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绿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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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达到近十年,实在可堪人间真神了--虽然他的本意也许只是拿这玉佩来帮自己驱驱蚊赶赶苍蝇什么的。
只是这样一来,对于这块玉佩的来历和作用就更加惹人猜想了。目前看来,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玉佩和风满楼的那块绝对有脱不了的干系,且或多或少和南疆有关。只是这块玉佩的存在,似乎风雨阁中的人并不知晓--至少这代人不清楚。
墨诗想要站起身来,无奈刚刚受到的惊吓太大,腿脚已经哆嗦到站不起来,于是歉意地望着花解语。
此时花解语和南宫淮已经回过神来,相互乜斜一眼之后,花解语向着墨诗走来,而南宫淮前去研究开门的方法。
花解语将墨诗搀起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问:“刚刚为什么要救我?”
墨诗无辜地眨眨眼,腼腆地笑笑,却没法回答。能说自己中邪了吗?脑子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身子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冲出去了,这事情简直太邪门了!虽然歪打正着,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我或许有些明白师弟为什么对你非同一般了。”花解语的唇角微微勾起。
76。二月——甲第七十五章 最终答案
这次开启石门的方法简直算得上一目了然了。和初次进来时一样,墙上有两个小型圆洞,一个刻的是曼珠沙华,一个刻的是飞凤在天,恰恰就是两块血玉上雕刻的图案。将两块玉填进缺口,石门轰然打开,迎接他们的是最后一间密室。
没有想象当中的遍地黄金,也没有传世的武功秘籍。满地的曼珠沙华铺散开来,浓烈而哀伤的色彩,震慑了前行的步伐。花朵的簇拥中,有一口透明的棺材,棺身上甚至也雕刻着曼珠沙华,浓艳的红色自棺中透出来,染红了曼珠沙华。
南宫淮毅然飞身,落在棺椁边上,踏倒几株怒放的曼珠沙华。花解语微微皱眉,携着墨诗亦落到棺椁边。墨诗有些害怕,紧紧抓住花解语的手。然而当她看到安然躺在棺椁中的人时,墨诗的手松开了--没有吓人的白骨,有的只是一个明丽如这遍地鲜花的少女。
眉如远黛,睫毛长而卷,小巧秀气的鼻子,花瓣般艳丽的唇,一起堆砌在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安然的模样让人以为她只是在短暂的小憩,那双勾人的眸子随时都会睁开,冲你弯成两轮小月亮。鸦黑的发铺满棺底,其间点缀着数朵离根的曼珠沙华,竟也鲜活如初。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穿的红衫却像是一件嫁衣,左右前襟绣制着代表吉祥如意的凤舞九天。手中攥着的一块纯白丝帕却似乎和这一室的嫣红很不和谐,帕上似乎有字。
花解语小心翼翼取下帕子,绣满曼珠沙华的帕子上写着一首小诗:
孤蓬此身独漂泊,
唯念佳人风雨候。
雪落潇湘人不寐,
逐马天涯痛无家。
清明祭扫各纷然,
只愿点你朱唇灿。
红泥封坛玉壶春,
魂随酒香到九泉。
墨诗顿悟,这个秘密之地恐怕不过是保护这位姑娘遗体所造的坟茔,第一室的舞步,第二室的花灯,还有每一室都有的诗歌,不过是对于过往的回忆……可是如果这一切猜测都没错,那么这位姑娘的身份恐怕和南疆脱不了关系。然而南疆与这里相隔甚远,没有数月行程绝对不可能到达,这位姑娘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还有那只火凤又是什么?
