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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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殇突然看到一只脚漂浮在自己眼前,一息之后被混乱的力道撕成了比尘埃还细小的微粒。剧痛告诉他刚才眼前飘过的是自己的右脚。没等他反应过来,左手又被一团混乱的元磁裹住,瞬间
只剩白骨。
夏侯殇必须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做点什么,此刻他艰难地摸向自己的胸口,常年有件东西放在那里。不把它放在纳虚戒中恐怕就为了应对这种时刻。
夏侯殇感觉自己的左脚也被侵蚀了,胸口被元磁线戳穿了一个圆形的空洞,疼痛传递到大脑的同时,他的手也触到了那团硬邦邦的物体。
在元磁领域之外,龙渊负手而立,冷静地看着领域内挣扎的夏侯殇。当他看到对方血肉崩坏,彻底被混乱的元磁吞并的一刹那,一丝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紧接着,那股笑意变作悲伤,泪水在他的眼圈中涌动着。
他俯下身子,跪倒在擂台上,望着苍天说道:“吕方,我为你报仇了。那个恶魔终于被我杀了,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从他脸颊滑落。
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呆了,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擂台的方向。那个年轻擂官拔出宝剑,惊呼道:“你,你居然在斗法结束后暗算对手,真,真乃十恶不赦。”
龙渊站起身,提起胸脯说道:“是他自己走在我的法器之上,他咎由自取。再说,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斗法结束若再起争端,最多判负,我已经自行认负,你又能奈我何?”
年轻擂官被龙渊说的哑口无言,只能舔着干瘪的嘴唇,呆呆地看着龙渊慢步走回看台。
此刻西看台上的公孙行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他跳上擂台,拦住龙渊说道:“慢走!你使用伎俩杀了我银沙的长老想这样算了吗?”
龙渊一脸人畜无害地望着公孙行,道:“请按照擂台的规则来。毕竟这里是明月台,而非私斗之所,刚才是你的夏侯长老自己走入法阵之中,才造成的误伤,和我有什么关系?法阵是斗法的时候摆的,忘了撤下来而已。”
他把误伤两字说得很重,话语之中带着极重的调侃和鄙视,像是很希望对方出手一样。
此刻场面变得混乱起来,除了公孙行的愤怒之外,四周的看官们也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大多数人都是对龙渊破坏规矩杀掉夏侯殇感到不平。
陈云生霍然起身,飞快地跳到擂台之上,站在龙渊身前,眯着眼睛打量公孙行。
而银沙一方看到龙川有人登台,如同火上浇油,好几道黑影落在擂台之上,都是银沙一方的高手。
薛离,叶思寒,还有天穹派的一众人也都跳上擂台,一场群殴眼看着就要发生。
此刻,白面的左坷走到公孙行身旁,低声说道:“请师叔冷静。毕竟这场是我们胜了,如果闹下去,很可能双方都会受罚,如果取消这场比斗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吃亏不小啊。”
公孙行强压怒气,思忖了一会儿,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只不过在我父王那里要花不少时间解释夏侯殇的事情。”
左坷说道:“师叔不用纠结,这分明是夏侯殇自己不小心,与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斗法本就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陛下不会怪罪你的。”
公孙行愤怒地指着陈云生说道:“姓陈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跟你算今天这笔账,你给我等着。”
陈云生平静地说道:“必然恭候大驾。”
两方的首领做出表态,手下人自然跟随,一场一触即发的混战被化解了。北看台之上的数位柳家的元婴高手体内的气息恢复平静,而大屿关的战修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双方如同潮水一般撤回自己的阵营。
第一百五十章值得尊重的信仰
回到东看台之上,龙渊对面沉似水的陈云生主动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陈云生压抑着愤怒说道:“从你登台伊始就没有想过要胜,而是怎样杀掉对方。也许让你上台是个错误。”
龙渊整个人都沉浸在复仇成功的欣喜之中,自然不会在意陈云生的愤怒,他再次拱手道:“还是那句话,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我必然用性命去偿还。”
这句话说的很重,语气却极为轻松。陈云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已经输了七场,再来两场就可以回家了。”
龙渊道:“除了我上台,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虽然我败了,可是你有必胜的人吗?所以,我的问题不是败了,而是在失败之后仍然设计杀掉了老匹夫罢了。”
既然已经发生了,陈云生不想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不再去看他。
可龙渊异常兴奋,如同一个小童,一开始说便停不下来,絮絮然道:“你知道我是如何杀掉他的吗?恐怕没有人看到我是如何将那些元磁球埋入地下的。刚开始的攻击我小心翼翼地将元磁球埋入土层,可以说擂台上的条石和玄铁被撤下帮了我很大的忙。而后的幻术只不过让对方相信我已经倾尽全力罢了。任凭那老匹夫机关算尽,也算不到我会在他下台之时狙杀他。前两个元磁球居然都失败了,当时我的心情可谓紧张到了极点……”
陈云生冷静地看着他,说道:“我现在已经清楚了你的伎俩,请安静,斗法还要继续下去。”
即使这样说,龙渊满脸幸福仍无法被掩盖,他正色道:“陈云生,我告诉你,你永远无法体会经过苦心孤诣,而后手刃仇人的那种快感。杀掉夏侯殇我不惜性命,可以说这是一种信仰,深植我心,淌于我血。”
