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三嫁-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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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欢,树影晃动,一只小虫子掉落,恶人无胆的南玉略惊跳地闪入一座假山内。
「少说些无意义的话,我跟你提的事,你考虑得怎麽样?」她明明怕又想装出什麽都不怕,双手互搓手臂,缩着脖子。
老谋深算的宇文治哈着腰呵笑。「这是砍头的大事,公主不怕吗?」
「怕……怕什麽?谁跟我作对,我就要谁难过,她根本不配当南烈国女皇,大……大臣们都瞎了眼,才会推举她为皇。」虽然皇弟年幼,不足三岁,不过也比流放他国的质子好。
南烈国女皇……她指的是瑶儿?面上一凛的东方珩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两人的对话。
「公主此言深得臣心,她一个女人能成什麽大事,不就胡闹一场,臣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刻意顺着她的话往下接,让小公主不疑有他。
既然瞧不起女人,又怎会和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合作,她简直天真过了头,愚味至极。
「所以举凡让她不好受的事都算我一份,我要她从高高的云端跌落,从此一振不起,再也没法子跟我争长论短。」有她玉珞公主就没有南青瑶。
「是是是,公主的交代,微臣一定照力,她的倡狂只是一时的,公主的心愿很快就能达成了。」事成之日也是你丧命之时。他在心里冷笑。
她得意地仰起头。「我不在乎谁称帝,不过我给你你要的东西,你得保证我的公主身份不变,依然可以享受目前的荣华富贵。」
没吃过苦的南玉珞自幼备受呵护,不知什麽叫人心险恶,她以为自己最聪明,没人可以比得过她,因此毫不在意地出卖血脉相连的大皇姐,只为求自身的荣华富贵。
完全没想到她趾高气扬威胁人的时候,她自已会不会遭殃,如果堂堂的女皇人家都不当一回事,她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麽。
心眼多但不长脑,单纯又不懂事,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可是没脑子的她只会被人利用,沦为随时可以柄牲的棋子。
「自是当然,公主助臣一臂之力,臣当有所回搬,他日臣成就了大业,绝少不了公主好处。」黑夜掩去他脸上的阴笑。
「嗯!很好,那我就放心,她那边若有什麽风吹草动,我一定马上派人通知你。」她答应当他的内应,除掉共同的眼中打。
一达成协议,南玉珞脸上堆满笑的准备回寝宫,但是她才一转身,身後的宇文治连忙唤住她。
「公主请留步,微臣的信鸽……」该还他了吧!他不能留下任何威胁到自己大业,甚至是性命的把柄。
他伸出手,涎笑地素讨私物。
「我吃了。」她说得理所当然,一副还满美味的模样,意犹未尽。
「吃了?」他训练了多年的传信鸽,她竞当一般鸽子吃下肚?
「怎麽,吃不得?」她还嫌小,不够塞牙缝。
他连连挥手。「是、不是,微臣的意思是鸽脚上的纸条公主留着也没用,不如还给微臣。」鸽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纸。
他飞鸽传书想传给谁?是他的同谋,或是密探?他们意欲如何?低头思忖的东方珩面色凝重,对未知的危险感到忧心,瑶儿不就是毫无野心的妇道人
家,怎麽一生多灾多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突地,谷若虚的话闪过心头,他惊骇地记起心爱女子仍有一劫未过。南玉珞港允翅脸一斥,「宇文丞相,你当我是傻子不成,纸条要是给了你,万一你翻脸不认帐,我不是得不偿失。」
想骗她还早得很。
「公主言重了,微臣哪是这种人,这种往来书信还是留不得,你瞧二皇子不就是败在通敌叛国的信件上。」他晓以大义,希望她以前人为监。
「哇!拿我跟他比,我跟他可不一样,你做好你的事少罗唆,这纸条我会藏好,不会让人发现。」她是藏东西高手,谁也不晓得她藏在哪里。
她摆了摆手,不想理会老头子的唠叨,见夜越来越深了,风也越来越大,她拉紧狐裘大衣将自已包得密不透风,快步地走向树影摇动处。
在她走後,宇文治小心地留意四周是否有侍卫巡逻,趁着夜黑风高,他也很快的离开了。
当两人各自离去後,东方珩才从隐身处走出,心里想着,他们口中的纸条写些什麽?为何让人紧张不安?