墨诗偷偷打量着花解语,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知道答案的人。可是花解语除了脸色更白了一些,嘴抿得更紧了一些,眼中追忆的神思更浓重了一些以外,似乎也没有诸如恍然大悟之类的表情了。
不过仅仅这些也足已经能够证明一些事了--这墓室一定和花解语的熟人有莫大的关系;而这所谓熟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花解语和风满楼共同的师父。至于花解语的反应,恐怕只能用触景生情来解释了。
墨诗颇为敬佩造这间墓室的人,先不说机关之巧妙,构造之华丽,单说他对于爱情的执着,就已经让自己心生叹息。联系自己,墨诗只痛苦地想到四个字--不堪回首。明明自己也不赖,怎么就没能遇到个如此痴情的男子呢?当然,如果痴情的代价是自己早死的话,还是……还是算了……
忽然,一阵刺耳的笑声传入墨诗的耳朵,墨诗不禁皱眉:“哈哈,我花了这么多精力到了这儿,难道就是为了看一个死人吗?”
南宫淮的笑容有些自嘲,脚下踩踏过一片曼珠沙华,一片狼藉,下一刻,脚却没法再移动--一根白色的丝缎缠住了他的腿。
花解语的声音比她的眼神更冷上几分:“南宫宫主,请不要再践踏此室。”
南宫淮看着腿上的丝缎,冷笑道:“呵,花阁主是什么意思?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我想知道这笔交易要如何进行下去。”
“花某随一介女流之辈,却知晓何为言出必行。只是这密室本无你我想要的东西,到如今这地步似乎也只能对不起南宫宫主的一番心力了。若之前所约南宫宫主不愿意践行,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就看南宫宫主想要如何了。”
“呵呵,花阁主果然女中豪杰,够爽快!其实密室里有什么在下并不在意,在下愿意重新和花阁主谈一笔生意。”
“南宫宫主但说无妨。”
“在下知道风雨阁旗下有两条黄金之渠向来盈利不少,此次作为交换,在下希望可以花阁主可以让出几分利来,如此一来,此前约定的交易还可以继续。”
“呵,南宫宫主是不是太精打细算了,以风雨阁的未来来换一个人的命,恕我不能从中看出任何好处来。”
“花阁主好好想想,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命,风满楼的命值多少钱,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墨诗一愣,之前听到的传言在脑中蜂拥而至:花解语以镜中池为诱,请南宫淮对风满楼出手。难道这一切竟然是真的?之前的境遇太紧张,导致墨诗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前的处境,不过自己受到的待遇似乎也和一般的人质不同,是因为自己实在没有杀伤力了吗?这个认知让墨诗彻底抑郁了--做人做到自己这个份上也太没面子了吧!
室内忽然弥漫开一股子甜香,几乎让人错觉是这满室芳华升腾起的香,然而下一刻,墨诗蓦地感觉浑身的气力似乎都被抽离干净,几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消失殆尽。有这感觉的不止墨诗一人,缠在南宫淮小腿上的丝缎像失去了骨骼般松散下来,花解语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很快,南宫淮也支持不住也倒了下来。
是谁?三人心中同时生出疑问。
没有等太久,清晰的步伐声带着三分压迫悠然响起在不远处。墨诗觉得自己心脏的跳动已经合上了脚步的节奏,那种恐惧的阴暗的感觉,便如毒蛇盘于树枝朝着你嘶嘶地吐着鲜红的信子,而你无路可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不远的门口,于是当那一袭鲜红色映入眼帘的时候,三人几乎同时愣住。
“是你?”南宫淮和花解语同时出口惊呼。
墨诗叹口气,即使自己能够开口说话,此刻说出来的话也必然不会比两外两个人有多少新意,只因来人的身份实在太过奇特--红叶玖,为何他会出现在此处?
77。二月——甲第七十六章 炎澜熠彤
那人唰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闲闲地扇着,视线漫不经心地移过去,笑容温和如出身高贵的公子:“打扰两位大人谈论生意,实在是在下的过错,不过在下有要事找两位相帮,想必两位是不会见怪的。”
花解语的眼神瞬间冻结,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呼吸变得急促,语句都断裂开来:“玖愁……你……想……造反吗?”
