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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雪绿蓑-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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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诗指了指鸭子的腿,那里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巾,隐隐渗出一抹血色。

风满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墨诗放走了鸭子,重新笑倒在地,小手握拳捶在身侧的地上,以此抒发心中的笑意。

“笑够了吗?”风满楼的声音沉了下去。

墨诗偷望一眼,看到风满楼黑得像炭的脸,终于压制住大笑的欲望,乖乖站起身来,点点头。

风满楼拉过墨诗的身子,细心掸干净沾在裙子上的灰尘,然后站直身子,不加掩饰地盯着墨诗的脸,渐渐皱起了眉头。

墨诗被盯得心里发毛,头低得不能再低,小手偷偷摸摸自己的脸,想抹掉脸上或许不慎沾上的脏东西,可是,什么也没有啊!

“诗儿,改回来你自己的容貌吧!虽说这样子很美,可终归不是真正的你。对于我来说,原来的你,虽然像路边的野花,可是美在朴实,这般空洞的美,实在没有任何意义。”风满楼用难得认真的语调仔细说着。

墨诗眨眨眼,再眨眨眼,嘴角的笑变得神秘,小手引着大手来到自己的脸颊,然后放开了自己的手,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闪成了天上的星,弯成了云间的月。

一触之下,风满楼呆若木鸡。手中的滑腻如此真实,没有丝毫修饰过的痕迹。如此说来,眼前的倾城容颜,竟然真得不能再真?!这个人,明明应该熟悉,可是换了容颜,总觉得和心里的那个身影再也无法重合。

如此的打击与震撼下,风满楼有些迷茫,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张惊世容颜,试图从中找寻到丝毫熟悉的痕迹。那双眼睛,只有那双眼睛,那双自己以前一直为之可惜的眼睛,还和从前一样,却也不一样,现在看来,这双眼睛,真真该属于这张颜,换了谁都配不上这双璀璨的眼睛。

小手在自己眼前挥动,风满楼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对待,从前的一切竟然都是虚构的谎言,真实看似美好,却因为建立的基础而变得有些残酷。风满楼疲倦地坐在桌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他的视线,忽然开始怀念曾经那个淡如菊花的可爱女孩,还有那些被不知什么颜色染就的过往。

墨诗有些手足无措,心中忐忑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惹得风满楼如此黯然神伤。

“看样子钱家的那只惊世之舞也不仅仅是人们添油加醋虚构的假象了。”风满楼抬起眼来,笑容渗出浓浓的苦涩,“诗儿,我真的认识过你吗?”

简简单单八个字,却把墨诗的心掏得空空荡荡,如同苍翠的草原被一场燎原大火烧得满目疮痍,荒芜一片。墨诗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这一切,从刚开始的时候,便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起点已经是错误,那么后来的所有事,也无非是谎言之上的谎言。

只是,墨诗不甘心,就算一切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可是有一点却是真实到刻骨,那就是自己对他的心。可是这种飘渺玄乎的东西,要如何用语言说服人家相信呢?世上可悲之事,理当包括这让人无法辩解的真实。

只剩下酸涩的委屈--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做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不过被人轻而易举地怀疑。也不想解释什么,斜眼看到白瓷杯中猩红的液体,墨诗习惯性地重复前两天做惯的事情,拿温水兑了雪沉香,然后把杯子递了过去。

杯子停留在半空中,却没有像预料中那般被人接过去。墨诗吸吸鼻子,抬起眼来,却看到风满楼呆滞而出神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变得很不舒服。把杯子塞进风满楼的手,墨诗再没有停留,擦过风满楼的身子,径直走向门外。屋里太过压抑,再也无力支持。

下一刻,手却再次被人拉住。墨诗倔强地咬着唇,愤怒地想要摆脱束缚,那只手,却越抓越紧。

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已经被拥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心底依然有着无法驱散的委屈,于是双手握拳,毫不留情地砸在眼前的身躯之上,却怕他重伤未愈无法承受,手下早已不自觉地留了气力。

“诗儿,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风满楼默默承受着墨诗的发泄,拥着她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这一句话,问得却是坚定无比。

墨诗不说话,她不能说话,可是她也不想摇头或者点头去回答风满楼的问题,只因这句问话,实在没有回答的价值。

头顶传来幽幽的叹气声,风满楼的语调忽然变得有些虚弱,便如狂风摧残之下的小草:“诗儿,从小到大,我经历的欺骗太多太多,受伤过很多次,直到我再也不想在乎。这意味着,曾经真正在意过的人,现在不愿再放在心上。”

风满楼似是无力为继,话语至此断了开来。待他深深吸了口气之后,才继续下去,语调却愈发飘渺:“能伤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因为伤害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亲手放在心尖上的。欺骗,背叛,黑暗……这些事,经历再多次,我也不想说习惯。相信一个人很难,而我,从始至终,一直愿意相信曾经的那个你。忽然之间你告诉我其实一切不过一场谎言,我……受不了。”

这些字像一个个钉子般准确无比地埋入墨诗的心,第一次对这个男人生出名为怜惜的感情。依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错的,毕竟从来不曾刻意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只不过阴差阳错就这般认定了起始。心中的埋怨委屈却淡淡消去了。

同样的事,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可能有完全不同的意义。自己可以满不在乎的事,却很有可能已经触及了人家的底线。这是过往堆积而成的软弱,无法避免。

墨诗停止了自己的疯狂,两只手圈过风满楼的身体,就这般安静地抱着他。有些时候,语言是无力的,只有体温是温暖的,心跳是真实的。孩子的哭泣寻求的是亲人的抚慰,心灵的哭泣同样只能由热血的温度来治愈。

