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沧海-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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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啊……好热……”严惊傲闭着眼睛在空中乱抓,好像要抓到一个能退掉体内高热的东西。
慕容沁心痛地缩成一团,不知所措,力气不够大又拽不住严惊傲,无奈之下,她只好半趴在严惊傲身上用胳膊的力量压住严惊傲乱挥的手。
即使知道严惊傲的身份,却始终无法将严惊傲和“女子”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两个人这样的亲密接触还是头一次,足以让慕容沁慌乱不堪,好不羞人。幸好严惊傲在昏睡中,看不到慕容沁的羞态。不一会儿,严惊傲不再乱动,似乎感觉舒服了一些。
慕容沁看着严惊傲舒展许多的眉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怎么就忘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身子近来越来越冰凉,有时感觉像冰窖一般,何不用来给严惊傲降温?若是再不及时退热,又没有郎中,严惊傲的病情就难说了。
思及此,慕容沁也翻身躺上青石板,所幸石板足够宽,能容两个人同时躺下。慕容沁心一横,伸手抱住严惊傲,尽量和她手足相贴,额头相抵。
严惊傲混沌中终于感觉全身传来丝丝舒适的凉意,高热渐渐退了下来,呼吸声安静了很多,也不再说胡话了。慕容沁感觉自己的身体似是被严惊傲身上的灼热传染,重重暖意包围全身,近半年越来越凉的手脚也悄然回暖,四肢百骸奔涌着暖流,连心都热了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雨声由大及小,滴答滴答的敲打着树叶,她也一起昏睡了过去。
、十七、错中错
万籁俱寂,唯有鸟儿婉转的啼声格外清脆。清冷的露水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仿佛一颗颗金珠儿颤颤地滚在草叶上,闪闪发光。细细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雨后的清晨,美好又苍茫。
洞口的古藤如帐幔一样透进缕缕朝阳,严惊傲眨了眨眼,坐起身来,只觉神智清明,伤处也不怎么疼了。昨夜的高烧混乱中好像有一个人始终在身边紧紧相依,感觉像是躺在母亲的怀里,不,不会是母亲,应该是沁儿……慕容沁,慕容沁去哪里了?
“腾”地一下站起来,严惊傲从未发现自己竟然也可以如此慌张,山洞里没有慕容沁的身影,小溪旁边也没有,甚至陷阱里也没有,难道是被谢君昊的派来的追兵带走了不成?还是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独自离开了?可是明明昨晚她在身边啊…………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涌了上来,说不清是对谢君昊还是慕容沁。回头望了一眼山洞,严惊傲大步往山下走去。
华灯初上的时候,一辆烟灰色马车悄悄地驶到营帐附近。
“行啦,你们赶快回去吧,本公主不需要你们送了!”眼看着军营就在跟前,慕容嫣转过身,对护送的大内侍卫轻松交代,“回宫后绝对不许跟任何人透漏本公主的行踪,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四个大内侍卫唯唯诺诺地应承,不敢有任何违抗之词。
一身男装的慕容嫣忍住窃笑,看了看身上的葛衣布袍,大摇大摆地朝主营帐前行。
“站住!什么人?”守帐的士卒喝住慕容嫣。
“哦,我叫穆岩,是你们将军叫我过来的,说要交代我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是耽搁了将军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啊!”慕容嫣说得一本正经。
“这………”那士卒为难地搔了搔脑袋,一时吃不准慕容嫣到底什么来头,“可是我们将军现在不在帐内啊。”
慕容嫣机警地望望周围,还好没人注意这边,忙换上一副笑容:“没关系,我进营帐等一会儿便是。”
见士卒犹豫,又软硬兼施道:“放心好了,我绝不说是你让我进来的。要是你不让我进去,将军怪罪下来,我可救不了你!”
