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觞-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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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邵阳忽然问道：“你和一凡经常来吗？”
“嗯，每天都来，一凡比你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正吃得高兴的苏子墨智商还没有回归，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洛邵阳不说话了，过了很久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有些忐忑可转念一想，是他说让自己和一凡在一起，说就说了，又能怎样。气氛微微有些僵，洛邵阳把她手里的臭豆腐抢过来说道：“好啦，这碗归我了，你再买去。”“真是个强盗。”……
洛邵阳依旧陪着她却再也提不起半分兴趣，因为这里每一处几乎都有过卓一凡的身影，即使不问他也感受得到，那个和苏子墨同龄的男孩子把所有的耐心都放在她的身上，愿意陪她做所有的蠢事，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无所谓，只要她喜欢就好。人常说，三年一代沟，而自己，早已走出了他们的青春年少，再不能无知无畏的玩闹了，或许再也不是那个懂她的人。每想到这些总是忍不住一阵黯淡。
作者有话要说：


、追寻，做一个决定

没几天，卓一凡的通知书也收到了，他告诉了父母然后就跑来告诉苏子墨，洛邵阳那天有些头痛，正好在家。苏子墨一开门，卓一凡把通知书往她眼前一递说：“我考上了。”
苏子墨把通知书接过来，翻来覆去一直看，摸索半天说：“原来北大的通知书是这个样子啊。”看上去似乎很羡慕。
洛邵阳半靠在沙发上说道：“一凡，恭喜你啊。”
“谢谢邵阳哥。”
卓一凡看他脸色差劲问道：“邵阳哥，你不舒服吗？”
“嗯，有些头痛。”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一位老中医学按摩，要不试试？”
“好啊。”
卓一凡的手艺着实不错，洛邵阳舒服的竟然睡着了，连他什么时候走得都不知道，再醒来已经是红霞漫天了，腰上搭了苏子墨的夏被。吴家慧也回来了，正在厨房教苏子墨做饭，菜一下锅，呲的一声然后就是苏子墨的惊叫，洛邵阳以为她被烫了，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冲进去，一看那场景就笑了，苏子墨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身体离了锅二尺远，翻一翻就跳三跳，吴家慧在一旁看着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洛邵阳笑道：“墨墨，你这是做菜呢还是打仗呢。”
“你……你管我，病号一个管好自己就行了。”
这幅哆嗦样，吴家慧再也看不下去了，把锅铲拿过来说道：“行啦，你们俩都出去吧，简直是捣乱。墨墨，给你干爸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吃饭，没事在外面瞎溜达什么。”
“哦。”
第一次下厨以失败告终，只好把围裙脱给吴家慧，灰溜溜的出去了。洛和平回来的倒也及时，正好开饭，苏子墨道：“干爸干妈，跟你们商量一件事。我和一凡的通知书都回来了，他说想去西藏旅游，叫我一起去。”
两位领导还没说什么，洛邵阳先不干了，“不行。”那口气显然已经没有了丝毫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呀。”
“没为什么，就是不许去。”
苏子墨是个拗性子，你越是不让我越要达成，“我偏要去。”
洛邵阳筷子一重重一放说道：“你别仗着我惯着你，你就跟我对着干，女孩子家就不知道自重，你们俩什么关系啊，一起去旅游？被别人听到怎么想你。”
苏子墨眼圈红了，洛邵阳这是第一次凶她，“老封建，我怎么不知自重了，是你说的，一凡是我男朋友，我和男朋友一起去玩，犯哪家法啦？”
洛邵阳噌的站起来喝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你要是敢去，去了就别回来。”
他饭也不吃了，拿了外套走了，苏子墨被他一通骂也吃不下去了，回了房间趴床上哼哼唧唧的哭。洛和平看看吴家慧，这个儿子从来都没有对苏子墨这样过，突然爆发反倒让两个人一时束手无策。吴家慧拿了饭菜去了苏子墨房间，“墨墨，不生气啦，咱们吃饭，等你哥回来，干妈教训他。不过呢，你哥他说的也对，咱们是传统的人家，没结婚就一起出去总难免让人诟病，等以后你和一凡有了进一步发展再去也不迟，西藏就在那地方，又不会跑了，对不对。”
苏子墨抹着眼泪，期期艾艾的说：“那他不会好好说啊，凶什么凶。”
“干妈不是说了吗，等他回来我替你教训他，听话，把饭吃了，饿肚子怎么行。”哄了几句，苏子墨含着眼泪，吸着鼻子，小口小口的把饭吃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倒是惹人怜爱。
洛邵阳离开家就约了穆浩博和展云良去泡吧，两个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情，穆浩博问道：“怎么啦？你家公主惹你生气啦？”
“哼，你还真是了解。她居然要和卓一凡去旅游。”
展云良笑了一声，“你觉得有问题？”
“他们没结婚，旅什么游啊！不怕被人说闲话。”
“少爷，您什么么年代的？现在结伴出游的小年轻多了去了，你还这么封建迷信。”
“总之，我们洛家的女孩子就是不行。”
穆浩博笑而不语，展云良揶揄道：“洛家的女孩子？邵阳，苏子墨什么时候是洛家的女孩子了？”
“我……”看他没话说了，穆浩博道：“邵阳，这么多年了，我们看得到你的心，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放手去追呢，我觉得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手到擒来。”
“她身边没我的位置。”
展云良道：“洛总啊，你做生意的时候怎么不说合作方身边没你的位置呢，我看你半途撬走的也不少吧。”
“感情的事和做生意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了，想要就争取，就这么简单。”
洛邵阳摇摇头道：“你不明白，墨墨和一凡在一起很开心，我怎么可以破坏她的幸福。”
两个人看着他一是无语，都不知道怎么劝了，只能陪他喝酒。晚上洛邵阳回去，吴家慧还坐在客厅里，“邵阳，喝酒啦？”
“哦，和浩博他们喝了一点，没多喝。”
