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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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南风从慕容筠玉手中拿起一个火褶子,沿着墙壁细细走了一遍,又走了回来,沉默不语。
“是什么?”慕容筠玉看着卓南风的神情,便知其中必有缘故。
“催风剑法的内功心法。”卓南风迟疑片刻,面无表情地答道。
慕容筠玉听了,心中一阵狂喜:“原来催风剑法不止有外家剑诀,还有独门内功心法!而且心法就在慕容青宜祖师爷的坟墓之中!”慕容筠玉看着墙壁上的字迹,难抑心中的兴奋。
仔细看时,这才发现,墙壁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篆体字,每一个字都是字大如斗,在火褶子的照耀下,呈现出神秘的青灰色,与褐色的石壁不同。慕容筠玉不由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我已经数过了,一共是四百四十九个字,四面墙壁上个是一百一十个字,壁顶九个字……”卓南风站在原地,如同定住了一般。
慕容筠玉听到了,忽然回过头,看着卓南风的身影影,心中的惊异不断在扩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有高人在暗中指点我们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好好修炼催风诀,将血麒麟的内力真正化为己有。方才你我二人,只是将内力封存于体内,根本无法真正发挥它们的效用,要想真正将催风剑法练至最高境界,必须以催风诀作为内力牵引……待到我们练成催风诀之日,那位高人必会回来,启动机关,放我们出去……”卓南风道。
慕容筠玉一言不发地走到南风面前。
“你究竟是谁,还有那故作神秘的白兄弟,终有一日,我会把所有的问题都弄清楚。”
慕容筠玉定定地看着南风道。“可是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练好催风诀。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看着慕容筠玉眼中的光芒,卓南风同时下定了决心,终于点了点头。
司空毓儿从昏睡中幽幽转醒。
以为自己仍在自在城的毓秀行宫,司空毓儿惊身而起,将怀中的红玉短萧抵在身前,随时准备出击,怒目看向床榻下旁的两名婢女。
那两名婢女见状十分惊慌:“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家公子在路上救下了姑娘,我们是公子特意安排来照顾姑娘的……”
“你家公子是什么人?”司空毓儿冷声问道。那夜救下自己的是谁?怎么自己又来到了这里?
那两名婢女正要答时,忽然有一人推门而入,朗声笑道:“正是在下!”来人身着白色罩衣,进门之时带进了一股冷风,司空毓儿顿觉周身一阵凉意。
她惊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来人挥手示意,那两名婢女应诺退出房门。就在司空毓儿不知该如何应对之际,面前的公子却不客气地问道:“我们……已经是太久的朋友了。只是不知,今时今日,我是该称你为司空姑娘,还是该称你为逍遥宫寒星使?!”
司空毓儿顿时身形一震。看着面前的赵应乾,她走下床榻,缓步来到桌前坐下,自倒了杯热茶喝着,淡淡地道:“我们的确已经是太久的朋友了。只是不知,今时今日,我是该称阁下赵公子,还是该称呼你为小王爷?!”
