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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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翩然
楚淮王因料定多次奉上谕所要寻找的三枚血玉指环其中必有另一番蹊跷,遂打定主意稍待几日便离开扬州。
临行之日,吴敬棠前来送行。虽然这位王爷交代了不可声张,唯恐透露了他的行踪,但是吴敬棠此来别有用意。
吴敬棠殷切地送楚淮王上了马车。马车上十分宽敞,锦垫案几等物一应物品俱全,布置的甚是精致舒适。赵应乾心知吴敬棠的小心,便不再多言。看着马车缓缓驶向城外,吴敬棠意味深长地扶须而笑……
马车缓缓启行。
不知行到何处,赵应乾随手拿起一本兵法,籍着车窗的光线细细地品读。
为王者,当时时自省,当刻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满腹谋略方能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方靖天骑着马护卫在马车右侧,看着窗中的小王爷,眼中闪过欣赏的情绪,不忍打扰主子,一时夹了马,往前去了。
赵应乾正看得入神之际,车身颠簸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哎呦”叫了一声。
一时抬起头,四处查看,却并没发现什么。可是那声音分明地是如此的近,仿佛就在这马车之上!
忽然,马车后面的窗户被人一下子推开,一个人影攀住窗沿,翻身一跃,扑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你……”赵应乾刚发出问询,谁知那人影却一下子向自己扑来,双手死死地勾住了自己的脖子……
手中的兵书脱手飞出,赵应乾与那人影双双跌倒在马车内的锦垫之上……
“你……”赵应乾一时正要发作,却忽然发现,伏在自己胸前的竟是个女子!
那女子眨着灵动的一双大眼睛,柳叶弯眉,粉面玉琢,樱唇微启,唇边还挂着笑意。她看了自己一眼,竟然丝毫不惧,反而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脸贴于自己胸前。
赵应乾本是又惊又怒,这是谁家的女子,竟敢如此轻浮?可是当看到那张笑靥之时,他顿觉惊骇万分。
她的脸……她的脸!
分明是司空毓儿的模样!
“啊!司空姑娘!怎么是你!”赵应乾喜出望外。
“什么司空姑娘!公子,我叫小蝶,多谢公子几日前在长街之上救了我!”那女子笑吟吟地道,目光所到之处眼波流转,笑容未弗脸际荡起两个甜甜的酒窝。
赵应乾一时竟看得痴了……
马车蓦然而止。
跟随在外的方靖天与德喜听到了声响,止住了马车,一左一右,打开车门齐声道:“公子,您没事吧?”话未说完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骇住,惊呆的哑口无言……
只见他们的小王爷此时正和一个女子紧拥在一起,两人四目相对,男下女上,气氛十分暧昧……
“呃……”方靖天与德喜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赵应乾顿觉尴尬,推开胸前那女子,坐直身形,收起面上的窘态道:“我没事,咳……咳!”
方靖天心中暗笑,又去看那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身粉色衣裙,妆容素淡,正在整理着自己肩上的发束。一时她抬起头,看到他笑吟吟地朗声道:“我叫小蝶,多谢你们那天救了我,以后,我就跟着你们,做公子的婢女,照顾公子,以报前恩!”
方靖天和德喜惊呆地看着那女子,再次异口同声脱口而出:“司空姑娘!你没死?!”
