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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持镜-第8章

小说: 持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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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者为俊杰。默念完军师所教第八十五条,他摸摸鼻子,乖乖举起双手,任领头的将官将他五花大绑押解下去。

是谁说要见到“行踪不明”、“擅长藏身”、“狡兔三窟”的摩罗萨很困难的?被押进主帅大帐时,他心里哂笑着想。在崖间发现的那些前辈,显然不是失足跌落,而是孤胆英豪力战群敌而壮烈成仁;这里的结界会如此坚固,是用了那些前辈的魂魄加入原先的法咒吧。
被推到摩罗萨案前,一个修罗毫不客气地倒转长枪往他膝后一捅,他却没如众修罗所愿地跪倒,反是那个整治他的修罗哀叫一声,倒退几步栽倒在地!
原本充满暗笑的营帐蓦地鸦雀无声,主位上的摩罗萨眯起眼,一挥手,大帐内很快就只剩了他们两个。
摩罗萨起身离位,来到他面前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然后——受不了地转过身去:“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这倒让他小小惊讶了下。从边城起兵的摩罗萨认识他这个一直窝在军队里的战将?
“不,”摩罗萨摇摇手,背过身负手而立,长身挺立,声线沉沉,“整个北疆长得最祸害众生的男子,除了你,没别的修罗。”
他的脸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那可真是……荣幸啊。”祸害?这梁子结下了!凭啥说他长得祸害?就凭……就凭你长得很传统吗!
跟摩罗萨打了照面,才发觉他的确很有资格鼓动修罗。那张脸,简直就是最标准的修罗传统美男子啊!硬朗的线条,刀雕石刻般的五官,虎目含威,目光如电,浑身上下透出彻彻底底的阳刚气息,跟他完全……相反。
说一丝自卑也无,好像不太可能……这样的人物揭竿,怎么看都很值得追随,可是,摩罗萨要反的那个王,很不巧是他未来的主子。
稍稍使劲,身上被施了“困”字诀的绳子哗啦啦断裂一地。正好,摩罗萨背对着他,趁现在一掌拍下去就打完收工了。心里笑笑,双手垂下,“不杀我?”
摩罗萨深吸一口气,回到案桌后坐下,“你能破我结界,够强;不与我军正面交锋,够聪明;孤身上峰不带后援,够勇。大将之才,杀之可惜。”
他歪了歪头,几绺不听话的发就横过了胸前,瞬间迤逦出无限风情:“所以,招揽为上。”没有问,淡淡的口气却使人感到无比笃定。
摩罗萨颔首,两手十指交叉,撑在面前,“你可愿意?”脸虽是个绝世的祸害,但这小子要是真心臣服,才能也是个绝世的将领。
他一笑,帐中烛火便随之一晃,满室生晕,红莲满河的季节仿佛提早来到;他愉悦地露出亮闪闪的牙齿:“我有何好处?”
“你能与所有可望不可得的对手战个痛快。”摩罗萨低声回答,却似一支利箭直接穿透了他,“你被身份所困,求战而不得吧?北疆、王城、十二神将,包括修罗王,只要你想,我皆可让你与他们一战。”
那些话语,比裹着蜜糖的蛊毒更加诱惑。血液,开始不安分地喧嚣起来;好战的灵魂在叫嚷,想要破壳而出,脱离他的桎梏。求战而不得……是啊,面对同一军的北疆众将,面对必须尊重的十二神将和宣誓忠诚的王,他纵是再想一战,也无法达成愿望。
“你的血,一直很难冷下来吧?”看着他杀气渐起,失了那妖艳风情,摩罗萨反而徐徐扩大了笑容,“别再欺骗自己,既生为修罗,就该按着修罗的方式活一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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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修罗传统美的摩罗萨:





