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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持镜-第24章

小说: 持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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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比让他打消心底的愿望还难。

可是……他几不可见地苦笑了下,谁叫他一开始心动看上的就是这款冷冰冰的公主殿下?若是她哪一日缠缠绵绵地对着他嘘寒问暖泪眼相送,那才是灾难吧。

他喜欢的,就是偶尔她宛如露珠滴破寂静,涟漪轻扬的模样。那是只有他能了解的表情,他独占的美好。那让他知道,在她心里,无论是否自知,都有他的位置;并且,他会一直不着痕迹地占在那里,让她再也无法抹去。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虽然这个过程有时让他非常想露出那已□控自如的本性,但为了日后的长远打算,他不会急于一时的。

至于那些火气或是郁闷,哼哼哼……神兽,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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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被送上天界,他说的话就总爱带着挑衅。不知不觉,她好像也学会不着痕迹地讽刺了。

他似乎总是不愿放弃,可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她都不是什么好对象;她不明白,他说过无数次的那些喜欢,为何能让他这般执着。众生所知的修罗,喜欢的应该是与他们一般痴情的对象,他对她……说到底,也不过是求得一分平静的习惯罢了。

她的确不大懂得情,却也明白,真正的情爱,与那种习惯成自然的依赖……终究不同。更何况,随时可能会死去的她,心底怀着黑暗的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翻阅名为情的那本深奥书简。

绯樱离开镜子,不再搭理镜灵的声声呼唤。窗外隐约传入天际的丝竹声声,仙乐缭绕,歌舞升平,这里的乐音与妖魔界的迷离缠绵不同,总是带着清澈脱俗的空灵,让听者暂时忘了凡尘俗世,只记得逍遥万里。

可是,她偶尔会怀念起凡间的乐曲,那些在花船画舫上的姑娘唱的幽怨曲调,那些山野乡村间农夫们吆喝的山歌村调,牧童渔女的竹笛莲歌,带着凡间独有的纷繁气息,满载的,是凡人的生命的声音。

这么多人都在努力地活下去,所以我们才一直不愿烧起火来啊。

记忆里闪过的话语,是伴着一曲渔歌送入她耳间的。那时,他满面伤痕,刚刚与她从一群追兵的围剿中逃脱出来,坐在一条渔船上,一边听着船家的渔歌,一边让她替他上药。

那时他们在聊什么她已忘记,却记得他说的这句话,和他面上的神情。

那是一种与对着她时,有些相似的温柔。

那一瞬间,她似乎能懂得他的心意。虽然身为灭世的修罗,却毫无犹豫地爱着这世间的心;因为没有丝毫犹豫,所以那么理直气壮顺理成章,让人忘了何谓“矛盾”。

也许就是那一瞬,她才真正将他的面容,放在了心底一个记忆的画卷里。从此,再也没能忘记,只能任由他在那画卷上,用话语和行动作笔为彩,一点点地将那画卷描绘得越发鲜明艳丽,浓墨重彩,并且让她无法轻易合起。

可,若是情之为物不能给彼此带来幸福,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碰。她能记下他,却无法给予回应。以情为名的悲哀,她在娘亲身上,看得……太多了。

“公主请用膳。”仙侍的呼唤传来,她退离铜镜,转身而去。

仙侍们不解,明明天帝很照顾这位妖魔公主,赏赐了许多起居用物,可她却始终只穿着黑衣纱裳,也不爱梳妆打扮。他们听过的妖魔公主,几乎都是艳丽而迷惑众生的,这位身上却只有丝丝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气,比地府阎罗还要像鬼;整天听不见她说几个字,静得诡异。

想那广寒宫的冰美人嫦娥仙子,都还会逗着玉兔,跟偶尔拜访的仙女们说笑呢!

