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三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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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珩利眼微眯。「你是说你们必须赚钱养活自己?」
小巧可人的菱嘴微句。「何不跟我们去瞧瞧,增长见识。」
南青瑶用意是让他去磨练磨练,别异想天开地以为自已是皇亲国戚,虽然他们初见时,他是一身锦衣,可不表示他能大摇大摆地走进皇宫,谎称皇室中人。
可是出人意外的,不像做粗活的东方珩一肩扛起用布包住的重物,一路健步如飞的走向人质府外的小市集,几条商街琳琅满目,贩售各种民生用品。
只是东西扛久了也会累,养尊处优的太子当然吃了不少苦头,还被硬拗着抛头露面,兜售姑娘家自做的小玩意。
「你为什麽会泅水?」南烈国以平原居多,少有湖泊,养在深宫内院的她不可能有机会泅泳。
「东浚国人人善泳,你为何溺水?」她反问他,不解他何以是个例外。
戳中他最不堪的心事,东方珩眼神闪烁,避重就轻。「是我先问你,回答我。」
「可是我比较好奇你为什麽是早吗子一只,你们不是打一生下来就是一条鱼,身谙水性。」不会游泳的人简直是异数。
「那是……她,我……」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在她取笑的神色下,脸皮绷得死紧,没好气地说出老掉牙的旧事。「我幼时曾被扔娘放在澡桶里,她走开一会,我口鼻连水,差点溺毙,从此畏水。」
他不是没尝试过克服心中的恐惧,但是水一淹到胸口,濒死的感觉立现,他立即慌了手脚,拼命打水,又一次沉入水底。
反履几次後,他放弃了,反正不会泅水又如何,那并不妨碍他治理国家,哪怕有朝一日得统御水师出战,他也是坐在船舱内指挥他们英勇的东浚男儿杀得敌人片甲下留。
「原来有这段遭遇,难怪在河里我抓着你时,你全身僵硬,一动也不动。」那时她以为他死了,救上岸也只是一具屍体。
「我说完了,换你。」他僵着脸,不想多提那段蠢事。
「我?」南青瑶俏皮地眨眨眼,露出慧点神采。「我有答应你吗?你不晓得姑娘家的心事是秘密,不可以随便说出去。」
其实她之所以会游泳,是因为当年在前来东浚国途中,她救了一名被仇家追杀的妇人,对方伤势痊癒後收她为徒,教她泅水和闭气功,及如何辫识百毒。
师父陪了她两年,某夭夜里不辞而别,仅留下书信告知将有远行,他日有缘必定重逢。
自此,她再也没见过师父一面。
「你……你欺骗了我……」他好笑又好气,空出一只手企图抓住她,来个严刑拷打。
粉色糯裙轻飘,曳过街头。「不不不,是你太不用心,没把话听清楚。」
「狡猾的小女人。」他眉眼染笑,指尖扯过她滑溜青丝。
好滑、好细、好柔软,宛如一匹上等的黑缎,金阳下闪闪发亮。
东方珩贪恋她一头如瀑发丝,抓不住的细发得过手心,他顿感怅然若失,好像,有什麽从心口溜过,他想抓却失手。
「是聪慧的大姑娘,我可没想过算计你。」一走出人质府,她显得神采奕奕,语气轻快。
「你……」
「小姐,李家布行到了。」侍香一开口,两人随即打住无伤大难的斗嘴。
布包一打开,东方珩才知那是一件件精绣,描花绘鸟地绣出绝妙好景,栩栩如生的花鱼鸟兽仿佛跃於绣面,活灵活现。
可奇怪的是,绣工一绝的绣品竞乏人问津,一脸和善的老板连连挥手,还好心地指出瑕疵。
「褪色?」
怎麽会,她用的是人质府官员给的绣线,照理来说品质应该不差。
「是呀!姑娘,你自已瞧仔细了,这些绣线都是染了色的劣质品,一下水全褪了色,你绣得再好也没人买。」可惜了她的好绣功。
老板为她的刺绣天份没能好好友挥而大感惋惜。
看了看色彩混杂的绣品,南青瑶苦笑地轻摇臻首。「没想到人质府官员竞欺我至此,真是无话可说呀!」
