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柳眉-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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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心明明白白,蓝晴急得眼泪直掉,“我不是……你明知道我无法割舍、最在乎的都只是你一个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表情一变,风清扬笑意款款,“你不说我又怎么明白。”
耶?蓝晴呆了一下,然后马上明白过来,“你骗我!”
风清扬承认得很干脆,“你瞒了我这么久,让我骗一次又怎么样呢。”
“你——气死我了。”蓝晴又哭又笑,还以为他真的误会了她,不让她上诉辩白就直接定了她的罪,抹杀了她的情意。
又不是第一天领教她的别扭,风清扬轻轻松松地拥住她,现在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那层迷雾一揭而散,眼前是希望无限的晴空万里,“我们不走了,就留在这里永永远远生生世世。”
蓝晴感动得声音发颤,“你想清楚了吗?”
“再清楚不过,”风清扬吻了吻她耳垂,不忘撂下温柔的警告,“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你就不可以再时不时的钻牛角尖了,否则到时可别怪我不客气。”
“知道了。”回答得不情不愿,可唇边却勾起了一个甜蜜的弧度。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作者有话要说:青娥:那个啥,赶时间,就不让他们卿卿我我了,讲开了就OK。
、第七十一章 帝位所归
凝香楼的密室里,烛火明灭,将两张出众的容貌剪影成画。一名黄衣公子侧目看着身旁的人,表情很是怏怏不快,“二姐,你把我的这点事都通告天下了?”
那素衣女子优雅地拉起长长的裙摆,小心地不让它垂曳在地,这才抬起头嗔了他一眼,“嗐!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告诉了风清扬而已,何来天下之说。”
“哼,告诉他跟贴张告示有什么区别。”黄衣公子一脸嗤之以鼻,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耶?三妹,你这话可不对了,我们家清扬兄又不是三姑六婆,你这是欲加之罪呐。”
帝思远嘴角抽搐,别以为她不知道凝香楼那一出是他们的杰作,如果那天宋行清真出了什么事看她不把他们抄个十族,说好了让他们自己见面讲清楚的,可到最后却成了逃亡,那冰天雪地跳护城河可不是假的,她还差点染上风寒躺了几日,幸亏她底子好否则哪里那么幸运。
“哎,我说三妹,”蓝晴拉着椅子与她并排坐着,蹭了蹭她的肩,“我这不是给你们制造机会么,你敢说如果没有我们掺一脚你会把话说出来?”她不客气地吊高眼角,“别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早就看出来你打一开始就只是抱着‘一晌贪欢’的心思。”
帝思远脸皮薄,禁不住飞云抹霞,她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只得瞪着一双丹凤眼不看她,硬着声道,“你胡说。”
“好了,”蓝晴疼爱地拍拍她的腮帮子,“现在不是皆大欢喜了吗,放心,咱们口风很紧的,该说不该说的心里有数,你就别瞎*心了。”“快过年了哦,你跟帝繇说了没有?”不知不觉,夜璧十七年将临,是时候把事情说开了。
绯色尽褪,一提到帝繇她不由得泄气,“我不敢宣他进宫,私底下也去过他府上几趟,可他都不理我,老是不配合我找个隐密的场所,我这话要怎么才说得出来嘛。”小脸皱成一团,真实性别他们都知道后,她也懒得去装模作样,再加上面前这个是她的师姐,最大的心事已经解决她再难板起一张无悲无喜的脸。
蓝晴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总算没有白费他们的一番心机,互通心意后宋行清已经修书家中明确表示已有意中人让家里把婚事给退了,虽然现在他们还是君臣之遥,可已不再像以往那般连正眼都不敢相视,她是过来人,帝思远眉宇间的甜蜜岂能瞒得过她的眼睛。不免稍感欣慰,总算是解决了一桩,只是帝繇,这也太不合作了吧。
“二姐,”帝思远见她蹙眉,有些讨好地拉了拉她衣袖,“你看他是不是很可怜?我们要不要帮他一把。”
“帮什么帮?”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阎王爷,怎么帮?”
