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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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伤发作使得逍遥子不由地咳出几口鲜血,他运气调息,却对金银紫碧四大护法吐出一个字:
“杀!”
四大护法飞掠向山庄内院。
“不——”所受玄冰掌的毒已经发作的慕容枫,伏在地上,发出悲恸的呼喊。
一时之间,火箭四起,遮幕山庄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少时,逍遥子手拄着乌铁杖,缓缓地行至慕容枫的跟前。
抬起右掌,眼看要向慕容枫拍去:“你已经是必死之身,让我来帮你了结吧!”慕容枫无惧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檐上的声音响起:“师傅,请恩准徒儿亲自来了结慕容枫。”
慕容枫睁开双眼,久久地注视着那檐上的月姬。
“好。能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月姬,我此生欠你的,就只有来世再来偿还了!”
月姬眼中含泪,双手伸向琴弦。右手翻飞,那古琴上的弦柱便被取下两颗,月姬拿在手里,向慕容枫的胸膛发去。
那古琴是为天魔大法所特制,弦柱带着两丝琴弦,迅如雷电,进入了慕容枫的胸膛,月姬将手一收,那古琴又复为原状。慕容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月姬呆呆地看着眼前杀戮的惨象,红色的火,黑色的烟……
火,就只有火,能够将这一切吞噬。
麒麟山后的山坡上,几个身着黑衣,臂上绣着金龙的人注视着视野里那片火海,为首的正是那个
十岁的孩童,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孩童的眼瞳里,发着熠熠的光芒。
“城主,属下……”
“讲。”
“此次逍遥宫攻打遮幕山庄,为何偏偏挑选慕容长风做寿的时候?想那慕容老儿在江湖上素有威望,逍遥宫就不怕那些江湖势力反扑回来?”
那孩童嗤之以鼻:“那些所谓的江湖正派向来自居甚高。试问连你都认为逍遥宫不敢来犯这遮幕山庄,岂不正好给了逍遥宫机会?此时正是遮幕山庄疏于防范的时候。逍遥宫正好以猝不及防之势杀之。”
“三天前,城主为何要属下一面为遮幕山庄送去花笺,发出警告,却又命属下为逍遥宫送去银澈针?这岂不是有些矛盾了?我自在城本与遮幕山庄有着不解的冤仇,那逍遥宫更已是多年与我城不相往来。属下实在不懂城主的深意。”
一众手下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的小小城主向来素以行事奇特而名动自在城,可是有时他们实在无法猜透这小小城主的心意。
“本座从来没有想过要与逍遥宫联手。我所向他们提供的帮助,不过是一点加深仇恨的催化剂罢了。至于遮幕山庄,不错,我自在城是与遮幕山庄不容于水火。我之前命你向遮幕山庄发出的警告,不仅仅是示警,还是一道保命符,而且还会是遮幕山庄的一道催命符。这其中的另外一层,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还有,你们以为今日,这遮幕山庄就将被逍遥宫连根拔起了么?哈哈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好戏才刚刚要开始罢了。”
众人面面相觑。
那孩童说毕转身,继而登上座驾,马嘶过后,便带领众人,消失于夜色下的密林之中。
碧游公子
慕容长风七十大寿当日。
却说当日小司空毓儿一大早起床,便跑到草屋外面的溪水边,去好好地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毓儿穿的依旧是她最喜欢的那件粉色衣服,却将自己的头发用粉色的缎带编起来,结成两个辫子放在胸前。梳洗过了,返回草屋去做饭。
草屋很简陋。
小司空毓儿已经记不清她和师傅,已经是多少次在深山之中搭建一个又一个临时的草屋,然后又离开它们,到另一个新的地方去建新的草屋了。毓儿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从生下来就被师傅捡回来抚养。毓儿跟着师傅学习医术,和他走南闯北,师徒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清苦。师父向来严厉,却教自己辨认各种药材,学习医术。
但小司空毓儿却从不觉得清苦的生活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师傅在身边。
饭做好后,小司空毓儿不由地看向师傅的卧室。
平日里师傅一大早就起来了,为何今日还不见动静?她走进卧室。床上空无一人,被褥竟是没有动过的。难道昨夜师傅不曾回来过?
毓儿心中不由的焦急万分,只得留在草屋内等师父回来。
太阳渐渐正中天。小司空毓儿越来越开始担心师傅的安危。她一次又一次地走出门外,希望能看到师傅的身影。
幽静的林间山道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中年人灰色的身影。
她匆忙上跑上前去,当看到师父一身狼狈的模样和嘴边的血迹的时候,她不由得惊慌失措。
“师傅!是谁把您给打伤了?”
“毓儿,快,收拾东西,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司空曙的语气中带着惊慌和一丝恐惧。
“是,师傅。”司空毓儿更加惊骇了。师傅的武功向来不错,怎会被人轻易打伤?没有多问,扶着师傅往草屋里走去。
“司空曙,你往哪里去?!”随着一阵衣衫的声响,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司空毓儿惊呆地回过头去,他的师傅司空曙更是惊慌失措看着来人。
那是一个白衣少年。
只是一个白衣少年。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靴子,白色的腰带,甚至连头上的发带都是白色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小小的白色折扇。
那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小小年纪却俊俏非常,眉心一点朱红。
司空曙惊得跌坐在地上。司空毓儿忙扶住师傅。毓儿明显的感到来人的杀气。她又惊又怕,为什么师傅居然会如此惧怕一个小小的孩童?
