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三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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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无珠。
虽然多年过去,当初的允诺,也可能是一时兴起,因为两国之间并无正式文定,所以这件事也无人再放在心上,但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曾有此事发生。
「我真的听不懂皇妹在说什麽,身在深宫内院,皇姊少有机会接触外头的人。」除了自家兄弟姊妹外,就是宫中侍卫了,她还能认识谁呢!
南青瑶九岁那年落水,高烧数日不退,虽然最後有惊无险的从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但还是留下令人遗憾的後遗症,她不但身体变差,记忆也因而残缺不全,忘了某个她悬挂在心的人。
「何必睁眼说瞎话,再装就不像了,我看你一颗心雀跃得快飞上天了吧!」嫉妒她的南玉珞说得满嘴酸,一脸不快。
「皇姊毋需虚言,若是皇妹羡慕皇姊的好运,皇姊愿意让贤。」不管她所指为何,她均无争夺之意。
退让是为不起冲突,有皇兄殷鉴在前,她更低调行事,不敢掉以轻心。
「让贤?」一张日益娇媚的小脸顿时扭曲,怒不可抑。「你得意不了多久,一到了东浚国,别想有大公主的皇家待遇,你是人质,一个低声下气的质子,父皇不要你了,你等着吃苦受罪,当个落魄他国的失宠公主—」
第二章
繁花落尽,夏转凉,秋风残卷黄叶,匆匆间,雪山白了数个年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夏秋冬四季更迭,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临海的东浚国每到五月的月圆之夜,总会举力盛大的烟火灯会,地方官员与大户人家联手施放各式烟火,将黑夜燃亮如白参。
百姓们则家家户户悬桂红灯笼,门口斜插茱萸,三牲素果拜祭天地,以感谢神明护佑风调雨顺,带来民留国强的好结果。
通常在十五的早上,主要街道上已摆满小摊,有的应景卖灯笼、吓人面具,有的是胭脂水粉,有的是绸缎、布匹,叫卖声不断。
尤其是居中的公子,一身锦衣玉带,气度不凡,眉宇间带着据傲神色,剑眉朗目、气宇杆昂,虽不色厉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仪,不怒自威。
「太……咆,公子,你也出来一整天了,该回去了啊!」唇红齿白的小厮尖着嗓音,催促着自小服侍的主子,唯恐哪里出了差错。
昂藏六尺的锦衣男子嘴角嘴笑,目光精锐地望向河中央的船只。「华灯初上,正是市井繁华之际,你要我错过这最精采的一幕?」
「可夜幕低垂也代表危机四伏,谁晓得待会会不会闯出不长眼的小贼,要是公子有个损伤,小的十条命也赔不起呀!」他这颗随时会掉的脑袋只是暂对寄放在脖子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摘了去。
「小玄子,你太祀人忧天了,太平盛世哪来的贼寇,区区宵小本公子还不放在眼里。」容貌出众的男子语气轻狂,似乎对自身的本领颇为自豪。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凡事总有个意外,公子别为难小的,小的真的担当不起。」树大有枯枝,再昌平的国家也有盗匪横行。