仙侍们的消遣之一,便是对“主子”评论一番,而作为绯樱的仙侍,则将凑在一起计算她今日又多说了几个字作为新消遣……

因为,对着她这闷葫芦的样子,实在是……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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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驯服神兽,就得先把它打趴下。

他第二十九次从瀑布里爬起来,甩掉臂上早已破破烂烂的袖子,吐出一口淤血。心中浮现出老早熟记的驯兽守则。

他眼光很好,好到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了躲在瀑布里的金眼。这是修罗族特产的神兽,其形千变万化,所以至今也没法给它定一个兽名,只能凭着那双再怎么变也不改的眼,称它金眼;此兽通灵,且一旦被驯服便终生只认一主,还能随着主人的心意变化……

以上,通通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新生并且是野生的金眼,性子比火凤凰或是神龙还要来得暴烈啊!一般鸟兽初生,通常会将看见的第一个人当成父母亲亲爱爱,唯独这金眼,开眼所见第一个活物,就必定是它首战对象!真是……非常修罗的特点。所以,闯进瀑布的他荣幸地登上了这只(头、条?)金眼的首战宝座,算上此时,已陪着它厮打了整整三日。

这三日里,他算见识了金眼的天生神通。打到天上它变成大鹏金雕,落到地上就变成猛虎巨象花斑豹,他把它摔进水底,它立刻又化成水蟒巨鱼,若不是他躲得快,险些被它突然变成的独角蛟龙咬碎了腿!这家伙虽是初生,灵通倒是一点不差,还懂得什么凶猛变什么。

瞪着从瀑布里飞出的金眼,它已化成一条青龙,双目闪烁,满是蛮性野气,死死盯着他。他咬了下牙,默默站起身,提起了手里的长剑。

现在想想,跟绯樱说的那最后一句话,恐怕很有可能……成真啊。




野心

收到暗线报告的火莲找到他时,所见到便是他气息奄奄倒在潭边的模样。满身鲜血伤痕,长发散乱纠结,兵器早已破碎,右手掌上几乎只剩了森森白骨,平日里那纵是无情也动人的魅惑姿色被毁得一干二净,只剩出气没入气了。

但他左耳骨上,却扣着一枚以往没有的黑色宝石。

把他扛回去让大夫一瞧,老大夫们纷纷摇首,火莲一言不发地将一朵紫灵芝往他身上一扔,大夫们立即变了颜色,欣慰地告诉她:有救!

缓缓睁开双眼,视线里映入的是一团火焰。

被那过于耀目的颜色震得又闭了闭眼睛,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看清眼前修罗的样子,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什么是你……”啊啊,这个时候出现的应该是他最想念的公主殿下才对……为什么连这点最简单的奇迹都不肯给他?

寒彻骨髓的冷目伴着一记巴掌毫不客气地落下,当场抽得他眼冒金星:“废话!你小子要是死了,我就得去受那累!”要不是想到他死了之后的惨痛后果,她才不会把好容易采到的紫灵芝送他咧!那可是原本准备送给师父的寿礼啊。

……他就知道,这修罗女永远把自己的逍遥自在放在首位,但这回,他只能欠下一个人情了。

金眼如今服服帖帖地落在他左耳之上当耳饰,紫灵芝疗伤活命的效果让他恢复神速。十日之后他便告别医馆又踏上了修行之旅,而救了他一命的火莲,则是早在几日前便离开医馆,回北疆执行边防任务去也。

修行路上,无论是静坐闭关还是行走途中,只要碰上水池静潭,他总要想方设法地与绯樱说上话。

随着容貌的愈发倾城,他的决心也一日胜过一日。

二十年后

迅疾掠过天际的身影,尚未落地便被追上,回身翻手一枪,枪头却被一把扯住,丝丝劲力循着枪身反射回来,震得握枪的玄鹰险些呕出一口鲜血,长枪顿时脱手。

夺了他长枪的修罗飘然立在风中,束起的长发在身后飒飒扬起,一身素袍猎猎作响,容色倾城,身量却是如少年般的纤长,丝毫不见那种能在三十招内令他弃枪的蛮力。

缓缓随风降落,双足轻巧避过地面上朵朵摇曳的野花,纤细白皙的少年面上含笑,将长枪扔回玄鹰手中,一双金眼在阳光下灿烂得恍如流泉。

“哼。”玄鹰吃痛站起,抹去唇角的鲜血,狠狠瞪了眼前的修罗,终究是扔出了身上的钱袋,“我认输。”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接过钱袋掂掂分量,挑起了眉:“你以为……我是来黑吃黑的?”