赵应乾先是面上一惊,随后面色又化为柔和:“看来你已经好了大半,我便放心了。”
司空毓儿看向赵应乾,幽幽地道:“巫山今何在,物是人已非——”
赵应乾听了,却全然不以为意,只是点点头,面上无限欣喜:“我以为,我今生今世,再也无缘和你相见了……”
想到二人自分别以来所发生的种种,如今各人身份的变化,浮华的人事变迁令人倍感苍凉。司空毓儿也只觉大恸,沉默不语。
“自从影子谷一别,这其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我们随后慢慢再提便是。既然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我也不再对你隐瞒。现在,我有要事在身,你就随我在这里安心养伤,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必烦恼。”赵应乾只觉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只是说不出,只化作一句交代。
司空毓儿点点头又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西江古城!”赵应乾应道。
数日之后。
司空毓儿伤势初愈,和赵应乾一起策马在西江古城外的草原上。
这里位于大兴安岭以西,远在塞北之疆。毓儿在马上跑了一会儿,只觉迎面的风与江南之处大不相同,干咧之中带着凉意。不过九月的天气,这里已经是寒意渐沉。
西江古城位于兴安岭北部,蒙古草原乔巴山以西。西江古城两面环水,位于关外北部的一处两股分流汇合之处。只因汇流之处江水西流,所以汇流后的河干名唤西江,此城亦被唤为西江城。那两股分流,一支位于金国境内,名唤特瓦支烈河,一支位于北宋境内,称漠叶河。
西江城内民风淳朴,汉人、女真人、蒙古人与一些其他民族杂居一城,建筑多为土城,街头巷尾,妇女多喜戴各色头巾来阻挡风沙,是具有典型北疆特色的塞外古城。
茫茫草原上显现出不断起伏的灰绿色,西部尽头犹可见灰褐色的戈壁滩现出一角。视线之内的苍穹,一碧如洗,似乎触手可及。棉絮状的白云,如同垂挂在天际的大朵羽毛,在日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银色光芒。草原东部地势渐高,云雾苍茫中依稀可见山峰峰顶白雪皑皑的乔巴山。雄壮美景,实在不可比拟。
司空毓儿只觉心情从未有过的畅快,一路向北驰去。
“毓儿,快回来,不能再往北去了……”正快意北驰之际,身后传来赵应乾的喊声。
司空毓儿慢下速度,挥鞭回转向赵应乾,却见赵应乾已经等在那里。两匹骏马仰首阔姿,鼻孔不时扯着气,马蹄频频点地。
“怎么了赵大哥?”司空毓儿扯住缰绳问道。
“你也太大意了。才学会骑马几天的工夫,你就敢如此策马狂奔,万一出了什么事……”赵应乾关切地道。
“赵大哥,你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起来!毓儿会小心的。”司空毓儿扯过缰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便再要向北行去。
不想赵应乾一把扯住司空毓儿扬起的马鞭:“不能再向北行了!”
司空毓儿不解地看着赵应乾。
“前面便是金宋交界,近来金宋边界不宁,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再往北走了。快随我回去吧。”赵应乾道。
司空毓儿见赵的神色严肃,便道:“赵大哥,你说你来到西江古城有要事要处理,是不是,西江古城出了什么事……”
赵应乾看着司空毓儿,沉默片刻,终道:“不错。你随我来。”
赵应乾一路向东北而去,司空毓儿紧随其后。
两人往东而行,来到乔巴山山坡上的一片高崖。山崖之上西风纵横,司空毓儿顿觉一阵阵凉意。居高临下之处,赵应乾指着山下的某处让司空毓儿看去。
一阵西风吹过,司空毓儿顿觉寒意陡升。
她惊讶地看到,在山下一条河流蜿蜒而过,河的对岸赫然驻扎着一支金国军队,屯兵不下五千。只见视线所到之处,营棚林立,金国士兵行列于其间,依稀可听见一些战马嘶鸣之声。
“就在半个月前,金国的七皇子完颜乌烈以南下游猎为名,率兵洗劫了西江古城附近的几处村镇。金兵所到之处,百姓的财物被抢夺一空。”
