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宫-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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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结单便擅自回京了?”
白隐的话让鲁国公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失言,他肥硕的脸上立即闪过一抹惊慌,匆匆地看了那平阳王一眼。
平阳王也没有想到鲁国公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冒傻气,不由得气得瞪了眼鲁国公,上前一步沉声道:“皇上,啸远侯当是听说了文菁皇后离开人世的消息,悲恸过度而贸然回京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其情可悯,情有可原,皇上还请莫要怪罪于他。”
白泽看向白隐,从自己皇叔的眼中读懂了一丝意味。当下便板着脸道:“平阳王,鲁国公,朕倒是有一事不明。”
“皇上请讲。”平阳王自不知白泽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还傻乎乎地问道。
“慕容文鹰回京的事情,为何朕不知道,而偏偏是两位爱卿知道呢?”白泽拉着长音,慢条斯里地说道,“莫不是……两位爱卿与慕容文鹰如此交好,好到足以连朕都忽略的地步了?”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有如一记惊雷轰隆隆地炸响在鲁国公和平阳王两个人的脑袋顶上。慕容文鹰私自回京,原本是是鲁国公的飞鸽传书,原本想要借此要挟这个年轻的皇上放弃立朱砂为后的事情,哪里想到却被这皇上将了一军。那慕容文鹰私自回京已然犯下大忌,若是在这个时候把自己也拉下水,那么最后的下场只会有一个……
两双惊恐的眼睛对视了一下,立刻异口同声地说道:“皇上,此事与臣无关!”
“哦?”白泽不觉想要笑出来,、“方才两位爱卿不是都在说啸远侯的事情,怎么这会子却又说与你们无关了?那你们倒是说说看,你们是怎么知道慕容文鹰回京之事的?”
“这……”鲁国公呻吟着,他的额上已然渗出了冷汗,就连手心里全都是汗水,他偷偷地瞄了眼白泽,道,“回皇上,臣也是今儿早上才知道的,原是想早早与皇上言明,却不想因立后之事给……呃,打断了。”
立后。
当鲁国公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赫然看到皇上白泽的眼微微地眯了起来,笑意在眼中浮现,那是活脱脱的设下陷井之后的得意。
坏了……
鲁国公回头看向平阳王,两个人都清楚得很,而今若是不应了这新皇的心思,立那皇贵妃朱砂为后,恐怕这金殿定然是不会平安地走出去的。况且那边又有靖王爷白隐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虽然那白隐是在笑着,但是谁都清楚得很,便是将他们活活地撕面两半他也是笑得出来的!
“来人,”白泽扬声道,“取来宗谱,让几位元老们留下墨宝。”
宗谱,乃是武昭国皇室的祖谱的分册,只有皇室的血脉及历代皇后才有资格出现在这宗谱上。而每一位皇后的册立,则需要朝廷的元老们盖上大印表明赞同方可。这鲁国公与平阳王看着那呈过来的宗谱,一颗心里翻滚着怒火与不甘,便是更多的却是恐惧。一种在空气里所透露出来的,是专属于他们皇室白家的压迫之感。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从皇上白泽身上发出的,还是从靖王爷白隐身上发出的,那种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影响着整个朝堂,让他们心中的鬼祟再不敢作祟,只得乖乖地拿出了大印,醮着朱砂用力地盖在了上面。
很好。
终于把这几枚硬钉子拔松的白泽转头看向了白隐,这叔侄二人的笑意,简直如出一辙。
072:逆天而行
白泽欣喜地拿着那宗谱,快步奔向“慈宁殿”。
刚刚走到“慈宁殿”门口,便已然听到了那庄太后剧烈的咳嗽声,白泽的心中一沉,便大步奔了进去。
“母后!”白泽呼唤着,快步走过来。
那庄太后急忙朝着朱砂使了个眼色,朱砂便立刻将庄太后掩着嘴巴的手帕藏进了袖子里。
“母后,你的身体可好?”白泽焦急地问。
“皇上放心,哀家还撑得住。”庄太后微笑着拍了拍白泽的手,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情况如何?”
