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把疏狂-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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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卓然自人群中飞身而出，落在了亭外不远处。
“这里地方大，不如七个人一起比吧。”封曲流突然笑得。
“哼，正好遂了你嗜血的心愿是吗？”余不走冷笑，“一个一个比！”
待余不走话落，楚卓然和贺兰迎风便动起手来。
楚卓然使的是刀，而贺兰迎风使的是枪。
楚卓然刀法朴实，而贺兰迎风枪法绚丽。
楚卓然身姿稳健，而贺兰迎风身法轻盈。
楚卓然是实打实的打法，而贺兰迎风虚实相交，让人眼花缭乱。
不管怎么看，贺兰迎风都要比楚卓然略胜一筹，但楚卓然那严谨的打法也没有让他抓到一丝破绽。
“贵教的人就要输了。”观察着局势，贺兰鹰大笑道。
柳玲珑却是面色不改，端着楚由然端来的茶慢悠悠地喝着，这副泰然的样子倒让原本很得意的贺兰鹰浑身不自在了。
含笑看了一眼贺兰鹰，封曲流将目光挪到了余不走身上。余不走也是怡然自得的喝着茶，那姿态说不出的好看。
“也难怪云熙会对你念念不忘。”封曲流说道，又瞥了一眼柳玲珑，“可惜你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余不走不响，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喝茶。
“你还在怪为师？”支颔凝视着余不走，封曲流突然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
“你是禽兽。”余不走淡淡回道，却不回答是与不是。
“为师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封曲流轻叹，那一声叹息仿佛叹尽此生怨气一般，让听着心里一阵难受。
“你杀妻淫女，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人。”
“哈哈哈。”封曲流突然笑了起来，“都说了为师是人，只有人才会只为自己着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皱了皱眉，余不走开口问道，他已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了，“你本不该是一个恶人。”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恶人。只是我想做的事被太多人不认可了，所以我才要杀尽天下间所有反对我的人。”
余不走又问道，将心中一直想要问的事情问出了口：“你想要做的事是什么？”
“我要的很简单，那便是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反对我。”说着封曲流大笑了起来，“我以为你跟我很像，所以想要将你培养成我这样的人，可惜事与愿违，你从那个女人身上学到了‘善’这种没有用的东西。”
“师母是好人。”余不走道，因为恨而握紧了双拳。
“正因为她是好人，所以才不能原谅。”封曲流道，眼中全是恨，“我不过是想要制造出另一个我来罢了。”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谁都不可能像你一样。”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封曲流说着，眼中绽放出了奇特的光芒，“我要和我的女儿生下女儿，再和我的孙女生下女儿，再和孙女的女儿生下儿子。她生的那个儿子跟我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的血。”
听到这里，余不走等人只能万分惊骇地看住笑得张狂的封曲流。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柳玲珑甚至叫出声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不死之身’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余不走却没有惊很久。
“没错。”封曲流笑得十分得意，“你不觉得这是个很绝妙的想法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会明白？世人只会怒骂，却无法理解。”
扫了一眼众人那一脸惊骇异常的表情，封曲流又笑了：“我想让这个天下变成一汪浑水，只有邪才能容纳我这种人，而你们这种所谓的‘善类’是容不下我的。而我不需要你们容下我，我只需要毁掉你们。”
在封曲流话落的一瞬，那边的人也已分出了胜负——楚卓然胜。
“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余不走道，语气云淡风轻的，但姿态是胸有成竹的。
“我是不会败的。”封曲流冷笑，转头看向了贺兰鹰，“下一场，你去如何？”
贺兰鹰的女儿被甄准下了毒，小命就在封曲流手里，他只能听命与封曲流。听了封曲流刚刚那番言论以后，更甚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被封曲流那冷眼看了那么一眼，他想也没想便站了起来。
封曲流这又指了指甄准：“你也一起去吧，不要丢了为师的脸。”
甄准颔首，冷冽的目光在余不走身上扫过后才缓步走到了贺兰鹰身边。
“两个人一起比如何？”封曲流含笑看住了柳玲珑，并用细长的手指指住了她。
柳玲珑满眼惊骇地看着他，然后才转头对身边的人说道：“蛇君，阿碧公子，有劳了。”
早已跃跃欲试的阿碧听到这话后立马从人群里飞身而出，堪堪好落在了贺兰鹰和贺兰如枫的对面。而“蛇君”元君则慢悠悠地站到了那两人的对面。
“啧，我这人不适合和别人合作。”蛇君叹道，抬眼打量了一下阿碧。
“我也不喜欢和别人合作，但是没有办法，你可不要扯我后腿。”阿碧说着，率先动手往贺兰鹰袭去。
甄准身姿一动，飞身上前拦下了阿碧的剑，两人斗了起来。
元君这才出招，袖中的蛇齐齐往甄准身上咬去。
贺兰鹰也动手了，双掌齐挥，掌风逼着蛇君的蛇缩了回去。
四个人就这么斗了起来。
“你若是和为师联手，这个天下就是我们师徒二人的了，谁也没有资格指责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封曲流说道，幽幽一叹，望向了余不走。