那士卒被慕容嫣说得一阵迷糊,感觉这小兵的话似乎在理,又似乎互相矛盾,正思量间,慕容嫣已经趁机溜进了将军主帐之中。
严惊傲,终于可以见到你了!慕容嫣心里乐开了花,母后近来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时间对自己耳提面命,严加管教。瞅了个时机,慕容嫣一路紧赶慢赶,总算顺利到了军营,进了姐夫的帐内。
坐在案前呆等半天,还是没人回来,慕容嫣撅了嘴,百无聊赖地一会儿摸摸砚台,一会儿翻翻无趣的兵书。眼看已到亥时,还是不见姐夫的身影,慕容嫣打着哈欠,和衣躺在严惊傲的床边,睡意朦胧。
正要梦会周公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和守帐士卒行礼的声音,慕容嫣“忽”地坐起来,吹熄了蜡烛。
谢儒轩本是擅文不擅武之人,万般无奈之下被谢君昊和慕容辰逼着接下了严惊傲的将军之职,下属对他的排斥之心不说,翔国助战的三万军士一看天庆国换了主帅,也都悉数撤了回去。无法,谢儒轩又只好请求谢君昊新派了五万兵马驻到白鹭岛。
被几个副将七嘴八舌的兵法弄得焦头烂额回到自己的营帐,谢儒轩举起双手揉着闷胀的太阳穴,只想赶快休息一下,没想到刚踏进帐内,烛火却突然熄了。
谢儒轩生性温和,况且眼下疲累,也懒得追问怎么回事,就摸黑走到军床前,脱了盔甲准备睡觉。还未躺下,突然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驸马?”
谢儒轩愣住了,脑子里种种念头飞转:是慕容沁?她叫我驸马,这说明她不知内情,把我当成了严惊傲,可是,她怎么会来这里?
慕容嫣狠了狠心:皇姐,对不起,你就把驸马让给我一次吧,一次就好!谢儒轩试着轻声问了一句:“公主?”慕容嫣不敢多说,怕严惊傲听出她的声音和皇姐不同,只“嗯”了一声。
一双滑腻的藕臂伸了过来,搂住了谢儒轩的脖子,馨香扑鼻而来,冲昏了谢儒轩的头脑。从来都是偷偷爱慕着慕容沁,绝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得上天青睐能和她如此亲近。谢儒轩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心中长叹:老天啊,求你就让我放任一晚,死亦无憾!
两个人各怀心事,没有过多的言语。当锥心的刺痛传来时,慕容嫣流下的,是幸福的泪水,伴着沉重的喘息,谢儒轩释放了积蓄已经的爱意,翻身下来,大脑一片空白。可公主就像小猫儿一样乖顺地趴在他的胸前,他的心也跟着迷醉起来,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就顺其自然吧。
重华殿内,下人们各个肃穆屏息,不敢有丝毫响动。
谢君昊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死死地盯着一脸淡然的慕容沁,鼻孔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敬你是个公主,不想用那些下三滥的强迫手段去逼你,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对你再好你也是块冰山,不能融化半分!”
慕容沁眼神空旷,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谢君昊更加气急败坏:“你不说我也知道,严惊傲没死!你要不是为了保护那小子,能乖乖跟我的人回来?你放心,我已经布告天下,抓住严惊傲者,赏金万两。我要让你看看,你的驸马是怎样魂归西天的!”
说着又欺身上前,捏住慕容沁白嫩小巧的下巴:“可惜了这张绝世容颜,非要做亡鬼之妻。哼,我不能再忍了,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先得到你的人!”