“你们为什么都称我为司空姑娘?公子,我叫小蝶!是个孤儿,没有姓氏,小蝶这个名字还是小时候我自己取的。还有你们!我好端端地活着,为什么要咒我死呢!”那女子竟然十分俏皮地看着赵应乾说道,末了指着方靖天和德喜生气地添了一句。
方靖天和德喜登时闭上了嘴。
赵应乾看着那女子,顿觉蹊跷,一时又向方靖天道:“继续赶路,不要耽误了行程。”方靖天与德喜只得关了车门,面面相觑。
马车再次启行,车身颠簸之中,赵应乾忽然紧紧抓住那女子的右手,不理会她的挣扎,紧按住她的脉门。
“公子!你干什么,好痛!”小蝶挣扎着,却怎么也甩不开。
“奇怪,看她的脉息,竟像是不会一点武功!这怎么可能,司空毓儿虽然武艺不精,可是却是一等一的轻功高手,而面前的这个小蝶,身体内竟是一丝内力也无……”赵应乾心中暗暗思索着。她的容貌竟和司空姑娘是如此相似,难道,这个女子……一时心念电转,赵应乾又松了手。
“你说,你叫小蝶?”赵应乾将衣冠一整,正襟危坐,再次问道。
“公子,我就是小蝶!以后就让我跟在您身边,好好地伺候您,报答您!您可不能轻易地就把小蝶扔下!”小蝶笑着跳起身来,一下子又伸出双手勾住赵应乾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赵应乾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这成何体统!”赵应乾想要掰开那双手,却被她缠得更紧……
“我不松手!公子,你难道忘记了,我就是那天的小乞丐!是你把我救下来的!只要你答应不把我赶走,让我留在您身边照顾您,我就松开!”小蝶俏皮地冲着赵应乾扮了个鬼脸。
“你!好好好……我不赶你走,你快放开!”赵应乾无可奈何地道。也罢,先行将她留下,静观其变。
“真的!公子可不要骗我!”小蝶眨着眼睛,又伸起头看着赵应乾。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赵应乾只得应道。“只是我们得先约法三章!以后断不可再如此放肆,否则,我一定会命人把你送走的!”
小蝶听了,这才把手松开。脸上依旧是笑意暖暖。
赵应乾摇了摇头,匪夷所思地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就躲在车辕的下面,可是实在是躲得太辛苦,所以……”小蝶把眼睛灵巧地一转:“我就上来找公子你啦!”说着她竟然爽朗地笑起来。
赵应乾不由地被这女子的天真烂漫所触动,一时面上一阵阳光,心中深藏的一根弦被轻轻触动,顷刻转黯:“你竟真的不是她!”
小蝶奇怪地看着赵应乾,他口中的“她”,是谁?
车窗外的方靖天和德喜听着二人的交谈,面面相觑……这女子来历不明,为何却与司空姑娘长得如此相似!
“天下竟然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方靖天沉吟道。
“不……依我看,她并不是司空姑娘。我们的这位主子,是绝不会认错人的。他说不是就一定不是。而且,这个女子性格天真率性,相较之下,司空姑娘就内敛沉稳许多。”德喜日日侍候在侧,深谙楚淮王的心事。他们的这位主子,早已是对司空姑娘情根深种,只可惜司空姑娘她已经……
“这也许是件好事。”德喜公公捂着嘴偷笑着看着方靖天道,竟是要比他们的王爷还要开心。他那阴柔的嗓音方靖天早已听的习惯,并不以为忤。
“不行。这个女子来历不明,突然冒出来必定背后有什么阴谋,我们一定要多照看主子的安危才是!”方靖天头脑冷静,登时铁了面孔。
“方将军!你不免也太小心了!依我看,这姑娘挺好!不要以为这世上都是像你这般冷面冷心的人物,就没了好人!”德喜平日里和方靖天交情素来宽厚,无话不谈,可是他的另一大爱好就是——最喜爱和方靖天唱反调。
方靖天懒得和德喜争辩,又看了马车一眼,夹马向前。
天色渐晚。
“小二,我要两个馒头,一碗阳春面!”慕容筠玉走进一家小店,对小二说道。
“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给慕容筠玉倒了茶,去后堂忙碌了。
过了一会儿,那小二端来四样荤菜,四样素菜还有两样点心上来,一一摆好。
“小二哥,我点的是一碗阳春面,这……”慕容筠玉纳罕道。
“没错客官。这就是给您的饭菜,有人已经为您定下饭菜和房间,特意叮嘱小的一定要把您给照顾妥当!”
