人哪!不但虔诚信佛,而且乐善好施,可是,老天爷没有眼睛,偏偏让老夫子只生了一个千金……”
白玉仑一听“千金”,恍然想起,店伙说的八成是杜天婵的父亲,心中一动问:
“他这位千金怎样啊?”
店伙见问,兴奋的神色立时变成了满脸愁容,不由摇头慨叹道:
“这位千金哪!除了也是个女儿身外,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小子,骑马、射精、玩刀、弄剑,谁若是招惹了她,俺的乖乖,打你一顿马鞭子算是你幸运……”
白玉仑更加确定店伙说的是杜天婵,因而也惋惜的说:
“那杜老爷子夫妇不伤心吗?”
店伙立即正色无奈的说:
“那有什么办法?每年赔人家的医疗费就不知道用车拉出去多少银子!”
说此一顿,特地又加重语气说:
“这一对老夫妻说来也真奇特,杜姑娘虽然经常给他们闯祸,还是照样的答应杜姑娘,这个师父一不满意,马上就再换一个……”
白玉仑听得剑眉一蹙道:
“师父一生只有一个,哪能不满意就换掉?”
店伙正色解释道:
“不是杜姑娘的对手嘛?其实,那些师父们,可说都是被杜姑娘打跑的……”
白玉仑不由蹙眉道:
“她这样不尊敬师父,谁还敢再去教她?”
店伙立即正色道:
“就是呀!所幸没多久就来了一位老尼姑,先把她制服了,才带她到什么山什么庵去学艺,一去就是七八年,听说去年的八月十五才回来……”
白玉仑见店伙说个没完,只得道:
“我要找的不是杜老爷子,而是一个叫杜天霸的人!”
店伙听得目光一亮,神情同时一呆,不由惊异的问:
“爷问的这位杜爷,可是平常喜欢穿紫红亮缎劲衣,头发业已灰花,胡子有些蜷曲,看来已有五旬年纪……”
白玉仑只听“一串红”提到杜霸天这个名字,既不知道杜霸天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今年多大年纪。
但看了店伙的惊异神色和形容的情形,只得颔首道:
“是呀!大概就是你说的那样样子!”
店伙不答反而慎重的问:
“爷和那位杜爷是什么关系?”
白玉仑一听,知道这个杜霸天定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物,因而含笑摇头道:
“跟我毫无关系,我也是在酒楼上听别的酒客谈到了这么一个人!”
店伙似乎放心不少,这才道:
“爷要找的这位杜爷是位外乡人,他现在改了名字,已经不叫杜霸天了……”
白玉仑惊异的“噢”了一声,不自觉的问: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店伙立即压低声音道:
“不瞒您说,小的也是听这位杜爷家的几位护院武师喝酒时说出来的,这位杜爷对‘百花园’名妓“一串红”非常注意,他还特地派了几位护院武师进城来打听消息……”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问:
“你是说,这位杜爷他住在城外?”
店伙立即向东一指,道:
“他的庄院就在东城门外,出了东关大街,再越过两个陵城就看到了!”
白玉仑听了非常高兴,立即含笑起身道:
“真是太巧了,所幸遇到了小二哥你,如果问别人,只怕还问不出个结果来呢!”
店伙见白玉仑站起身来,知道该走了,只得道:
“正确不正确,小的也不太十分有把握……”
白玉仑立即道:
“我明天前去一问就知道了!”
店伙看看手上的银子,有些担心的问:
“爷!明天您交办的事……?”
白玉仑肃手一一笑道:,
“银子先放你那儿,我走的时候再通知你!”
店伙一听,赶紧恭声应是,哈了个腰,转身走出房去。
白玉仑一等店伙转过前面房角,立即将门关好,挥掌扇熄了油灯,飞身纵至后窗前,用手一推窗门,点足纵了出去。
紧接着,一长身形,腾身而起,展开身法,就在栉比的房面上迳向东门城墙前驰去。
这时天色已交三更,城内.除了几家酒楼妓院尚亮着少数灯光外,大都已熄灯入睡。
举目东看,一片皑白,上次的积雪仍未完全溶化,光秃的树枝上仍覆着亮晶晶的雪冰,在星光雪光的互映下,闪闪生辉。
驰上第一道起伏陵坡,即见正东偏南一些的坡陵上,一线黑影中,仍亮着一两点灯光。
一看那两点灯光,白玉仑断定那就是杜霸天的宅院了,于是尽展轻功,加速向前驰去。
白玉仑这一展开轻功,当真是飞身如燕,捷逾流星,就像一缕轻烟般,飞射在起伏坡地和枯树之间。
正在飞身身前急急飞弛,蓦见前面十数丈外的林隙间,也正有一道昏黑身影向着杜霸天的宅院方向疾驰。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动,断定前面的那人可能就是杜霸天宅院的人,也许就是杜霸天。
因为,那道昏黑身影,轻功不俗,在武功的造诣上,显然已有了相当火候。
也许是白玉仑想着心事,因而发出了较大的衣袂破风声,只见前面的那道昏衣影,倏然刹住了身势,并迅即回身望来。
白玉仑骤然一惊,点足横飞,立即隐身在一株大树后。
凝目再看,这才发现那人身材并不太高,看来肩宽背厚,两胯凸出,头上似乎也戴了一顶帽子。
虽然地面有雪,夜空有星,但白玉仑为防目光外泄,不敢凝聚目力细看,因而他无法看清那人的衣着和携带的兵器,当然更看不清那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但是,他根据那人冷雪闪闪的目光,确定是个功力不俗的人。
想是白玉仑闪避的快,加之他又穿的是银白色的劲衣,只见那人看了一阵,似乎没发现什么,虽然惊异、迷惑,也只得继续向前驰去。
白玉仑已提高了警惕,绝对不能让对方发觉他跟在身后,如果那人就是杜霸天,他白玉仑再入宅院察探,势必增加许多危险!
再说,他的前去只是暗探一下形势,必要时也可暗助“一串红”一臂之力,如果店伙说的不确实,也可避免误事。
正因为这样,他早到一刻,迟去一会儿,都无所渭。
为了免被那人发现或怀疑,他决定等那人走远了些再继续前进。
是以,略微等了一会儿,他才纳气准备向前飞驰。
正待起步,蓦见前面树梢上,一道快速人影,有如电掣,就像掠着树梢捕捉飞鸟的老鹰闪电般向回飞来!
尤其,除了他的衣袂风响,而他足尖点在枝桠上发出的“卡卡”轻响,以及晶莹冰屑下附地面的缤纷,确是奇音奇观!
白玉仑本能的先贴紧了树身,只见向回飞来的那道人影,正是刚刚离去的那人。
嗖的一声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