一提起这个,白泽的脸上立刻绽放了得意的笑容,他将手中的宗谱拿出来摇了摇道:“大功告成!”
庄太后终是松了口气,将那宗谱拿过来瞧着,笑问道:“皇上真是了不得啊,用是甚么样的法子让他们同意的?”
“多亏了皇叔,如果不是他将了那鲁国公一军,恐怕朕也想不到用慕容文鹰的事情来要挟他们呢。”白泽笑着,便将那金殿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了庄太后与朱砂听。
到底还是这条毒蛇……朱砂无奈地笑了笑,又怎么会有人是他的对手呢,谁又能算计得这这条毒蛇?
“母后,您看这册立的吉日……”白泽问道。
“教柳全去请护国寺的住持来,哀家自会与他商量。”庄太后道,“只是务必要尽快才是,若是那慕容文鹰回到京城,只恐又要生出甚么祸端。”
白泽连连点头,庄太后却疲惫地躺在了床上,道:“皇上,您暂且去休息罢,哀家要睡一会。”
“母后……”白泽担忧地看着庄太后,却被朱砂轻轻地拉着袖子,走出了寝殿。
“柳全。”待白泽走出了宫殿,庄太后便低声唤道。
“太后娘娘。”柳全走了过来,恭敬地应道。
“已经问过了吗,最近的吉日是哪一天?”庄太后闭着眼睛问。
“今儿早上便去问了,那智空法师说,这个月二十八,乃是最好的吉日,镇阴大吉,乃是立后的上上之选。除了这一天,恐怕都……”柳全没有再说下去。
“十月原本便是鬼月,正是鬼门关大开的时候,阴气极重,且易有血光之灾。在这个月举行立后大典恐怕并不是上上之选,除非选在二十八这天,乃是阳时吉日,可镇阴辟邪气,更可保武昭国后代繁荣昌盛。”记忆里,智空大师是这样说的,可是柳全清楚得很,庄太后的身子能不能熬到那天,恐怕……
“不行,二十八还要再等上近十天,那慕容文鹰一旦回京便恐生变,不能再拖了。”庄太后攸地睁开眼睛,眼眸之中精芒涌现,坚定而倔强,“庆典的大小事宜,最快可以甚么时候完成?”
“这……”柳全看着庄太后那已然完全消瘦得没有了精神的脸庞,他很清楚,这位雷厉风行的老太后是根本不会被别人左右的。更何况她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比命更重要的是甚么,也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了罢。柳全的鼻子微酸地低下头,道,“恐怕最快也要五天。”
“三天。”庄太后目光犀利地看向柳全,“哀家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日后便举行立后大典!”
“太后娘娘……”柳全欲言又止地看着庄太后。
然而庄太后却闭上眼睛摆了摆手,缓声道:“哀家一定要确保朱砂登上后位,这样,才会让皇上免于被人威胁的境地。这后宫里,除了她……再没有人能够铺佐皇上了。她的心智,她的才华,她的宽容,其实很多时候,甚至都要高过哀家……”
“不,太后娘娘。”柳全激动地说道,“这天下绝对不会有人能比过得您……”
“小柳子,你怎么还那么傻。”庄太后温和地笑着说道,“快下去罢,哀家要休息一会。”
柳全难过地看了庄太后许久,方才默默地躬身退了下去。
“怎么会没有人比得过哀家呢,”庄太后缓缓地说着,慢慢睁开了眼睛,“你们不会知道哀家在很多的时候,多么怕被人比下去,又有多少时候,哀家都是咬牙硬撑着的。因为……如果落了下风,又怎么能保护好皇上,保护好这武昭国的江山呢……即便是哀家走了,也要让那个孩子替哀家撑下去!管它甚么黄道吉日,即便是逆天而行,也要把这个孩子扶上凤位!”
