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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天道殊途-第447章

小说: 天道殊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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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南大喝一声,头发暴起,衣襟鼓荡,身子飞于半空之中,手一挥,五支银亮的飞镖法宝刺向威煌。

老狮子张开大嘴,一声响彻整座四方台的巨吼,一股淡黄色的音波喷薄而出,那五柄飞镖顷刻间裂成碎片。

他紧接着双手和双足蹬地,身子匍匐前冲,如箭一般射向空中的季平南。季平南随手又丢出一件法宝级的防御法盾,法盾上刻着众多的精细阵纹,一看就不属于凡品。

威煌抬起右手,红色爪子上闪烁着一尺多长的光虹,“咣当”一声巨响之下,右手打在那个法盾之上,硬生生在盾牌之上留下三道深刻的抓痕,紧接着他又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抓了几下,直到那个盾牌彻底碎裂开来。

季平南手中的长戟通体闪烁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光虹外延三四丈长,他咬着牙挥动长戟斩向威煌,恨不得一下把对方砸成肉饼。

威煌抬起右手,挡住那天崩地裂的一下,剧烈的冲击波向四周鼓荡而去,早就有数十个金沙的战修准备就绪,他们跳在半空,相互结印,形成一个稳定的结界,阻挡这些冲击波伤到四周的百姓。

此刻看台之上大家都站起身来,喝彩声如同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威煌挡住季平南奋力一击之后,冷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吗?真的不够看。”

季平南抹去脸颊的汗水,满脸鄙夷道:“畜生没资格和我说话。”

威煌大怒,抡起左手的狮爪砸向季平南的天灵。季平南勉强衡起那柄长戟,狮爪砸在长戟之上,蹦出一蓬火花,一道肉眼可见的弯曲闪电一闪即逝。季平南却被威煌从半空砸在地面之上。

老狮子再次抡起右爪,铺天盖地就是一下,“当”的一声巨响,季平南双手颤抖着又档下这一击。

威煌仰天长啸,一只巨大的棕狮出现在他背后,在狮影加持之下,他双爪上的光虹已经分不清界限,变作两柄门板一般的长刀。威煌双目射出两道赤红的光芒,抡起双手砸向季平南。

两只狮爪连同巨大的威压砸在季平南的长戟之上,他身体簌簌颤抖着,双臂如同寒风中的枯枝。汗水浸透他的衣襟,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

即使是再后知后觉的看客也能看出季平南的劣势,同阶人族修士和兽族修士间的战斗本就是不公平的。人们为季平南发出一阵的叹息声,不少人开始担心这位铁打的汉子。

威煌发狂般拼命抡起双爪砸向季平南,光爪如雨下,砸在季平南的长戟之上,季平南那双臂膀颤抖的已如筛糠,他和威煌两人造成的剧烈冲击让他两人所在的土地凹陷成一个大坑,四周是成放射状散开的土层。

北看台之上,柳如是拉住大哥的手臂,焦急地说道:“平南将军恐怕有失,不如我们认负。”

柳石涧目光如剑扫过柳如是,令他颤抖了一下,他缓慢说道:“这场战斗是平南将军替银沙登台,从这点上说,我们不能为他做决定。平南将军现在仍有认输的能力,他不肯这样做无非是为了那崇高的荣光,金沙的战修头顶的荣光不容践踏。从这个角度说,我们不应为他做决定。”

柳如是双唇开合了几下,又说道:“可是,可是他也许会死,你知道狻猊族和大屿关之间的仇恨由来已久。”

柳石涧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有些东西说出来还不如沉默。

西看台之上,公孙行面色阴沉似水,他并非担心季平南,而是在为自己即将的一场失败而思忖。

“认输。”晨星子忽然睁开眼睛说道。

“师父,可他还能战斗啊!”公孙行犹有不甘地说道。

“他的修炼法门最后一层防线便是燃烧精血,此刻已经烧了差不多一半了,再下去就活不了了。你不会想要看到既输了斗法,又死了季平南?这样对银沙没有半点好处。人们不会仇恨狮族,因为他们两者之间的仇恨原本就那么深了,但是他们会记住你,因为你在能救他一命的时候犹豫了。”

