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闲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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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试的话说不定还有转机。而且方才在下药的分量上他们经过了几次的讨论，已经将药量减到了最小，就是唯恐伤及胎儿跟母体。现在看情况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过会儿会不会又什么就不知道了，此时他们能做的就是在一边静候结果。
“那么她为何回觉得不适？”皇上听见无碍之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此药本就伤母体，娘娘觉得不舒服也是在所难免。而且娘娘原先中了毒，此时解毒也必然会有些痛苦。”太医小声的回禀到。虽然眼前的皇帝年龄不大，可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度他却一点儿也不少，行事作风果断坚决，头脑聪明目光深远，那帝王威严令所有人臣服。
“没有办法吗？”皇帝拧着眉问道。他不想阿茹娜受到一点儿苦，可是从他们在一起开始阿茹娜就在承受着各种各样的磨难。如今身怀龙裔，还要忍受毒药的折磨，想到这里他皱着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审问了一宿居然会没有结果，这件事情要是不尽快查清楚以后只怕还会危及阿茹娜的。
“这个……”太医们被皇上给问住了，他们还不能肯定已经服下去的解药会产生怎样的效果，现在叫他们如何再开药止疼？
看见太医们一脸的为难，阿茹娜理解的开了口：“皇上，孕妇是不能乱吃药的，又不是安胎的补药，他们开了万一有什么副作用就麻烦了。”
皇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扫了太医一眼，太医们立刻点头说道：“娘娘所言确是臣等所顾虑之处！”
经过长时间的静候，太医院的人终于保住了脖子上的脑袋，颖妃的毒成功的解了而且胎儿安然无恙，母体虽然有些损耗那也是在所难免，不过所幸并不严重。只是下毒一事仍然毫无头绪，皇上一怒之下连斩了好几个奴才。
“还没有结果吗？”看见皇上恼怒的样子，阿茹娜轻声的问道。
“朕觉着这事儿绝不简单！”皇上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的说。
“是啊，我这里的奴才都是你亲手挑的，所有用度也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如今这景仁宫没有搜出毒药，所有人也都经过了查证。再加上况且这么多天内务府的审讯，还有那么多人为此丧命，如果真的是这里的人做得，相信他一定会招的。到了现在还是没结果那就只能说明这件事真的跟他们没有关系，或者是这毒下的方法特别。”阿茹娜在一边分析道。
“你说下毒的方法特别？”皇上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有些毒不一定要吃下去，比如迷药，只闻气味就中。”阿茹娜想了想说。
“朕明白了！”皇上恍然大悟的说。
“你知道了？”看着恍然开朗的皇帝阿茹娜问道。
“嗯，你等着，这件事朕很快就可以弄清楚了。”皇上兴奋的出门去了。
经过新一番的审问跟调查，皇上果然有了重大发现。这次皇上细细问了与此毒有关的一切，从成分到药效一点儿也不放过，然后又对景仁宫进行了新的搜查。
“果然是手段高明，心思巧妙啊！”阿茹娜听了禁不住叹道。
“这下毒之人甚为可恶，用心太险恶太恶毒了。朕若是查出来一定将他重罪查办！”皇上忿忿地说。
阿茹娜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恨她到了如斯的地步，费尽心机的想要置她与死地。这毒并不是直接下的，也不是配好的。下毒之人早已打探好了她的衣食住行一切习惯，在她每日要用的精油里，盖的锦被上，还有把玩的玉珠上分别涂上了配置毒药的一种成分，再加上每天她要喝的安胎药，最后时间久了就慢慢通过皮肤渗透中了毒。这几种成分单独谁也发现不了，但是碰到一块儿就是毒，无怪乎怎么查也查不出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可见这个下毒之人用心良苦，一心想要她的命。
从这些沾上了毒药的器物开始入手，追根溯源一一查证。皇上亲自查问，审一个办一个，那个真相似乎只在触手之间了。然而此时一直在慈宁宫静观其变的太皇太后却突然出来了，她的插手使得案子戛然而止。迫于无奈之下皇上宣布此为奴才所为，象征性的杀了几个人然后就结了案。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只是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再查下去只会对你，对她不利！”太皇太后将皇上请到了慈宁宫好言劝解道。
皇上的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些日子的调查结果表明这件事并非一人所为，换言之就是后宫里的大部分人都有参与其中。只是就这么结束了他的却并不甘心，有人要害他的孩子跟心爱之人，他却并不能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叹息一声朝景仁宫而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阿茹娜交代。他曾经说过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曾经说过以前的种种苦难都结束了，曾经说过以后会好好保护她。可是现在出了事情他皇帝之尊却无法给她一个交代，他有些怅然。都说天下是他的，可是却不能事事都由他来决定，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憋屈，感受到没有大权在握的悲哀。
“看来朕又要对不起她一次了！”皇上心中感慨到。
“皇上，臣以为娘娘并非不识大体之人。”纳兰性德在一边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朕才感慨啊。每次都是她在为朕牺牲，为朕付出，现在她有了事情朕却不能为她出头，保护好她，朕只是觉得这个皇帝当得太没用了。”皇帝说道这里的时候竟然随手掐断了一边的树枝。
“话不是这么说的！”阿茹娜的声音忽然就出现在了身后。
“你……你怎么出来了？”听见她的声音皇上一惊，迅速转头就看见被人扶着的阿茹娜慢慢的走过来。他几步过去赶紧将她扶住半搂在怀中。
“我要是不出来还听不到你说的这番话呢！”在他怀中勉强站好，阿茹娜看着他严肃的说。