看着龙渊满脸的虔诚,陈云生想到了自己曾在天水城潜伏,披肝沥胆最终手刃仇人的那段岁月,对于这种复仇的感觉,他并不陌生,他能理解龙渊的做法和感受,所以他沉默了,对于一个时时刻刻生活在痛苦之中的人,他又能怎样责备呢?对方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昨天,毕竟信仰是值得尊重的。
轻叹了一声,他开始思忖什么时候开始执行李铁嘴的计划,他不能失去柳晓山,即使背上破坏规则,言而无信的骂名也在所不惜。比起那些,失去心中所爱带来的痛苦会远胜之。
年轻的修士理了理一下略有褶皱的短襟皮甲,大声说道:“今日时日尚早,太子决定增加一场斗法。请银沙一方的修士先上台。”
公孙行已经从怒气之中平复了,说实话,失去夏侯殇他并不怎么在意,因为此人曾经多次顶撞过他,若不是考虑到他的修为是银沙四位国师之中最高的,公孙行早就将他赶回银沙了。他生气的地方是龙渊破坏规则,这种事情似乎只有他这样的人才做的出来,而对方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今日骤然落在自己的头上,当然不爽。
回头看了看已经站起身来的边道,公孙行狠狠地说道:“狠狠给我打,最好能取了对方的性命,为夏侯国师招魂。”
边道阴冷地点了点头,身子一花,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在北看台下的标名处。很快大石上出现了边道的名字,而他则稳稳地站在擂台之上。边道很瘦,身材和大屿关的冯圣有些相似,只不过他是地仙四十品的修为。
公孙行看着瘦削的边道心中如意算盘打的山响,这个边道修为虽然只有元婴中品,不过地仙四十品而已,在四位国师之中算最低的。可他常年修剑,战力却不可小觑,最适合这种小范围的斗法,下一战他胜券在握。
陈云生看到边道上台,眉头皱了皱,回顾身后,实在找不出谁能登台。这时薛离站起身来,说道:“师叔,让我上。”
陈云生摇头道:“这仗大家都不用动,让我亲自来。”
乐翔拉住陈云生说道:“不可,若令其他人上台,就算输了仍有一丝颜面在。若你在擂台上输了,恐怕连士气都会输光了。况且此刻对方定然抱着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心态比斗,你去太危险了。”
陈云生很少见到乐翔脸上有这种严肃的表情。他坦然笑道:“别看我只是金丹修士,我的实力还算可以,这场比斗谁输谁赢,还不能盖棺定论。”
无念此刻也站起身来,脑袋摇得向拨浪鼓似的,“陈云生,我觉得你此去大凶,还是算了。”
陈云生突然指向看台后面,讶异道:“咦,他怎么来了!”
众人回头的功夫,他身子已然跳到擂台之上,众人再想劝阻已然来不及了。薛离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懊恼自己修为太低,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
边道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只觉得此人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并非是单纯的灵元之力。虽然只有金丹中品巅峰,可散发出的战力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确定是你吗?”边道认识陈云生,他不相信对方会亲自上场。
“是我!”陈云生点了点头。
“我出手很重,你要考虑清楚。”边道冷冷说道。
陈云生平静道:“我考虑的很清楚。”
年轻擂官打量了一眼陈云生,轻叹道:“若要登台须先去北看台标名,然后再到擂台上来。陈云生,我认识你,那日在皇宫我见过你。难道你不知道对方的修为吗?”
陈云生点了点头,道:“我很清楚自己在修为上和他的差距,不过事在人为。不劳你担心了。”
年轻擂官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下擂台。
陈云生此刻满心无奈,但凡有其他选择,他也不会想到登台。因为公孙行没有动。两方擂台上的争斗也如战场上的厮杀,最重要的是军心,主帅一般不轻易出场。关键是此刻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完全是被逼无奈才登台的。
他蜻蜓点水一边落在北看台,在标名台前停下,提起一只毛笔便打算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匹白色的绫子上。
就在此时,天空响彻起一种凄厉的破空之声,一道被空气摩擦地发红的光影从东边风驰电掣而来。遁光的速度远超过全速的穿云舟,令陈云生停止落笔,转而注视那道遁光。
遁光以极快的速度落在擂台之上,掀起一层白色的气浪。边道鼓荡起自己的护体灵罡,强行抵御了这一股冲击力。
白色气浪散尽,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擂台之上。
星眸,剑眉,白袍,身材不高不矮,身上带着一层层锐气,手中握着一柄巴掌宽的宝剑,剑身闪烁着繁密的阵纹。
此人朗声说道:“你的对手是我!”
“嗒”一声,陈云生手中的毛笔落地,笔尖染墨在他的衣衫上划出一道墨迹,犹然不觉。
此刻东看台上只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由惊异变作凝重,她就是江雪芹,确切地说,只有她认识擂台上的来人。
陈云生揉了揉眼,揉身来到擂台之上,距离那人一丈处停下脚步,喃喃说道:“你,你,你是四师兄?”
男人转头,眉眼锋利,如同一柄剑。
“老八,这些年辛苦你了。”
自从经历了天水城的一切之后,陈云生总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此刻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夺眶而出。他激动得有些颤抖,说道:“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云生本领低微,有负师伯重托,我愧对天穹派的千百亡魂。”
萧裂天冷峻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柔和,眼泪在他的眼眶绕了几圈,生生忍住,并没有落下来。
“师父知道这些年你所作所为,大家都为你的执着所动,又怎么会怪你。怪只怪那些隐在暗处的奸猾之人,好在他们都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萧裂天一脸阳光地说道。
“可是,七师姐,六师兄,还有五师兄和大师兄,他们,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