晨星子的话犹如大锤,砸在公孙行的心口,他虽然百般不情愿,可不得不这样做。他挥舞着一面白色的布帆,丢在擂台之上。此刻早就有大屿关的数名金丹战修在擂台四周等待着这刻。冯圣率先跳到擂台之上,接着是上山虎和下山虎。

冯圣擎宝剑突到威煌和季平南之间,勉力接下威煌如同开山的一击,他身体颤抖了一下,双膝一软,跪倒于地,虎口崩裂。巨大的冲击面前,即使是大屿关首屈一指的青龙也无法抵御这一下。

四周的看客惊呼着,睁大眼睛,已经有人开始为季平南悲伤。

眼看着威煌另一下又要砸下,一道青光闪过,一只黑色的大手出现在威煌巨爪之前,那只爪子仿佛遭遇了无穷的阻力,高高举起,却落不下来。

老狮子睁开眼,看到一阵青影闪动,自己和季平南之间多了一个人,赫然便是陈云生。

陈云生眼中透着一股坚韧,他声音浑浊,道:“够了,他们已经认输了。”

威煌面色狰狞,但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他重重叹了口气,道:“算了,他今日命不该绝。这里原本也不是了结仇恨的地方。”

陈云生转过头,看到冯圣和十几位大屿关战修簇拥着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季平南抬回北看台的情景,心中生出几许悲凉。当看到季平南那努力睁着的眼睛,陈云生心中悲伤更盛。

人和人之间的仇恨真的就这么难以弥合?

他扪心自问,这个问题本无解。在他自己的身上也曾经真实发生过,他明白那种流淌在血液中的东西是怎样的令人竭斯底里,发癫发疯。

陈云生和威煌回到了东看台,这是迄今以来唯一一次获胜之后却没有人喜形于色的战斗。刚才大家都被季平南的坚持所感动,即使是对立的双方,也并非每一刻都你死我活,这便是人性。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混乱,那个年轻修士终于走上擂台,此刻的擂台早就在两个大修士的激斗之下被撕成了无数片。年轻修士站在一块貌似完好,却充满龟裂的土地上,高声宣读着上一场战斗的结果。

龙川迎来了第六胜,非常不容易的第六胜。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此时和银沙只有一场的差距。有些百姓开始为龙川的逆袭而欢呼,虽然数量不多,可声音却不小。

欢呼中,公孙行使劲咬了咬牙,表示自己的愤怒。他指着东看台,默默咒骂着,此刻即使他知道师父就在身畔,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

再热闹的聚会也有散场的时候,更别说是一座以取胜为目的的擂台。明月台今日这一场就如此的散去,再次开擂要到三日之后。没有人气的明月台仿佛一滩熄灭的火堆,只有零星的光点闪烁着,看客们稀疏地分布在四方台的每个角落,有的慷慨激昂地谈论着擂台的种种,有些满脸忧愁地思考着口袋中的银子。

一如既往,陈云生在行营之中设宴庆祝胜利。即使过程充满狰狞的拼斗,可结果令人赏心悦目。威煌和众狮族的妖修们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痛快地笑,畅快地哭,仿佛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在白天那场畅快的击打之中排遣干净。

第一百六十二章尽饮今日酒

火焰照亮了狮妖们的面庞,他们粗眉,宽鬓,长发卷曲,牙齿尖利,从任何角度看都有一种威武不屈的气概。不知谁起了一个头,围着火堆饮酒的狮族众人开始唱起一首狮族流传很久的歌谣。