玖愁笑意不变,纸扇啪地敲在掌心,踱步到花解语身边,蹲下身,扇柄轻佻地勾起花解语光洁的下巴,声音被刻意压低,带上三分挑衅:“花阁主,属下怎么敢违背你的意愿呢?呵呵,属下只是完完全全照着云领主的话做的,如果阁主想要问责,可千万要记得找准对象……”
花解语的眼睛蓦然睁大,然而下一刻,笑容已经扩散开去,却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心里堵得慌:“梦泽?竟是他?他倒是颇忍得住,等了这么久……”
“是啊,恐怕现在风雨阁也已经易主了吧!”玖愁把身子压的更低,刀剑般锋利尖锐的话语直接送入花解语的耳间,“花阁主,你现在终于形只影单了呢!呵呵,别怕,属下会好好伺候你的。”
扇柄侮辱地敲在花解语苍白的脸颊,不过三两句话,所有的防线彻底被攻破,笑容终于支持不住,花解语的唇抿成一道无力的线,眼光散漫开来,却依然没有眼泪。
玖愁满意地收回自己的扇子,站起身来,挪步到南宫淮的身边,嘴角噙着笑,居高临下地将他望着--这是胜利者的姿态,对于不折手段摆脱过去的平庸,如今位高权重的南宫淮来说,这种简单的侮辱刺激得他简直想把眼前之人挫骨扬灰,然而如今的他却只能不停扩张着自己的胸腔,把无法发泄的怒火吞进肚里。
审时度势,一向是他的强项。所以最后,他只是艰难地开口:“玖公子,在下与您只能算得上萍水相逢,您如今的所作所为,恕在下不能理解。”
玖愁视线一丝不曾脱离南宫淮的脸庞,此时将眉一挑,竟弯身作了一揖,似真似假地带上几分诚意:“南宫宫主,在下实在冒犯。在下知道您主持武林正义,一向不屑与这些歪门邪道接触,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此等义薄云天让在下好生佩服!在下相信,如果有办法将邪教一网打尽,您必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番明褒实贬的话说得南宫淮脸色一阵红白交替,视线再不敢对上那双夹杂着剑光的眸子,只能俯身假意咳嗽。
玖愁继续道:“现如今在下有一计,能够帮助宫主实现此梦想,想必南宫宫主是断然不会拒绝的。只不过计划之中,南宫宫主万不能出现在江湖豪杰面前,所以只好暂时委屈南宫宫主隐居一段时间了。”
南宫淮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极端不详的感觉,厉声问道:“你想怎样?”
折扇轻轻落到南宫淮的胸前拍了拍,玖愁的笑有些残酷:“南宫宫主千万不要动气,这一动气,气血运行加快,药性发作就越发快了。”
南宫淮气结:“你……下的是什么毒?”
玖愁嘴角一勾,本就上挑的眼角更添三分邪魅:“半边莲而已,南宫宫主不需紧张,只是让你们散散功,稍稍休息会儿,具体效用想必花阁主比我更清楚吧!”
南宫淮咬牙切齿道:“你……好……”
折扇啪一声被重新打开,不紧不慢晃在胸前,玖愁一脸清浅的笑:“该说的话该交待的事都说完了,花阁主,南宫宫主,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说罢左右手分别点上花解语和南宫淮的睡穴,两人陷入昏迷。
墨诗被晾了半天,又被逼听了一个貌似十分恐怖的江湖阴谋,很应景地冷汗流了满背,因为忽然想到话本里一句经典的话:你知道得太多了。基本上,这句话之后,便是一片剑光,血光喷薄成花。墨诗情不自禁地打了两个哆嗦,寻思着自己那块代表身份的玉佩丢哪儿了,手伸进了腰间的小荷包。下一刻,一道黑影兜头罩下。墨诗抬头,讪讪一笑,却比哭还难看,呜呜呜,再等下嘛,马上就能够掏出来了。
然而臆想之中的剑光没有出现,墨诗哆哆嗦嗦地看着玖愁冰冷的眼光从自己脸上扫过,只皱了下眉,便转过身,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