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难入瓮-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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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聚头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总是与她老爹作对的小丫头正是年少调皮的谢晴初,谢家最让人头疼的小冤家。因为谢晴初自幼丧母,又是兄妹中的老幺,被家里人宠得无法无天,整天的调皮捣蛋,就是不肯乖乖的坐着,不愿认真的读书。
当时她爹爹还只是吏部侍郎,却很受凤羽帝的赏识,所以总是公务繁多,经常不在府里。不过他与已故妻子商君兰鹣鲽情深,所以尽管妻子已逝世多年,也多的是媒人上门与他说媒续弦,他却一直没有应承,可见其浓情。可另一方面,他又怕自己无暇照顾幼女,成其劣根,而长子也还年少,要照顾弟妹恐力有不递,于是他延请了很多名师来府上教导他这个鬼灵精的宝贝女儿,可惜均被她的恶作剧给气跑了,你说头疼不头疼?
这阵子凤羽帝召见他时,见他总是眉头紧锁,忧思匆匆,便问了缘由,谢侍郎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主上回禀缘由,却意外的得到了龙颜大悦的褒奖,让他不明所以,不过凤羽帝戏说自己也为了皇子的教育而头疼,还当下给了旨意,让其女儿到上书房作伴读。谢侍郎受宠若惊,连忙跪谢,表皇恩浩荡。
据谢侍郎了解,现任太傅也曾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博学多才,年近古稀又德高望重,而且是出了名的严厉,却又会因材施教,因此底下出过不少杰出的名士。得蒙他做自己女儿的老师,他自然是欣喜不已,第二天便亲自押着这个劣女到上书房去拜见太傅,拜托他好好的管教自己的孩子。可是在他与魏太傅交谈的时候,这个疯丫头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让他当场没了脸面,可想而知,被找到的小晴初下场有多么的惨了。
当天被逮到以后,小晴初回去便被罚跪在她娘亲的灵前,忏悔自己的过失,还罚晚上不许吃饭,于是她就哀怨的挨着饿,孤零零的一个人跪在那里,期间大哥二姐也“路过”,说来给娘亲上香,就没有人要帮她说项,让她直呼“手足相残”,“相煎何太急”,又好死不死的被来看她有没有悔悟的爹亲听见,于是她被冷冷的瞪了一眼以后,还得继续受罚,真是何其悲哀。
她要是知道赶走老师的结果就是进宫当伴读的话,绕是拼死命也要把这老师留下来的。二姐还骗她说皇宫很好玩,可明明除了地儿大些,人多些,房子精致些,就没见着什么好玩的,见了谁都要行礼,要规规矩矩的,哪里比得上在家里自在!
而且,虽然跪了一晚上,可并没有得到爹爹的体谅,第二天依旧被拎到上书房,这次可没好运气,因为她被安排坐在最前头,在魏太傅的眼皮子底下,看周围的皇子公主,公子千金个个正襟危坐,就证明这个魏太傅治人有一手,是想偷溜也难。
魏太傅开始按名帖来点名确认,一个个都乖乖的应声回答,可是到了“谢宛君”三个字时却无人做声。
“谢宛君!” 魏太傅明知道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就是本人,却还是耐着性子等她应答,不过眼神已从一开始的柔和变得犀利,丝毫不显老态。
谢晴初很小就会擦眼观色,知道什么时候爹亲是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是捻老虎须,所以当她看到太傅的脸色开始青绿,眼神开始危险的时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到”,可后来又忍不住开口,“太傅大人,我的名字不叫谢宛君,叫谢晴初……”她不喜欢这个柔弱的名字,她要做巾帼英雄,要不也像娘亲一样纵横商海,可不想成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可魏太傅只是冷瞄了她一眼,又继续他的点名步骤,于是小晴初的正名计划宣告失败。可这时,偏偏身后还有人幸灾乐祸,笑得开怀,“哈哈,哈哈,谢宛君?宛君?不是吧?”那语气分明是嘲笑她配不起这么文雅娴熟的名字。
小晴初鼓着脸回头怒视,赫然发现那个家伙竟然是昨天的那个坏心肠出卖她的人!虽然他今天把头发整理了一下,看起来还人模人样,可即使他化了灰她也认得这个害她没饭吃的罪魁祸首。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而他也正眼瞅着她,还忽略了她眼中的怒火,对她漾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时,魏太傅清咳了两声,苍郁沉稳的声音缓缓的说,“七殿下,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接着林林种种的教诲脱口而出,引经据典,当下让那个名叫七殿下的人憋红了脸,不自在极了,却又不敢反驳。
七殿下?小晴初愕然,那个捉弄她的人居然是个皇子?这下可难办了,她本来还想下次见着他时要给他好看的,这下他有了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做后盾,这该如何是好?