这个案子阿茹娜也很是在意，因此一直在暗中留意它的进展。待听见太皇太后半途插手之后她就已经心里有数，知道此案绝非一般。但同时她也十分的了解皇帝的个性，知道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生怕他到时候跟太皇太后起了冲突，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就直奔乾清宫去了。只是赶巧走到这里遇见了他，听到了他的话。
“对不起！”听见阿茹娜这么一说皇帝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不用对不起，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当年太皇太后跟我说过，她说虽然你是皇帝，九五之尊，虽然手握整个天下。但是皇帝也有他的无可奈何跟情非得已，因为他不是为了一个人而存在，他身系的是整个天下，是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从喜欢上他的那一天起阿茹娜就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爱上他就必须要连他的江山一起爱。因为他是一个有雄图大志心怀天下的英明君主。
她的话让皇帝再次感动，心动。是了，这样的女子才是他的知心人，才是懂他的人。爱他，所以连同他的责任一起爱了。懂他，所以连同他的为难一起忍了。即便是自己受了天大的苦，宁可一个人悄悄的承受也绝对不给他增加负担。他不禁有些感叹，他是何其的有幸，能遇上这样通透睿智的人。
“如果你不是这么的明理懂事，朕也不会这么的心疼你了。”皇帝微叹道。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好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皇帝再次从心底里疼惜她。

四

这一年的年底，三藩之首的吴三桂诛杀了云南巡抚朱国志继而起兵造反，三藩之乱拉开了序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吴三桂的兵马就占据了贵州，跟着辰州陷落。看着这些战报皇帝的眉头深深的纠结了起来。
“唉！”忍不住长叹一声，眼下的形势甚是严峻。
“别看了，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阿茹娜从皇帝手中拿过奏折。
“唉，现在的情势你叫朕如何能安寝？”皇上从阿茹娜的手里重新拿过了折子。
“那你对着这些东西有主意吗？”阿茹娜坐下来面对着皇帝问到。
“现在朕就是没有办法才烦呐！眼见着吴三桂的兵马势如破竹，朕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眼看着祖宗留下的基业就将毁于朕的手中，朕实在是心里有愧啊。”皇帝说着那原先纠结着眉头皱的更加的深了。
“谁说他就一定能赢，我们就一定会输？我先问问你，从你提出削藩开始你有没有考虑过三藩会反？”本来阿茹娜是不打算参与这些政事的，但是看到皇帝如此的悲观，她也不能不袖手旁观了。即便是违背了祖宗的家法，她后宫也要干预一次朝政。皇帝现在缺的就是支持和鼓励，只要给他看见希望他的想法马上就会转变的。
“这削藩政策一提出来朝中就有不少的大臣说吴三桂会反，就连老祖宗都曾经说过，朕怎么会一点儿打算也没有？”皇帝听阿茹娜这么问知道她一定是有了什么想法。他深知阿茹娜与后宫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她不仅仅只是一个后宫女人。她的才智完全胜过了不少的朝中大臣，跟太皇太后有得一比。
“这就是了，从开始削藩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如今只是让他吴三桂占了一个先机，可是这并不等于他就可以一直赢下去。现在他确实是势如破竹，但是有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像他这样一个背叛大明朝，背叛汉人的逆臣，有多少人会响应？如今他又背叛了大清，在这个地方他已经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猖狂也只是一时。况且百姓最恨的是轻易发动战争，毁掉他们平静生活的人。相信他一定长久不了，早晚会败在你的手中。至于其他二藩，他们多是依附吴三桂，只要吴三桂一倒，他们自然不足为惧。”阿茹娜很肯定的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一时之间让朕调出能跟吴三桂相抗衡的军队实在太难了。”皇帝头疼的是兵力的悬殊。这些年清兵入关之后基本上没有在打过什么仗了，而吴三桂的兵马却一直驻守在西南边境丝毫没有松懈过。要在短时间之内拿出一支战斗力能跟吴三桂的兵马相抗衡的军队是在太难了。而且眼见着他马上就要进犯四川了，战事迫在眉睫，实在容不得延误懈怠。
“打仗也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且三藩之乱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平定的。虽然眼下我们是占了下风，可正因为是一场持久战，日久了财必然对我们有力。三藩再强大也只是三块儿封地，以三块封地之力跟整个天下对抗，时间短自然是他们占上风，可是时间长了他们就吃不消了。我想眼下我们虽然不能很快的反击，但至少不会很快的被打败。只要能稳住他们进攻他们步伐，最后我们一定会赢！”阿茹娜的话让皇帝开始重新审视眼下的局势。
“说的有道理！”一番思索之后皇帝也赞同了她的观点。
“既然有道理那么你是不是该去休息呢？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你不先保重自己注意身体，怎么赢得最后的胜利？”阿茹娜最终又绕回了这个话题。
“好好，听你的。”皇帝在阿茹娜的劝说之下最终还是从座位上起来了。
这些日子皇帝一直都在乾清宫忙着，战事越来越严峻，每个人都在压抑的气氛中过着。后宫向来不问政事，可是眼下的情况连个小宫女都知道。一时间人人都在担心着将来的日子，也顾不上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了，只有阿茹娜一个人是最平静的，好像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的样子。
“娘娘您就不担心吗？”丫头看见她一脸的悠闲忍不住问到。
“担心什么？”阿茹娜不解的抬头问她，旋即又明白过来了。
“我是后宫中人，朝政自然有人操心。”对于眼下的战况不论好坏阿茹娜都不会放在眼中，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结果，过程已经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