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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暮阳浅顾,青乔微簌-第15章

小说: 暮阳浅顾,青乔微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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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肃阳一脸狐疑,将眼光扫向跪着的御医们。
方才那位大胆的御医又开口了,“回陛下,严使臣说得极是。学医之人皆知怪医莫羡是不可超越的神话,然而怪医一向行踪不定,即便是找着了,估计曦妃娘娘也已经……”,御医适时地停下了话语。
“莫非使臣有办法?”司空肃阳此时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严承逸身上了。
严承逸眼中光芒闪动,缓步走向躺在床上的那人。

“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夕阳下,身着绿色罗裙的少女满脸怒意的瞪着跟在身后的男子。
男子四处张望了一番,笑道:“你在跟我说话么?”
“你……”,女子双手叉腰。
男子背着剑,凑近那女子,见她渐渐脸红,遂起了玩笑之意,“我就是喜欢……”,见女子的脸越发的红了,他反倒一下子远离她的身侧,“走这条路啊!”随即更是哈哈大笑。
女子气得直跺脚。

严承逸蹲下身子,想去抚摸她的脸颊,谁知竟被司空肃阳一掌拦下。他放下手,徐徐一叹,“给我七日时间,我去找怪医,我相信陛下手中的御医定能保住她七日的性命。”
青乔,三年前,那么凶险的时刻你都可以撑过来,那么三年之后,这小小的剑伤,这折磨你的心疾,你怎么可能挺不过去。
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找到怪医,医治好你。

夜已经深了,司空肃阳坐在床边,抚摸着她濡湿的鬓发。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心竟然有种莫名的安静。这种时刻,三年以来,他日日幻想,可是,如今她生命垂危,他却无能为力,心中的挫败感顿时自心底升起。
他叹了一口气,总归是回来了。不管她三年前是怎么回事,至少,现在,她在自己的身边。
他是不是该感谢方相,将她重新送到自己身边,又或者他该憎恨方相,若不是他,她也不会陷入如今这般危险的境地。
他的青乔,终于回来了。他不清楚青乔为何会忘记他,又为何会成为方忆昔,这其中定是坎坷异常。
没关系,等她的病好了,他还可以补救。他不会像对待方忆昔那样对她,她是他心尖上的至宝,他又怎会责骂她。
司空肃阳眼中一片柔情,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若是宫人们见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西济帝这般模样柔情,定会以为是眼花。

忆昔觉得四周混沌一片,白雾茫茫,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身上也无知无觉。她是死了么?为何看不到一个人。
她揉了揉额角,眼中似乎还是纪翘那身火红的裙,火红的丝带,以及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身上,她感觉不到疼,看着身上的血越来越多,似乎连身上积压的所有枷锁都无形中消失了。
她想自己肯定是脑子烧坏了,她怎会毫不犹豫地冲到西济帝身前,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她听见丝帛裂开的声音,听见长剑插入皮肉的声音。她摸摸身上,没有伤口,果然是死了么?
她拍拍脑袋,四处转着圈。她承认对西济帝有好感,可是这并不足以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可是当时脑中似乎有什么在叫嚣,于是双脚控制不住地冲了上去。
当时的场面肯定混乱不堪,想到这里她竟然笑了起来。
纪翘,纪翘为什么要刺杀西济帝,她只是一介民女,怎会与西济帝有深仇大恨,还有她耳后的那颗痣,怎会这般熟悉?
纪翘,纪翘,记乔,是记乔么?难道她和前太子妃有什么关系?
她不能再想了,必须先走出这迷雾,可是四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该怎么走。

“阿乔,阿乔……”,声音稚嫩,却含着担心。
忆昔四处望了一下,谁在唤阿乔,阿乔是谁?她不能出这迷雾,只能顺着声音走。
“阿乔,过来啊……”
谁?她往身后望过去,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有人在这个地方,她快步冲向那人,可越靠近那人,那人越发的模糊。她只能加快速度,不知为何,她觉得心跳得快急了,似乎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人在等着她。
终于,她抓住了那人的手,她笑道:“我抓住你了。”
我抓住你了。

画面陡然逆转,她看见自己抓了一个白衣小童的胳膊,那个小童梳了抓髻,笑吟吟地看着她,“阿乔,你终于走过来了。”
“阿姊,阿乔害怕。”她听见自己发出了声音,可是那声音竟然是孩童童稚的声音。
“莫怕,莫怕,阿姊在,阿乔乖。”白衣小童抱住了自己。
抱住了自己?她这般大的人,怎是一个小童能抱住的。她低头看向自己,短小的手指,同样梳着抓髻,穿着绿衣,衣服的款式竟然和那白衣小童一模一样。
她突然惊恐的后退一步,越退越后,越退越高。她似乎飘了起来,睁眼看着庭院中白衣小童和绿衣小童拥抱在一起,而且两人的相貌也是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到这儿来。
她继续看着下面,庭院大门敞开着,有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人浓眉长须,身着褐色的紧袖骑装,英武不凡。一人素色的广袖襦裙,柳眉明目,笑容浅浅。看二人打扮,应不是西济人,而且二人应是一对夫妇。
那女子缓步走向庭中,笑道:“卿儿,阿乔,天黑了,莫再贪玩了,到大堂用膳罢。”
“是,娘亲。”两个小童相携走进大堂,在跨进去的那一瞬间,那绿衣小童回头看了忆昔所在的位置一眼,对她呵呵地笑了起来。
她竟然不受控制的进入了绿衣小童的体内。
“阿乔,还不跟上。”那女子回头见绿衣小童愣愣地一动不动,遂唤道。
“是,娘亲。”忆昔开口道,跟在他们的背后走了进去。






