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色江湖-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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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把情况详细地向市里做了汇报，市里决定，让他再做一次协调，实在不行了，再做下策。这么多年来，司马在这里工作办事习惯了没有自己的名字，人家也不用问他名姓，只需要知道他是那个家的人就行了，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不论是开始的顺利还是现在的黄牌，他始终是老省长的女婿，这点儿没有变。这件事出现的转折，再加上和雪平分手，司马的心情坏透了，整个人都显得极其沮丧。
李伟光找了他两天，他关掉手机，在家里睡了两天。
李伟光被因囡的哭声叫到了医院。她满脸泪水扑到李伟光怀里，人已经泣不成声：“叔叔，叔叔……”
李伟光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情绪很低落，坐在外面一直哭个不停的囡囡，见他出来，又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摇着，哭着，说着……
晚上，海湾的海面显得很温柔，海水摔打在沙滩上，像玩得疲倦的孩子发出梦呓般的低语……
蓝倩儿终于答应囡囡出国了。在她为女儿忙着准备东西时，囡囡却在犹豫。
李伟光劝她，说她从开始就不应该搅和在爸妈之间的纠葛中，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为什么还舍不得放下呢？大人的事由大人去处理，谁应该处在的位置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她同样也是无能为力。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108。
囡囡眼泪吧嗒地看着他，说她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和爸妈，于心不忍。他说她，他不愿意看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更不愿意看着她转了个圈又走了回去。正是她因为大人的事被牵连了，大人们才心里难过，如果她走自己的路去了，大人们的心里会很得到些安慰。囡囡知道他是不会欺骗她的，相信他的话是对的，答应了他如期走。
李伟光告诉她，他生病的事，不要告诉她妈妈，她的感情很脆弱，经不起任何打击，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至少眼下她出国前后，一定要保守秘密。
囡囡觉得李伟光的话是有道理的，妈妈已经爱上了他，她能够经得起再次失去他的打击吗？与其说再让她经受那样的痛苦，倒不如像叔叔说的那样，及早做出个了断。但是，她也爱着叔叔。在她心里，他是她的大朋友，他做爸爸的分量没有做朋友的分量重，他有没有妈妈，依然是她的朋友。她知道她的想法自私，她想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几次话都出了口，又收了回去。囡囡走时，李伟光没有去机场送她，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前一天晚上，李伟光请囡囡吃了饭，两个人彼此就像真正的朋友。说了很多心里的秘密。囡囡知道了他在十五年里思念她的妈*情感。李伟光知道了她在分居后的父母之间*的良苦用心……
李伟光送给囡囡的一个玉佩项链，是李睿哥哥曾经带过的，是个祖传平安信物。他希望囡囡能够健康平安。
李伟光把囡囡送到家门口时，囡囡抱住李伟光依依不舍，两个人都哭了。
蓝倩儿送囡囡回来，在司马的车上就哭起来。司马不断地拿纸巾递给她，就是不说什么话。蓝倩儿在机场就看出来他面色憔悴，情绪低落，还以为是他因为舍不得女儿而难过。一路回来，他仍旧沉默不语，想是有什么心事，蓝倩儿不好意思哭哭啼啼的了，反倒想安慰他。
