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天-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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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啦!锦袍老者仍是不改前态地大步如前。
此时,群豪数百道满含惊异的目光,均已被这怪异的锦袍老者所吸引,不由自主地投射过来,齐齐沉寂,静观变化。
少林四大护法名震遐迩,为少林一派仅次于掌门的顶尖儿高手,平时沉默寡言,一样地涵养深厚,但今夕不同,先前的诸多刺激,已使这四位高僧暗动无名,真火高炽.若非掌门阻拦,早已大开杀戒,此时虽经亮出佛号,这不明来路的锦袍老者,竟然不顾江湖规矩地毫不理会!在此众目睽睽下,四大护法如何再能咽下这口气去?
卫主心切,盛怒之下,最左的一位护法,突然高宣一声佛号,沉声说道:“施主不听喝止,贫僧只有得罪啦!看掌!”
“住手!”慧觉大师突然一声沉喝。
无奈为时已晚,居左一位护法,原本合十中的双掌已自倏地向外一翻,一片狂飚也似的强劲罡风,径向锦袍老者卷去。
少林般若神掌威震宇内,群豪不禁暗为这锦袍老者捏了一把冷汗。
此时,锦袍老者方始倏然驻足,突然一声大笑,两只肥大袍袖,迎着来势,向前微微一拂。
两股罡风甫接,“砰”地一声大震过后。
少林四大护法最左的一位,高大身形微微一晃。
锦袍老者衣袂只是一阵狂飘,身形却风纹未动。
甚为明显地,少林这位护法,掌力上已是略逊半筹。
“这老儿是何来路,掌力功力竟高过少林四大护法!”群豪齐齐“啊”了一声,震惊欲绝地暗自一声狂呼。
居左那位少林护法,老脸陡感一阵燥热,冷哼一声:“施主好高的掌力,再请试试贫僧这第二掌!”
“住手!”慧觉大师惊异万分地一声沉喝。
这回幸亏他发觉甚早,及时出言阻止。
居左那位护法,袍袖方扬,喝声人耳,不敢违悻,倏然住手。
“四大护法退后,让本座会会这位高人!”
四大护法略一迟疑,一齐如谕飘身退后,但未敢松懈地各蓄真力以防万一。
四大护法一退,锦袍老者微微一笑,大步又进,至慧觉大师面前一丈处,再次驻足。
向着慧觉大师微一拱手:“老朽无状,当着掌门人金面出手伤人在先,冒犯贵派护法于后,尚请掌门人海涵!”
慧觉大师一听对方语气平和,词意谦冲,心中不快已是大为消灭,双目神光一注对方,忙合十答礼道:“岂敢,恕老衲眼拙,不知檀挝是哪派高人,尚请明告是幸!”
慧觉大师神目如电,就在这一眼之间已看出对方是位身负绝高功力的内家绝顶高手,心中微震之余,方自暗道一声:怪不得连本座四大护法那等功力,尚逊他半筹!
锦袍老者已自一笑说道:“掌门人夸奖啦!老朽只是一个山野闲人,何敢当掌门人‘高人’二字,掌门人刻下不是急需一名证人么?老朽便是奉召而来!”
群豪闻言,各自心中一震,更是聚精会神地将数百道目光凝注,霎也不霎一下。
慧觉大师脑中灵光一闪,心中一喜,脱口说道:“施主莫非是……”
锦袍老人展颜一笑接口:“老朽齐振天!”
此言一出,群豪心中大震,顿起一阵骚动,并有人脱口惊呼:“千面神君!怪不得功力如此惊人!”
这位一向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人,今夕竟突然出现此间,而且来得正是时候。
仲孙玉早已心仪此人多年,只是恨未能识荆,闻言忙一拉仲孙双成忘形喜道:“成儿,此人乃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大英雄!大豪杰!又是你那烟弟拜兄,咱爷儿俩不可不见,走!”
