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怪谈-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喂喂喂,如此良夜美景,不要提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狄燧撇撇嘴,正欲说些什么,忽地眯了眯眼,看着前方,喃喃道,“哎呦哎呦,这个臭小子,倒还真有我当年的几分风采……”
不远处。
月色如水。
葵英正将自己编的花环套在锁离的脖颈上,随即红着脸道:“我的手艺怎么样?好不好看?”
“嗯,好看,好看极了。”仇锁离凤眸含春,粉颊微红,道,“从小到大十五年来,从未有人给我编织过花环……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没、这没什么。”葵英傻笑着挠头。
“诶,我推荐你看的那本传奇志,你有没有看?”仇锁离眨着亮晶晶的眸子,道。
葵英连忙自怀里掏出那本坊间传奇,道:“看了,看了的。只是有几个字不认得,你来教教我罢!”
仇锁离的眼睛弯了起来,“好啊!是哪些字?”
葵英连忙凑了过去。
哪里有什么不认识的字啊?分明是想找个机会亲近亲近心上人!
这便是人间的至情至爱啊!
狄燧笑了笑,与蘼婉告了别,随即便握好宝剑,默念了一个法咒,但见眼前倏地有一团云雾腾起。狄燧得意弯唇,跃上云朵,朝着碧落山而去。
然而四日之后,他却没有回来。
凤箫愈发的心神不宁,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向门外望着。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公主驾到的通报,琳润来了。
凤箫连忙掩饰住自己的心悸,行礼后微笑着道:“不知公主来凤箫这儿有何事?”
琳润眯了眯眼,“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
“公主又说笑了。”凤箫谦恭道。
“凤箫……”琳润道,“你是要和那个狄家的无赖成亲吗?”
凤箫错开了目光,微红着脸,道:“公主别听他胡说。”
“什么胡说!我可看出来了!”琳润笑着道,“你们这是郎有情,妾有意啊!只不过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那个家伙怎么配得上你?”顿了顿,她讲道,“当年我曾好奇民间生活,便女扮男装偷偷出宫,而且啊,我特意去了我心仪已久的青楼。谁知道……谁知道那家青楼竟然是狄燧开的!他当着许多人的面揭穿了我女扮男装,还说什么他们青楼有规矩,凡是女扮男装来的都要献歌一曲或是献舞一支,不然就不许走!逼的我堂堂大唐公主,竟然在青楼里献技……我……我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他……他开青楼?”凤箫有些发愣。她原以为狄燧对她是最最坦诚的,无论他的什么事,她都知道。可是如今看来,他的身份,实在是个谜。
“不过……”琳润忽地微笑道,“不过既然你们……嗯……那我也只好祝福咯!你放心吧,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一定献上最最丰盛的贺礼!”
凤箫由衷的笑笑,道:“那可真是谢谢公主了。”
琳润摆摆手,笑笑,又道:“对了。那个个子很高大,长的很英俊,武术很好的男孩儿,是不是你弟弟?”
“正是。”凤箫心里讶异,“公主,他是不是给您惹了什么事?”
“哪里有什么事?”琳润感慨的笑笑,“唉,女孩子嘛,总有一天都要嫁人的。我只不过是发现他与锁离很是亲密……”顿了顿,她道,“我知道从前在宫里时,你们都不愿意伺候我,觉得我架子又大,脾气又臭。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你和锁离,你们虽然也不是很喜欢我,可你们却是那些宫女中秉性最真诚的,对我好的时候那好里是不掺一点虚假的。我觉得自己很是幸运,竟然可以遇见你们……”
“公主……”凤箫皱着眉,不知该说些什么。
“瞧我,在胡说些什么……”琳润笑笑,道,“我只是想说,我现在过的很好,比在宫里要好多了。薛儆他虽然脾性懦弱,无所作为,可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宠我的!这样再好不过了,我总比金仙玉真他们要过的好多了。”
“那就好。”凤箫温声道,“公主您过得好,凤箫也便放心了。”
“哦,对了。”琳润忽地皱了皱眉,“我早说过我那个太子哥哥一点也不可靠!说好听点,他是个情种,说难听了,他就是个朝三暮四的花心大萝卜!这不,你拒绝他之后,我听说他当夜便在宫里宠幸了一个宫女,就是当年曾侍奉过我的武丽人!哎呦喂,他宠她宠的啊,我估计连自己姓李都忘了!听说他这几日还称病不上朝……唉,依我看,就是在府里玩女人了!”