因为白天提高了那般的警惕,到了晚上的白泽便早已然精疲力竭地睡着了。虽然那按着月之盈亏宠幸后宫嫔妃的规矩已定,可是白泽在疲惫和想要清静的时候,还是会选择留宿“明霞殿”,这样的行径早已然说明了这位皇贵妃娘娘的地位不可动摇。而今,这位皇贵妃娘娘朱砂却迟迟不能入睡,慕容文鹰就快要到京城了么,他可是来为他的女儿慕容薇报仇的?
如果他看到自己代替了慕容薇,会是甚么样的表情呢?
慕容文鹰的脸慢慢地浮现在眼前,朱砂亦有些诧异自己为何世隔多年还能这样清楚地记得他的脸。是因为……他就是那个自己这么多年盼的、想要见到的……爹吗……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朱砂的脑海里,便像是一剂毒药,让她迅速地摇着头,甩掉了这乱七八糟的念头。朱砂站起身来,披上了白狐大氅,信步走出了寝殿。
“明霞殿”像是沉寂在寒冷的冬夜里沉沉睡去的孩子,清冷的月光让这美丽的宫殿荧荧散发着光辉,朱砂在院中抬起头望着“明霞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建造这座宫殿的乾青王朝。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王朝,为何如此神秘?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王朝会造就那么多传奇式的人物呢……
正在兀自想着,突然听到了一阵阵喃喃的细语。
朱砂神色一凛,转过头,竟在后花园的一处落满积雪的灌木丛后面升起了一阵阵的细烟。莫不是有人在焚香?可是,自己的宫殿里却根本不可能有夜里焚香之人啊!这是……
心中虽然忐忑,但是朱砂还是抑制住了想要喊来夏青的冲动。她举步,悄悄地朝着那片灌木丛走去。
073:明月千里
轻轻地拔开灌木丛,却赫然看到一个肥胖的背影正躬着身跪在那里,焚着三柱香。在他的面前摆放着几盘水果与点心,还有一壶酒,看样子,似乎是在祭奠甚么人罢……
“顺元公公?”朱砂突然响起的声音唬得那顺元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全身都哆嗦了。然而待到他转过身来看到朱砂,却少得不吁了口气。
“皇贵妃娘娘。”顺元将那香插在雪地上,转过头来朝着朱砂拜下去,“皇贵妃娘娘还请恕顺元唐突之罪,老奴在这里并非作甚么古怪,只是……”
“只是在祭奠藏兰,是吗?”朱砂的唇微微地扬起,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顺元微微地一怔,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朱砂。月光下的女子身披白狐大氅,有如浑身散发着银光,映着美丽温婉的面容。
“皇贵妃娘娘果然慧芷兰心,冰雪聪明。”顺元恭敬地点头道,又回过头去,看着冉冉燃烧着的那三柱香,缓声道,“身为大内总管,总会有着一些仇家,也会有一些拍马屁讨好之人围着。在那么多小一辈的孩子里,藏兰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但是就是这沉默寡言的孩子,却在一次老奴被仇家暗算的时候,替老奴挡了一剑。为这,老奴真心高看他一眼,也想悉心地栽培于他。”
顺元说着,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道:“藏兰这小子不愧是被老奴挑中的,经他手侍弄的花儿总是开得最好,行事也总是稳妥。不声不响,却没有一件能让你挑出毛病。老奴还以为他的命最好,却没想到……”
声音微微地哽咽了起来,顺元自嘲地笑笑,极为抱歉地对朱砂道:“皇贵妃娘娘见笑了,老奴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唠叨。”
朱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藏兰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好人,好人却总是活不长,”顺元苦笑,“这其实都怪老奴,都怪老奴贪生怕死,竟派了他去到苏丹国。老奴以为凭他的本事,是不会有事的,却没有想到……”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许久,方才缓缓地道,“老奴原本是打算等藏兰回来,便向皇上提出辞呈,告老还乡去的。这小子稳妥精明都在老奴之上,有他照顾皇上,老奴也算放心。可是……造化弄人哪……”
顺元叹息着,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天上的月亮:“如果他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原谅老奴的自私。”
“他会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