战血

能跟欣赏的对手一战,是修罗的乐事,可他到底跟几个对手战过?
想来想去,只有那个与他一般嚣张的火莲而已;别的对手,他被身份所限,无法求战。他试想过与大帅、神将一战,还未提出就被火莲夺去了一切机会。她强得让他无暇去想那些愿望,可离开了北疆之后,那些愿望似乎……又在夜里悄悄来找他了。
大帅惯用的霸王枪,他能否空手对战?十二神将各自擅长的武器,他又能否一一击破?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究竟,有多强?
欲战不得,辗转反侧。靠着洗刷那些山贼水寇、富豪公子根本不能平息日渐燃烧的战意,他越来越无法压制的狂乱和渴望,就这样被摩罗萨一语道破。
他战不战?
战不战?
“你以为,那个偏安一隅的王,会容你向所有修罗挑战?”摩罗萨没有放过他,字字句句直入他心底。他抬眼,对方面含冷笑,“那个王已经忘了杀伐痛快,给不起你想要的;看看我们的兵将,不必管什么身份地位,只要有修罗之血,就可杀伐征战!”
他……想要的?他想要痛快地战,想要彻底品尝与高手过招力拼的酣畅淋漓,想……不再对十二神将和王苦苦仰视,求战不得!摩罗萨能认出他,那么,也一定明白他此时赶往王城的意图;所以,才将他的心思看得明白,懂得他想要之事。
信奉着上古修罗神的摩罗萨,于他而言,算不算“知音”?

“上古神兵?”军师讶然,“我怎不知北疆还有这种东西?”
“因为本就没有。”风尘仆仆回到军中的火莲一掌甩开防风沙的头巾,顺手接过士兵送上的清水徐徐饮下,继续说出探查所得:“那姑娘把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认了真。”结果白白赔上一条性命,想想真不知该惋惜还是恼她的死心眼。
火莲缓缓道出在各处城镇得到的消息:那姑娘到处明察暗访,不惜高价悬赏,手法却很是单纯。各处的暗流成员都说,她不过是个一心求宝但年轻幼稚的女子,无论武艺或术法,都不过泛泛,只是对于寻神兵一事相当执着,连一句否定之语也听不得……
一切都很明白了。看了那小子的信就知道那姑娘的身份,她为何冒着被军队发现的危险跑来北疆的原因,现在也查清楚了。军师轻摇折扇,思索半刻,秀眉难得地紧紧成川。
“军师?”火莲微讶地唤了一声。
“混蛋!”军师一拍桌案,满桌纸笔顿时一跳,少见的怒气骤然腾起,让她此刻生人勿近。火莲连连倒退两步,心惊胆战地打量逃走之路。
那个叛军头子……竟卑鄙若此!只派一个女子孤身入北疆查访一件不确定的流言,分明是早有斟酌,明白那不过是镜花水月;可他竟由着那姑娘犯险罹难,还会是安着什么心?定是看那姑娘于己无用,便随便找个理由将她打发出来,撒手不管!

“我的军队只留强者。”摩罗萨自豪地向他展示军容,“不必管什么过去,够强便可。”
所以,才有那么多犯修罗愿意追随他吧。那些被流放的修罗,在他身边找到了苦苦寻求的归宿和存在价值,便不惜用一切来保全。终于明白了,那个姑娘痴心恋慕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想要哪个位子?”摩罗萨问他。
他深深看对方一眼,懒懒道:“若是你的位子,如何?”
摩罗萨哈哈大笑,他面貌本就粗豪旷达,大笑之下满身草莽英豪之气更显得浑然天成。笑够了,才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已是兄弟,何必如此试探?”
“你就认定,我不会要那个位子?”他略略偏着头,微微眯起的眼不笑也似含着悦色,一眼看去,漫天月色像是直接溶进了他一双眼中,光华难挡。
“你战念极盛,但无心带兵。”不与他绕弯子,直接讲明。有的修罗渴求沙场冲杀,屠戮浴血;而有的,天生好与高手单打独斗,一战生死。这小子血里奔涌的战血,显然是后者。
呵,他的假面原来真不怎么牢靠。暗自嗤笑自己一声,转身,在摩罗萨面前拱手微躬,语气终于斩钉截铁:“我不要兵,但求每战必出。”
摩罗萨爽快的应允,大事底定。
月儿徐徐西坠,距离王城,尚有十六日路程。
时日尚早,还能做些别的事情。