“嗯，你今天对墨墨那么凶干什么，你说的有道理，好好说别人才会听啊。”
“唉，我知道了，墨墨呢？还好吧？”
“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来，去看看她吧。”
洛邵阳轻轻推开门，苏子墨已经睡着了，身体蜷缩着像一只小猫，睫毛还湿着，显然哭了很久，他在床边坐下，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睫毛，湿软的触感连人的心都颤抖了起来，苏子墨睡眼惺忪的睁开一条缝，看他一会儿，含糊着叫道：“哥。”声音糯糯的，拖着长长的尾音，洛邵阳的心瞬间就融化了，柔声道：“吵醒你了。”
苏子墨凑近闻了闻说：“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墨墨，今天是哥哥不好，不该凶你。”
苏子墨还瞌睡着，额头抵在他肩上，含含糊糊的说道：“嗯，知道就好，以后不许凶我，就算我犯了错你也不许。”
“好，不凶你。赶紧睡吧。”苏子墨身体往下一缩钻回被子里。洛邵阳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睡熟了，才亲亲她的额头离开。
过了几天，苏子墨就被洛邵阳送上了去奥地利的飞机。因为最近有几个项目要上马，忙的焦头烂额，上午却接到吴家慧的电话，说什么都得一起吃顿中午饭，想了想确实很久没和家人吃饭了，就答应了。到了地方才发现不止吴家慧在，还有一位胖阿姨和一个姑娘，一打照面，洛邵阳就傻了，居然是付若林，这架势摆明了就是在相亲，付若林的神情倒是很自然，似是早知道是他。
吴家慧像是献宝一样拉着自家儿子说：“丽姐，这是我儿子洛邵阳。邵阳，这是你丽阿姨，这是她外甥女叫付若林，电视台的编导。”
洛邵阳只能选择不动声色，万分别扭的陪坐在侧，没坐几分钟电话忽然响了，一看屏幕显示着“梁文道”，再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看到他的名字让人高兴的了，立刻起身说道：“丽阿姨，付小姐，真抱歉，公司有急事，我得回去一趟。”
吴家慧皱皱眉说：“什么事比现在的事还重要？”
付若林微笑着说道：“阿姨没事，工作要紧。”
洛邵阳差不多是逃出来的，直到上了车才长出一口气，不由得概叹：地球果真是圆的。回到公司见了梁秘书，洛邵阳面带赞赏的微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电话很及时。”这一下到让梁秘书没了反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平白无故的被赞赏确实让人有些担惊受怕。
晚上回家，不出所料吴家慧还等在客厅里，洛邵阳硬着头皮坐在她身边说道：“妈，等我呢？”
“废话，今天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事啊？”洛邵阳还在负隅顽抗装糊涂。
吴家慧一巴掌打在腿上骂道：“再跟我装，那付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人家挺好，不过不是我的菜。”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呢，不就是墨墨吗！”洛邵阳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现在被母亲亮出来既尴尬又着急，“妈，说什么呢。”
“你别跟我装，我十月怀胎生你养你，你哪根毛孔不对劲我都知道。我告诉你，墨墨很好，从小在我身边长大，要是能继续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固然是好，可是你比墨墨大十岁呢，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你向来强势，但是你不能强迫她跟你在一起。其实我早跟你干妈说过这件事，我们意见是一致的，除非墨墨喜欢你，否则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洛邵阳靠在沙发背上，揉着太阳穴说道：“妈，你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好吗？”
“一段时间是多久？”
“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
“好。”
第二天，洛邵阳办好了去奥地利的签证上了飞机，他就是想要去求证到底在苏子墨的心里自己是什么，要么让自己安心要么让自己死心。
苏长河已经升到了大使，和妻子通常都很忙，苏子墨只能是一个人玩儿，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背着画板去画画，要么就是坐在大使官邸的院子里弹琵琶，往往在这个时候才会有人注意到她，没什么事的人就会围过来听她弹奏，人们都说苏大使的女儿貌美如花，多才多艺，苏长河笑嘻嘻的大概是觉得面上有光吧。
黄昏时，苏子墨背着画具往回走，余晖印在她背后，整个人泛着金光，大使官邸门前的栏杆上靠着一个人，看到她站直了身体，张开双臂。苏子墨一愣随后就是难以言喻的惊喜，她大叫一声，画具一扔冲进了那个张开的怀抱，“邵阳哥，你怎么来啦。”
“来看你啊，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异国他乡虽然有父母在却还是孤独的，能够看到这个一直长在自己心里的男人，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在他怀中蹦蹦哒哒的苏子墨全然不顾周围出出进进的人们的眼光，那些人只是好奇，苏大使的女儿从来都是娴静温柔，这个男子到底是谁居然会让她如此的动容。这股子兴奋劲让她白皙的脸颊泛着粉红的光泽，娇嫩的像未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洛邵阳环着她笑道：“墨墨，再不出来，你父亲的同事们都要笑话你这个大使千金了。”
苏子墨站直了，拽拽衣角道：“让他们笑去，走，咱们回去。”谁也没有遮掩自己见到对方时的情动，或许是身在国外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亦或许是多日不见过于忘形。他们牵着手，迎着来来往往的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脸上的微笑渗透着甜蜜和幸福。苏子墨嘴巴已经停不住了，问题一大堆，“邵阳哥，你怎么找来的？”
洛邵阳指指门前的国旗说：“国旗在召唤！”
“是哦，这么一说标志很明显嘛。你看看，这栋房子漂亮吗？”
“漂亮极了，刚才我就站在外面看了很久，一派贵族奢华。”
苏子墨看看表说：“时间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