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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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罩之中的男子看到这番情景,脸上的肌肉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心中寻思,若早知道对方如此犀利,就不追下来了,到了如今进不得,退不了,境遇尴尬。
那块金印劈空落下,带着搅动空间的威势击中那道空间裂痕。两股能量在一个点上释放,猛烈无匹,顷刻间天空中绽放出动人心魄的绚丽色彩,单纯的能量冲击下,那些丰富的令人炫目的色彩让夜空不再寂寞,色彩之下,两人都被震的心惊肉跳。面对如此可怖的自然之力,人类的身躯当真羸弱的不堪一击。
规整的圆形冲击波须臾之间扩散到了百丈之外,那道金印居然将“元神斩”留下的空间裂缝硬生生打回原型,空间剧烈的抖动着,如同一张随意拉伸的网,进而弥合了那条裂缝。
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金印去势不减,生威无限地砸向陈云生头顶,如同一座山岳。
挥手之间,又一道元神斩劈出,天空中仿佛一瞬间黑了下来,一道比刚才的口子更宽更长的裂缝挂在天空,仿佛夜空陡然间睁开了一只眼眸,睥睨着人世。
金印击在空间裂缝上,由于距离自己头顶不足十丈,陈云生感到身体有种莫名其妙的拉扯感,仿佛在一瞬间变长了,又在一瞬间变短了。不敢做第二种考虑,他急忙祭出一道金色的法符,这是何望川临行之时送给他防身的中品金刚符,一共五枚。
金刚符幻化的光罩阻止了空间的坍缩,感到胸口气息渐渐调和,身边的光泽渐渐平复,他长出了一口气,掐了一个风诀,离开头顶那处非之地。
就在他刚刚遁出三十丈左右,只听得一声金箔撕裂的声音,周身的中品金刚符寸裂开来。下一息,化作片片金色的碎片消散在夜空中。
感到有些后怕,刚才有些托大,若是来不及施展第二道元神斩,恐怕早就被那道金印打得稀烂了。
经过第二次冲击,金印上的光泽去了七八分,重又回复初始状态,而第二道空间裂缝同样被硬生生的弥合了。
转身望向光罩之中的男子,只见他脸色灰白,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显然神念受创。这块金印法宝已被他炼化,刚才两次冲击之下,一损俱损,受伤不轻。
男子骈指激出一道法诀,金印没入天灵不见。而他身周如镜般的光罩也随之消陨于无形。
一番激斗下来,陈云生虽然动了三分真火,此刻却不想乘胜追击。灭杀对方除了徒增杀业之外,别无其他好处,此刻这个受伤之人已经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如果愿意,他随时可以离开。
抱了抱拳,陈云生说道:“阁下手段不凡,法宝威力惊人,若是见面就施展出,恐怕不是我的麒麟斩能够阻挡的。没准还真被你败了。”
那个汉子抹去嘴角的鲜血,惨笑道:“战败之人何谈不凡。在下柳如是,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陈云生心思一转,暗道不对,此人姓柳,多半和皇族有些关系,从对方的法宝品级来看,能够搅动天地,震动空间,那块金印明显为上品法宝。而对方的白色飞剑也不是俗物,和麒麟斩不相上下,可见对方的身份要比黄沙豹之流尊贵很多。
“在下陈云生。”
“阁下夤夜之时,夜探金沙皇城,触发金光法阵,不知是为了什么?难道灵石不够,囊中羞涩吗?”
对于对方略带挑衅的言语,陈云生一笑了之,道:“我去寻人,不为灵石。”
“哦?皇宫里怎么会有你要找的人?我在金沙日久,对于世家子弟中修行之人多有了解,却没有见过你,阁下是来自于银沙吗?”
陈云生很难理解对方思维中除了金沙就是银沙的惯性思维,然而在这片土地上的确很难找到来自大屿山以东的人和物,至于那片茫茫的大海,更是意味着隔绝。
“我来自大屿山之东。”不知怎地,对这个汉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大屿山以东?莫非你就是九姐口中的那个人!”