早知道他们暗中动了手脚,她也不会为了省下银两好采买冬衣,要求他们送上十色丝线,让她赶得及绣出成品售卖。
如今为时已晚,她手头的银子不多了,仅能再维持个把月。
蓦地,心头难受之际,一只温热大掌轻轻拂上她不知何时拢靠的眉心。
「到此为止了,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有人敢为难你,我为你出头。」
「你?」她愕然,但心底流过一阵缓流,暖了眸底秋波,轻漾流光。
「你说什麽,有胆再说一次?」
留着八字胡的监管官陈启文捻着半白的胡子,气呼呼的千瞪眼,那一副仗势欺人。的小人嘴脸着实丑陋,横眉竖目地以官位压人。
而他身後是长相狠琐的师爷,和四名连成一气的副官和低阶官员,几人一字排开,颇有几分威相人的架式。寻常百姓见了肯定心生畏惧,大喊大人英明。
可惜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目光如炬的昂藏男子,他风采逼人、面如冠玉,眉宇间扬散不容忽视的霸气,宛如夭生的王者。
虽然一身粗衣声却难掩慑人气势,一千官员先是不可一世的抖眸耽人,接着气焰越来越弱,有些站不住脚的想逃,不想与他正面交释。
他给人的威胁性太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物,若不小心应对,准栽在他手上。
「陈大人嗓门别太大,若是惊吓了公主,你担待不起。」东方珩神色冷唆,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鼠目往神情平静的女子一膘,陈启文转怒为笑,故作客套地搓着手。「不知公主传唤下官到此有何吩咐,你有任何交代,下官一定使命必达。」
虚伪。侍香在一旁小声的轻吟。
「吩咐倒是设有,只是有件事想请教,咱们东浚国几时国库空虚了,怎麽连点像样的绣线也给不起,这要传到南烈国,人家可要笑话我们是个穷国。」兵穷马困,正是并吞的好时机。
南青瑶面无表情的任由东方珩代为发言,她一派悠闲地吸着热茶,状似惬意。
「呢,这个……呵……可能是忙中有错拿到要销毁的瑕疵品,下官实在过意不去,望请公主海涵。」一滴冷汗得下额侧,表面恭敬的陈启文心里咒駡着。什麽东西,也胆敢孤假虎威,找他的麻烦。
给烂绣线又怎样,能拿他奈何,整座人质府由他掌管,他想怎样就怎样,有几人敢管,他的靠山可是很硬的,设人扳得倒。
现在给他们机会显显威风,待会就知道得罪他的下场,几条丝线也想抓他的小辫予,未免太天真,真是自找苦吃。
「嘴上说着过意不去,可我没听见一句如何补偿,你们想当没这件事搪塞过去吗?」东方珩冷笑,一双令人发寒的黑眸闪着利光。
陈启文一撇嘴,呵呵於笑,「怎麽可能,可别平日冤枉了下官,下官哪敢心口不一,唬弄了咱们的娇客。」
这死家伏,穷追猛打的,真把不发威的他当病猫不成。
「是吗?那就让我看到东浚国的富裕,前年南烈国不是送了一批上等丝线,拿来瞧瞧吧!」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狗官在人质府作威作福,真当朝中无人了。
「你怎麽知道有这事?」陈启文暗暗吃惊,不敢掉以轻心。
那批南烈国三皇子派人送来的珍贵丝线早被他转手卖了大半,所剩不多,除了内务部官员外,没人清楚绣线流向。
其实不只丝线,还有不少昂贵的御用品,仁慈为怀的南青云虽与大皇姐并不亲近,但是他深知当人质的苦间,因此每年会送些祖国特产,以慰大皇姐思乡之情。
可是南青瑶一样也没收到,她以为没人在乎她的死活,殊不知全被不肖官员私吞,中饱私囔,变卖成银两买屋置地藏娇。
更过份的是,陈启文和为数不少的同傣将朝廷拨下来给人质的月银,也一并收入私人银袋瓜分掉。
所以人质府的质子生活过得不如意,全是这些人的私欲所致,而非朝廷的迫害。
身为太子,东方珩深觉有必要彻查此事,因此决定留下来查明真相,他认为小小的监管官员胆敢如此欺上瞒下的胡来,背後定有靠山撑腰掌控。
只是他不晓得牵扭的范围有多广,与暗杀他的刺客是否有关?