慕容沁还是那副淡淡的蔑然的语气:“谢公子,恐怕你错了,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只怕到最后,你是一无所有。”
“你!”谢君昊气得握紧拳头,看着慕容沁扬起的娇美的侧脸,到底没有舍得落下去,改为攥住慕容沁的手腕,命令众人退下。
慕容沁虽面目平静,神色淡然,可樱唇苍白,微微发抖,袖中暗藏的细簪已捏至手心,湿漉漉地蒙上了一层细汗。
“大少爷,”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不但不退下,反而走上前福了个礼,用托盘敬上一杯茶,“大少爷请息怒,先喝盏铁观音降降火气吧。”
谢君昊斜眼看了看那身着黛青宫装的女子,原来是慕容沁的贴身丫鬟眉心。见谢君昊没有接茶,眉心又劝道:“大少爷英雄盖世,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动气,气坏了自己身子不说,也会让那些爱慕大少爷的女子心疼啊。”
“噢?”谢君昊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个看似软软怯怯,实则能说会道的小丫头,今天细看,她柳眉杏眼,柔肩纤腰,倒也生得标致动人,当下心中气消大半,“你哪里得知有爱慕本少爷的女子?”
“嘻嘻”,眉心低眉轻笑,咬了一下嘴唇,又大胆地抬起头来妩媚地横了一眼谢君昊,“别人小女子倒是不知,但奴婢的心,却是明明白白的。”
谢君昊大笑,放开慕容沁,接过眉心的茶,玩味地望着她。
慕容沁难以置信地看着眉心:“眉心,你…………”
“公主,你既对大少爷无意,何不让眉心先替你伺候大少爷几日呢?”说着眉心又转向谢君昊,“大少爷不要操之过急,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待奴婢慢慢劝解公主,让公主能全心全意跟了大少爷,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些眼色”,谢君昊放下茶,哈哈大笑着揽住眉心的细腰,“那我可得先看看你伺候得怎么样了?”
“大哥好兴致啊!”谢君恩带着侍女莺儿和菲儿袅袅娜娜而来,“既然大哥如此费神,那让小妹来替你□□长公主,让她懂些礼数,如何?”
谢君昊正紧搂着眉心嬉笑,听到谢君恩的话,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你吧,带走带走!”
谢君恩启齿一笑:“那就不打扰大哥雅兴了!”莺儿和菲儿立刻会意地上前携住了慕容沁的胳膊,将她带到了谢君恩的凌瑶阁,“啪”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十八、盼君归
“长公主生得好相貌啊!”谢君恩绕着慕容沁转了一圈,看得慕容沁心里发毛,“怪不得把驸马迷得神魂颠倒,不惜欺骗与我,跟我谢家作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慕容沁依旧冷冷的语调。
“呵呵,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我承认,对于严惊傲,我是下不去手杀他,但是对于你,我可下得了手的。”谢君恩长长的指甲划着慕容沁的脸,“我劝你最好放明白点儿,现在这个皇宫已经不是你慕容家的皇宫,你也不再是什么尊贵的长公主!你说,若是在你娇嫩的小脸上留下点记号,你的驸马还会要你吗?”
慕容沁厌恶地侧过头去,谢君恩硬把她的头转过来,逼她与自己对视,“慕容沁,你知道吗?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帝王之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拥有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我嫉妒你即便不在他身边,还牢牢地占据着他的心!”
妒意和怒火在谢君恩胸中来回翻腾,使得她的声音越发尖锐起来:“你的皇弟可是谢家的子孙,这天下早已是谢家的天下,你若是听话,还能保得住一条小命;你若是反抗,就陪你父皇母妃一起去西天吧!”
慕容沁悲悯地看谢君恩一眼,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谢小姐,你是有多自卑才能对我说这许多话?我也告诉你,即使我死了,驸马还是我的,你永远也夺不走!好了,谢小姐,我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被慕容沁一席话气得发疯的谢君恩抬手就甩给她一个巴掌,一缕鲜血顺着慕容沁的嘴角流下来,衬得她的面孔愈发淡漠。
“不识抬举!”谢君恩气咻咻地坐下,“今天我得教教你,怎么做个下人!过来,给本小姐倒茶!”
慕容沁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谢君恩茶杯里续水,还未倒满,谢君恩就“哗”地一下将热茶泼了慕容沁一身,“太热了!重倒!”
慕容沁一语不发,又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