第五十八章烈酒与帮忙
朝阳洒在一处白沙滩上,一片残红,硕大红色光球跳跃着从海平面升起。
白沙滩上并排坐着两个人,一个眉宇凌厉,一个须髯霸气,两人身前放着一对白瓷盏,青绿的色的酒液释放着醉人的香气。
“这酒太娘了,不适合我。”柳如是满是豪气地说道。
陈云生乜了一眼这个在柳氏家族中排行最末的小皇子,说道:“哦?若不是我还有些话想要问你,真想拿出另一种酒将你放倒。”
“有话快说,有酒快喝。”
柳如是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甘冽的果酒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一抹红润。
“晓山她是否经常提起我?”陈云生问道。
柳如是睥着他说道:“这话你留着去问她,我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金光阵到底如何触发,为什么那么弱的一丝灵气都能被引燃。”
“这个我也不知。有两种情况可以进入大阵,第一,得到家族的认可,第二,关闭法阵。”柳如是摩挲着酒盏说道。
“如何得到柳家的认可?”
“在皇城内正中之地有一间祈年殿,殿堂之下百丈之地供奉着柳家的宗族之位。同时也是金光阵的中枢所在。这座大阵是金沙皇城最后一道壁垒,玄奥无匹,我们虽然知道怎样操纵它,却不是它的创制者。将你的精血撒在一座阵盘之上,就算得到这座大阵的认可。”
陈云生点了点头,道:“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我是柳家子孙,为什么要帮你?”柳如是斜着眼看他。
“你知道我一定要在她出嫁之前见她一面。如果不帮我,只有按照我自己的方法破掉金光阵。”陈云生喝掉杯中残酒,坚定地说道。
“你在威胁我吗?如果这样做,你只会被碰的头破血流,柳家不是你能够碰得。”柳如是将酒盏丢在银沙上。
轻轻叹了口气,陈云生说道:“只求此生无憾。”
柳如是嘿嘿笑道:“好一个此生无憾,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的酒够烈。”
陈云生翻手之间从纳虚戒中拿出一坛蜡封了的石中酒。揭掉封条,将透明的液体倒入柳如是的酒盏中,只倒了三分之一,又重新封了起来,丢在身旁的白沙中。
小皇子看着大约只有杯底的石中酒,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哂笑,道:“你在戏弄我吗?”
陈云生不理他,拔出龙刃划破自己的指尖,挤了一串鲜血在自己的酒盏之中,右手放出青丝万道将那酒盏裹的严严实实。
“这精血你拿去,我住城北三七巷陈家药铺。”
“嘿嘿,若这些酒能令我发晕,我就帮你。”
“若这些酒无法将你放倒一个时辰,我就自行破阵。”
柳如是开心地笑着,他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自信率性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陈云生看着他说道:“那半坛酒送你了。”
说罢,祭出穿云舟,风驰电掣一般消失在天空中。
摇了摇头看着天空,小皇子哂笑道:“莫说一盏,就是一坛也未必放得倒我。到底帮不帮你呢?兴许是应该帮你的,不过换种说法更容易接受,就当帮着九姐了,毕竟她是我姐。”
端起酒盏,饮下石中酒,柳如是倒了。
……
回到三七巷的陈家药铺,天色已经尽午,陈云生飞遁到九曜城的附近便改做走路进城,耗费了不少时间。城门两侧多了一些战修盘查来往的行人,和昨晚夜探皇城不无关系。
将纳虚戒收在怀中,运转戊土聚气术,陈云生如同一个不懂修行的人。对于这种连灵气都没有的人,城门两旁的战修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相较大屿关森严的检查,还差的很远。
看到陈云生回来,韩枫等人围拢过来,昨晚城中混乱,他们都有些担心,可又做不了什么。
乐翔问道:“昨夜可顺利?”