“工作不顺心吗？”
“没有！”
“和她吵架了？”
司马摇了摇头。
“说嘛，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的吗！”
司马眼望前方，还是没有说话。
“我就说那个歌星靠不住吧，怎么样，是她把你给甩了吧，哼！没钱给她？没答应娶她？说你没离婚？哦，她算个什么东西嘛，这种人就是欠揍！”蓝倩儿像找到了出气筒，狠狠地把气撤出来，为了司马，也为了她。
司马觉得她还和以前那么袒护纵容他，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司马只会在她面前出错，在其他人面前永远不会出错。这会儿，在蓝倩儿面前，他想笑都笑不出来，心变得麻木，脑袋里面一团糟。
“司马，她只是个过路客，不是你要找的女人，你知道吗，我早就提醒过你啊！”蓝倩儿真的以为自己说中了司马的心事，看司马不说话，更加信以为真了。
你呀，就是对女人没有一点点的识别能力，我就是怕你吃亏上当！”蓝倩儿不知道是想了自己，还是心疼司马，又抹起眼泪。
“她不是什么歌星，她是马来西亚威亚集团董事长，华人首富戴伯易的独生女儿，威亚集团的继承人，不是她甩了我，是我甩了她！”司马冷笑着，看了蓝倩儿一眼，“我甩她的理由你应该知道了吧！”
“有人想整老爷子，拿我们的项目找茬儿，项目亮了黄牌！”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话说。
蓝倩儿在房子里走来走去。Ｗ市　的十一月，连着几场雨后，天气转凉，很像北京的秋天。
蓝倩儿加了件丝棉制的外衣，还是感到了寒意。
先是司马走了。他留下了哀怨和回忆让她想起来就心痛……至少他带给她很多温馨，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地敷疗着伤痛。
现在是囡囡走了。她留下了欢乐和慰藉让她想起来更加感到孤寂难忍……她真正地感到了身陷“空巢”被人遗弃的滋味。
蓝倩儿躺在女儿床上，把脸埋在枕头甲，依然可以感觉得到女儿身上的气味儿和温暖。她总说女儿身上有股“奶腥味儿”，是她从生下女儿到她长大都带着的“胎味儿”。
每当她和女儿亲热的时候，就会深深在她脖子颈吸进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来，“好香好香的奶腥昧儿啊！”囡囡撇着嘴，“什么呀，我又不是小BB，我长大了，我是个女人了！”她曾经偷着用她的香水洒满全身，故意让她闻到，让她明白自己已经长大的事实。当时，她的反应很强烈，把囡囡吓坏了。那件事后，囡囡明白了，她可以没有爸爸，却不能没有妈妈。她身上的气味儿是妈妈给的，是“胎里”带来的。永远带着，那她就是妈*女儿，不承认了，那就意味着脱离了她。女儿的房间里的“奶腥味”能够让她陶醉。
司马房间里摆设和他住的时候一样。
床上留着一件衬衣，像刚换下来的。
书桌上很随便地摆放着一本他读的书，翻开着，好像他匆忙中没有来得及合上。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总是有烟灰在里面，是头天晚上他睡前刚弹在里面。
他的茶杯里的半杯水，就像喝剩下的。
他走的时候，并不知道该带走哪些东西，他带走的是蓝倩儿帮他打的包，蓝倩儿留下了他用过的很多东西……她不想他的房间摆得像怀念死去的人那样，虽然那是一段被埋葬掉了的婚姻。但她还是愿意留着一分期盼，他随时可以走进这房间，很舒适地住下来。
蓝倩儿不觉躺在司马在床上睡着了。
“蓝彼得”饭店，是法国人开的，经营道地的法国菜。这里的菜式讲究，价格昂贵，气派豪华。经常聚集着能吃会吃的讲究吃西餐的食客。大多数是从国外回来的中国名流，或者是香港名人，在这里宴请“鬼佬”和达官显贵们，决非一般人光顾得起的。
大厅不大，不设包间，餐桌摆得很讲究，食客再多，从不加位。所以，那些有身份的人，决不会贸然来这里吃饭，都是预约定好位子。服务生全是男性，经过挑选的并受过严格培训。白净、斯文、礼貌、懂行，享受佳肴的同时感受一流的服务，对来这里的人来说，价格从来都不是问题。
蓝倩儿被雪平约到了“蓝彼得”。
大厅内的灯光幽暗但很适中，低沉的古典乐曲在厅内迂回着。
