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公主承君欢:帝王无妃-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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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惊梦
前序:夜惊梦
倾盆的大雨像极了一块颜色浓重的巨大幕布,笼罩了整个天地。
漫天的风雨之中,即或是躲在宽阔的廊檐之下也根本无济于事,更何况是像那般毫无遮拦地,膝行在浓重的雨幕之中。
漫天风雨之中,一个娇小柔弱的身躯已经是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可纵然这般的饥寒交迫,祁容悦却仍然笔直地挺起了脊背,倔强地跪在雨幕之中。
身上稍微值钱些的首饰,早已经在此前被她陆续拿出来支使那些攀高踩低的宫人帮忙在平日里添饭加衣,而用的精光了。
现在她能够自别居殿之中越墙而出,来到太医院求救,是因为她偷偷地取了母妃平日里极为珍爱的那支白玉簪子交给了看管别居殿的侍卫所换来的。
眼下这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机会,倘若不能够求得太医开出汤药带回给母妃续命,她绝不起身。
天色愈加阴郁沉重,雨水仍旧一刻不停,年仅十三岁的祁容悦却只是死死的抿着唇角,越发努力地瞪大了眼睛。
隔着面前重重紧密的雨帘,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地盯着那两扇紧紧闭合着的朱红色大门。
她在期待……
“嗯……”被布置做灵堂摆设的一座宫室之中,素白色的幔帐下一个蜷缩睡着的瘦小身子忽然不安地翻了个身,呓语出声。
“公主,公主?”听到这边传出声响,一同跪在幔帐旁边的嬷嬷如烟转过头脸,探身过去。
在如烟的抚慰之下,睡意朦胧的祁容悦怔怔地瞪大了眼睛,借着案头上那盏烛火,于一室幽暗之中看清了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并非方才梦境之中那凄寒绝情的滂沱雨幕。
望着面前荧荧的烛火,飘摇的白幡,祁容悦只觉得鼻头一酸,忽然就是一阵悲从中来。
母妃她,已经去了,真的已经去了。
“哭吧,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吧……”看着祁容悦分明悲痛莫名却又极力隐忍的神情,如烟眉眼一恸,遂敞开了怀抱,径直将祁容悦拉入怀中。
“如烟嬷嬷,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会吗?”在如烟温暖的怀抱之中仰起头脸,祁容悦的一双泪眼之中,满是期待。
“会的!”如烟重重点头,对着怀中柔弱人儿许下承诺,
“公主还有嬷嬷,嬷嬷会永远永远陪在公主的身边,永远永远……”
“如烟嬷嬷,嬷嬷……”将头脸贴在如烟的胸脯上,祁容悦死命地拥着如烟。
纵然眼眶之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却仍是颤抖着口唇硬是忍着不许它们纷乱涌出。
仇恨,追忆往事
整夜的骤雨之后,有清亮的阳光自窗扇透射进来,带进一股浓郁的清新气息。
香炉之中熏着的暖香轻轻慢慢地飘散在出处布置奢华尊贵的宫室之中,祁容悦抱着一只玲珑小巧的暖手炉立在铜镜之前,任由如烟为自己换好了一身嫩绿色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然后又开始抚弄她满头的青丝。
怀中抱着的手炉之中似乎也燃有怡人的香料,淡然宜人的香气熏得祁容悦一阵恍惚,思绪也彷佛飘摇着重新回到了数日之前母妃去世的当晚。
南华国后宫之中等同于冷宫的别居殿中,宫墙破败,孤寂冷清,曾经皇上的至宠佳妃娘娘,如今的庶人梁佳佩正和衣躺在床榻之上,纵然饱受病痛折磨而致面色惨白,可是望向床前女儿的眉眼之中却依然透出温婉宜人的神色,
“容儿,母妃要你答应,不要憎恨你的父皇,答应,答应母妃……”
“不,不……”
祁容悦紧紧咬着牙关狠狠地摇头,她不能答应,她怎么能够答应?