陈云生摇了摇头,道:“如果顺利就不会那么混乱了。”
“遇到什么问题了?”
“金光阵,这座大阵不太好破。”
“你打算如何?”
看着众人关切的神情,陈云生慢慢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乐翔凝这眉头说道:“这么做多少有些风险,如果柳如是走漏风声,恐怕我们要被驱逐了。”
“我只能选择相信他。除此之外没有他法。”
“师叔为何不让他给你捎个口信,让柳姐姐出来见你。”薛离说道。他称呼柳晓山为姐姐,陈云生为师叔,有着辈分的问题,不过这么多年一直如此,陈云生也不觉得奇怪。
“如果晓山姐姐可以出来,想必就不用遣一个小丫头去送信了。”方明兰从旁说道。薛离点了点头,心道的确如此。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薛离问道。
“等着。”
……
柳如是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摸了摸冰凉的脑门,看着身前那半坛酒发呆。过了一会儿才如同捡到宝贝一般将那坛子酒收起来,同时收起了存放陈云生精血的茶盏。
驾着遁光大摇大摆地飞入九曜城,守城的卫士认得他的遁光自然无人敢拦,风驰电掣一般来到皇城之内。在一座雅致的花厅前停了下来,抬腿刚要步入花厅,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里除了金沙之帝和我师父之外不允许第三个人涉足。”
“我是她弟弟,为何见不得姐姐,天底下哪里有般道理。”柳如是对着黑暗的角落说道。
一个女子的身影从角落中走出,一共走了十步,每一步都中正平和,颇具法度。看年纪女子只有二八之期,脸皮生的白腻,双眸如同寒星,只不过头顶已经剃度,没有寸缕青丝附着。身上披着一领淡黄色的袈裟,用料取自金沙特有的水缎,显得格外飘逸。
“在这里方寸之地,我便是道理,请回。”
很难想象如此年轻的女子说起话来却这样强硬,丝毫不给金沙皇子面子。
“我偏要进去,你奈我何?”
说罢,柳如是抬脚便要迈入那个花厅之中。就在他左脚即将落在花厅地面的一瞬间,一股大力陡然袭至,将他甩出去二十丈有余,重重地跌在白沙铺就的地面上。
摔得柳如是哼了一声,差点晕厥了。他虽然是修行之人,可养尊处优,哪里受过皮肉之伤。随即祭出飞剑,刺向那个小尼姑。
女子抬起五指,口中轻道:“五蕴皆空,观自在象。”
一朵幽蓝的莲花突然出现在她身前,亮白的飞剑刺中莲花,便再难前进哪怕是一分一毫。
“你退是不退?”小尼姑冷冰冰地问道。
柳如是脸色憋成了猪肝色,却颇有梗骨地说道:“我从不知道退字怎么写。”
不等他说完,尼姑剑眉陡然立起,冷冷道:“去!”
莲花光芒大盛,万道蓝色的光芒之中,柳如是如同一片树叶,被重重甩到数十丈之外的一处高墙上,登时哽了一声,晕厥过去。
小尼姑收了佛法,喃喃丢下一句“废物”,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墙角下一个满头金发的大汉看在眼中,他默默地摇了摇头,锁骨上的铁链进而被拉动,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
……
大屿关城堡一间不大的石室中,阳光透过一个狭长的窗户射入。季平南盔甲尽去,一身轻便的装束,他身前站着一个低阶的战修,正抱拳禀报事情。身旁站着两个威武的大汉,甲胄齐备,双目有神。
“当日入关的商队一共十八支,李大人经手的只有一支,是九曜城中的万利商行。据说事情的起因是两个身着精良黑甲的甲士引起的。两个门军郭峰和张楚将他们阻拦,产生睚眦,李大人平息了事态。”
“郭峰和张楚何在?”季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