当下他做了个决定,跟踪南玉珞回到她的寝宫,他由窗缝往里瞧,见她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放入墙上挂轴後的小洞。
「公、公主,你为什麽打奴婢的头?」深更半夜里,她又做错什麽事?
「瞧你都睡死了,要是有刺客替入宫里刺杀本公主,你能冲到我面前护驾吗?」偷懒的贱婢。
睡得不熟她无法溜出宫,睡得太熟她又嫌侍女警觉性太低,真是难伺候的任性公主。
侍女没二话的低头认错。「公主教训得是,是奴婢的疏忽,以後奴婢绝对不敢再打晚,誓死保护公主。」
「哼!算你识相,去打桶热水来,本公主要净身。」站了一身雾气,衣服都湿了。
「现在?」会不会太晚了点。
「怎麽,还不快去,等着我骂吗?」才夸她机伶,又变笨了。
「是,奴婢这就去,请公主稍候。」这大半夜的,厨房都灭了火,哪来的热水?苦恼的侍女灵机一动,赶紧唤醒其他侍女。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嘛!皇宫有一处专供嫔妃使用的温泉池,长年恒温,适合浸泡。於是一群侍女窜着木桶,来来回回好几趟,偷偷摸摸地舀起温泉送至末蔚宫,让善於挑剔的公主不再拿她们开刀。
温泉水滑洗凝脂,此对光着身子的南玉珞先伸一脚,试了试水温尚可,便整个人滑入云母石砌成的浴池里,满意地以水泼身,抹上香乳净身。
一面珊瑚屏风阻隔了视线,身段玲珑的小公主哼着小曲,愉快地玩着水花,浑然不察有道顽长身影,悄然潜入寝宫,无声无息地从身後走过。
挑水挑累的侍女倦得根本没法睁开眼,虽然口口声声誓死护主,可是睡意一来,欲振也乏力,频频点头打吨。
蹂足而行的东方珩小心的不发出声响,他隐身纱帐後又快速越过几根宫柱,身手敏捷的来到南玉略藏物处,他伸出手,探向挂轴後的小洞。
因为女人的手小,男人的手大,他摸索了一会才用两指夹出一张卷成细管状的纸条。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打算取走,就着微弱光线打开纸笺一看。
骤地,他瞪大黑眸,神色剧变,露出难以置信和一抹阴鸷。
信上只写了一行字—
六日後登基大典之对,女皇人头落地。
第十八章
六日後登基大典之对,女皇人头落地?
谁如此大逆不道,居然想杀害南烈国女皇?
仔细思量,再三琢磨,东方珩抽丝剥茧,以平时与大臣议事时所累积的经验多方去推敲,他判断以宇文治一人的力量,不可能在众臣面前动了他们刚拥立的新皇。
那麽,谁是他的帮手呢?谁又能在登基大典上出手,不怕死的谋害君王……
等等!
他忽地想到要在新帝的登基大典大动千戈,必须要有足够的兵力,本身未握有兵符的右丞相不可能调动军队谋反,只能求助於外力。
而这股势力势必强大,大到他有情无恐,笃定万无一失,甘冒株连九族之险。
「是西临国南宫狂,或是北。越国北越清雪?」
西帝好战狂妄,体形高大又镜勇善战,西临国以铁器闻名夭下,所产之铁砂制出的兵刀坚硬无比,向来为人所忌惮。
而北越国为女子当权,搜骑射的北越清雪人如其名,清冷孤傲如雪,据说身怀某种神通,能与兽类沟通。
势单力薄的宇文治为成就霸业,一定与其他国家串谋,东浚国不可能,那麽就是西临国或北越国了。
「你要我修改第八关的试题?为什麽?」
南青瑶错愕,也有些不解。都已经迈入最後一关了,还有必要改吗?
