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烟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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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苏妹歇着吧，我待会去前院，明个儿再来寻你。”秋家大少已然耐不住性子，思念温柔乡了。
“公子交代的事，苏眉待会就让柠儿去通知前院，如果发现了妘姑娘踪迹，便立刻去通知与你，有你的牵挂，想来妘姑娘现在是挺好的，莫要担心。”
“那就多谢了。”孟青岚很感谢来自苏眉的安慰，他不得不承认，世间男女之间不仅仅只能成为恋人，还能成为相交的知己，这种感觉不会浓烈，但是却让彼此都很舒服。
苏眉拿来了柠儿递过来的灯笼，递交给了孟秋二人，浅笑盈盈地目送他们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宴
从清乐坊和秋少分别后，孟青岚回到客栈，竟发现阿陌一直等在他的房间，小少年经不住熬夜，早已倒在了床头，见到孟青岚后，模模糊糊地睁了眼，嘀咕了两声，然后又毫无知觉的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阿陌醒来后又开始围绕在孟青岚身边，还质问他昨夜去了哪里，为什么身上有胭脂香，孟青岚笑笑不做声，那点胭脂香不是从晚楼带出来的，那里只有竹香，这只是某个无良的公子的恶作剧而已。
孟青岚来夤都不仅仅是来寻妘笙，虽然这是他的第一目的，但是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人必然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作为西北的第一大都市，也是沧幽最繁华的城市，这里的分舵自然也不会小，手下陆续的前来拜见他，只不过绝大多数都被他回绝了而已，只见了几个主要的负责人，并且也吩咐他们去寻找妘笙的踪迹。
就这样日子过去了三日，妘笙的消息一直未有，期间，苏眉派侍女柠儿送来了一罐上好的秋山云雾，并且还顺带了一壶城外山中上好的用来泡茶用的甘露水。
刚和阿陌从楼梯上下来，打算去大厅吃些早点的孟青岚就被一阵谈话给吸引住。
精明的褚音看见自家老板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的样子，便腆着个大肚子跑来和他说：“樊城的婪裳姑娘来夤都了，据说过两日就要和清乐坊的苏姑娘比舞。她可是挑衅了好久，苏姑娘一直不搭理对方，可是城主大婚在即，让苏姑娘比舞也是城主的命令，好像是想讨未来城主夫人的欢欣，苏姑娘答应了，现在清乐坊应该很忙，都快要闭门谢客了，不仅是这两位要上台，之前应该还有一些歌舞表演。”
“苏眉拒绝过很多次了么？这是为何？”孟青岚觉得很奇怪，便问道。
褚音没有意识到自家主子对对方的称呼有何不妥，自顾自地侃侃而谈，“苏姑娘跳舞那得看人家兴致，她已经有五年不舞了，夤都的人也有五年没有见过那绝世无双的舞姿了。她现在一直静养在晚楼，难得出出门，没有城主的放行，她就不可以离开夤都。”似乎是很感叹一般，褚音还叹了一口气。
“这是为何？”
“五年前苏姑娘将城主给惹怒了，具体什么原因无人可知，只知道那一场宴会之上，城主大怒，外人只当是苏姑娘引诱城主不成遭其厌弃，我想不必然。”
不知道自家主子今个怎么了，怎么喜欢八卦了？但是看着那貌似想继续听的样子，褚音小心翼翼地说道，“由爱不才能生恨么，苏姑娘那么些年留在晚楼，就好像死心一样，再说我觉得苏姑娘不像那种人。”
褚音有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孟青岚怡然的吃起了早饭，只是在吃完饭上楼之前抛下了一句话，“褚音，你准备准备，过两日咱们也去看看那场比舞大会。”