上一回他闯进来,虽然在妖皇抓住前及时逃走,可有众生闯入玄音殿的动静,妖皇仍是察觉到了。奇怪的是,妖皇并未就此加强防范,仍旧只是问她那五个字:镜可有变化?
找到了让镜起变化的诀窍,她却没有说。虽然让心彻底空白下来,就可以去看一眼独坐深宫的娘亲,看一眼埋葬了她所有快乐的这座宫殿,但元神回来之后的心痛,更加重了她的无力。她能做的,只是“看”而已,什么也无法改变。
隐约明白妖皇让她持镜,是想让她当观镜之眼。若坦承了她已能与镜相容,又会遭到什么对待?那时,对妖皇来说已无用的娘亲,会如何?
她怎能说!
所以,这样就好,即使要坐一生一世的囚牢,只要让妖皇觉得必须用娘亲逼迫她学习持镜,就能保全娘亲的性命。

合起双眸,任心与镜逐渐相溶,元神飘飘荡荡进入镜中,飞出玄音殿,轻轻落到宫殿最高处的鸟翘檐顶。
极目所见,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朝阳下缓缓苏醒,折射出道道七彩虹光,宫中各处的侍从忙忙起身,莺声燕语呢喃入云,隐藏在花园流泉中的妖精们舒展着身体,扬起银铃般的笑声。
若不是深知这片绮丽景象之下有多少血腥堆积,任谁也忍不住颔首赞叹。无一不美的妖魔,精巧华丽的楼台殿阁,四处相合的丝竹缭绕,翩翩旋身的妖娆舞姬,四季皆无间断的花香清露,似是永远也不会结束的慵懒奢靡……妖皇的宫殿,眼见胜过天堂,却不知脚下皆为炼狱血池。

晨风吹起她的黑纱长袖,撩动了她的青丝飞舞,她萧瑟冷漠的面容即使映在朝阳下,也找不到一丝暖意。
双眼转向娘亲所居的偏殿,习惯地寻找那一抹躲在暗影中的苍白纤影,悄悄记下,双足轻轻一蹬,腾身而起,绕过宫墙飞向外面,仔细看着她过去无法看见的景象。
与人间靠得极近的妖魔界,是众生各界中最接近人间景象的。有养育无数小妖精灵的山川湖泊,亦有隐藏大批暗界魔类的幽谷深海,距离王宫近的城镇,甚至有模仿着人间造就的茶楼酒肆,商户行旅;看了数月的她也知道,这些地方不时会被老板打开另一道门,与人间联结,捉弄那些误闯的凡人。
记得很多很多年前,娘亲抱着年幼的她,低吟浅唱,怀念人间的纷繁热闹。那里众生混杂,繁复难解,有善良慈悲胜过佛界的人心,亦有残忍恶毒远胜魔类的欲望,是奇怪而充满诱惑之处。
还未能让元神穿破妖魔界的门上人间去,所以只能站在天际遥想。徐徐落在一棵大树上,稍事休息,看看逐渐上升的日头,算一算时间,该回去了。
全身一紧,她立刻回首,一道眼熟的身影站在她对面!
不,不对,她现在元神离体,出来时又加了一道“隐”字诀,怎会让他看见?镇定心神,双足微微挪动,他竟随着她的动作看了过来!
碰巧……吧?
她站在树梢,那道身影站在一丈之外的空中,足下踏风浮云,长发随风飘动;她慢慢地抬起眼,那双金色瞳眸固执地定在她身上,微微弯起,一笑倾城。
名为“惊惧”的情绪如蛇般顺着脚底一路攀爬而上,她几乎站立不稳。修罗之眼,难道真如传言那般可看千里,能辨众生?心神一乱,她不知玄音殿中的铜镜镜面便是一晃,只知元神顿时如遭雷噬,险些涣散!
心念急转,顾不上研究他到底是不是看见了她,腾身而起,随风遁回殿中身体之内。
元神一归,她来不及调息便已吐出一口鲜血,但她没有发现,几滴血液落在镜上,镜面微微闪光,将它们悉数吞入镜中,再无痕迹。抬起手想要抹去唇角血迹,幽暗中却被一把握住。
“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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