第19章 第十九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六月份的天气异常炎热,在这个隔东陌京都有几日路程的茶肆里坐着五湖四海的人,讨论着在路途中听到的和见到的趣事。
“欸,王大哥,听说你近日从京都回来,不知京都可有大事发生?”一个年轻汉子端了碗茶水坐在据说是刚从京都回来的王大哥身边。
那姓王的汉子给自个倒了碗茶,随意抹了抹嘴巴,笑道:“京都新奇的事多了去了,什么小事儿到了京都也成了大事儿。真要说有什么大事,倒还真有!”汉子故布疑云,见大家都集中了过来才缓缓开口。
“大家都知道我朝的顾老将军罢。”见众人点头,他再说:“顾老将军行军打仗一流,可现在京都一提到顾老将军,首先想到的就是……”
“是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那汉子见众人的好奇心被调起来了,才偷偷开口道:“是顾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冠绝京华的才女顾小姐!”
顾小姐,众人面面相觑,这顾小姐怎么会这般出名,以前倒是从未听闻,有人按捺不住,抓住王大哥的衣袖,问道:“不知这顾小姐的才华到了何等地步,竟然一下子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
汉子挠挠头,有些尴尬道:“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大老粗,怎么能知道那顾小姐才华到何等地步了?”
众人集体轻觑了一声,满脸的不相信。
那汉子见众人这般模样,顿时脸皮涨得通红,吼道:“虽说我老王是个粗人,不过说这顾小姐冠绝京华的可不是我,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金科状元?众人心中生疑,这事又和新科状元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了罢!”汉子洋洋得意,笑道:“听说一日当今的圣上举办群芳宴,邀请了金科状元,榜眼,探花,还有各位大臣的子女。我倒是不知那日发生了何事,只知那日之后,状元对顾小姐是异常钦佩,故而现在京都之人皆盛赞顾小姐是才华纵横。”
有人不服,嘲道:“这种事情不过是京都之人以讹传讹罢了,说不定只是金科状元不忍驳了人家小姑娘的面子,随口称赞罢了,你们倒好,一个个跟着别人瞎起哄。”
“才不是!”汉子见有人不信他话语中的事实,强调道:“那顾小姐可不是浪得虚名。听说顾小姐不仅才识好,连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有人称赞说什么鱼雁,什么月花。”汉子羞窘地挠挠头,“反正就是形容人漂亮的词……”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偏僻处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少年握着茶杯浅浅说道。
“正是,正是!”汉子喜上眉梢,终于有人能明白自己了。正想到少年端坐的那桌去侃侃,谁知那少年喝完杯中的茶,随口说道:“小二结账!”便搁下铜板离开了。
汉子望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俊俏的人啊!”刚一出声,自己脖子就红了,敲敲脑袋,暗道,莫非是太久没回家见自个那婆娘了,连个男子都认为是俊俏的,果然是该回家了。

日头渐渐的西斜了,青衣少年抚着身下的白马,眯着眼睛巡视一番,该找个落脚的地儿了,否则只能露宿野外了。
“驾!”青衣少年大喝一声,向远处的客栈飞奔而去。
随意叫了些酒菜,青衣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街道上的男男女女,顿时叹了一口气,一别近十载,总算是要回家了。
越靠近京都,街道越繁华,男男女女的穿着打扮也越发的具有东陌的味道,宽袍广袖,玉笄束发,烨烨生辉。
“小二哥,不知此处距京都还有几天行程?”青衣少年见小二端菜上来,不禁问道。
“公子是外地来的罢。”小二哥麻利地端上菜,说道:“此处距京都不远了,若是照正常的速度,两日即可抵达。若是公子急着要上京都的话,今日晚间快马加鞭,明日晚间便能到。”
“多谢小二哥!”青衣少年心道,既然路程不远了,那就不用着急了,反正也未告知家人何时归家,慢慢的夹了一筷子菜,细细的咀嚼,味道真是不错,大概是饿着了,这顿吃得特别香。
青衣少年安静地吃着,竟不知何时面前站了一个人,他缓缓抬起眼眸,见那人一身白袍,朗眉星目,也是风尘仆仆,似从远方赶来。
那人一见他便喜道:“恩公!竟不想还能碰到恩公,真是承逸之幸!”
青衣少年眉心一滞,果然救了一个祸害,日日跟着自己,以为自己不知道,这根本不是偶遇。既然知道是麻烦,他就秉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决定忽视面前的白衣人。
“不知可否和恩公拼个桌?”严承逸继续念叨。
青衣少年扫了一下四周,明明空桌是那么多,他还要和自己拼桌,果然是自己长的无害么?才会使他出现错觉。他随意指了指旁边的空桌,不再言语,继续闷头和饭菜作战。
谁知道许久之后,又有饭菜上桌,而对面的人也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他登时一噎,所以说什么叫对牛弹琴,他可是领教到了。不过俗话也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好吧!他忍!
吃完之后,吩咐小二订了间房,也不再管继续在桌上吃饭的人,径自走进了房间。后来夜间起夜,正好与开门而出的他遇个正着,才知道白衣人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各种无法言表的心情在他的心中涌现。

第二日,偷偷换了装,牵了马径自离去,也不着急赶路,沿着路边到处看看,风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不觉间身侧就出现了一匹白马,白马背上坐在的正是一身白袍的某人,这人和白马倒是相得益彰。果然物似主人,这点是深切体会到了。
“恩公这是要上哪儿?”严承逸率先开口,声音含笑。
他竟然一点也不惊奇自己的装扮,还这般熟稔的打招呼。果然,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子了。青乔心下恨恨,决定不去理身侧的他,只当没听见,继续看周遭的景色。
身侧的他也不恼,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尽管她不回答,也不会冷场,严承逸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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