“可是……”帝思远欲言又止,一想到皇兄那了无生气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心头泛酸,皇兄已经苦了半生,她怎么舍得再折磨他呢。
蓝晴不怀好意地打量了她一眼,“我说三妹,你才跟宋大人走近几天啊?这么快就学会他的慈悲侧忍了?”
“二姐!”帝思远气鼓鼓地瞪着她,“你胡说些什么,明明就是你想报复皇兄。”后面的话越说越细声,眼角偷偷瞄着她。
果然蓝晴气得直戳她额际,“什么叫我报复,明明是民心所向,我们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懂得珍惜,这个你当初不也是赞同的吗?现在居然就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
“啊,痛痛痛——”帝思远一边解救自己的头颅,一边小声嘀咕,“明明是你自己力排众议一捶定音。”
蓝嬷嬷恶狠狠地咧嘴一笑,“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摆摆手,帝思远甘拜下风,一点也没有皇帝的尊严。
“唉,其实吧,我也不想这么缺德,可不整整他我这心里呀就是堵得慌,”蓝嬷嬷好整以暇地扶了扶自个儿发鬓,脸上的苦恼半分不假,“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帝思远无语问苍天……
————红艳似火的花瓣盛着阳光益发夺人眼目,翠绿的枝茎仿佛上等的翡翠流光频转,极致的红极致的绿令凡花失色,亭亭玉立的花朵兀自倾城把世间的色彩都比了下去。帝思远端坐在红木椅上,看着那盘怪异的花微出神,皇兄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盘灵气十足的植物,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红得仿佛滴血的花朵。
帝繇坐在另一侧,将视线从那花上抽回,有些疲惫地打破沉寂,“你来找我做什么?”自宝雅走后,他已不想应付任何人,他只想静静地过完余下的人生。那份激越的恨意也渐渐沉淀,帝思远的造访再也激不起心湖的微漾,他已经可以平心静气地面对他的兄弟。
默默看着他,无端想起那句‘哀莫大于心死’,只是它不应该用于这人身上,他合该是遨游于九天之上的苍龙,呼风唤雨泽被天下。她掩去眼底的悲悯,“皇兄,你可知当初父王为何选择了我?”多次的经验告诉她现在跟他说话就必须从一开始就切入主题。
“如今我对那个位置已无半点兴趣,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帝繇笑得有些沧桑,“不过是他的偏爱罢了。”
帝思远喉头发硬,她以为他会似笑非笑地冷嘲热讽一番,不料他竟已是半点不着意。
帝繇淡淡扫了她一眼,“怎么?没话说了?”