余不走虽然看不见，却也只对方在看着自己。本应表示些什么的他只是淡淡一笑，淡淡道：“我不像你一般有野心。我只要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活就够了。”
封曲流也为此感到好奇：“你为什么而活？”
“小时候是为了能吃饱饭，后来是为了能生存，再后来是为了能够得到你的褒奖，再往后是为了还苏换歌的恩，而现在是为了杀你。”
“哈哈哈，那也要看你杀不杀得了我了。”
“我未必杀不了你。”
“有自信是好事。”封曲流说道，眼中杀机闪现。
两人停止了交谈，而场上也分出了胜负——柳玲珑这方两败。
向两人投去一个安慰的目光，柳玲珑担忧地皱起了眉。
“放心吧。”余不走安慰道。
闻言，柳玲珑安然点了点头，露出了柔柔的笑容，心中的担忧也散了几分。



、第三十二章

胜了一局的贺兰鹰心情大好，转头对身后那三位高手说道：“你们三个一起比吧。”
见对方派出了金狮、银虎、白马三位，柳玲珑一方派出了纳得、楚由然和另外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名唤仇富。
三人都缓步走上前，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这态度惹得对方三人竭然大怒。
不待他们站定，他们的三个对手便齐齐攻了上来。最先出招的是楚由然，她用的是剑，横剑一扫，扬起尘土。在她用灰尘遮盖住对方三人的视线的同时，纳得和仇富也出手了。纳得赤手空拳，仇富使得却是铁算盘。
六个人很快就短兵相接，过了招。楚由然等三人行动非常迅速，很快就将对方三人的行动封了起来。
柳玲珑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能看出己方的人占优势，不由得喜上眉梢对身边的余不走说道：“余先生，我们应该是赢定了。”
西域蛇君展颜一笑，对贺兰鹰说道：“贺兰城主，要是你们输了，可要依照承诺的那般退出拜火教，再也不能妄称自己是拜火教的人了。”
贺兰鹰冷哼一声，沉默不言。
蛇君又道：“这已经算是很大方的，至少你还能好好做你贺兰城的城主。你叛教是不可原谅的事，可是教主却愿意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你若是不遵守诺言，还想要同我们动武，那别怪我没警告你。到时候若是教主他亲自出马，你整个贺兰城可就要化为平地了。”
闻言，贺兰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本以为拜火教早已成了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才心生叛意，可看这阵仗比之从前更加不得了。现在封曲流手握女儿的生杀大权，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他心中还是十分懊恼的。
可是就在他暗自悔恨的时候，封曲流出手了，向着正斗得起劲的六个人掠去。
柳玲珑大惊失色，望向旁边，却不见身边的余不走。原来余不走在封曲流动手的一瞬，也拔身掠出，出剑拦住了封曲流。
“正好，我们两个比划比划吧。”封曲流说着，身姿一动，整个人向陀螺般旋转了起来。
余不走微微一惊，推开身边的楚由然，人剑一体似箭一般向着余不走飞身而去。
这边本斗得不可开交的六人因为这突然蹿出的两人乱了阵脚，原本胜利在望的三人也是往后退去，纳得甚至在晃神间挂了彩。见两人斗得厉害，站圈里的六个人全都退了出来。
突遭如此变故，贺兰鹰等人也是一脸惊讶，也不知是该认输还是该继续斗下去。
在一众人尚未回过神来时，余不走和封曲流已过了数十招了。封曲流不知从哪儿来的剑，以气御剑，以心观法，与余不走手中的“孤清”过招竟是半丝劣势都不见。
余不走也是一丝不敢松懈，剑法弃虚留实，攻守兼备，聚精会神全力迎击。
此情此景都让余不走想起数年前他和封曲流在封家堡的武场比剑。那时，他为了赢他一声赞许而拼尽全力，此刻，他为了取他性命而以命相搏。命运像是在嘲弄他一般，将他置于此地，而他却又无从选择。
“好徒儿，进步不小啊。”封曲流笑道，此刻他才发觉这个男人已不是那时候的余不走了，他不似从前般弱小，也不似从前般冷漠，更不似从前那般好对付了。这个男人已经成长了，足够独当一面，甚至能与他不分胜负。
余不走手中的剑越舞越快，剑法一招接一招不停使出。慢慢地他上升到了心中只有剑，只有对手的地步。耳旁风声渐渐消失，只有封曲流的动作清晰可闻。
“好徒儿，为师有些怀念我们一起比剑的日子了。”封曲流启唇道，突然笑了起来，“那时候你可从未赢过我？”
余不走不语，手中的剑亦不停。
“你可怪为师当初对你太严格？”封曲流又道，好似要分余不走的心一般地不停地说着话，“如果不是为师的话，你已经死了，就更不可能成为江湖人口中的‘弈剑’了，你不感谢为师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同为师刀剑相向，真是伤透了为师的心。”
说着，封曲流变了招，剑破空而出，向着余不走的左肩刺去。余不走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封曲流的剑所伤，鲜血流了出来。
余不走没有管自己的伤，握剑的手丝毫没松懈，剑势也没有退，可剑法却变了。
他的剑法变得十分妖娆，十分轻盈。那是女子的剑法，那剑法被余不走使了出来，有女子的曼妙，也有男子的阳刚。剑法与人之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就像为余不走而生一般。
余不走的身法没有因为受伤而变慢，反而因为剑法而变快了，但血也流得更快了。他身上的血因为他旋转的身子而飞溅了起来，落在了封曲流的脸上，也落在了柳玲珑的脚边。
看着脚边那滴似鲜花般娇艳欲滴的血渍，柳玲珑一阵心疼，忍不住想要走过去却被楚由然拦住了。
“余先生不会有事的。”楚卓然道，将柳玲珑拉了回来。
“那个柳玲珑的丫头很关心你嘛。”封曲流笑道，目光落向了柳玲珑处。
也就是在这时，站在战圈外的甄准出手了，手中的剑向着柳玲珑袭去。在他动手的同时，楚卓然和阿碧同时动手，一个飞身到柳玲珑的身边护住了柳玲珑，一个则挥剑砍向了甄准。
见余不走被那边分了心神，封曲流掌风大气，毫不客气地往余不走身上；落去。余不走不及闪避，中了一掌后，止不住地往后退了退。
“余先生。”柳玲珑急得大喊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