“什么?”慕容筠玉惊异不已。怎么会这样,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段时间以来,只要一来到市镇,不管走进哪间饭馆客栈,就会有人已经为自己安顿好食物和落脚的地方,打点好一切,最奇怪的是那个人却从不曾留下姓名。
“小二哥,你可曾看到那人是什么模样?”慕容筠玉急急地问道。
“这倒没有。我只知道是一位公子,他将银两和菜单送来,安排好了就离开,那人出手相当阔绰。公子慢用。”小二忙完径自又去了。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竟都是自己喜爱吃的。慕容筠玉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如此暗中照顾自己,还不肯留下名姓……
一时用过过了饭,小二便领着慕容筠玉到楼上的厢房休息。在上了楼梯,转过一间厢房的屋角时,他又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以来,那股淡淡的幽香一直跟着自己,时隐时现,难道是自己的鼻子出了什么问题?
“小二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慕容筠玉停住脚步,试探地问道。
那小二停下脚步闻了闻,摇摇头。
慕容筠玉失落地扫视着楼下的大厅,随着小二走进走廊深处。
大厅的一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白衣公子。看着筠玉的身影走远,方才离开。
连日来,司空毓儿悄悄跟随在慕容筠玉身后,并不曾被发现。她所可以做的,仅此而已。
夜色渐浓。城外的一处密林中,司空毓儿正盘膝而坐,打坐吐纳,既可练功,又当作休息。日间为掩人耳目,她才换上白衣男装,现在又已是白纱覆面的女子装扮。
忽然,林间响起一声尖啸——
数十个黑衣人从林间忽然杀出,手持长剑,齐齐逼向司空毓儿。这些人均是身着黑色玄衣,蒙着脸孔,右臂之上均以金线纹着斑驳的图案。
司空毓儿静坐在那里,巍然不动,却暗暗催起内力。就在十个黑衣人形成战圈,长剑即将要挥向
她的时候,她暗暗催动掌力,双目猛然张开,一道红白相间光芒闪过后,掌风所到之处,那些黑衣人均被震出丈外!
第二轮攻势再次发起,余下的黑衣人瞬时冲向那白衣女子,出手尽是杀招,凌厉且狠辣。
那白衣女子双手一挥,竟用长袖将来人的长剑生生裹住,气息涌动之间,那些人手中的长剑纷纷脱手而出,那女子一个转身,将长剑抛出,登时剑锋飞速刺向正要冲上来的黑衣杀手,一时七八名黑衣人应声而倒。
其中一个黑衣人像是首领,忽然停下手中动作,对着在战圈中的女子问道:“敢问,这是什么武功?”
“焰、霜、决。”那女子巧妙地应对着黑衣杀手们的招数,口中吐出这几个字。
那头目一惊,举起右手,示意众人撤去。
“我们空手而回,只怕主上他……”他身后的一名手下上前,轻声问询道。
“我自会担待。”那蒙面人回应那名属下,转身施展身形跃入林间。
那白衣女子看着那群人离去,对着身后的一棵大树幽幽地道:“出来吧。”
一道紫色身影从树后走出,站在她的身后停住脚步。
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那道清丽的身影,卓南风沉声道:“我知道,你不会有事。”
“不过是自在城的几个探子罢了,只是他们太低估了我,却不知想要杀我并不容易。你怎么会在此。”那女子问道。
“我……”卓南风只觉有口难开。该如何解释给她听?
司空毓儿走向他:“是不是逍遥宫那边又出了事?”
“没有。”慕容南风别过头去。
“南风,答应我一件事。”司空毓儿看着他的眼睛,幽幽地道。
“只要是你要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办到。”南风应道。
“我要你,做回慕容南风!”
卓南风黯然不语。
“我知道,你是深爱着你的父亲的,虽然他已经死了。如果说七岁的慕容南风只是因为负气出走才这么做的话,那么今日的南风,是因为无法面对你所经历的过去,才称自己为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