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娶西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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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君上。」被擒住的女侍卫挣开西临禁卫军的桎梏,着手准备军师的后事。
北越人一片静默,神色哀戚地注视不幸香消玉殡的宫璃儿,内心的悲痛形于外,没人愿意接受她定得这麽突然,眼眶微红。
「北越清雪,此事在我眼皮下发生,我一定会揪出凶手执行厉刑,还你北越一个公道。」敢让他在外人面前丢尽面子,不剥层皮再挫骨扬灰,他何以为立。
面露狂暴的西帝口出承诺,刚硬俊颜绷得死紧。
「真能揪出那个人吗?能在皇宫内院逞凶,通行无阻的从容脱身,想必也非寻常人吧。」以璃儿的身手,想取她的性命并不容易。
冷静下来的北越清雪推敲着,敏捷的臆测是宫中人所为。
唯一令她不解的是,若有打斗必有声响,惊动附近的宫卫,为何没人听见璃儿的呼救,或者她根本叫不出声,平白的任人淩辱?
他冷哼,「不论是谁,杀人者偿命,绝不通融。」
「你真办得到?若是你皇室中人呢?」敢如此恣意妄为,地位必定不低,她猜想。
南宫狂把眉一扬,黑眸锐如刀刃。「一句话,任凭处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
「好,我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令人失望。」为今之计也只有信任他了。
他唇角冷勾,不可一世。「我也想瞧瞧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贼胚于敢在我头上动土,三天内,就算翻遍西临国的每一寸上地,我都会把那个人揪出来,施以五马分屍之刑。」
为了追查害死宫璃儿的凶手,原本打算隔日起程返国的一行人又耽搁了数日,他们在西临皇宫中静待南宫狂的铁腕作风,将摧花淫魔绳之以法。
第五章
西临皇都封城了。
西帝南宫狂一声令下,全城进入警备状态,禁卫军大批出没,挨家挨户进行搜查,若有可疑人物立即逮捕,宁可错捉而不枉放。
入夜后实行宵禁,百姓一律不准在街上走动,夜里的生意全面停止,譬如酒楼、客栈、妓院,全部关灯歇业。
这一天,人心惶惶,以为皇宫内院发生什麽大事,议论纷纷的百姓个个不安,不晓得这样的禁令何时才能解除。
而同时,皇宫内的太监和宫女也不得安宁,他们一个个被带王西帝跟前问话,每个当晚执勤的宫卫也严加盘查,几乎是滴水下漏的全面追查。
唯一遗漏的,大概只有二殿下南宫越的寝宫,因为他「卧病在床」,不宜打扰。
「君上,请喝口粥好吗?你再这麽不吃不喝下去,身子骨怎麽承受得了。」代替军师的红雁在一旁规劝着,她精神不济的气色并不比北越女皇好到哪去。
「我有进食,用不着为我担心,我的身子自己清楚。」没揪出元凶前,她绝不允许自己倒下。
「吃得少、睡得少,整天劳心费神,你要臣等如何不忧心,我们同样为璃儿姊的死伤心。」不说不代表不难过,他们把悲伤藏在心里。
红雁是宫璃儿亲自训练的侍卫之一,只晚其三年进宫,是宫璃儿的得力助手,常在她左右处理女皇交代的军机大事,地位不亚于宫中统领。
她有多次升迁的机会却不愿意接受,始终效忠女皇与军师,愿追随两人身边,效犬马之劳。
「红雁……」北越清雪幽幽地抬起头,苦笑地望向无垠北方。
没人知道她心里的自责是无法化解的,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以百姓福祉为由,说服璃儿与她同行,今日好友也不致惨遭横祸。