玄鹰瞪着他:“不然?”

他无辜地举起双手:“单纯的挑战。”看了眼玄鹰拧起的眉,他扬起微妙的笑弧,“当个游侠,就连心思都只围着黑吃黑转了么?”

玄鹰眯起眼,打量了眼前的修罗一会,把他眼里那灼灼的光芒看清之后,他抱起双臂,“做个游侠,总比做什么门派的打手强。”

“门派?哈!”他嗤笑,缓缓走近玄鹰,经过他身边时,愉悦地扬起了声,“你觉得,我就为了找个打手才挑上你么?”顿了下,他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把话敲进玄鹰耳朵里,“我要的,是能镇住这修罗界天下的——神将。”

玄鹰震在了原地,死死盯着眼前这还比他矮半头的修罗。倾城容貌上的春风长带消失无踪,留下的,只有明明白白的野心的光芒,那双眼里,像是黑暗里腾起了一股火焰——冰冷的火焰。灼人刻骨,让你不敢轻易忘却。

“你已做了那么久的游侠,该换换口味了罢?”带着一丝笑意,却是无比坚定的话语字字落下,“何不试着做做神将,看看自己能走到何处?”

“你……”玄鹰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似是被冻在喉咙里般差点出不来,“你这小子……”顿了半晌,仍是想不出任何话语来,甚至不知自己这一开口,是想骂,或是……想赞?

他眼前的这修罗,眉目绝色,容颜倾城,一笑便是杏花春雨烟波十里的摄人心魂;可同时,与他的美貌一同扬名的,还有他年少为将,反乱叛上,弑师夺位的传言。那般的桀骜任性,不论他人言语是非黑白。

外表是近乎妖魔的魅,骨子里却是……十足十的修罗脾气?

忽然之间,玄鹰似乎懂得了,为何这传言里无情犯上的修罗,仍然能在修罗界活得逍遥快活。

于是,他负枪身后,抱拳,微微躬身,沉了声音:“玄鹰,明白。”

十年后,他在东南西北四处边关混得脸熟,也让犯边的众生屡屡咬牙。

又十年后,他与火莲相约一战。月圆之夜,王城之巅,结果是他被揍得整整一个月没能从医馆出门,而火莲只躺了七天。

在他与修罗王约定的最后几年里,他成功地让十二神将承认了他所选择的继承者。

然后,百年之期至。

修罗王殁,十二神将随之隐退——他们的忠心,决定了他们可以继续守护修罗界,却无法朝夕侍奉另一个与他们没有深厚君臣之情的王。

他在一个红莲初绽的日子里,登上修罗族王位,身后跟随的,是他选择的十二神将。为他递上王印的,则是红裳胜火的火莲,就在将王印送至他手中那一瞬,火莲金色的眼瞳,化为了深邃的紫色。

号角吹响,礼乐入天。红莲在那一刻纷纷绽放,满河辉煌。

“火莲。”

她扬着眉,望着一年前方才坐牢了王位的他,懒懒扬声:“何事?”

“你愿嫁我吗?”

“……”

“啊,你不愿。”

差点把火龙长刀抽出来的火莲磨着牙握了拳头:“说正事。”

他笑了下,转身靠着阑干望向压抑怒气的她,无辜地耸耸肩:“你该明白,若我不想,任哪个长老也奈何不了我。”

将与修罗王有同等力量的修罗软禁或结姻,是修罗族为防生乱的惯用办法,但到了他们头上,长老们说破了嘴皮子,这位新上任的修罗王却是一点也不想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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