帝思远沉重的声调有些抓不住,“皇兄,其实,这个皇位我只是替你坐着。”
他怔了下,无心去猜测她的话意,“木已成舟,多说何益。”
“不,皇兄,你不明白。”她闭上眼睛,优美的轮廓形成了悲痛的暗影。
那种久违的感觉又一次不请自来,他无端忆起了那个时常扯着他衣袖要他教他写字画画奶声奶气的小弟。只是他们都已经回不去了,从他立为太子自他登上大宝,他们就越走越远,往日那种种温馨已随风而散。
帝思远飘渺的声音朦朦胧胧在耳边响起,带着他走进她痛苦的深渊:那一年父王正奉皇命在外打仗,你出生那日家人报信时父王一个心神激动不慎被侍机偷袭的人一箭射个正着。父亲麾下有一位易姓军师,此人擅长行军布阵更精于五行八卦,未跟随父王时他只是街边为人算命写信的一名普通相士。父亲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待父亲痊愈后他便向父王断言,说若你在二十九前登上皇位,那么父王将来所建立的王朝不出三年便会毁于你手中再次改朝换代。那时的父王还是很忠于他的皇帝,所以父王根本就不相信,还想治他的罪,可念在他帮着父王打了许多胜仗,便警告军师不可再提。
后来,皇帝昏庸无道,国家危在旦夕,天下纷扰不断,流寇盗贼四处肆虐,众望所归父王只好拥兵*宫,继而当真如相士所言取了天下,国号改为夜壁,彼时他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开始对你有所防备。
在父王眼里,你是继承他帝位的不二人选,父王曾经说过,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父王其实是爱你的,他对你的爱不亚于我,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父王不得不疏离你。他不忍心再见到生灵涂炭,他情愿伤你一人也要保全这个天下。
想必你也猜到了,父王给你的封号‘记国’是何用意,他希望倘若将来你真的登上了皇位,能真正做到励精图治,爱国爱民,吸取前朝的教训,成为一代名君。
这是父王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说到这里,晶莹的泪珠迸出眼眶,在这个她曾深深依赖的兄长面前,她坚强不起来,“皇兄,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这个皇帝……”
她的泪流满面吓呆了帝繇,半晌无法反应,这些他不曾知晓的事情从未有人告诉过他,哪怕一言半语,而只要他们曾经对他说他们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他便会认命,他就会妥协。其实,他争的不是这个皇位,他只是想证明他也是很优秀的,父王不应该如此冷落他。
然而,到了他绝然以对的今天,竟然对他说,他错了。这跟甩了他一巴掌何异?
他痛苦得以手掩上眼睑,父王,既然你已经决定将我割弃,已经决定将我无视,为何还要告诉小弟这些,为何要让我知道这些,就永远的让我蒙在鼓里,那样我至少可以……至少可以什么,连他也无法说明,只觉得此刻头脑昏沉,疲倦排山倒海而来。
“皇兄,放我自由吧!”
思绪迷茫中,一个哽咽的声音低低唤着,他睁开眼,帝思远已泪湿衣襟。
“远儿……”
遥远的称呼越过岁月真切地在耳边响起,帝思远猛地一怔,然后她微颤着掩上双唇,泪珠滚滚而下,“皇兄……”
“远儿……”原来他做的一切都敌不过这份亲情的牢笼,他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近帝思远。
“皇兄!”哇的一声,帝思远竟如孩童般哭出声,猛扑入帝繇怀中,失声痛哭。
“远儿……”十多年后再次拥着这娇小的妹妹,帝繇心中百味杂陈,一句未卜先知究竟害苦了几多人。
、第七十二章 花叶相见
当这盘花长成金色时,你就能看到你最想见的人。
他从来没怎么打理过这盘花,只是那人执意相赠,便让四海接了下来,后来一直放在他的书房。他不知道那叫什么花,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他种的头三年,它一直都是那副样子,没有茂盛到哪里去也没有枯黄败落的迹象,就是那么五六枝,笔直的枝茎,零散的几片叶子。
头一次开花是他第一次见到宝雅的那天——那日他遇见了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从外面回来后便一直怅然若失,直到他不经意瞄见它所在的角落。他蓦地呆住了,这盘他看了三年的盆栽竟然真的开花了!他大步走了过去,向来挺直的枝茎有了些少的弯曲,每一枝茎尽处盛放着一朵红艳夺目的花,如丝如爪狂放不羁,美得慑人心魄,他没由来的想起了那先生意味深长的话:当它长成金色时,你就能看到你最想见的人。
思及此,脑海首次映出了一名女子的身影,竟然是他日间所见的那名女子。
帝繇静看着这盘他命名为‘风华’的花,不禁想起帝思远泪眼婆娑的低泣。
帝思远说要公布父王遗召让他继承皇位,听到那匪夷所思的往事,他终于明白为何母后总会用那种怜惜悲悯的眼神来看他,然而他除了震慑外再没有别的感觉,更别说按父王的意思去当皇帝。对于帝思远的要求,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