时间是静止的,所有的一切回归了天地混沌初开之时的沉默,只有穿堂而过的竹林风围绕在紧紧拥抱的两个人身边。沙沙沙,竹叶在寂寞地哀唱着孤独。漆黑的夜幕中点缀了无数的繁星,星沙堆积在辽阔的银河中,闪烁着亿万年前的眷恋。半缺的月挂在树枝,温柔地守护着人间的缱绻,阴晴圆缺,悲欢离合,相生相克。人间的真谛,上苍习惯用如此简单而直观的方法展现在众人面前,可惜世人往往视而不见。直到大错铸成,才大叹一声悔不该当初。

“诗儿,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不得不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墨诗的眼睛很是酸涩。在这一刻,或许潜意识中,自己希望听到的不是感激或者道歉,另外三个字,才是自己一直的渴望。

一个人的爱,太过卑微,太过孤独,脆弱如同一丝随时都有可能消亡的小小火焰,只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不敢放在阳光之下,只因为害怕突发而至的狂风暴雨。可是一个人的爱也很强大,只要一点点雨露的滋润就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墨诗知道,不知何时起,自己的心中,早已被疯狂生长肆意蔓延的藤蔓铺天盖地得遮蔽。
57。二月——甲第五十六章 恩将仇报
一室昏黄的暧昧终于被清风渐渐吹淡。

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人已经分开,各自占据了室内一角,尴尬地清着嗓子,红着脸蛋。谁知道这忽然而至的情动是因为日积月累而至醍醐灌顶还是因为月色太美而至意乱情迷?

“咳咳,这个东西怎么喝啊?”风满楼终于打算打破仿佛凝固焦灼的气氛,指了指手中的瓷杯,憨傻笑问。

只可惜,这个愚蠢的问题着实让人不知如何回答。墨诗尴尬地看着风满楼,神情僵硬,琢磨着是不是该比个仰头喝茶的幼稚姿势,虽然看起来有些侮辱他人智商的意味,可是谁让这个人喜欢……嗯……自取其辱呢?

手指僵硬地曲成半圈模拟握杯状,墨诗正打算抬起手臂,某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错乱时的发问。

“哈哈,我知道了,这样喝对吧?”风满楼仰头喝尽杯中药,讨好地把空杯子翻个身底朝天,示意自己已经乖乖喝完。

墨诗瞬间变成木头人,但看着某人傻笑的模样,终于还是不忍心,艰难地凝起一个笑容,然后点点头--做出类似表扬某个做了好事的幼稚小屁孩的举动。

“咕噜噜--”

墨诗发现最近自己的肚子总是喜欢和自己唱反调,微蹙了眉,小心翼翼地按着肚子,想叫它安生些。

风满楼却是眼前一亮,像是忽然找到突破口的迷路人:“让我看看诗儿的手艺怎么样。”

说罢走到桌前,盯着那盆茄红菜绿的水煮菜,自觉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里。

时光瞬间静止。

风满楼的表情像是一大块枣泥糕鲠在了喉咙,无法上吐,也不能下咽,那叫一个痛不欲生,目瞪口呆。

下一刻,时光开始流动。

风满楼机械地开合嘴巴,嚼着嘴中的菜,耷拉的嘴角被迫扬起。

“咕噜”一声,终于有什么被咽下了肚子。

“呵--”风满楼向外惬意地吐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眼光不小心飘到了墨诗的脸上,接受了某种危险的信号,脸部表情立马自动调整成享受了珍馐美食的模样。

“呵呵,没想到诗儿还颇有几分做菜的天赋嘛!不过吃了这么些天菜,嘴巴也该淡了。今晚就让我好好犒劳一下诗儿,开开荤吧!”大手拂过墨诗的头顶,风满楼的身影已经飘忽到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满园飞禽,“那么多鸡鸭,今晚该轮到谁倒霉呢?”

一只肥硕的大母鸡不怕死地摇着屁股向风满楼走来,风满楼嘿嘿一笑,表情奸诈如狐:“既然你自投罗网,大爷我可不能辜负你的期望啊!”

魔爪刚伸向母鸡,一个白色的身影拦在了自己和母鸡之间,母鸡受了惊,扑棱着翅膀跑远了。

风满楼错愕地看着墨诗:“怎么了?”

墨诗忸怩地举起手中的纸:“这些天母鸡下了蛋,我用鸡蛋给你煮粥喝了,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风满楼哭笑不得,却也只能遵从这个没有道理的道理:“行,那吃鸭也是一样的。”

谁知墨诗再次幽幽举起另一张纸:“因为母鸡要下蛋,所以我每次取血都是从鸭身上取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风满楼凌乱成一株狂风肆虐下的小草。

风满楼不知道的是,墨诗宠爱小动物的毛病,其实乃是天性。

“扑棱棱--”有什么东西不怕死地在竹林里招摇。

风满楼眼前一亮,瞬间看到了救赎的光芒。风满楼从墨诗头上拔下一只簪子,意随心至,簪子在瞬息之间钻入竹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挣扎,引得枯叶簌簌直响。风满楼走进林中,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只花里胡哨的野鸡。

风满楼对着墨诗摇了摇手中的鸡,神采飞扬到不像一个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病人:“这个总称不上忘恩负义了吧?”

墨诗笑成了一朵百合花。

于是两人挖坑杀鸡取泥,忙得不亦乐乎。待把糊了一身泥的鸡塞进土坑里之后,风满楼懒懒躺在了铺满竹叶的地上,又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墨诗躺下。

夜越发深沉,星辰因为浓黑的夜显得愈发闪耀,却是一副温柔到引人怀念的场景。

“诗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墨诗愕然侧首,只看到风满楼被火光映红的双眼。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父母双亡,流落在外。日子过得很凄苦,偷鸡摸狗,沿街乞讨,曾被人打得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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