陈天翼,也就是太傅口中的七殿下,是当今凤羽帝的第七个孩子,亦是最小的皇子,且生母是已故的惠贞皇后,也因此最受凤羽帝的宠爱。
他看着小晴初的明亮的水眸乍见他愠怒,而听见太傅的称呼后又黯淡下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第一眼就喜欢这个丫头,不想跟她有距离,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敢和他叫板的人,还那么对味,怎么就这么没了?
冗长乏味的一堂课,是讲说为人的礼治之道,偏偏谢晴初听得哈欠连连,让魏太傅的戒尺一直响个不停,本来念在她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来上书房,可能会不适应,所以隐忍不发,可什么都总有个限度。终于,魏太傅把手上的书放下来,盯着小晴初问,“谢宛君,看你似乎学得很投入,你来给大家讲解一下,到底何谓‘礼治’?”
小晴初愕然的看着老师,投入?明明是犯困好不好?这个魏太傅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比自己还厉害,硬是扭曲事实,怪不得爹爹认定自己来了这里就不能再作怪!可瞧瞧周围的人都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她出糗,心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来了,想了想,便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学生以为,圣人云,‘故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而礼有君与臣,父与子之分……”口若悬河的一大篇文章,把魏太傅说的是连连赞同,最后竟满心欢喜的让她坐了下来,直呼“孺子可教”,完全忘了开始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对她笑得十分的和蔼。
其他人面面相觑,皆看着这个继续打着哈欠的小女孩,用眼神询问着她是何来历,真的只有六岁?怎么这么厉害?他们似乎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自然,这堂课小晴初没有再被训斥,而且看来魏太傅对她的印象不错,因为后来她的爹亲破天荒的赞赏了她几句,让她持之以恒。
话又说回来,课下周围的人都围着小晴初问东问西,偏偏她的肚子饿得打鼓,只随便敷衍了几句便连忙抽身而出,打算赶回去吃个饭,却被人在御花园里拦了下来。
“喂,小丫头!这么急要去哪里疯啊?”陈天翼笑着倚在九曲桥的护栏上,斜睨着她,一身月牙白锦袍,看上去比昨日的样子俊俏了许多。
“七殿下金安。”小晴初疏离的请安,有礼貌的福了福身子,便想越过他走出园子,似乎没打算和他继续纠缠。
一听这拘礼的称呼,陈天翼可不依,知道她是故意的,便舔着脸笑兮兮的说,“别这么叫我,叫我天翼就好,叫什么七殿下?”
“七殿下,直呼皇子的名字是以下犯上,这是爹爹教的。”小晴初可没有撒谎,在进上书房之前,谢侍郎就已经耳提面命她一些很重要的宫廷礼节,以免她惹祸上身。
“那没人的时候,别这般叫我总可以了吧?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陈天翼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而朋友之说自然而然的就出了口。
小晴初仰着脸看他,有些别扭的撇撇嘴说,“我的朋友可不包括捉弄我,陷害我,嘲笑我,现在还不让我吃饭!”
