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伴情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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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罗玉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就在齐哥打胜仗消息传来的第二天,突然一纸诏书将宋思程封为顺妃,即刻入宫。”睁开眼睛,却满是泪水:“我万没想到,姐姐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解决我的事,等齐哥班师回朝,一切都已经晚了。”
苏靖雅听到此,心头也难受不已,哽咽着:“那你的孩子呢?”
咄罗玉儿擦了擦眼泪:“当时我知道思程姐马上要入宫,便骑着马赶到宫门阻止她,可是皇命难违,太监们也不敢违抗圣意,在推搡间,我摔倒在地,孩子早产,是个男孩,却终因太弱,不到十天便夭折了。”
苏靖雅心中难受至极,将咄罗玉儿紧紧抱住,她深刻体会到失去孩子的那种痛,此时不需要安慰的语言,能将这种痛说出来,伤口才会慢慢痊愈。
咄罗玉儿只回抱了她一会,哽咽着说:“都是因为要保护我,齐哥才会与思程姐分开,他却没责怪过我一句,我只能看着他难受痛苦,却无能为力,之后他若是在京城便常到烟花之地流连,一下包养了好几个花魁,我知道他真的是太难受才会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苏靖雅心中感叹,原来赫连齐并非表面的那样无情,为了保护咄罗玉儿这个妹妹,真是倾尽所有,此时她也说不清楚对赫连齐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早知如此真不应该听玉儿说故事,这故事已经开始动摇了她的内心。
、075 放下
这一段伤心的往事,虽然已经过去多年,苏靖雅却仍能感受到它曾痛入咄罗玉儿的心扉。咄罗玉儿沉默着,似已经陷入往事中。
最终苏靖雅打破了这沉默:“你就这样嫁给了他了?”
咄罗玉儿苦笑:“嫁给他是在两年之后的事了,他也是拖到没办法了才不得已娶了我。之后我就在这里替他守着王府,他在前线冲锋陷阵,而我顶着荣王妃的名衔,也没人敢随便动我。”
听到这里,苏靖雅竟然有些心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被咄罗玉儿的故事感动了吗?想了一会才说出一句无力的话:“一切都过去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赫连齐与你虽无男女之情,却一直在保护着你,有他在都会好的。”
咄罗玉儿再次苦笑:“是的,这几年我过得很平静,我曾想就这样过下去,也是好的。可为什么他又要回来?那天他虽然蒙着脸,但当我看到他的眼中的恨意时,我便认出了他,这么多年,却依然刻骨铭心,那一刻我脑子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冲动之下,我便自己迎上他的剑,当时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苏靖雅搂住她的肩膀:“你不能这样,赫连齐这么辛苦地保住你,你要是死了,他得多伤心。”
咄罗玉儿点点头:“我知道,以后不会再犯傻了,死过一次之后,我也想通了,这个人真的不值得,我该放下了。”顿了一会,她看向苏靖雅,认真地说:“靖雅,齐哥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
苏靖雅语噎,支吾着:“这关我什么事,明明在说你的故事,你怎么绕我这来?”
咄罗玉儿轻笑:“人有时候会当局者迷。”
“若在局中可能会被迷住,可在局外又怎么会被迷呢?赫连齐杀我同胞,逼死杨萧,我无法忘记,我与他终会是敌对关系。”苏靖雅坚定地说。
咄罗玉儿摇摇头,微笑着:“希望你将来也能如此坚定地跟我说这句话。”
苏靖雅斜睨了她一眼:“一定会的,你放心。”
咄罗玉儿深深吐了一口气:“将压在心头多年的事说了出来,轻松多了。”
苏靖雅点点头:“没想到在这异国,我倒是认识了你,真是缘分。”
随后咄罗玉儿又说了一些赫连齐的好话,苏靖雅却不想再听:“你别说他的事,我没兴趣。”
咄罗玉儿取笑:“你是怕听得越多会难以自拔吧。”
苏靖雅鄙视:“好男人我见多了,就他这样的哪里算得上好了?自己的未婚妻都保不住被人抢去,把你当妹妹般护着却还是让你受重伤,天天忙得像条狗似的,也没见他风光到哪里去,有什么好的?”