阿陌一听，眼睛一亮，和身后的褚音挤眉弄眼，孟青岚不知其实在昨日阿陌就和褚音以此事打赌，看看孟青岚会不会去看，毕竟这是天下男人都想一睹的盛况啊。
结果是阿陌赢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褚音。
如果说苏眉是夤都的第一舞姬，那么婪裳便是无愧于樊城的第一舞姬，和苏眉不同，婪裳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妖艷贪婪，据说她的舞可以勾人心魂，让痴情的男人也变得负情，因此男人爱之，女人恨之，她的名字天下皆知。
这一场比试不仅仅是两个红尘女子之间的较量，也是京都樊城和夤都之间的较量，夤都有着天下独一的权势，它的祖辈百年前与当今帝国大晟朝的帝王有着一段生死相交的缘，因此便许下了夤都后代子孙都拥有不被管辖的权利，当年的帝王未曾想过有一日夤都的发展如此惊人，让他的皇族子孙坐立难安，如果当日知道，不知又是怎样的结局。
这一次大会请来了很多评委，他们的身份无不贵重，无不在沧幽声名赫赫，夤都城主殷夙鸢作为主办方，也必然出席，而另孟青岚惊讶的是，秋沐轩也作为九大评委之一。
当秋少穿着一身极为风骚的衣服出现在会场时，引起了周围贵族小姐的一阵喧闹，不得不说秋少的皮囊很好，一副风流贵公子的风范，前提是他不出口说话。
“卧槽，你也来啦，是不是来看苏妹的呀？”秋少一副很明白、很理解的表情，让孟青岚对他之前的一点好印象都快消失了。
“和你一样。”孟青岚虽然眉毛皱着，但还是温和地回道。
“咦？你也是来当评委的？”
孟青岚翻了个白眼给他，其实不怪秋沐轩惊讶，他自己也是在昨日早晨才收到来自城主府的这份请柬，若是平时他定然拒绝，这一次他很欣然地接受了来自夤都的邀请。
其实这也为孟青岚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来到夤都一直是低调进行，不想人家早已晓得，像是知道他一定会出席一样，仅提前一日才通知他，本来想贵族间的宴会没有身份是很难进来的，这一下他就不需要通过褚音，褚音知道这个消息后可是乐坏了，总不能让自己家的老板冒充自己的小厮进来吧，但是阿陌孟青岚还是交给了褚音看护，毕竟他身上有着麒麟血，跟在自己身边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宴会是在城主府进行，偌大的会客厅金碧辉煌，显示出作为西北第一大都城该有的繁华与气魄。几百张宴客桌整齐排列，正中间排放着八张半桌，是受邀的八位评委之座，最上面是城主之位。表演就是在这两两相对的八种半桌之间的空地上，一条绛红色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城主位前的石阶下，甚是美观。
这样的宴会气派就是皇家也承担不起。
孟秋二人由小厮引领来到了各自的座位，孟青岚坐在右手第二桌，秋沐轩在其右第三桌，他们来的时候宴会已经来了大半人，直至舞宴开始之前，下首的八张桌子已经有七人入座。
这其中有与文畅公齐名的酒盛散人穆禾子，他的身份尊崇，年已古稀，位于右手座第一张桌子，也就是在孟青岚左手边，因为文畅公之故，孟青岚有礼地向他致意。
还有一位让孟青岚注意的便是他对面的九琴夫人，碧海派掌门，全派都是身世孤零的女子。九琴夫人已经四十多岁，可是年华未曾光顾过她，只是她一身素衣，看起来冷漠如高岭之花，纵使青春不再，却依旧孤独绽放。
不知道的人会很好奇，城主举办的宴会为何会邀请江湖之人，这些终日只知舞刀弄枪之人懂得何为艺术么？
烟雨阁不仅是中原武林的第一大派，也是世代延袭的书香世家，它有外加和内家之分，外家分管江湖之事，内家处理本族之事，而孟青岚是内外家共有的家主。碧海派不是赳赳武夫，她们对琴棋书画有着很深的造诣，九琴夫人更是如此，她的九弦琴音不仅能愉人，更能用来杀人。如此，他们受邀也是实至名归。
就在众人互相攀谈之时，宴客的主人也来到了会场。殷夙鸢穿着一身黑色的城主服，十分霸气，他一出场，四周全部噤声，略显冷漠的表情加上其原本就很深邃面貌无不散发着王者之气，这也难怪帝都的皇帝对他恨之入骨。