凤箫听后,却不见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笑道:“这倒也好。只是太平公主那里……”
“是啊。我听说太平公主昨个儿还去跟父皇说要改立太子呢,只因他痴迷女色,不理朝政!父皇虽是有些犹豫,可最终仍是没有做出改立太子的决定。不过,依本公主看啊,哼,他的太子之位,恐怕是不牢靠咯!”琳润有些幸灾乐祸道。
凤箫沉默着,忽地忆起那瓶淡紫色的水。
他对她的迷恋,果真是这么浅吗?
凤箫微微一笑,又看了看门外。
狄燧,依旧没有回来。
凤箫忽地想,当时在金缕城内,自己蒙冤入狱,又被安公子劫走,狄燧独自呆在阴森森的岑府内,心情该是有多煎熬呢?怕是比她如今的心情还要更甚吧。
就在这时,忽见迟秀韦表情严肃的进了来,沉声道:“凤箫,狄燧回来了。”
凤箫立刻站起身。
只见迟秀韦咬牙道:“他中了狐族的毒,回来不久便晕倒了,如今昏迷不醒……”
又是昏迷不醒!
凤箫实在是怕极了这四个字。
从娘亲,到外公,如今又是狄燧!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相思
(五)不会相思
“我昨夜……宠幸了你?”
“嗯……大概是吧。”
“呵呵。我对你有印象,你是凤箫……琳润公主宫里的,且是武家人,叫做武丽人是不是?”
“嗯嗯。是,我叫武丽人。我……我小名叫花犯。”
“花犯,奇怪的名字。”
……
花犯郁闷的在华贵的床榻上滚来滚去,她如今有些无措。
李隆基是不喜欢她的,她清楚的。当她通过他的眼神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第一次明了了心痛是什么感觉。
心很痛,很难受。
那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再难受呢?
让他喜欢上她吧。
于是,她终是对他施了法术。果然,自此之后,他对她甚是宠爱,宛若千年以前纣王对待妲己,幽王对待褒姒一般,那么炽烈的爱,甚至有些过分。
他为了她,不再做任何事情,只是成日里守着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听着她的一言一语,与她一同玩乐嬉闹。
她终于快乐了。
她终于明了了蘼婉所说的那句话——倒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情,这爱,是有多么让人不舍。
是啊,她终于知道了。
然而,就在她思考着明天该与李隆基玩什么游戏时,那个叫张说的男子找到了她。
他告诉了她,李隆基如今的太子之位并不稳固,太平公主在一旁虎视眈眈。而如今李隆基被她所迷,终日不理朝政,这正是让太平抓到了把柄,而李隆基的太子之位说不定就会因此被废。
她糊里糊涂的问,“那我要怎么做呢?”
张说道:“还请姑娘自行离开,路费车马我们都已备好。如果姑娘不愿意的话,我们恐怕……恐怕不得不对姑娘痛下杀手了。”
她又问:“他必须做太子吗?”
张说道:“于公于私,于国于民,他都必须做太子。如果朝政被太平公主所控,那等于是陷臣民于水火之中,所以姑娘,于公于私,于国于民,您都必须离开皇太子。”
于公于私,于国于民,八个字,莫大的理由。
花犯忽地哭了出来,犹豫了一番后,她抽泣道:“我都告诉你。其实我不是人,我是……是神仙,我只是恋慕皇太子,所以违悖天规而下凡。你放心吧,我会仙术的,我能让太子不再迷恋我,专心朝政。那么……那么我是不是不用离开了?”
