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之劫-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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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我寻着哭声走过去,是一个男婴,长的干干瘦瘦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我心里冷笑,那些可恶的人类吃了我的孩子,我就吃了他们的孩子。我一点点的向那个婴儿走近,低下头去看他,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居然还对我笑了,最最纯粹的微笑。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那些可恶的人类杀了我的孩子,我再杀了人类的孩子,不就和人类一样可恶了吗?我把他抱在怀中,轻轻的逗弄着他,他笑的更欢了。孩子,从此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生活吧,娘亲会好好的照顾你,绝不会像人类一样抛下你一个人。
第二年十一月,这个孩子身体好弱,总是隔三差五的就生病发烧,我不愿找那些人类的郎中,他们总说这个孩子一定活不长久,我讨厌他们。所以我不得不动用自身的修为来为他治病,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当他握着我的手指,用一双毫无杂质的眼睛看着我时,我便什么都不能想了。可这个孩子总是反复的生病,我也开始担心起来,他能不能活下去。
第三年二月,这个孩子会叫我“娘”了,虽然发音还不是很清晰,却足够令我欢喜。
第六年七月,天气热得要死,我倚在山洞洞口看着远处向我走过来的小人影。他的手中捧着一个大西瓜,好像很吃力的样子,走路走得摇摇晃晃的。这就是我的孩子,他已经长的很高了,身体也好了很多。他把西瓜放到我面前,他说,娘,吃西瓜。我很好奇他的西瓜是从哪里找到的?他努了努嘴,那边瓜田里偷的。说的理直气壮。唉,是我没有教育好他啊!我敲敲他的脑袋教育他,既然是偷的,偷一个就太不划算了。
第九年十二月,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我和孩子依偎在一起看山中落雪,他说,娘,你看雪多洁白。我笑了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笑容就和这雪一样纯粹。他搂着我的脖子,娘,以后每年我们都可以在这山中看雪吗?我说,当然。
第十四年十二月,今年的雪特别大,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我和孩子仍然在山中赏雪,他倚着我的肩膀,有些软弱无力,话语声中的带着无限疲惫,他说,娘,我好冷。我心中一惊,去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我立刻用所剩不多的修为去救他,却无济于事。这场发烧,他一直烧了七天,昏迷不醒。我该怎么办?
第十五年三月,还有两个月他就要过生日了,那一天是我捡到他的时候,可我知道我不能陪他过生日了,我做了错事,合该受到惩罚,但我绝不能让他有事。我把他藏起来,自己引开那些人类的视线,我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当那些人类抓住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有最深最深的不舍,我再也不能和他一起看山中的落雪了。我曾说过,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但我做不到了,最终我还是只留下了你一个人。别了,我的孩子……
这零碎的记忆碎片中充满了欢乐与悲伤,这样的故事让人无法不动容。却不知他的母亲做了什么要受到惩罚?但却给他们造成了一种错觉,觉得无论这位母亲做了什么,也是值得原谅的。
苏若寒道:“我想,我也许能将他的心结解开,但也只能是试一试。”
忆秋道:“试一试也总比没有办法要好啊。”
苏若寒道:“我要和他谈一谈,但他绝不会爽快答应,那时候就拜托沈公子了。”
沈圣夜点点头:“好吧。”
四个人站在竹屋的门口,苏若寒伸出手,准备敲响这扇门,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结果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非我族类
男人打开门,野兽般的眼神审视着眼前的四人,他冷笑道:“原来你们一心求死。”
苏若寒冷冷道:“想要死的人是你吧,不是么?”
男人的瞳孔开始收缩:“你知道什么?”
苏若寒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的母亲是一只虎妖,你是你母亲捡来的,你每每生病,你母亲都会给你治病,你的母亲犯了大错,被村民杀死在潇湘竹林……”
男人咬着牙:“你闭嘴!”
苏若寒仍然继续:“你为了给你的母亲报仇,将那些村民诓骗到潇湘竹林,尽数杀死,不留一个活口,你好狠!此后你被痛苦所折磨,夜夜发狂……”
男人握刀的手指关节开始渐渐发白,他大喝一声,往苏若寒的咽喉砍去。苏若寒只是不闪不避,居然还笑看着这一刀过来。一旁的沈圣夜立刻拔剑替苏若寒挡住这一刀,刀剑相撞,沈圣夜不看人,只是盯着刀看,叮叮当当之声中,忆秋问苏若寒:“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刺激他?”
苏若寒道:“不把结好的痂剥开,把脓血放出来,伤口怎么会好?只是越烂越深罢了。”
忆秋点了点头,又问道:“可圣夜能打赢那把魔刀吗?第一次的时候,圣夜都受伤了。”
苏若寒微笑道:“一定能的。第一次的时候只是沈公子没有防备罢了,已经有过两次的交战,而今这是第三次了,沈公子早就熟悉了那把魔刀的力量,心中早有计较,打败他只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只管等着便是。”
正说着话,只听一声脆响,兵刃应声而断的声音,当啷一声,一件半截兵器掉落在地上。三个少女赶忙一齐望着那件半截的兵器,是断刀。再看沈圣夜,他双手持剑,剑尖向下,保持着劈砍的姿势。而那男人则单手握着那半截的刀,胳膊向上微举,满脸的震惊,似乎不敢相信他手中的刀居然会断掉。沈圣夜收剑回鞘:“你输了。”他淡淡的说着一件事实。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一剑杀死我?”男人扔下手中的断刀,咆哮着。
“你忘记你的母亲最后的希望了吗?”苏若寒厉声质问。
男人一愣,悲戚道:“她要我活着。”
苏若寒摇摇头:“错了,她要你好好的活着。”
男人眉头紧锁:“有何区别?”