咄罗玉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刚说什么?你说他像条狗?”
苏靖雅否认:“我说了他像条狗吗?”
“你说了!”咄罗玉儿坚定地说。
苏靖雅撇撇嘴:“好吧,我说了。”
咄罗玉儿忍着笑:“靖雅,你难道就没想过,齐哥为何会对你如此宽容吗?他可是荣王爷,北夏国所有王爷之中,封号最高的。”
苏靖雅鄙夷:“他对我宽容吗?若是宽容就应该放我回去。”
咄罗玉儿摇摇头:“你是身在其中看不清,你经常动不动就甩脸色,还冷言冷语,又时不时地与他作对,他可有因此怪过你?”
苏靖雅不服:“怎么没有,我……”说到这她脸一红,她其实想说每次在床上,无论她如何冷言冷语如何反抗,都会被他吃干抹净,还口口声声说是惩罚,这难道不算?可这事怎么说得出口。
、076 开战
苏靖雅被咄罗玉儿看得脸红心虚,低下头拿起茶壶倒茶,却摸到茶壶已经冰冷,让小鱼换上一壶新茶。
咄罗玉儿也不再取笑她,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到了晚饭时间了,小鱼和玛瑙刚将饭菜摆上桌,赫连齐却意外地出现在玉兰苑。
苏靖雅与咄罗玉儿对视一眼: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往日可是要月上中天才回来的呢。小鱼和玛瑙见此赶紧多备了一副碗筷。
赫连齐一进门便直奔水盆那去洗手,边走边用帕子擦着手:“听说你们俩一个下午都在屋里,在干嘛呢?”坐下后在苏靖雅与咄罗玉儿之间扫视了一眼,皱眉啧了一声:“还哭了?”
苏靖雅抿了抿嘴角,看向咄罗玉儿:“王妃,既然王爷回来陪你吃饭,那我就先回采菊苑了,你们慢吃。”站起身便想走。
被赫连齐一把拉住她往下一扯,她又坐回椅子上,冷声道:“坐下吃饭。”
苏靖雅顿觉尴尬,如今咄罗玉儿已经放下,她是赫连齐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在这完全是个第三者,这会在玉兰苑真是如坐毡了。
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了饭,苏靖雅寻了个借口,带着小鱼散着步慢慢走回采菊苑,三月的夜晚依旧清凉,月色朗朗繁星点点,如此平静,哪里像要打仗的样子?
想到吃饭时赫连齐似随意说的话:“新兵训练已经结束,后天本王要带兵离开,你们在家好生照顾自己。”他要带兵离开,去哪里?又想到他刚才看她的眼神,里面带着复杂的情绪,难道是攻打昭定国?
苏靖雅一阵心慌,回身想去找他问清楚,却撞上一堵结实的人墙,轻呼一声在她要摔倒之际,却被对方伸手抱住,抬头便看到赫连齐微笑地看着她:“这么想本王?主动投怀送抱?”
苏靖雅顿觉恶寒,忙挣出他的怀抱:“我,只是想起一件事要问你。”
赫连齐抬眉:“哦?什么事?”
“你带兵是要去攻打昭定国吗?”
赫连齐的笑容凝结:“嗯。”抬腿便走。
果然,苏靖雅忙追上前拉他的手臂:“你为什么要攻打昭定?”
赫连齐停下,冷眸看着她:“攻入中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如今将此事提前了而已,再说,昭定已经在调兵遣将,本王岂有不应战之理?”
苏靖雅咬唇皱眉,难道昭定真的是为她开战?
赫连齐勾勾唇:“别太高看自己了,双方开战岂是一介女子可以左右的。”
她再次拦住他:“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不要打昭定?”
他认真地看着她:“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
苏靖雅不死心:“那昭定是谁领兵?这我能问吧。”
赫连齐站定,却未转身:“何固。”若告诉她还有杨萧,只怕她恨不得他马上死去吧。
苏靖雅看着赫连齐离开的背影,何固将军?杨萧的舅舅,他是不是已经看到杨萧的遗体,才要主动开战?想到此不禁悲从心中起,杨萧已经魂归故里,她却在仇人身边活得好好的,扬头看着天边的繁星,可有一颗能照亮她回家的路?