张说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花犯又哭又笑:“是不是真的,明天你就知道了。”
张说走后,花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狠狠的痛哭了一场。
为了他的前途,她不得不将法术收回。这样的话,他就不再喜欢她了。她甚至还来不及等到这种喜欢变成习惯,他便已不喜欢她了。
果然又像蘼婉说的一样,由法术得来的爱,毕竟还是不可靠。人心多变,又岂是你应付的来的?
她果然应付不来。
这是情劫啊,她躲不开的。
从这一夜之后,他又要做他的英明皇太子了,而他的心里,不再有她了。
薛府内。
凤箫也在痛哭。
狄燧死后还可复生,可是……可是如今他是行尸走肉,半死不活……
他昏迷了没多久便醒了,醒来之后表情木然,不会哭也不会笑,只是呆呆的坐着,然后吃饭,吃完便睡,谁问话也不回答,不是活死人又是什么?
她的狄燧,谜一样的狄燧,似乎再也回不来了。
凤箫知他不会回答,却仍是在一旁痛哭着抱怨,“你这混蛋!都说了你若是没有那个法力,便不要逞能,如今这副德行,也算是自作自受了……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让你应下这件事……”
蘼婉在一旁很是愧疚,“凤箫,你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先别哭了……你的心情我都理解,当年昆吾在我眼前消散,而我又被关在月宫之中,我也是痛不欲生……”
凤箫哭着,却强自微笑道:“没什么,不怪你的。狄燧虽然成了这副德行,可是他毕竟还是将那该死的火藏珠带回来了。这样……你的心愿也快要达成了……我没事的。大不了就把这家伙给杀了,反正他还会复活……”
狄衮衮在一旁抽泣道:“若是他复活了之后还是和现在一样呢?”
凤箫瞪他一眼,眼泪流的愈加的凶。
葵英又是难过又是不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师父武功这么高强,天下少有敌手,谁会将他整成这副模样?他这是中了什么毒,有没有解药?”
蘼婉伤心的摇头,“没有解药的。”
迟秀韦忽地开口,淡淡的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不为人所知罢了。”
凤箫抽泣着,抬头看向他。
只见迟秀韦也回望着她,轻声道:“你别再哭泣了。我有办法让他重又活过来。”
说罢,他转身而去。
“你……你要回狐族吗?”凤箫低声问道。
“是,我要回去。”他道,“虽然危险重重,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凤箫担忧的看着他,再看看坐在床上呆呆的狄燧,连忙掏出帕子,给狄燧擦去口水,站在他面前喃喃道,“罢了罢了。即便你是个傻子,我也认了。”
迟秀韦身形一滞。
风来,将他的青丝吹起。
他满目愁绪。一腔心事,不得为外人所道。
狄燧忽地傻笑起来,发出嘿嘿嘿嘿的声音,随即又自己起身,坐在桌子前大吃特吃起来。
葵英欣慰道:“诶?他会笑了!”
凤箫不由得苦笑,“这大概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蘼婉不禁落泪,道:“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狄燧也不会如此……”
“这都是命里该有的劫数。”狄衮衮出言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家少爷命又大运气又好,不会有……有什么太大的事的。”
“我虽然不会解毒,但是会熬制一种汤,可以使毒素之作用减弱。”蘼婉道,“我……我去给狄燧熬几碗吧。”
“那真是谢谢你了。”凤箫谢道。
蘼婉出了门,心里很是难受,步伐也显得有些沉重。
她在公主府的御医那里要来了几味草药,正要去熬汤之时,却见眼前站着一个人!
但见那长髯之人身着火红色盔甲,左手托着一座灼目宝塔,长发随风扬起,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