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珠三曲-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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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感动的暖流。
“好,我早就不想在周家庄呆了。”凡烈赞同。
大家决定后立刻出发,凡烈想和司清一起坐后面,被司清挡了回去:“凡烈,你到前面去,让我帮嫂子看看伤,你别打扰我。打扰了我治病,她留疤我不负责任。”
凡烈妥协地跑到前面,和大哥他们坐在一起。
司清一撩车帘钻进了车厢,他看了看我的脚:“哎呀嫂子,这脚肿得像两个黑面馒头啊,真难看。不过没事,用绛月这药擦擦过几天就好了。”
我抬了抬眼皮:“嗯,脚看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啊,嫂子就是聪明。”司清忽然放低了声音,脸上也多了几分正经,“我问你个不太方便的问题吧。”
“问吧。”我知道是什么方面的问题,司清想帮他的兄弟出头。
“你和绛月,有没有那个?”他尴尬地比划了一下。
“没有,”我答得很干脆,“不过差一点。”谁说做爱是美妙的,我呸,疼死我了。
司清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放松了许多:“为什么你和他这么亲近?你们才见了几面而已。”
为什么?我也这样问自己,是因为那双迷人的金眸,还是那诱人的香味?还是那温暖的怀抱?
“我也不太清楚。”我老实答道。
“嫂子。”司清捻着手里的药罐,有点犹豫地说,“绛月他,不是那么简单的。这药不是一般郎中能做出来的,也许,他很危险,靠不住。飞墨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今天晚上的事情跟绛月没关系,跟飞墨也没关系。司清,我们换个话题吧。如果我忽然有一天死了,请你将凡烈送回山寨。如果山寨也不在了,那么你就收了凡烈做徒弟吧。”
司清转过头,奇怪地看着我:“不要做傻事。”
我浅笑:“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在周家的一些事情,突然有点伤感罢了。”
司清怔了怔,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都相信你,我们几个都相信你。”
“所以我们才是好朋友嘛。”我笑道。
“还好朋友呢,专门欺负我。你这次跑出来我可背了黑锅,对人说是我带你去城里喝酒,把你忘在拥春城自己回来了,这才跟周家人打了哈哈。哼,我这种大美人会做出这种不讲究的事情吗?最可气的是大家竟然信了,世人不解美人苦啊。”司清无奈地摇摇头,但随即他又笑嘻嘻地说道,“嫂子,要我告诉飞墨你和绛月的事情吗?”
“不要,用不着。”就快要和他们分道扬镳了还用得着吗?
“好,我不说,但是嫂子,你可别忽然死了,我可懒得照顾凡烈。”司清点点头。
“放心,我舍不得死。”我自己才不想死,非常不想死。
到了拥春城,我们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这次飞墨没有和我要一间房。
第二天一大早,飞墨和大哥就赶到周家庄去了。我醒来,房间的桌子上放着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洁白的内衣,粉紫色的上衣和长裙,还有一件小狐毛的披风,一双带流苏的小靴子。听凡烈说这些衣服都是飞墨挑的,看来和他斗了这么久他还把我当女孩,真是个好人啊。
也好,孟书很爱美,打扮得漂亮点如果真有意外也不会让九泉之下的孟书失望。周家庄的阵法能镇魂,不知道孟书的魂是被镇在周家庄还是已经投胎去了。我转到铜镜旁,看着铜镜里那个文静的女孩,忍不住拂上了她的脸,缓缓地说:“书儿,我替你解脱了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镜子里的人对我婉然一笑。
没有可以永远存在的罪恶,如果老天要让我们去面对那个存在了三百年的戾地,那我们就去完结它吧,已经搭上了孟书的性命,不能让她白死。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后,我站在飞墨门前等他。飞墨和大哥直到夜深了才回来。看到我站在他门口飞墨有点惊讶,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先回房了,留下我们站在走廊里。
“飞墨。”我喊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很安静地看着我。招亲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表情,什么都看在眼里,却没看到心里去,就像一层浮在水面上的灰。
“这个是你的解药。”我掏出了那个小药瓶,“剩下的药,我或者凡烈一定帮你向奶娘要到。”
他不接。
“拿着吧,我记性不好,怕弄丢。”我轻声说道。
他张了一下口,最终什么也没说,走过来抓过药瓶进了屋,关上了门。只在我的手上留下了冰凉的指尖触感,还有一股清雅的冷风。
总算又了结了一件事。
早上天还没多亮,他们又出去了。凡烈和司清被奶娘的迷药弄得很安静,收拾好后我戴上镯子,抱起东西出了门。今天在周家庄要开除魔教大会呢,很多武林高手齐聚一堂,真是个好日子。
在这大大的世界里,是是非非,非非是是,谁正,谁邪?自保者正,损人者邪。这就是我孟书的逻辑。
雇了辆马车赶到周家庄,已经日头当空。冬天来临,周家庄门前的树叶已经全部掉光了。冷风一吹,枯叶满天飞舞,就像一大群挣扎着不得解脱的冤魂。他们在前面替我扫清了一切灰尘,露出青色的大石板。我微笑着穿过那些飞舞的枯叶蝶,向周家庄大门走去,飘逸的衣服在风中自由地飞扬。如果不迈开步子,这种阵势一定和电影里英雄出现的场面一模一样。可惜我的腿伤了,一开走节奏为:高——晃——低——晃——高……真可惜,浪费布景资源。
车夫在背后好心说道:“姑娘,这周家庄现在快成鬼庄了,你赶紧办完事就赶紧回城吧。”