「我和宫里的某些人有点交情,这点小事不算是秘密。」他故意透露点玄机,引起慌乱。
和宫里的某些人……陈启文心头一慌,面露惊色。「敢问是哪位娘娘或是皇子?」
在皇宫也只有皇上的妃子才够份量,至於太子和二皇子应该不管这些琐事,他们管的是国家大事。
「太子!」
「太……太子?」他一时惊得口吃,差点双腿一软,往下一跪。
「太子说了,若不好好善待质子,你就提人头来见。」他留着他还有用,以他为饵钓出藏身幕後的那个人。
「你……你真认识太子殿下?别随便编个人就想骗例本官。」他半信半疑,心存戒慎。
东方珩冷眸低垂,笑得张狂。「不如你去问问司徒大人,文武双状元司徒遥玉会给你答案。」
听他扯到太子宫人马,新料状元司徒遥玉,陈启文顿对头皮发麻,信了大半。
「对了,陈大人,公主要的丝线呢?」这只是开端,贪赃枉法者绝不轻饶。
如大梦初醒,回神的陈启文赶紧打躬作揖。「下官马上派人选来,请稍待片刻。」
太子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转身,他立即叫人送上绣线,不可耽误。
「还有……」
「还有?」他胸口卜通跳了一下,神色惊恐。
「听说质子们过得不太好,有人从中扣取生活费用牟利?」他语轻如絮,却字字重如千斤,将人压得大气不敢喘。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谁这麽大胆,敢偷朝廷的银晌中饱私囔,下官一向奉公守法,按月发送月银。」他的背全湿了。
「是不是有这事大家心知胜明,我会在人质府待上一段时间,有或没有我自己会看,到时太子若问起,我一句不保留地悉数告知。」他没有一句威胁言语,却成功收到威吓的成效。
陈启文的手心都出汗了,心惊胆颤的辫白,「下官……下官……下官是好官,望请转告太子明监。」
一抬出太子,他张狂的气焰一下全夭了,消沉得如丧家犬,哪敢耍官威。
「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东方珩举手一挥,神态据傲。
「是、是,下官告退。」吓出一身冷汗的陈启文巴不得赶快离开,这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太精明了,他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一身官袍的他急切地想离去,担心再多待一刻钟,胆汁也外溢。
「等一下。」娇软嗓音轻扬。
又怎麽了?不肯放过他是吧!「公主还有事?」
「帮我侍女换床新被,都旧了。」她受到的待遇都不好了,何况是侍香,她跟着她吃了不少苦。
公主……侍香感激地红了眼眶,今年冬天她不用穿着厚棉袄上床,有新被好暖身了。
「是,都换了,包括公主的寝居。」他故作馅媚地讨好。
南青瑶看了看他暗藏怒意的眼神,好笑在心。「如果方便的话,我屋里少了新春上市的碧螺春,给我放个三、五斤吧!」
「什麽,三、五斤?」那要多少银子呀?
「有问题吗?」她承认,她有些「趁火打劫」的心态,趁机试他的底线。
「……下官马上命人去采买。」他的心在滴血,揽了好久的银子飞了。
「还有……」
她还没说出口,妻子跟人跑了似的陈启文忽然声音拔高—
「还有完没完,下官只是小小的……」一记男子的冷哼传来,令他当下脖子一缩。「没事、没事,公主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