这胸罗万有的盖代奇才,在英雄慕英雄的心情下似是喜极,“走”字甫落也不等其女答话,一提气,拉着其女,飘身上前,与慧觉大师站个并肩而立。
仲孙双成骤不及防,被其父扯得一个跄踉方始跟着飘起,但因心中也是喜极,故而也未撒娇发嗔。
慧觉大师何尝不是如此?此时此地这位奇人突然出现,有此证人,柳含烟不白之冤何愁不被洗刷?
千面神君齐振天对这“赛华佗仲孙玉”六字也是闻名已久,加以柳含烟曾为这位奇人拜见,甚为详细地提到过仲孙玉父女与自己的关系,早就想一睹这位盖代奇才的庐山真面目,如今一见这一老一少飘来身法灵妙绝高,再一微瞥两人容貌,齐振天神目如电,便已看出这一老一少正是自己心仪已久的仲孙玉及其爱女,当下心中便喜赞道:“父是盖代奇才,女是瑶池仙品,小老弟眼力不差!”
此地此时不便把臂寒暄,只得向着三人微一拱手,笑道:“三位且请稍候,容齐振天为我拜弟一清不白之冤后,再行拜见!”
三人哪有不知这位奇人急欲先替自己忘年之交洗刷冤枉之理,心中不由暗暗心折这位奇人果然是古道热肠,肝胆照人。慧觉大师与仲孙玉更是敬佩之色溢于眉宇地欣然齐道:“神君不必客套,大家都是自己人,稍时再把臂言欢无妨,尽管先请!”
齐振天微一笑,又一拱手,随即转过身形,面对群豪,目射神光地略一环顾,一抱拳,朗声说道:“在下齐振天,今夕能在此拜识各门派高人,实感毕生荣幸,今夕之事,非同寻常,在下本不应僭越发言,无奈为洗刷在下拜弟之不白之冤,保全他侠肝义胆的超人英风,在下不得不斗胆而出,事出无奈,尚望各位谅宥!”
几句开场白,交待得干净利落,不亢不卑。
话音微顿,目中神光一扫群豪,面色一庄,沉声又道:“关于在下拜弟柳含烟之为人,适才少林掌门人慧觉大师已经备述,在下不欲多作赘言,刻下在下只欲证明一事,就是临潼血案发生之目,柳含烟确实正在在下飞云庄中作客,在下一生行事,也许诸位知之甚详,信得过在下,此场误会,请看在在下薄面,就在此云消雾散,信不过在下,在下不敢强人所难,只是要求诸位,不必长途跋涉,历尽艰苦地去找在下拜弟。这场事情在下愿独自一身,只手揽在在下身上,请各位认为与柳含烟有血海深仇者,只管冲着在下来好了,如果此时不愿赐教,川中飞云庄随时恭候大驾,言尽于此,是敌是友,全凭各位!”
话声一落,双手往背后一负,神色威严地注定群豪,静待答复。
一番话儿,万般豪迈,豪气干云,听得在场群豪无不惊然动容,暗暗心折。
慧觉大师与仲孙玉父女对眼前这位奇人,更是敬佩得无以复加。
仲孙玉更是跨前一步与齐振天站个并肩,口吻微显激动地朗声道:“神君不是独自一身,此事仲孙玉父女不能置身事外,也要算上一份!”
齐振天方自微笑颔首。
“阿弥陀佛!”少林掌门一代高僧慧觉大师已自宝相庄严地高呼一声佛号,率领少林四大护法飘身上前,毅然说道:“柳施主武林救星,少林派为武林一派,也要算上一份!”
想不到这佛门一代高僧也会为这仅有一面之缘年轻后生,毅然出头。
仲孙玉父女、齐振天三人一征之后,开齐投过满怀感激的一瞥,仲孙双成则更是神情激动异常,几欲喜极而泣。
“无量寿佛!”群豪中突然又站起了一名中年全真,领着六俗四道越众而出,向着四人微一稽首,肃然花道:“贫道玄风,久仰诸位均是武林中义薄云天,一言九鼎的高人,终南派愿附骥尾,也要算上一份!”