我回头一笑:“现在这里不是鬼庄,却到处是鬼,今天以后这里会变成鬼庄,却不再有鬼了。”
车夫讪讪地笑笑,赶着车走了,大概是觉得我的脑子有问题。
门口的家丁一听我找飞墨并没有拦我,看我一瘸一拐地还好心帮我拿东西。
还没走到大厅,老远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死老鼠臭味。我听家丁说了,这两天没有死人,以前自己跑掉的那些死人也没有回来。可昨天凶手无声无息地将那些死人的头颅送了回来,整整齐齐地在大厅里码了一大堆。虽然今天大家将那些头颅放到了棺材里,但是那种恶臭却在整个周家庄弥漫开了。
走到灵堂外边,恶臭味越来越浓。院子里那些空了几天的棺材又装上了东西,感觉因此多了魂灵一般,发着幽冥的讯息。头颅的臭味从棺材中逸了出来,在院子里萦萦绕绕的,像看不见的蜘蛛丝,粘得人恶心烦躁。
灵堂里有很多人,周庄主站在祭坛的前面,正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其他人按长幼尊卑分站两侧,听他们的说词好像在商议讨伐魔教,哼,看来这些武林正派真对魔教的宝贝动了心思。
我冷笑一声,一脚踏进了那个阴森森的庭院,朝灵堂走了过去:“周庄主,您动动嘴巴的威力可是很大的,当初冤枉我让我身败名裂家门蒙羞。现在又想冤枉魔教,晚辈佩服,佩服啊。”既然要亮牌了,我不在乎撕不撕破脸皮。黑呼呼略显沉闷的棺材从我两旁滑过,我仿佛能感觉到那些腐烂的头颅正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透过棺材板看着我。一口接一口的棺材,一颗接一颗的头,将院子直接变成了人间地狱。走在这样的路上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我必须走下去。因为躺在这的人太多了,躺在周家庄里的人也太多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娘子?”飞墨有些不安地望着我。
我走到大厅才对他笑道:“相公,我今天要和周家解决所有的事情。”对飞墨我只有歉疚,因为这样一闹,我不得不将百里家拉下水。
“百里少夫人,你和周家庄有点误会,待我们将这件事完结之后,老夫定召集所有的亲朋好友,向天下宣布少夫人含冤之事。为少夫人一雪冤屈,到时候老夫要杀要剐随少夫人的便。今天,我们能否放下那件事不谈?”周庄主好厉害,我一开口他已知我的来意了。似乎他也料不到我会破釜沉舟地抛弃了现在所有的东西来翻旧账,拉着百里家与周家庄作对。同时,这只老狐狸也肯定猜得到,我这么大胆地来摊牌,绝对已经想起了在周家庄的所有事情。
见我没有表示周庄主朝众人大声说道:“各位,老夫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百里少夫人以前在周家庄的事情都是误会,周家已经和百里家还有极云门商议过了,一定要找机会替百里少夫人洗脱冤屈。我看今天就是个好日子,众位英雄齐聚一堂,老夫现在就说吧。以前百里少夫人在周家庄的事情是冤枉的,由于小儿受奸人蒙蔽以为孟丫头不贞,瞒着周某对孟丫头动了私刑。周某一时糊涂替小儿瞒下了罪行,今自觉无颜再面对我的把兄弟孟齐峰。等杀手被抓住后,周某一定自刎谢罪,今天我先处置了小儿。云议,还不先代为父向百里少夫人谢罪!”
刚才一直被我忽视的周云议很配合地走了过来,在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请孟师妹恕罪,云议一时糊涂,冤枉了孟师妹。师妹,云议的生死由你定。”说完,他刷的一下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头仆地,将匕首举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那和地贴得死死的身体,忍不住想笑。孟书,你看到了吧,周云议他给你跪下了。你说得对,他只配做一条狗。
“娘子,以后再提吧。”飞墨在旁边劝道。
如果现在我退下,一定能平安脱身,而且周庄主已经给我澄清这件事,这个价码很诱人,至少从表面上看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如果我面对的是飞墨这种君子,我绝对会立刻收手。可惜,我面对的是周家还有那些自称正派的人们。
我冷笑着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些人的眼神各种各样,有鄙视的,有怜悯的……各种各样的眸子像火刃一般,足以将我扒一层皮。
因为他们还是不相信或者不愿相信孟书的清白,孟书的遭遇只会给他们带来快乐,供他们平常怒骂消遣,而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伤害。所以,不管现在周庄主怎么说,自私的人们都不会扔掉议论孟书的乐子,承认孟书的清白。他们只会认为周庄主给百里家面子,故意宣布孟书是清白的,即使他们心里知道孟书是被冤枉的,他们也会这么想。
世界上像飞墨大哥司清这种人能有几个?
要真正洗刷掉孟书的冤屈,只有一个方法,用铁证堵得他们无话可说。
我回头看看周庄主,他正表情复杂地盯着我。看着他那阴狠的眼神,我又找到了一个决不让步的原因:周庄主不会允许一个用周家庄秘密威胁周家庄的人存在,所以,以后他一定会找机会把我干掉。
与其让害我的人假惺惺地帮我澄清事实,还不如我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做得彻彻底底的,斩草除根,将周家庄这棵大毒树的老根刨出来,让它再也不能发芽,不能再危害世间。
“周庄主,您老愿意替我昭雪,小女子感激不尽。”我笑着说到。
周庄主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立刻接着说:“但是,让您老来说还不如小女子自己来说,周家之所以要将我逼上绝路,是因为我发现了周家百余年的肮脏内幕,大家看看这个!”说完,我将怀中的那一垛纸扔向空中。
“放肆!”周庄主大吼一声,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