细皮嫩肉的陈玄二十有三,身形略显瘦小,他一脸忧虑地左顾右盼,惶惶不安,一颗心老是吊着,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可是游兴正盛的主子怎麽也不听劝,兀自我行我素,当是天子脚下无人敢聚众滋事,率性而为的越走越远,来到皇城外郊的河提,观看一年一度的灯会。
他是急得头发快发白,主子倒是乐得道遥,惬意无比地把玩造型精巧的纸灯笼,不时啧啧称奇。
「司徒,你说这皇城里有人敢找我麻烦吗?」一脸狂捐的东方珩笑眸透释,问向身侧神色清朗的俊秀青年。
对方一双丹凤眼似在笑,有些风流样,但是眼神刚正,与外貌极其不符。
「难说,知道你身份的人当然不敢这次,冒着杀头大罪得罪你并不划算,可是市井小民中总有为非作歹的地痞无赖,他们目无王法,横行霸道,真要对上,难免生场风波。」司徒遥玉谦恭的口气中夹带一丝戏谑。
深幽黑眸似感兴趣。「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不可,稍有闪失,牵连甚广,你别活活吓死你的小厮,他胆子很小。」禁不起惊吓。
他意有所指看了小玄子一眼。
「是呀!公子,小的胆小如鼠,没有扛大事的肩膀,你就随便逛一逛,千万不要出手,揽祸上身,你可是我朝的支柱!」打蛇随棍上的小玄子赶紧劝道,要主子以自身安危为上,别强出头。
「你们两个真是扫兴,瞧这灯火水景相辉映的美景,人生有几回得见。」长及二十四岁,他也没看过几回,长年在宫中修习课业。
生性狂妄又自负的东方珩,乃东浚国太子,打小就被视为未来国君培养,所学皆与治国安邦有关。
身在帝家有诸多下便,除了随父出使各大邦交国外,少有出宫的机会,与平民百姓的接触更是少之又少,几乎是不解民间疾苦。
有监於此,他才打算在登基前,深入了解百姓的生活,以亲身所见为根本,知民所苦、解民之忧,做个圣明之君。
「美景虽让人驻足流连,但见多了也没啥乐趣,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灯天人散尽。」司徒遥玉暗示以国事为重,勿迷失虚幻中。
「司徒,你越来越像老学究了,昔日那个爱风花雪月的少年郎哪去了。」他倒是怀念无所忌伟的儿时玩伴,那时的淘气最叫人开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食君体禄便任重道远,要不是你跟我过不去,现在我还是无官一身轻的闲云野鹤。」也不致落个太子少保,处处为他胆前顾後。
司徒遥玉话中的埋怨,勺出东方珩一丝不在意的狂笑,面无愧色地赞许自已的知人善用。
当初的确是他要了些花样,激好友入宫应考,以司徒的才能,日後必定是他最重要的左右手,岂能错放。
贤君还是得良才强将辅佐,方可国言民强。
本来父皇有意拔耀另一名举人为状元郎,但在他一番耳语下,那人与状元错身而过,而好友在他有意的操弄下拔得头筹。
并非他对另一人有意见,而是身边安插的人马以自己人较为妥当,身为东浚国储君,他要考量的是怅远的将来,而非眼前的短利。
所以只好对那人说声抱歉,状元一位他给了人,以後定有补偿,共同为东浚国尽一份心力。
「司徒大人,你别顾着发牢骚,好歹劝劝我家公子,他只身在外兹事体大,不可等闲视之。」为什麽就他一个人劳心劳方,担心这、担心那?没有武功的小玄子跟得满头大汗,身手俐落的两人走得轻松自如,他却得东躲西闪的避开人群,累得他气喘如牛才能稍微跟上他们的脚步。
每年的灯会总会涌进大批的人潮,外来客更是不少。还有穿着胡服的外邦人士,龙蛇杂处的城外易生事端,不小心一点不成呐!