陈天翼明白她是记恨自己捉弄她,也不好反驳。而是惊讶怎么这小小的人儿,说起话来都有理有据的,真是人小鬼大,不过他还是耐着心说,“肚子饿了?要不要到我那里去玩?还有御厨做的点心哦!哎,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去?!”他适时的抛出诱饵。
小晴初摸着辫子想这个提议,恰逢肚子“咕咕”的响了起来,于是她像壮士断腕似的,大声高喊,“去就去,谁怕谁!”
陈天翼好气又好笑,难道自己的地方还成了龙潭虎穴不成?这个丫头,哪里来那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的?
竹马之交
景和宫,陈天翼所住的宫殿。
“嗯,这个好好食(吃)哦,素(是)什么来哒(的)?”小晴初用塞满点心的嘴口齿不清的问道,那胖鼓鼓的脸很是滑稽。
“这是红豆桂花糕。若你喜欢吃,我叫他们多做一盒让你带回去?”陈天翼很会收买人心,虽然他不知道这些腻人的甜食为何这么吸引她。
小晴初连连点头,还不忘把爪子伸向最后一块,却中途被他抓着手残忍的挡住了。
她不解的看着他,再以无比饥渴的眼神看看只剩一块的点心,不好意思的讪笑,收回手,“你吃,你吃。”
“我不是要吃,是怕你一下子吃那么多肚子受不了,我叫他们多带些就好了,况且,你以后都得到上书房来,到时还怕吃不着?”陈天翼好笑的说着,末了还用手揉揉她的头发。
原来他是为了自己着想啊,看他的样子是真心的跟自己做朋友,嗯,有个皇子做靠山也不错!“朋友?”她伸出手,记得之前在二姐那里曾经看过一本书上写的,握手也是一种礼仪。不过,她后来一直“后悔”自己因为一盘红豆桂花糕而把自己给“卖”了,这是后话。
“朋友!”看来投其所好是做对了,至少她没有拘泥于自己的身份什么的,说话像其他人那样别别扭扭,像带了面具一样,一点也不真实。
他们交握的手奠定了一段新的友谊,也为日后的牵扯埋下了伏笔。
因为……小晴初是那种只要认定了这个人是她的朋友,便会毫不顾忌把自己的优点缺点都露出来,既然是朋友,那么就是可以依靠的对象,应该互相帮助,而不会遭到背叛,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她跟自己说,会一辈子对他们好。
小晴初酒足饭饱以后,终于绽开舒心的笑颜,只要肚子享福了,大脑就灵光了。于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微眯起来瞅着陈天翼。
陈天翼被看得全身哆嗦,也不甘示弱的直视着她,问,“怎么,我脸上长了东西么?做什么这么看人?一点都不含蓄!”
“若你要找含蓄的人做朋友,那请别找我,我举荐我二姐,她温柔又大方,与你年龄差不多,正好配成一对!”小晴初嘟着嘴说道。
“你这丫头才多大的年纪?说什么胡话呢?真是说说也不行!”他仿佛认识了这个丫头很久似的,下意识就用手指拧拧她的小鼻子,满是宠溺。
“不然你说为什么交我这个朋友?我年纪小,我爹官阶也小,没什么好的。”
“你就是你,还要什么理由?或者,是因为我们都有躲到树上的习惯吧!”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就觉得大家很投缘。见她又笑了,陈天翼继续说,“而且,有你这么个小小年纪文采就这么好的丫头做朋友,我的脸上也有光哪!”陈天翼还在吹捧着她,他发现只要她被称赞,就会露出那种甜甜的微笑,像春风化雨似的,在这个寂寞的宫廷里很是难得,他不介意为此多赞她几遍。
“啊?文采好?你说的是刚刚的那篇?”小晴初天真的问,见他颔首,的确是说的这个,她这才不在意的摆摆手,“哪里啦,只是昨天我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