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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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衡呆呆地看着下面稀疏的数人,曾几何时这个大殿之中有上百位修士,其中金丹修士就占去一多半,那时候国库充盈,司天阁战力十足,西凉国兵锋之盛常常令冷月国的国君夜不能寐。然而,今夕何夕,所有的荣光和威势都化作泡影,西凉国成了风雨之中的一叶扁舟。
他常常回忆起当年父亲将国家的权力交给自己的时候,意味深长地一句话,“兴亡转瞬,冷暖自知。”在这个冰寒入骨的初chun之夜,姜玉衡的冷暖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父王,儿愿领陇上之兵拒敌。”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太子姜若望从稀疏的人群中走出。
姜玉衡看了看这个被他贴上废物标签的儿子,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在这个时候你还能主动提出领兵拒敌足见你的勇气和决心,好,我们就赌一把。陇上现在有jing兵一千五百人,皆是能战之士,是我司天阁修士中翘楚之辈,现擢你率领此部于陇上临敌,多设禁制,不要主动出击,明白了吗?”
姜若望看着自己老迈的父亲,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悲凉,他大声说道:“不辱使命!”
听到下面那声坚定的回应,姜玉衡心中咯噔了一下,他不知道当这个最废物的儿子面对上千只形态各异的虫子时,他会不会疯掉。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姜若望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会和其他皇子一样,死在那嶙嶙峋峋的死人堆成的小山上。
如果西凉国仍有希望,那他们也算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主的垫脚石,如果西凉国就此亡覆,他们便如同秋后的蝗虫,尸体被风吹干,洒落在田野和山脉之中,根本不会被人提起。
此时一双妙目正盯着姜若望的背影,红鸾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穹顶那个硕大的水晶灯,心思变得千回百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复捏着手中那个破旧的香囊,女子脸se变回了正常。
“东海钓叟?”姜玉衡沉声唤道。
东海钓叟听到叫自己,赶紧快步出列,微微躬身说道:“老朽在。”
“太子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请钓叟也一并跟着去。”
这席话听在东海钓叟耳中无异于惊雷相似,他赶紧说道:“按理说老夫应该义不容辞,但是金光和上官落雨走后,西凉国的防务尽数落在老夫肩上,实在走不开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破晓二
元阳之季星空璀璨夺目,那三颗血星更是光芒大盛,鲜润的好似能滴出血来。
静夜之中,无数道流萤从咸州城北五百里的双仪山飞出,分成三部分,一道向北,一道向东,一道向西。其中北上的那队光点数量最多,足足有上千个之多。黑暗中,一只寒鸦抬起头,不安地盯着头顶的天空,那是它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世界。
与此同时,太白峰上空骤然刮起一阵金se的旋风,一艘巨大的楼船从密林之间升起,无数枯枝被大船的桅杆撞碎,发出咯吱吱一阵脆响,簌簌落在残雪之中。在大船的后面跟着一支几十只小船组成的船队。船队初时缓慢飞升,越到后面速度越快,最终变得如同头顶的星辰一般渺小,瞬息之后,又如同流星群一般飞向北方。
陈云生站在穿云舟头,身后是沧澜八卫和白木容,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回到了太白峰,和诸葛靖宇仔细谋划了一番,决定今ri破晓之前动身,在正午之时赶到天水。
此时,无论在咸州,越州,还是阳关,亦或是像阳平镇这样的小镇店都在进行着一场悄无声息地变革。西凉国各个城市之中,街道上多了一群持钢刀,身披黑甲的武士,他们胸前的黑甲上印着一个显眼的龙纹,昭示着这些人都来自于一个和龙有关的组织。
所有城市的司天阁,官府,兵营,驿站都被这群黑衣甲士包围,尚在梦中的地方官吏被脖颈上冰冷的钢刀惊醒,睡意惺忪的眼中映着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的黑衣人。还没等他们弄明白身在何处,便被拇指粗细的牛筋绳锁捆绑结实,任凭你是凡人的武者还是修为不到筑基的修士,都无法挣脱。
这场风暴来的过于突然,以至于那些负责拱卫城市安全的兵士没有发动过多的抵抗便束投降。西凉国境内通向国都的驿站悉数瘫痪,每座城市都是一个孤岛,在暗夜的海洋中飘荡着。
西凉国各地的司天阁中驻守的修士极少,大部分人都被派北方戍边,游龙帮遇到的实质抵抗少的可怜。这些人长期混迹市井,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早就将司天阁的jing戒、地理摸得一清二楚,各地的司天阁往往是最先沦陷的地方。
西凉国如同一棵被蛀得千疮百孔的老树,一朝风急雪大,便再也支撑不出,颓然倾倒,一切都自然而然。破晓的光从西凉国的最东边席卷而来,逐渐照到每一寸国土,人们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如常,只不过那些把守城门的兵丁换了着装,左胸之上纹刻着一只小龙,显得威武了不少。
……
黑骨站在自己硕大的飞空法器上,睥睨着脚下的土地。从双仪山一路向北,越过十数座大小城池,终于能模模糊糊看见天水城的影子了。
烈火堂的几位副堂主中除了蓝星繁不在,其他悉数到齐,那ri死在陈云生刀下那位倒霉鬼的位子已经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修士取代。在青洲,或是世界上其他角落,新旧交替永远都在进行,只不过被取代的不愿承认罢了。
……
姜玉衡临风而立,看着远方天空中无数点寒芒,狠狠道:“该来的总会来,就算你土遁到地肺,他们也能循着你的气味找到你。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了结。”
……
天水城前突然飞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黑se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面se铁灰的青甲修士,这些人脸se木讷,眼神狰狞,中握着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黑幡,幡顶是明晃晃一段长缨。人群之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眼窝深陷,双目金光如电,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身上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山响。
男人身旁飘着三个丑陋的人,一个白面无须,一个黑脸狰狞,一个红脸长髯,三人脚下踩着颜se各异的三件如同盾牌一般的飞空法器,面如冷霜。
黑骨看到前方突然冒出一片青光,心下一寒,暗道不好,此时再想撤回已然不及。正在这时,他听到身后的西天传来一阵阵破空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飞舟如同巨鲸一般缓缓飞来,它后面跟着十数个小一些的艨艟,飞舟之上人影晃动,由于离得远看的不是十分清楚。
黑骨高高举起左,一道幽蓝的冰晶在空中爆裂开来,身后密密麻麻的修士停下的遁光,千余人的队伍分散成五个两百人队,每个部分有一个副堂主率领。
这时候太白峰的飞舟已经飞到黑骨左侧,一道白se的光芒掠过,陈云生驱着穿云舟来到黑骨身旁。
“为何不往前走了!”陈云生开门见山地问道。
“嘿嘿,老弟,如果我前面是鬼门关你是否还会闯一闯呢?”黑骨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陈云生蹙眉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的,莫非你打算临阵退缩不成?”