回到房间草草洗漱完躺在床上,从里到外满是疲惫,两国要开战,她该怎么办?
、077 恶梦
这一夜苏靖雅睡得极不安稳,简直可以说是恶梦连连,一会梦到两军交战,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一会梦到赫连齐被箭所伤,全身是血,一会又梦到杨萧被砍掉头颅,脑袋掉地上,却还没死,在质问她为何还不杀了赫连齐。
为何还不杀了他?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杀不了他啊,没有头的杨萧站起来,直指着她:你不是杀不了,你是下不了手。不,不是的,她怎么会下不了手?突然杨萧的头飞起来,嘴巴对着她的嘴唇啃咬了起来,她想尖叫逃离,却让他的舌头直穿而入,巡视着她的领地。
她想推开,却被他紧握着双手,挣扎不开,只得呜咽着泪流满面,杨萧,不要这样。不对,杨萧已经死了,他摔下悬崖,粉身碎骨了吧。这是梦,快醒来,许是感觉以她的挣扎,他放开了她,手掌抚摸着她的脸,替她擦着眼泪。
倏地睁开眼睛,眼前真的有个人头,啊地一声闭上眼睛抱住他:“你不要死。”
赫连齐嘴角微扬,温柔地回抱着她,正想开口安抚她,却听到她说:“杨萧……”
赫连齐全身僵硬,抱着她的手紧握成拳,迅速撑起身子,掐着苏靖雅的下巴,逼她睁开眼睛,阴狠地说:“你看清楚,你抱着的是谁?”
苏靖雅睁开满是泪水的眼,抬手擦了擦眼泪,怎么是赫连齐?看着他愤怒的脸,眼泪再次涌出,迷茫地说:“是你,害死了杨萧,他身首异处,质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可我杀不了你啊,我该怎么办?”
赫连齐愤怒的眼眸转为浓浓的心疼,温柔地替她拭去满脸的泪水:“你就这么恨我吗?”握起她的手腕,将掌心对着他的心脏,眸光温柔似水:“感觉到这里的跳动吗?多年前,我以为这里已经死了,是你让它重新跳动的,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在我完成所有的事之后,我可以把它交给你。”
苏靖雅猛地抽出手推开他,转身朝里躺着,却泪如雨下,她不要他的心,她现在连自己的心都快找不到了,她只能靠着杨萧的死,一次次地提醒自己,他是她的仇人,可这个提醒在他一次次温柔的情话中,还有用吗?
赫连齐翻身从背后抱着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像抱着一件瓷娃娃,而她竟然有些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没有再次将他推开,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过了好一会,苏靖雅仍在低低地抽泣着,赫连齐用力的将她扳过来面对着他,她别开脸不想再看他,他却不如她愿,扳过她的脸,柔软的嘴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碰,然后往下轻轻地吻去她带着咸味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吻着,最后来到她颤抖的嘴唇。
苏靖雅觉得自己肯定已经疯了,明明是恨着他,却在他温柔的攻势下,渐渐地浑身发热,最后丢盔弃甲,竟然还迎合他。
她怎么能这样?为什么身体总是要背叛她的意志?她在这种悔恨又渴望的情绪中,竟然达到了一次又一次巅峰。
、078 玉珮
当一切结束后,天色已经微微发白,苏靖雅的脑子越发清醒,她在杨萧托梦之后,面对赫连齐依旧毫无抵抗之力。转过身背对着他,自己如今对他是怎样的情感,她已经分不清。
赫连齐往里移动贴上她的后背,温柔地亲吻着她的后脖和肩膀,这一次的肌肤相亲之后,两人便要长时间的分开,心里竟然深深的不舍,纵然她不爱他,他也甘愿沦陷在这温柔乡里。
苏靖雅似乎感觉到他的温柔与不舍,心里突然发涩,许是想到白天咄罗玉儿说过的话,竟然不假思索地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