苏若寒挑眉:“当然有区别。你这样只能算活着,怎么能算好好的活着?”
男人问:“怎么样算好好的活着?”
忆秋不屑道:“你真笨!连我都知道耶!平平安安的活着,快快乐乐的生活,做令自己开心的事情。”
苏若寒道:“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你问问你自己可曾有做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男人喃喃,他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仿佛一个孩子,“我做错了吗?母亲那样做也只是为了我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不、不对,我怎么可以相信你们,人类都是骗子!”他开始歇斯底里。
苏若寒本想走到男人的身边,被沈圣夜拦住护在身后。苏若寒对沈圣夜笑着摇摇头,绕开沈圣夜走了过去,对那男人道:“你被骗过?”
男人站起身来,冷笑道:“那个女孩装出一幅善良无害的样子来欺骗我,说要和我交朋友来接近我,也怪我年少无知,居然相信了。那时没有人肯接近我,他们都厌恶的不愿多看我一眼,我虽是人类,在他们的眼里却仍然是个异类,我多想要一个朋友,她是第一个对我说话的人。可她居然欺骗我,背叛我,她将那些村民引来我与母亲所在的地方,让我和母亲无处可逃!”他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生命可贵?人类的命是命,妖的命便不是命了吗?便可以任由他们宰割吗?十四岁那年,我高烧不退,母亲修为有限,再也无法医治我,她求遍了人类的郎中大夫,可没有人愿意替我看病。母亲没有办法,她只有吸收附近村民的精气,再补充道到我的身体里,才让我的身体一点点的好转,她做错了吗?错的是那些人类!”
忆秋怒道:“你还敢说你的母亲没有错,那些被吸了精气的人,便不能活着了。你根本就是歪理!”
男人扭头冷哼一声。
“能和我进屋谈谈吗?”苏若寒靠近男人,背对着沈圣夜他们几个,压低声音,只有那男人才听的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道理。”她把右眼的白布拉开一点,不知见到了什么,那男人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
男人点点头:“好,我们谈谈。”
苏若寒笑了笑,向竹屋走去。
沈圣夜喊住她:“苏姑娘。”沉默半天,才蹦出几个字,“一切小心。”
苏若寒回头笑看着他:“放心吧。”跟着那男人一起进了竹屋。
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是男人出来的时候表情凝重:“你们想解开我的心结么?我的心结就是人类,我讨厌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他们,你们做的到吗?”
忆秋有些迟疑:“这个……”
男人又道:“刚刚这位姑娘她说,让我到人类中生活,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如我想象的那般。”,他看着苏若寒,“我愿意试一试。”
苏若寒对他微笑道:“谢谢,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人类居住的地方吧。”
他们带着男人渐渐的走出了潇湘竹林,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一团紫光出现。淇玉看着地上的断刀,嘴角微挑:“他果真做到了呢。”
青影道:“老魔主临死之时,把自己毕生的力量铸成魔界战刀,世上只此两把。其中一把,赐给了我族的战将辉。”
淇玉笑道:“是啊,两把魔刀。其中一把毁于天界战将沈司威之手,而另一把……呵!有趣!果真是虎父无犬子。”他又向竹屋走去,脚下似是不经意的踩到了那把断刀,他却不低头看一眼,他摸着那间小小的竹屋,嘴角挂着一丝坏笑:“青影,我们该准备准备了。”
青影恭敬的答道:“是。
苏若寒指着男人对眼前的一众村民说道:“乡亲们,这位大哥从小便是一人独居,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今后他要住在这里了,还请大家多多照顾。”
人群立刻围了上去,对着男人嘘寒问暖,问东问西。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叫道:“听说村子里来了个男人,都起开,让我看看。”
一个少妇扭着腰,拨开人群,来到男人面前:“哟!长的还真壮实!这模样……这眉眼……好像在哪里见过?”少妇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突然他惊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认得你!乡亲们,十五年前,就是他杀了我们村子七百多人,那片‘血泪潇湘林’便是他用我们的血染红的!我是唯一一个活着从那片竹林里出来的人!你还想害人吗!乡亲们,赶他走!”
人群开始动摇,他们齐声大喝:“快滚,杀人魔!”有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向他扔去,人们开始纷纷效仿,嘴里喊道:“打死他!打死这个妖怪!”有人说道:“我们这么对他,他生气杀了我们怎么办?”有人答道:“怕什么!便是死了也不能让这妖怪留在这里继续害人!”
忆秋大声道:“你们这些凡人真是无知,快停手,听我们解释啦!”
菲儿道:“公主,要不要用仙术将他们稳住?”
忆秋看了一眼沈圣夜,摇摇头:“不要!这些凡人并没有错,他们只是恐惧,害怕和无知罢了。”说完,她又看了沈圣夜一眼,好像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
四人个人都很是着急,反倒是那男人神情冷冷淡淡,冷漠的看着一切:“几位不必为我费心了,这里不属于我,我要回去了。”转头便走。
那位少妇从人群中缓步而出,悄悄的来到无人处,一转身少妇的容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绿衫的青影。她远远的望着躁动的人群,神情冷漠。
他们回到潇湘竹林,看着面前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竹屋,男人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气氛极其压抑。苏若寒试着安慰他:“我们可以再试一试,一定会……”
“不用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