“师弟——”
“休要叫我师弟。你早在七年前就已被逐出师门了。”语出平淡,那张俊俏的脸上竟没有一丝表情。
“是你将我师傅打伤的么?”司空毓儿不知哪来的勇气,怒斥一声。说毕竟跑到草屋的篱桩下拿来一把铰草药用的短刀,举在胸前,护住司空曙。
“毓儿,休要无礼。师弟,司空曙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得师傅原谅。我昨夜从你手中拼命逃脱,不是因为惧死,而是因为……在人世尚有未完成的心愿。”说到这里司空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毓儿。
“我知道此次师弟前来,定时奉了师门严令要将我这个师门败类铲除。司空曙不敢妄求活命,还只恳请师弟念在同门之谊,赠我一颗碧云丹,延我三天的性命……”
那少年听了,不置可否,步步逼近,手中的折扇缓缓张开,杀机顿起。
“碧云丹,碧云丹是什么东西?”司空毓儿心中害怕,问向师傅。
“那是本门秘制毒药,三日内可取人性命,服药者绝无生还之机。”那小小少年淡淡地道。
“毒药?师父……您真的要丢下毓儿么?”司空毓儿顿时哭了出来。
“师弟,你难道,连这等要求都不肯答应我么?我只求师弟能宽限我这三天的时间,让我将我这小小的徒儿安置与他人领养。可怜我这徒儿,自幼就与我一起东躲西藏,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我司空曙罪孽深重,唯独只做了一件善事,就是收养了这名孤女。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未了的心愿……还请师弟准我将这件心愿完成,一颗碧云丹便已足矣!”讲到这里,司空曙已经是声泪俱下……
“师傅……不要丢下毓儿……”听了司空曙的话,司空毓儿丢下手中短刀,难过地哭了起来。师徒两个放声痛哭。那少年停住了脚步,显然是有些动容。
良久,那少年从怀中拿出一个碧色翠玉小瓶,取出一颗丹药,来到司空曙身边,将那丹药径直放入司空曙口中。
“师傅……不要!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师父!”
司空毓儿上前对着那少年又踢又打,不经意间,指甲抓到了那少年的脸孔,留下三个明显的抓痕,渗出血痕。
那少年不由得吃痛,将脸转过来,瞪着她,眼中满是寒意。
司空毓儿立刻被吓得住了手。那少年将手搭在司空曙的脉上,确认碧灵丹的毒性已经发作,这才起身。“司空曙,我就准你再活命三天,三天之后,我会回来为你收尸。”
又转向司空毓儿:“你虽是司空曙的徒弟,然今日之事,你不得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而且从今日起,你决不可对外以自己是碧游门的弟子自诩。你也不得以碧游门的旗号兴风作恶,否则,我定会回来寻你,取你性命!”说毕,他施展身形,如行云流水般掠入林中。
司空毓儿早已惊得怔在原地,碧游门的弟子?
那人用的分明是流云凌幻术,正是师傅交给自己的独门轻功秘术。
“毓儿……”此时司空曙的脸已经因为毒发而变得铁青。
“师傅,我去给你找草药解毒……”
“不用了,碧云丹是碧游门的独门圣药,无人可解……”司空曙沉声道。
“这分明就是毒药,师傅为何还称它是圣药!”司空毓儿哭得泣不成声。
“毓儿,为师时日无多,你且听师父吩咐,不得违抗。快扶我进草庐……”司空曙护住胸口,吃力地说。
毓儿忙点点头,不敢再说话。
进了草庐将师傅安放在床上,哪知司空曙却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吩咐道:“你去烧一桶热水,一会儿为师会告诉你该拿什么药材……”
毓儿遵命去了,将木桶滚至屋内放好,又去烧水,将师傅要找的二十七中药材放在桶里泡了,却不由得暗自心惊,这二十七中药材都是至毒的药材,不知师傅要拿它作何用途?
一切收拾完毕,天色已经是黄昏,司空毓儿又来到师傅身边。不料司空曙突然用仅存的气力伸手点住毓儿身上的几处穴道,将毓儿安放在床上。
“毓儿,你不要怪师父心狠……”司空曙挣扎走到墙边,将自己平日里出门为人看病用的褡裢拿来,取出一个布包,展开,里面是一根根十寸长的金针。
“师傅,您这是要做什么……”司空毓儿吓得哭了起来。
“毓儿,为师走后,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会将我毕生所学的碧游门内力尽传于你的体内封存,他日若你得窥灵窍,逢危难之时,定可化为己用。我亦会用我毕生所学,将你的身质炼化,一般的毒物将无法耐你何。你只要记住,你必须要活着……好好活着……”
“三日之后,你且自行去投奔遮幕山庄。遮幕山庄乃是武林的一大望族,你投奔到那里,为师也安心了。哪怕是为奴为婢,寄人篱下,你也要撑住。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炼化的过程会非常辛苦,那些药物均是至阴至寒至毒的药材,你需靠的坚定的意志才能平安度过……”说毕,司空曙径直在毓儿的身上落针。
司空毓儿吓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惊骇地看着师傅将那一根根金针插入自己的周身大穴。不知过了有多久,司空曙将毓儿放进桶中。
霎时,毓儿便觉得全身如同有千万条毒虫在撕咬着自己的身体一般,噬骨钻心的痛袭遍全身……她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沉地睁开双眼,看见师父静静地坐在床上闭目调息。水温早已退去,虽然是在冰凉的水中,她依旧是大汗淋漓。全身疼痛的快要麻木,她再次昏睡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金针已经尽除。她已经足足昏迷了三天,师傅司空曙倒在床边,脸色早已经是面色乌黑,只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向她说完没说完的话。
“师傅……”毓儿泣不成声。
“毓儿,你听我说,你要活下去……你还要留着有用之躯,去查访你的生身父母……”
“师傅……我不要什么生身父母,我只要您陪在我身边……”毓儿呜咽道。
“毓儿,你的命……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为师现在不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