自有记忆起,那个男人便将她们母女送来这形同冷宫的别居殿中不闻不问,一晃便是十几年的光景。
这十几年之中,她积攒了太多的仇恨,她怎么能够做到不恨?
“不,容儿,答应,答应母妃,答应……”
梁佳佩死命地拉着女儿的手掌,冰凉的手指早已经失却了曾经的鲜活和温度。
“公主,公主你就答应吧,答应娘娘吧……”
身旁,是已然泣不成声的如烟在哀声恳求着。
“容儿,你答应母妃,答应……”
梁佳佩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蠕动着嘴唇。
祁容悦大哭,猛烈地摇头。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不恨那个男人,她真的做不到!
祁容悦不懂,不懂为什么母妃竟然不恨那个男人,并且还要求她也不要恨那个男人。
那个已然油尽灯枯的女人,只是那么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
一声声地剧咳,一声声地交代,乞求着要自己的女儿不要憎恨自己的丈夫,不要。
她就那么坚持着,直到她终于看到祁容悦忍耐着心中的恨意对她点头,这才松了手,溘然长逝。
在祁容悦的怀中永远合上双眼的时候,面容安然祥和。
赌上今生,同帝王斗心眼
看着母妃合上眼睛的一霎那,祁容悦只觉得彷佛天崩地裂,她嘶声痛哭,泪如泉涌。
昏昏沉沉之际,祁容悦同任何一个企图上前的人嘶吼。
没有人能够安然靠近她的身边,没有人能够接近她紧紧抱在怀中的母妃。
她不许有人将母妃自她的眼前移开,便是那些侍卫因为皇命在身,她也不许。
当那些早已失去耐心应对的侍卫打算强行上前的时候,一声沉重的男声彷佛重击一般,响彻别居殿的冷清宫室。
泪眼朦胧之中,祁容悦怔怔抬眼。
门庭处,穿着金色盔甲彷佛天神一般立在眼前,那般哀痛地向她飞奔过来的男人,是祁永飞,南华国的一国之君,也是她的母妃梁佳佩生前心心念念的男人,她的父皇。
为什么他会来?
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别居殿?
可是来看她们母女的笑话吗?
祁容悦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母妃,心中蓄满了愤怒,可是她却清清楚楚地记得母妃临终前对她的乞求。
于是,祁容悦在泪水滂沱之中瞪大了眼睛,隐含着满心的怒气,却只是戒备的望向祁永飞。
“佳佩……”
祁永飞颤巍巍的上前,抬手抚上被祁容悦紧紧抱在怀中的梁佳佩,口气沉痛异常。
对上面前这伟岸男子一双分明是充满了无尽哀痛的深幽眸子,祁容悦的眸中升起错愕,惊诧,不解,不过却是一瞬,这些微的怔忪便消散不见,换上了满眼的哀痛和无助。
祁容悦卸下身上那层用来自我保护的坚硬外壳,无力的靠上面前这个一身盔甲的高大男子。
她决定要同面前这个南华国最为尊贵的男人面前赌上一局。
赌注便是,她这一生。
心中打定了主意,祁容悦松开死死抱着梁佳佩的手臂,抬手扯住了祁永飞的手臂,哀痛抬眼,坚定决绝地轻呼出声,
“父皇!父皇你怎么才来啊?母妃她临终前口口声声唤着父皇,母妃她临终前口口声声最想见的人都是父皇你啊,可是父皇你怎么直到现在才来啊,母妃她终究却是未能见你一面,母妃她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母逝,博得帝王怜惜
“佳佩她当真是口口声声的唤着朕吗?”
听到祁容悦的哭泣,祁永飞猛地一怔,原本轻抚着梁佳佩尸体的手指便紧紧地抓住了祁容悦的手臂,
“佳佩她想见朕?”
对上祁永飞那双写满了悲痛的幽暗眼眸,祁容悦沉下心中一口气,睁大了满是童真的一双眼睛,对着祁永飞低低哽咽一声,然后重重地点头。
“佳佩,佳佩!”