“走过满是苔藓的石头山哟,

淌过泥泞的河,

我们在这里扎营,

我们在这里生活。

昔日的荣光让我们高昂头颅哟,

王者的气概使我们百折不挠,

我们在这里扎营,

我们在这里生活。

美酒美食无法腐蚀我们的心哟,

黑夜也无法掩盖眼睛的光亮,

我们在这里扎营,

我们在这里生活。

……

十几个族人一起低声嘶吼吟唱着,一股雄浑苍劲的歌声回荡在斗室之中。

陈云生感到一股热流在胸中涌动着,即使强大如斯的狻猊异种,也面临种种生存的困惑,是这世间太残酷,还是生命太脆弱。想到自己数次九死一生,越发的感叹生命的艰辛。

……

第二日,陈云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昨夜无数杯烈酒下肚,他醉的不省人事。八名沧澜卫在四周一丝不苟地警戒着,对于他们来说,陈云生就是他们的一切。

屋门突然被一股气流拂开,影间警觉地飞出屋去,可一息之后传来一声闷哼,显然被人拿下了。

陈云生吃了一惊,在这个宿营地之中能够一招便拿下影间的凤毛麟角。就在他吃惊的时候,飞云子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影间,胸口有一处明显的脚印,看起来是被飞云子踢的。

陈云生急忙走下床,施礼道:“原来是师父,您刚刚出关?”

飞云子点了点头,道:“那日消耗的真元终于恢复了。此刻战事如何?”

陈云生将战局说了一遍,飞云子听到金灵居然灭了南山暮时,眉毛挑动了两下。

“这些天有人来访吗?”飞云子问了一句没头尾的话。

陈云生不解道:“没有啊?”

飞云子缓缓站起身来,来到窗前,看着满是白云的北方天空,悠悠叹道:“他终是没有出现。”

陈云生不解道:“师父口中的他是谁?”

飞云子苦笑一声,道:“人家既然都没有来,我还何必提他的名字,徒然乱心而已。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陈云生知道师父的脾气,不再多问。

此刻李铁嘴正好从门外进来,看到飞云子在,尊敬地行了个礼,飞云子对于李铁嘴这人还算客气,大咧咧地回礼。

李铁嘴不避讳飞云子,对陈云生说道:“你若想要杀掉银沙太子,此刻是最后的机会,虽然丧失了最佳时机,却总还是有机会的。”

陈云生摇头道:“这件事情就别提了,晨星子已经来到九曜,想要杀公孙行势比登天还难。”

李铁嘴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丝郁闷,他接着说道:“虽然我们已有六胜,不过接下来的战事十分艰难,妙空儿出手你看到了,我推测她师父也有可能出手。”

飞云子眼光看向李铁嘴,道:“你说红拂么?”

李铁嘴点了点头,道:“如果红拂出手的话,前辈还有胜算吗?”

飞云子长久不语,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这事难说,事在人为。”

“所以你唯一的胜算只能求险,杀掉公孙行。”李铁嘴在做最后的劝说。

陈云生思忖了良久,终是摇了摇头,他不清楚若自己败了应该怎么做,放弃柳晓山的事情他始终没有想过。

三人沉默了好久,飞云子爽朗笑道:“尽饮今日酒,莫说明朝愁。云生随我练刀去。”

陈云生应了一声,随飞云子化作遁光而去,只留下李铁嘴空自唏嘘不已。

余下两天时间,陈云生大半浸淫在青云刀诀之中,说也奇怪,一旦他拿起麒麟斩,原本纷乱难平的心情就变得空明,一刀一式之间,所有杂念都派遣的干干净净。

“十刀”的修行越发纯熟,居然可以和飞云子僵持十几下,这样飞云子也感到十分的惊奇。一面不行于色的指责陈云生进展太慢,一面暗中惊叹此子的潜力无限。

看着朝霞渐浓,开擂的时间迫在眉睫,飞云子转而对陈云生说道:“这次明月台的结果不管如何,我都要你活下去,并且将本派发扬光大,不能做那意气之事。”

陈云生一愣,他明白飞云子话后的深意,暗叹师父用心良苦。他动容道:“师父多虑了,当年太白山的烽火之中,徒儿依然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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