竟然是他？孟青岚想到了初至夤都在“玉茗斋”遇见的那个男子，当时就知对方不是池中之物，却未料到竟是如此尊崇的身份，就是皇帝在他面前也要给上三分薄面。
作者有话要说：
、比舞（上）
十多位官员分侍城主左右，他们全部神色小心，待到其入座，众人才散入自己的位子上。殷夙鸢鹰眸一扫，看见左手端那空缺的位置时，眼神阴郁深沉。
“国舅大人还未来？”阴沉的声音传来，几位大臣战战栗栗，没有一人答话。
就在这一阵寂静中一声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国舅大人到！”
只见来者是一个年已四十多岁的男人，藏青色的软袄价值连城，一双细长的眸子显得人很精明，然而这种精明和褚音不同，它还流露着主人的阴戾与残忍，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松垂，这是常年声色犬马的下场。
“穹飞弟，我来迟了，罚酒一杯，敬请见谅。”穹飞是殷夙鸢的字，国舅范禛笑着端起座位上已经倒好的酒，一饮而尽，连道：“好酒好酒！穹飞弟这里的酒就是皇宫大内也难尝得，果然夤都寸土都是黄金哪，为兄羡慕哪！”
殷夙鸢不动声色地回道，“国舅爷严重了，若是喜欢，走前我让人搬几盘给你带回去。这点酒，我夤都还是给的起的。”
“众人都知夤都富可敌国，可惜小女和城主无缘，不然也许咱们就成翁婿了。”此时范禛已经改口，直接称其为城主，话中的语调冷漠无比。
舞宴还未开始便已经是剑拔弩张，众人皆是两股战战，大气不敢出一口。
孟青岚看着场中的两人争锋对峙，只当是看一场戏，怡然自乐。八卦的秋沐轩在他身边说道，“五年前，京都曾送来十位美人，其中美人之首便是国舅之女，也是当今范皇后的嫡亲庶妹，谁曾想那美人竟然没过多久就死于非命，为此事，国舅可是对殷夙鸢恨之入骨。”即使两人间还离了几尺距离，但内力好的孟青岚很容易便听清秋少的话。
孟青岚想到的却是，两人所站队伍不一样，不是因为一个女人就能反目成仇的，夤都与樊城势如水火，而国舅范氏家族又是樊城四大家族之一，现下还有一位做皇后的小姐，不管如何，范禛也不会给殷夙鸢好脸色看，五年前的那场风花雪月之事也必定是政治计谋而已。
不再继续理故意挑衅的范禛，夤都城主目向众人说：“今日是一场舞林盛宴，还是把时间留给两位美人，舞会后是夤都的晚宴，请众位好好享受。国舅大人觉得如何？”殷夙鸢似笑非笑地望向范禛，一向肆不忌惮的范禛被他的笑竟然给震慑住，那笑里蕴藏着浓浓的威胁之意。似乎他只要在说错一句，四处的暗卫就会射出冷箭将他了解。
国舅爷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双手，扯开一个不在意似的微笑说，“自然。”
轻快的鼓声从门外响起，像是泉水叮咚，清亮悦耳。七位身着紫衣的少女踩踏着鼓声盈盈走来，众人的注意全被场中的美人们给吸引住。像是仙女舞蹈，姿态轻盈，就在七位少女在场中围绕成一朵花样，再一起散开之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场地出现了一位穿着红衣的绝色美人。
这就是樊城第一舞姬婪裳。她的脸上还有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纱，然而面纱太薄，遮不住美人的艳丽容颜，只是这雾里看花之感更让人心旌摇曳。眉间的一点朱砂痣□□，她的眼瞳有些暗红，更显妖异美艳。
更让人痴迷的是那身上的红衣，红艳如火，袖口与脚腕处留下空白，皓腕凝雪，像来自暗狱的艳鬼，魅惑世人。她的腰肢细软，步履轻盈，像是可以在刀尖旋转舞蹈。
殷夙鸢眼睛微微眯起，不加掩饰的目光在婪裳的身上移动，只是没有半点□□意味，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嘴角的嘲弄更甚。
但无可否认，这支舞美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