“不仅如此,金国兵士还做下了令人齿冷的恶行。七个村庄的所有男丁均被锁链彻穿琵琶骨,如同狗彘般被带回完颜乌烈的大营,随后被屠杀殆尽。几个村镇上所有的女人都被金人关押起来,供完颜乌烈麾下的金国兵士玩乐……更可恨的是,他们居然连孩童都不放过……”看着远处的军营,握着缰绳的拳头慢慢收紧,赵应乾在风中沉声道。
司空毓儿只觉大脑如同受到一击。这是一个她从不曾接触到的世界……然而,她不曾接触过,却不得不承认那世界的鲜活存在……
司空毓儿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被屠杀的情景……血……到处是粗鲁的丑陋的金国士兵的脸孔、飞溅的鲜血和女人、孩子们的哭喊声……她们奋力反抗,却是徒劳,只能任由死亡和屈辱一步步逼近……
司空毓儿抓住马鞭的手不由地紧紧握起,全身的皮肤不由地因一种莫名的恐怖而产生惊栗……
“事发之日,西江城节度使顿觉事态严重,便火速报往卞都。皇兄立即调兵至西江古城,并派了朝中力将华将军为特命官员,前去与完颜乌烈谈判。皇兄为防有变,特意命人发来密函,差我火速赶往西江古城紧密注意事态的进展,并授我特权,必要之时我可亲自与完颜乌烈谈判。”赵应乾叹了一口气。
司空毓儿顿时明了,回想起这几日赵应乾所讲到的经历,便料他接到密报之时,正是在他与鬼影子等人分别之际。不由感慨,皇室子嗣,果然是颇多劳碌,为之不易。
“那个完颜乌烈是什么样的人物?”司空毓儿一时好奇问道。
赵应乾这才为司空毓儿解释道:“完颜乌烈是女真部的开国君主完颜阿骨打的第七子。此人性格暴虐,素喜以杀人为乐。索性完颜乌烈胸中并无甚才华,他的父亲完颜阿骨打死后,皇位便传给了他的皇叔完颜吴乞买,也就是如今的金国君主。”
赵应乾顿了顿又道:“完颜吴乞买并不喜处理政务,如今的金国……大权尽数在金国太后唐括太后手中。”
见司空毓儿听的十分认真,赵应乾又道:
“完颜阿骨打确实是一代雄主,他胸怀大志,颇有谋略,知人善用,只手打下金国江上,实属不易。虽然完颜吴乞买并没有他的兄长那样的大志,可是如今的金国,兵马渐强。掌权的唐括太后素具谋略,手下能人辈出,金国的力量实在不容小觑。先前北宋能够与金国达成合力抗辽的协约,也是唐括太后一手促成。”赵应乾说起完颜阿骨打,眼中不由露出赞赏的神色,但说到最后两句时,却又蒙上了一层忧虑。
“怎么……我朝不是刚刚与金国联手灭辽,难道……”司空毓儿心中暗暗惊异,两国联手灭辽不过是刚刚才发生的事,难道短短数月之间,金国便有雄心会挥军南下!
赵应乾摇头道:“国与国之间的联手,不过是建立在薄弱的一时利益之上罢了,轻易就会破裂的。金国人本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物资短缺,对我民盛物阜的中原觊觎之心早已久之。辽国被灭之后,金国得到休养生息,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如今金宋两国都明白,战事是迟早的事。而皇兄与我都明了,金国之所以沉默一时,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寻找最佳的机会……”赵应乾说着,心绪愈紧。
“所以,今次西江古城之事,可大可小,一旦处理不当,便会引起双方的战事。”赵应乾不由地抬起头看向远处的苍穹:“一旦战事一起,受苦受难的,还是两国的百姓啊……”
司空毓儿不由的心头一阵悲凉,一种从没有过的伤感慢慢升起,竟像是噎住了喉头一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看着赵应乾,不由地心中又多了几分敬佩,他的确是个宽厚爱民的王爷!
卓南风与慕容筠玉在墓穴之中已被困了有足足七天。只是他们自己却不知道,已经被困了如此之久。
为了练好催风诀,南风每练到一层便与筠玉一起运行内息一次。两人双掌相接,只见内力运行之时,面容由红变黄,由黄变绿,由绿变蓝,又由蓝变为紫色,神功在二人的无间配合之中渐成……
两人正在用心练功之时,慕容筠玉不由想到一个问题,一时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南风道:“奇怪……你我二人在这密室中至少停留了有数天之久,为何竟不曾觉得有一分饥渴之感?”
卓南风双目紧闭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应道:“我也是感到十分奇怪。只是却实在想不出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