看到祁容悦那般义无反顾的点头,祁永飞仿佛是受到了异样的重击一般,痛心的垂下眼眸,目光如泣的望向梁佳佩那已经全无光泽和生气的面颊,口唇之中兀自颤抖不已,
“朕回来的迟了,迟了……”
始终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母妃,祁容悦面上泪水汹涌不止。
直到祁永飞那修长略微粗糙的手指轻轻划上她的眉宇,祁容悦这才微微止住了哭泣,抬起眼来,无助语道,
“父皇,父皇……”
祁永飞那般专注地望着面前继承了梁佳佩大半容貌的祁容悦,大恸道,
“这些年,容儿你和母妃受苦了。以后,再不会了。”
听到祁永飞话语当中那坚定决绝的口气,祁容悦知道自己今后的路已然同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胸口猛然一阵酸楚涌上,祁容悦“哇”的一声大哭出声,任由祁永飞展开双臂将自己和梁佳佩的尸体齐齐拥入怀中。
看到眼前如此境况,服侍在一旁的如烟却是心头一窒,一双眼睛只是定定地落在床榻前这对抱头痛哭的父女身上。
刚才听到祁容悦对着祁永飞那般无助和无辜的声声哭诉,如烟先是一怔,随即却是一片了然,这个自己一手照顾长大的公主居然胆敢同南华国的帝王斗心眼,简直是在用她的小命做赌。
可是看着如今眼前情形,如烟明白,小公主赌胜了。
从此刻起,公主将不再是南华国冷宫之中的小孤女,因为这个瘦小嶙峋的公主找到了南国国最为强大的靠山。
恩旨,得赐封号
翌日,原本冷清孤寂的别居殿中已被布置成朴素隆重的灵堂。
灵堂中重重白色幔帐之下的棺木之中安详睡着的,是已然恢复了妃嫔身份的梁佳佩。
这是祁永飞登基以来唯一一次违反宫中惯例。
为已逝妃嫔在下葬皇陵之前摆设宫中灵堂。
祁永飞在位期间,唯一的,一次。
祁容悦始终想不明白,父皇同母妃当年的那段情事到底是如何纠结。
明明痴爱父皇一生的母妃被迫迁入别居殿,在形同冷宫的别居殿中了却残生,临终前却依然念念不忘那个负情于她的男人,口口声声地说着负心人不是他,不是他……
而那个贬去了母妃身上所有诰命的男人。
她的生身父亲南华国的帝王不顾当时母妃身体孱弱以及身怀有孕,硬是命令她们母女搬入偏远后宫中的别居殿。
并且颁下不得圣旨不许擅自离宫的命令之后再不见面。
这般绝情的一个男人却在亲征返京后,连那身作战的铁甲盔衣都不及换却便匆匆赶来,只因为初入京便听闻了母妃病重将逝的消息。
再后来,竟然只因为她信口胡诌的那么一句“母妃临终前口口声声念着父皇,想要见到父皇最后一面,便于人前泪水狂崩,无法自持。
而后更是不顾一众妃嫔劝阻,决然恢复梁佳佩妃嫔身份,于后宫之中一反惯例地摆设灵堂,并且大兴盛典册封了祁容悦“安乐公主”的诰命封号。
父皇对已然逝去的母妃竟是如此地恩宠无双,如此地爱屋及乌。
再想起别居殿中独居的无数个夜晚,母妃难以成眠,只身立于冷落长亭之中,那一声声的望梅兴叹……
祁容悦曾经听闻如烟对她说起过,当年父皇和母妃曾经无比的恩爱,母妃更是独得三宫妃嫔的所有宠爱,可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触怒了父皇勃然大怒,将当时身怀有孕的母妃赶去了别居殿中。
美人胚子揽镜照
别居殿中冷清孤住的十几年岁月之中,祁容悦一直是在心中暗暗的记恨着祁永飞的,恨他的寡情,恨他的遗忘。
可是当时面对母妃的尸体,她不过只是信口胡诌了那么一句“母妃没有见到父皇,她死不瞑目”的话语,便试出了祁永飞的一片真心可昭日月。
祁容悦不明白,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