显出有些淡淡的冷漠的蓝倩儿，不失礼貌地悄悄打量着雪平。一袭线条简单的黑色晚装裙勾勒出了她苗条优美的身段，衬托出她的白皙。她的长发很随意地盘在头上，自然散下来的绒发落在耳后，越发显得她细腻的脖颈的柔美。她安静恬怡，知书达礼，大家风范的贵族气质让蓝倩儿折服。
雪平对约见蓝倩儿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的，但是，当面对本人她还是感到了失措。在看到蓝倩儿的几分钟内，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年轻时她一定很漂亮吧！”并不是因为她的尴尬的年龄残留着当年的美貌，让人混淆了她现在的风韵。
“苍天对她太过厚爱了！”也不是因为她天生丽质的肌肤上残留着婚姻的不幸，让人抹去了岁月对她的不公平。
雪平在心里直喊：“司马，你为什么不爱她？”
“苏突约见您，还请您谅解！叫我雪平吧！”
“不必多礼了，您来找我自有找我的道理，我是蓝倩儿！”
雪平露出她直率纯情的一笑。蓝倩儿看在眼里，心里不觉得一抖，“年轻真是好！”不过她没有说出来，除了年龄，她在女人面前一贯都很自信。
女人之间的寒暄过后，两人接过菜牌开始点菜。蓝倩儿把菜牌交给服务生，对雪平说，“雪平小姐，我不太会点西餐，请和你一样，好吗？”
她真聪明！不会就是不会，也绝对不让你看得出。她的坦率反倒让人感到她对你的信任，让你自卑。
“雪平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要杯‘波斯猫’（鸡尾酒），可以吗？”
雪平简直让她彻底给击败了。“她不会点西餐，居然会喝这种鸡尾酒？”这种鸡尾酒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知道的，即便是知道，也不见得喝得惯。
她莞尔一笑，“原来我不喝酒，从心里厌恶它并且抵触它。后来我发现我需要它的时候，它变得挺可爱了！你愿意试试吗？”
雪平很矜持地说：“好啊，我来一杯吧！”
一杯酒拉近了两个女人的心。
两个十分聪慧和善良的女人，为了自己，她们的心彼此流动了。　
“我不是因为离婚才喝酒，我是因为寂寞才喝酒……那段貌似锦绣的生活，耗尽了我的热情和勇气，我们的悲哀在于，我非要得到他的爱，而他始终不肯尝试着给我……我知道，他不是拒绝我，他是拒绝权势的炫耀，在拒绝轻蔑……”
服务生端来了“波斯猫”酒。
蓝倩儿很优雅地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我爱他！”雪平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他爱你吗？”蓝倩儿的话音充满了冷漠。
“他爱歌星雪平！”她也喝了一口酒，眉头稍微地皱起来。
“哦！”蓝倩儿的表情很世故，隐藏着一丝看不见的得意，虽然只是一瞬间，雪平还是察觉到了。
“味道怎么样？”
“不错！”
蓝倩儿的眼睛里充满了梦幻般的光，“我真舍不得放开他，但我更舍不得看他死在我的身边……爱的那一半儿是属于他的，可他不爱我！”
“他是爱我的，我感觉到，你要帮帮我！”蓝倩儿看见那女孩子眼睛里闪烁着急切和乞求。　　　
“帮你？你觉得我可以帮到你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惨败的吗？这个世上，一个我还不够吗？”
“你一定要帮我，我没有他活不了……至少你努力过，你做过尝试，你知道了你对他的爱有多深！而我呢，什么机会都没有……”那女孩子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看得出来，她是真实的。
“如果说，我离开他是为了爱，你信吗？”蓝倩儿并没有顺着她的感情而上，而是逆着而上了。
“认识你之前我不相信，现在，我信……”女孩子长长的睫毛上闪动着泪花。
“我很长时间不愿意提起了……我想一切都会过去的，其实没那么容易……要有来世，或许我们还会走到一起，我不想和他做夫妻，可能会是兄妹或者是父女，我渴望做他的情人……”
雪平听明白了蓝倩儿话中的意思。
“我知道这样求您太过分，但是，我真的很爱他，我只想得到一次机会……”
“然后呢？”蓝倩儿的态度变得十分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