虽然比试到第七关,剩下的除了他还有宇文丞相之子,可是她有信心他绝不会让她失望,打败装腔作势的宇文浩。
「你相信我吗?」东方珩不答反问。
她坚定的点头。「我当然相信你。」
「好,既然相信我就照我的话去执行,我自有用意。」他需要时间部署一切。
不论西临国或是北越国,都是不好对付的强敌,尤其是前者,如果是西帝亲自领军,恐怕是一场激战,胜负难料。
而在此之前,他得先当众拆穿宇文治的西洋镜,叫大家看清楚他的野心,不让他再有机会伪装忠良,借此瞒过众人的耳目。
在他婚首认罪的同时,逼他供出和哪国串通攻打南烈国,他们才能预做准备,以逸待劳地迎战来袭的国家。
「修改试题不是问题,不过我要知道为什麽,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夫妻该同甘共苦,而非全由一人承担。
聪慧过人的南青瑶逐渐显露王者睿智,她一眼就看出东方珩隐瞒了与她有关的事,他不告知她,是为了保护她,唯恐她知情後心生忧虑。
但她心知肚明,身为南烈国女皇,她岂可毫无担当?即使是令人忧心的坏消息,她还是不希望被瞒在鼓里。
他叹了口气,抚顺她柔亮发丝。「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我们男人很难背着你干坏事。」
「少岔开话题,这和是男是女无关,你究竞瞒了我什麽?」她语气稍重,少了平日娇气。
「唉!你越来越有女皇的架式了,我快要招架不住了,你有淩虐皇夫的习惯吗?」他半带感概、半开玩笑的说。她能独当一面是他所乐见的。
她恼他,却也为他的恢谐而失笑。「珩,你在意我,同样的,我也关心你,你不希望我有事,难道我愿意看你出事吗?」
百链钠化为烧指柔,她动之以情,以一句温柔话语便将他软化。
「你呀!真懂我的死穴。」一个她胜过于军万马,他愿举白旗,不战而降。
「今日说了?」她睐了一眼,将他长满薄茧的大掌捧在两手间,轻柔地搓揉。
「被你这双黑玉一般的美眸斜睐,我还能不一五一十的招供吗?这事跟你皇妹也有关联。」他先起个头,让她心里有个底。
「玉珞?」她毫不犹豫地喊出南烈国最刁蛮的公主。
他露出赞许的眼神,意谓她猜对了。「某一夜我发现她与宇文丞相在御花园的假山内密谈……」
不想她心里难过,他进重就轻地带过,让她大概明白了宇文治的野心,以及南玉略对她的不满和护意,两人有协议地互慧其利。
虽然他刻意避开伤人字眼,尽量少提及两人的对话内容,不过以南青瑶对皇妹的了解,她知道他还是轻描淡写了,以他的方式保护她不受皇妹的言语伤人。
鬼魅骇人,却不及人心的可怕,利慾薰心的人用尽心机来算计,泯天天良的拔除所有绊脚石。
「他们联合起来要置我於死地?」她做了什麽,值得他们大费周章想除掉她。
哀莫大於心死,她对皇妹的纵容到此为止,既然她不知悔悟的越走越偏,那麽也该有承担後果的一天。
「痴心妄想的弄臣把戏,听听就算了,用不着往心里搁,他们还没那麽大的本事动了你。」他眼露厉芒,勾唇冷笑。
有他在,谁也休想动她一根寒毛。
「可是如果串谋西临国或北越国呢?那引起的事端绝非我个人存亡。」而是全面性的开战,生灵涂炭。
百姓何其无辜,流离失所,骨内分离,根本是人间炼狱的写照,祸及万千子民。
因为一己之私而造成的战事,她无法谅解,也不能原谅,若有一兵一卒因为皇妹的任性而折损,身为南烈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