黑骨苦笑一声,道:“我是怕什么来什么,你看看前面那群黑压压的青甲修士,他们便是修罗门在青洲一脉残存的鬼修,为首的那人就是无常,化神修为的大修士,哎,不好惹,不好惹啊。”
陈云生聚拢目光向前望,只见黑压压一片修士之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修士,眼神如枪似剑,一道极具威压的灵气扑面而来,令人望而却步。忽然他的眼神看到了无常身后的三个脸se各异的人,顿时心中怒火中烧。
“死便死了,就算死也要撕掉他们一层皮,你若不敢,速速退却,我来断后!”陈云生一声断喝令不少烈火堂的修士注目观看。
“嘿嘿,陈老弟莫要小瞧人,老夫纵横南蒙一百年也不是浪得虚名,到好勇斗狠不才倒是老而弥坚。如果单论岁数来看,我若今天死了远远比你够本。”陈云生悍不畏死的劲头激起了黑骨心中的傲骨,他之前也是堂堂的化神天仙,只见到对方的影子便望风而逃的事情打死也做不出来。
两股修士加起来将近两千人。天穹派这边的修士稀稀落落拉出了一条长约十里的三才尖刀阵。诸葛靖宇是战阵高,经过半年多的演练,这些天穹修士在天空中排布为三柄牛耳尖刀形状,修士们身上的飞剑寒光闪动,剑气纵横。
而烈火堂的黑骨更是不遑多让,一个浑圆的两仪四象战阵,进退有度,攻守相宜,一阵阵威压从整齐划一的队伍之中释放而出,颇有种纵横睥睨的架势。
陈云生和黑骨相距十丈距离,共同来到两军阵前。他们在距离无常约有二十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再往前就十分危险了,对方完全有实力一招秒杀掉自己。
陈云生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直面化神修为的修士,他多少有些紧张,而对方毫不吝惜地释放了自己特有的强大威压,令他感到心跳加速。
黑骨率先话,他老气横秋地道:“无常,几十年不见,你居然下贱到为别人做看家护院的家奴,可笑,可笑。”
无常金se的眸子盯着黑骨,半晌之后,他冷笑道:“你又是那家疯狗,修为不高口气却不小。”
黑骨干笑一声,道:“在下南蒙有一个小号,逍遥神君,难道你不记得了?”
无常哼了一声,冷冷道:“原来是你,若你的修为还在尚可以在我面前走上几招,不过现在如同废柴一捆,赶紧滚,饶你不死。”
黑骨何尝受过这等的侮辱,当即高高举起左,就准备下令开始进攻。若论单打独斗,无常便是天上的飞鹰,而这些人都是地上的爬虫,只有靠群战才有胜利的可能,然而这仅有的可能xing也微乎其微。
一旁的陈云生突然道:“且慢,我有些话要问他。”黑骨高高举起的停在空中,又慢慢放下。
“无常,当年就是你命令三个鬼使杀了我父亲吗?”陈云生终于有直面仇人的机会,他心中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一战,所以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
无常金se的眸子从黑骨身上移到了陈云生身上,他好奇道:“你又是谁?老夫没有记错的话,我一百年里只让三鬼一同办过两件事情。”
“陈云生,我父亲就是陈长青。”陈云生朗声道。
无常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他居然有个儿子?”他转过头,怒目而视地盯着三鬼,冷语道:“当年你们不是告诉我,陈长青没有后人了吗?”
黑煞急忙禀报道:“当年是属下的疏忽,没有探查清楚,请宗主降罪。”他们当年一战被陈长青毁肉身,急着找人夺舍,所以谎称陈长青并没有后人,才鬼使神差地保得陈云生这么多年的清静。
“一定会降罪,等打过这一战再。”
无常转向陈云生,一脸玩味地道:“既然你这么坦诚,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对你隐瞒,你父亲身上有一种令我着迷的力量,那丝麒麟血脉是我所yu也,不过当年这三个废物把事情办砸了,没有活着捉住陈长青,令我遗憾了十年,今天真是个好ri子——元阳,嘿嘿,我再次拥有获得麒麟血脉的机会,真是苍天之助。”
第一百一十二章破晓三
陈云生感到一股热血上涌,怒吼道:“就因为觊觎那丝血脉就害的我家破人亡,你好霸道!”
无常心情很好,即使和对方多废话几句他也不介意,在他眼中,陈云生便是一只煮熟的鸭子,早就摆盘了,就差动箸了。
“霸道是必须的,我无常行事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随心所yu,只要我想要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