「小玄子,你话太多了,下次再多嘴……」东方珩斜眸一院,意含警告。
「公子,小的也不想多嘴呀!明年三月你就满二十五了,太子妃人选早该做定夺,宁馨郡主她……」人家都等了他好些年,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贴身太监提起表妹,东方珩黑眸倏地一沉。「不许提起此事。」
甯馨是他姑母端硕公主的独生女,姑母当年爱上已有妻室的护国大将军,硬是逼妻为妾,以公主封号嫁入将军府。
毕竞是强求来的婚姻,夫妻俩婚後并不和睦,姑丈的心仍在被眨为妾的元配身上,对姑母的蛮横介入虽未到怀恨入骨的地步,但也无法付出深厚情意。
姑丈原已有两子两女,因为姑母的缘故,嫡子沦为庶出,世袭的爵位也遭到取消,对此,疼惜孙儿们的两老极其不满,更加难以接纳姑母。
姑母因此郁郁寡欢,她嫉妒元配如夫人的备受宠爱,无奈这桩婚姻是自己强求来,能够怪谁?在好不容易受孕後,她还巴望着丈夫能回心转意,给予夫妻情份。
可惜对早已子女成群的姑丈而言,她肚里胎儿其实可有可无,并未放在心上。
临盆之际,姑母阵痛了三天三夜,姑丈一次也没来探望,在差点难产坐下一女後,姑母才知丈夫陪同小妾返乡探亲,独留她一人饱受生产之苦。
这件事伤她甚深,从此一病不起,不到三年光景便撒手人寰。
而母丧後的宁馨,在将军府内如同孤儿,父兄姐妹没人肯与之亲近。
滥用权势逼人就范的父皇後悔了,他心疼皇妹的早逝,也不舍宁馨自幼丧母,所以将人带进窝来,交由母后抚养,打算日後许配给他这个东宫太子,成就一段佳话,也让皇妹走得安心。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父皇这番盘算恐怕是白费心机。
「可是皇上已经着手进行立国妃念大典,要宣布公子的继位,同时策立太子妃。」不是他不说就没这回事。
东浚立国日一到,朝臣聚集庙堂,祭拜开国先烈。
「父亲他太急了,我可没应允婚事……」蓦地,他脑海中浮起一张清妍娟秀小脸。
低咒一声,东方珩有些烦躁。身为储君的他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他忙着充实自己,却忘了当年的承诺,多年来不闻不问一时心血来潮所允诺的小人儿。那个瞳眸清激如水的小公主还在痴等着他吗?或是南王已做主许人,是他人的妻子。
思及此,飞扬剑眉为之拢紧,心下微愠,不知是气自已的失信,还是想到亲手挑选的太子妃琵琶别抱,让他大为光火。
不自觉的,他趋走越快,快到让人有几分诧异,无从猜测他在心烦什麽。
夜色越深,灯会就越热闹,像是不肯错过本年度的盛会,涌聚的百姓携家带春的,把皇城外郊挤得水泄不通。
人多就拥挤,一挤就容易走散,低头闷行的东方珩根本没发现身後的太监公公没跟上来,他一径地往前走,停在卖银饰、绣荷包的摊子前。
「啊!有小偷—」
「小偷?」
耿直的司徒遥玉一听群众中有人遭窃,立即眸光一利地梭巡四周,从人群中找出仓惶而逃的背影,锁定目标。
足尖轻点,他丢下太子殿下追贼去。
可是情况有点失控了,一传出有扒手出没,所有参加灯会的人都开始惶恐,担心荷包不翼而飞,你推我挤地不想让旁人近身。
东方珩也在其中,他被某个肥胖的妇人推了一把,身体自然而然的往前倾,跨出两步。
结果他才刚站稳,身侧的老汉又是一阵推挤,接着一盏没挂好的花灯被风吹落,眼看就要往他鼻前三寸处砸落。
他倏地往後一跳,双手搭放在卖布的摊贩板车边,十指一抓,避免身子倾倒。
只是,这布料的触感似乎……不太一样,非常柔软,软得仿佛女子的某个部位。
「公子,你不觉得你把手放错位置了吗?」轻软的女子声音压低地扬起。
「我放错……」一双清冷的澄眸映入眼底,东方珩心口一颤,顿感似曾相识。
「啊—可恶的冬徒子,你竟敢欺负我家小姐,侍香我这条命不要了也要跟你拼……」一团黑影扑了过来,东方珩错愕地松开手,面色暗红地退了一步,低视一空的掌心,那引入遐思的柔软物竟是一名姑娘家的……丰盈双峰?
「小姐、小姐……呜呜……都是奴婢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呜……」要不是她觉得无聊,硬拉着公主出府逛逛,也不会遇到不学无术的狂蜂浪蝶。
「好了,别哭了,只是被碰一下,你别哭得我好像只剩下一口气。」清丽娇颜半处於阴影处,忽明忽暗的灯火照不出她脸上神情。
「什麽只是被碰一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