仲孙玉、齐振天齐齐还礼,说道:“在下谨代柳含烟谢过掌门人!”
终南掌门无情剑玄风道长又一稽首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武林天职,贫道殊不敢当!”
随即率领门下,大步向前,转过身形与诸人并肩而立。
接着,峨嵋一派也由掌门大智上人率领跟着站起,表示愿倾派支持。
只有武当、邛崃、雪山、天山四派人士,仍是坚持己见,伫立不动。
群豪中,不少侠义之士,纷纷站起,表示信得过这位秉性耿直,做事不苟,肝胆照人,义薄云天的奇人。
群豪中最后一个站起的,是先前倏发惊呼的那名青衫书生,他笑吟吟地,迈着方步,踱了过来。
仲孙双成乍睹此人,神情一震,继而心中狂喜,脱口一声:“雁……”
青衫书生似不经意地冲着她露齿一笑,随即又一摇头。
仲孙双成瞿然惊觉,娇躯一扭,迎着青衫书生飞扑而出。
近前一把执住青衫书生双手,神情喜极地乱摇悄声说道:“雁妹妹,你这些日子跑到哪儿去啦!真把姐姐我给想死啦!”
原来这青衫书生,竟是在破庙中与仲孙双成走失了的路雁乔装,只见她微微一笑,悄声说道:“姐姐,小妹何尝不是梦魂萦绕地日夜想念呢?别后之情一言难尽,且容小妹见过几位前辈后,再行细述!”
至此,仲孙双成才瞿然发觉自己喜极失态,赧然一笑,忙自松开路雁双手,陪着她向自己这方诸人立身处走去。
路雁在诸人面前五尺处,停下脚步,向着诸人一揖至地,恭声说道:“后学末进路雁见过诸位前辈!”
诸人中除仲孙双成外,无人知道这青衫书生是何来路,但就适才仲孙双成与此书生亲呢情形看来,与仲孙玉必是故交,也自齐齐还了一礼。
仲孙玉自不必说,千面神君齐振天本就是位乔装能手,甫自一眼,便已看出眼前这位青衫书生是个西贝男子,但人家既是乔装而来,必有其用意,故而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破。
路雁向着诸人一揖之后,冠玉般俊面突然一整,语出惊人地朗声说道:“临潼血案,真凶为谁,在下敢说除真凶本人与在下外,绝无第三人知道,为免走漏风声让真凶闻风远逃,目前未到揭露时机,恕在下暂作保留,不过,在下可以担保,柳含烟绝非凶手,因为在下曾目击真凶在此破庙中行凶,也曾窥及他的真面目!”
至此一顿,颇为愧疚地赧然又道:“只是凶手机警过人,又因在下功力浅薄,未能将他当场缉获!”
在场所有群豪,闻言齐齐一震,不自主地将数百道惊疑目光向路雁望去。
当然,这数百道目光表示出,群豪之中,信疑分为两部分,而且有形地,这场共商歼仇大计的群英大会,已经分为两个集团的对峙局面,并且战云甚浓,双方大战有一触即发之趋势。
路雁话声甫落,群豪方自诧异欲绝。
蓦地一声冷哼自对面群豪中传出,群豪又是一愕,数百道目光齐往发声处望去。
紧随着那声冷哼,一部分犹自席地而坐的群豪中缓缓站起一位神情俊朗的白衣书生。
只见他面色木然,一双凤目中冷光电射地略略一扫群豪,一字一字地狠声说道:“在下以为柳含烟是个见异思迁,性喜渔色,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此言一出,两大集团,倏地生出两种不同的反应。
以千面神君及仲孙玉二人为首的群侠惊怒之余,齐齐责叱。
以邛崃一鹤无为老道为首的群豪,惊喜之余却是齐声叫好,怪叫连连。
白衣书生人目两种不同的反应,冠玉般寒霜满布的俊面上却是一丝表情也无,一摆儒袖,径自越众而出,在愤怒请人面前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