她对不起情同姊妹的好友,也无颜见宫家二老,更愧对等待心爱女子多年的元将军。
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麽没了,教人怎麽接受,明明她们还笑谈着儿女心事,眨眼问,竟成了镜花水月,一场空。
「君上,红雁自知喻矩,但是亡者已矣,你若不保重万金之躯,九泉之下的军师岂能安心,你不属于自己所有,而是属于北越的百姓们。」个人事小,家国为大。
载着忧伤的眸子一黯,她笑得涩然。「你说的没错,我不该为璃儿的死忘了自己的责任,有太多人比她更需要我,我是他们的支柱。」
红雁欣慰地命人端来鲜鱼粥。「君上,请你多吃一点,别辜负了大夥的关心。」
她努力劝食,希望女皇能将消瘦的肉补回来。
「我北越清雪有你们这些忠肝义瞻的臣子,实属上天赐予的福份,你……」一想到惨死的宫璃儿,她顿时意志消沉了几分,叹了口气。
「君上,请克制,西帝已经下令缉凶,我等相信不日便有好消息传来。」以西帝狂傲的个性,肯定不容许西临国境内有人削了他的颜面。
不再好的消息也不能使人复生,若是当初我不走这一遭,璃儿也就不会死了。」好端端的活在北越宫阙,谋划着军事的部署。
「君上莫再追悔,已经发生的事再去自责也没有用,你离宫有些时日了,再不回去,恐怕宫中生变。」春吟公主无时无刻不想着扳倒女皇,趁隙而入。
「回宫……」她幽然一叹,笑容沉重。「凶手还没找到,如何能回北越。」
「君上……」红雁有些急了,担心她消磨了心志。
「对了,璃儿的后事处理得如何,灵柩准备好了吗?一缉捕到元凶便立刻运回国,中途不得耽搁,免得天热腐臭了屍身。」
「君上宽心,西帝已先一步命礼宫接手,后续的入棺、移灵皆有人代劳。」西临的处理算是仁至义尽了,难有恶语。
「那就好,我一直忧虑不够周全,让璃儿死后再受一次委屈。」她说时红了眼眶,语带哽咽。
北越清雪的低落情绪让红雁十分难过,她端起热粥舀了一匙,送到女皇嘴边,盼她多少吃一点,别因悲痛而馁饿体肤。
可是她真的没什麽胃口,勉强吞噎两口就挥手要红雁拿开。
此情况让身边的八名侍卫非常担忧,她的悲伤、她的难过、她的悔恨,在在像一根针紮着,紮得她失去身为君王的果决和气势。
「北越清雪,你这场为臣失意的戏要演到什麽时候,不觉得可笑吗?你真有像你所表现的那般在意?」死气沉沉的无神模样,教人看了不痛快。
讥讽的声音一落,北越清雪顿时背脊一僵,回头一视大步走来的霸气男子。「你说什麽,我在作戏?!」
没看见她的心有多痛吗?痛得像有巨石压在胸口,又沉又闷难以展颜。
「哼!不是吗?不过死了个人而已,你却如丧考妣般茶饭不思,这不是作戏是什麽,存心让人以为你是重情重义的君主,不忍臣子死去。」悲伤也该有个限度,身为帝王,背负的是黎民苍生的生计与安危,不该放纵自己的情感,而罔顾与生俱来的使命。
「璃儿不只是一个人而已,她是我朝军师,我北越清雪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亦是我无话不谈的挚友,你这冷血西狂哪能理解我们君臣问的深厚情谊。」她跳了起来,冲上前指着他鼻头大吼。
南宫狂将她纤纤玉指拨开,不屑的冷哼,「死了就是死了,什麽感情都是过眼云烟,留下只有一堆黄上,要是你真有情有义就替她大哭一场,我会当作耳中塞了棉花,没听见你难听的杀鸡哭声。」
要嘛就好好的痛哭一场,把心里的悲伤全哭出来,不然就化悲愤为力量,挺直腰杆,继续过生活。
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嘴脸真令厌烦,原本不大的小脸又消减几分,让他一见就心烦,忍不住想骂上两句。
「你……你这个……这个……」她气得不知该说些什麽。
「狂妄的暴君,粗暴无礼的西狂,还是没血没泪的狂人,随便你怎麽说,我全然下在意。」反正他生性如此,没什麽好不承认的。
「你真是……真是自大到极点。」红着泪眼,她大声喊出心底的苦闷。
他不怒反笑,大力的拍着胸口。「来吧!来吧!暂时借你一用,你哭完了以后也不用还,够大方了吧。」
「你……」鼻头一酸,她忽地明了他冷言冷语背后的用心。
原本不想哭的北越清雪咬着下唇,不让喉间的呜咽流泄而出,她不愿让他人看见她软弱的一面,倔着傲气不肯示弱。
可是当南宫狂的粗指抚向香腮,做出承接泪滴的举动,心头的酸涩再也关不住,如潮般澎湃而出。
那是君王最珍贵的眼泪,滴滴似珍珠一样晶莹,闪动着星辰光芒,璀璨耀目。
哭得泣不成声的北越清雪抓住眼前的浮木,将螓首埋入他怀中,藉着宽大胸怀遮掩失控的情绪,含着咸味的泪水沾湿他的衣襟。
时间像过了很久,又仿佛一瞬问,她不晓得自己流了多少眼泪、哭了多久,只知轻拍她肩头的男子有着难以置信的温柔,用他低沉的嗓音哄着她。
刹那问,她的心获得平静,一阵阵来自对方身上的暖意温暖了她凉透的心。
哭声渐歇,泪也止住。
让悲伤洗过的眼更加明艳,虽然眼皮有些浮肿,但仍不失清妍,水灵灵的璨眸好似会说话,勾得人心蠢蠢欲动。
南宫狂俯下身,气息近在鼻间,他黑眸转深的凝睇晈出血色的樱唇。
「我好多了,多谢西帝的关怀。」腼着脸,她低声道谢。
他口中嘟囔了两句,不知说了什麽,不太情愿的放开环抱的娇躯。「少给我脸色看,我就谢天谢地了,你哭过以后的脸真难看。」
说不出好听话的西帝以嘲讽代替安慰,有点别扭的撇着嘴。
闻言,她失笑,少了他温热的怀抱,似乎冷了几分。「让西帝见笑了,我这张平凡至极的面容若少了胭脂妆点便见不得人。」
她自嘲不够貌美,伤了他一双勇猛虎目。
「咳咳,哪里平凡了,我是说哭得眼睛都肿了,像两颗核桃似的,你少掉几滴就不丑了,至少还看得顺眼。」他轻咳数声,表情微带一丝恼怒。
恼她的妄自菲薄,怒自己的不中用,明明梨花带泪,哭得像个丑娃娃似的,他却觉得她美得不可思议,一颦一笑都挑动他心底的那根弦,想狠狠地吻住可恨又可怜的殷红小嘴。
真的疯了,她让他越看越对胃,那不抹而黛的细眉,小巧妍秀的鼻子,粉嫩的小嘴和掐得出水的嫩颊,在在令他在意不已,看上一整天也不厌倦。
北越清雪因他好笑的形容而笑开了。「我以为西帝很不耐烦女子的骄纵,我这不丑的丑样子承蒙你不嫌弃了。」
心境一宽阔,人也跟着开起玩笑,一扫之前的愁绪满面。
「说你不丑你还提,存心想见我发火是不是?」他扬高声音,小有愠色。
她笑了笑,揩去眼角一滴清泪。「总要苦中作乐,人的一生要过的关卡太多了。」
见她强颜欢笑,南宫狂心头冷不防一抽。「那是你没吃饱才悲春伤秋,穷人们光是想喂饱肚皮就要用尽全身气力,哪有空烦恼明天是刮风还是下雨,你给我坐下吃完一碗白饭。」
他撤下已冷的鲜鱼粥,命宫女送上热腾腾的饭菜,大鱼大肉一样不少,鸡鸭烤出油来,油亮油亮的教人食指大动。
「我吃不下……」她刚一张口,一片鸡肉塞入嘴里。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没饭吃吗?又多少人死于饥饿,你今日的一口饭是别人的一条命,你吃不吃得下。」他言语严厉的训斥,捞起一片麻油腰子吃得起劲。
红着脸,她羞愧不已,他用的筷于才刚沾过她的……呃,唾液。「我明白了,我会吃。」
低下头,她小口的咀嚼,慢条斯理的吃着得来不易的食物。
西临国不产稻米,鱼虾更是稀少,就连想克服环境条件,畜养牲口都是一大难题,仅有少数人能三餐白米,佐以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