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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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红鸾厉声说道。
“为何?”
“你去送死吗?”
“有人会死,但一定不是我。”陈云生骄傲地说道。
“你死的时候不要将我拖下水。”红鸾冰冷地说道。
陈云生霍然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慢慢说道:“我在怀疑,尉迟雪被捉后你是不是千方百计的想他早点死去?”
“这样有错吗?”红鸾目光如两柄刀,看向陈云生,眼光中透着一股狠戾,仿佛一个受了极重伤的野兽。
“没有。”陈云生费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屋子。
“既然你想去死,本宫就成全你。尉迟雪在姜无涯那里,而姜无涯就在城南,离此三条巷子便是他的宅邸,门前有一颗大柳树,门上无钉,只有一对蜘蛛门环。”红鸾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此时陈云生已经带着两个女人离开了小院。
“你要去找姜无涯吗?”白木容问道,一路之上女子十分安静,这是她第一句话。
“不,我打算去司天阁的总部转一圈。”陈云生飘出了院子,来到街巷之中。
“你不信那个女人?”
“我为什么要信她。”
“因为我相信她。”白木容停下脚步,不再跟着陈云生向自在宫的方向前进。
陈云生身形一滞,转身来到白木容身前,看着女子充满稚气却十分坚定的面容,他犹豫地说道:“你凭什么信任一个第一眼看到的女人?”
“我…”白木容咬了一下嘴唇,喃喃说道,“凭直觉,可以吗?”
“呃,”陈云生顿时有一种无力感,女人的直觉摸不到,看不清,不是一种刀诀,不是一种功法,更不是一道法符,却能令无数女子坚信不疑,他摇了摇头说道:“只凭这点,恕我不能听你的。”
“师叔,我也相信那个女人。”方明兰在一旁突然说道。
“难道你也是凭直觉?”陈云生注视着女子娇怯却坚定的眸子。
“不是,”方明兰摇了摇头,“其实弄清楚那个女人的动机很容易。她不想暴露自己,想让你快点去死,最好一个照面便被灭杀了才好。自在宫和皇子府两者之间那个更危险一些呢?”
说到这里陈云生已经明白方明兰的推理了,他接着说道:“你觉得自在宫更危险,但是她却没有让我去那里,而是说了另外一个所在,这便说明她并不是在说假话,对吗?”
方明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凭女人的直觉才想到这点,然后再去佐证自己的直觉,那个女子心很苦。”
陈云生彻底无语,他喃喃说道:“你怎么知道她心中有苦?”
“女训。”白木容和方明兰两人同时脱口而出,然后又相视一笑,两人在太白峰见过多次,却不曾聊过爱好,不想居然都喜欢看女训类的书籍,可谓相见恨晚呐。
陈云生无奈地说道:“有两种书害女子不浅,第一便是女训,第二便是言情话本,女训禁锢了女子的思想,言情话本令她们糜废。”
一旁的薛离感叹道:“看来还是我的芙蓉好,从来不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很容易高兴起来,只要看到亮晶晶的灵石。”
和两个女人纠缠一番之后,陈云生决定去皇子府,如果找不到尉迟雪的下落,便去司天阁的总部。依照红鸾的指点,他们很容易便找到了那个没有门钉,只有两个蜘蛛门环的大门。黑漆漆的两扇大门显得有些yin森,浑然没有皇家的气派。朱红的门楼两旁吊着两盏红se的灯笼,里面燃着手腕粗的蜡烛,发出昏黄的灯光。
方明兰站在门前,蹙眉沉思道:“我曾学过一点观气术,感觉这里的灵气十分的诡异,大家要小心了。”
陈云生神念一动,沧澜卫中的影间和苍月御风而动,消失在苍茫的月se中,野火和撕裂迅速飘身来到皇子府附近的两棵大树之上,借着浓密的枝杈挡住身形。开山和断流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形成了对峙之势。狂刀和无痕站在四人的两侧,封住两翼,沧澜卫本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常年你死我活的磨砺塑造了他们不朽的战魂,八人迅速就位,令陈云生安心了不少。这种守卫的强度,就算遇到元婴修士的进攻也可以全身而退。
一盏茶的功夫,影间和苍月先后归来,陈云生和两人用神念交流了一下,挥手道:“里面没有特别的禁制,大家一起上。”·。
第九十四章画册
数道冷风呼啸而过,陈云生跃过高墙,来到第一进院落之中,四周是低矮的观赏植物,此时枝无叶缀,显得十分萧索。正房一间,两旁是两间厢房,全部都黑漆漆的,没有生气。陈云生放出神识,更加确认了这点。由于影间和苍月已经确认此间并无禁制,他行动起来毫无顾忌。
从正房旁边的一个角门穿过,来到一个花园之中,园中种着一些寻常的花卉,已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花园东面有一个简陋的花室,想来是下人们培植花卉用的房间。陈云生神识一扫,发现里面有一个六旬的男子正在睡觉,并不是修士。花园有东西两条路通向不同的院落,陈云生思忖片刻,对薛离说道:“你,明兰和木容一起探探那边,我一人去西边看看。”
白木容一撇嘴说道:“不好,我也去西边。”
薛离也说道:“你一个人太危险,我们三个人又太多,不方便行动,就让白姐姐跟着你。”
陈云生知道女子的脾气,他转念一想,有了新的主意,说道:“也好,你们两个带着开山和断流,有这两个强力的战力输出,应该不是问题。影间和苍月在暗处,出现什么危险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出现,况且还有野火和撕裂在高处。”
两拨人自此分手,陈云生带着白木容以及狂刀和无痕从西边那个门洞走,而薛离、方明兰以及开山和断流从东边的小路走。双方约定在院子的正北边墙汇合。
陈云生穿过西边的角门,来到一处开阔的院落之中,这个院子有东西南北两间正房,院中底边用青砖码的整整齐齐,依照砖块的形状和颜se组成了各种图案,匠心独具,颇为别致。看样子应该是重要人物休息的房间。他尝试放出神识探测房中的清醒,但是神识甫一触到房间,便被弹开,仿佛屋中布有什么禁制一般。
虽然强行突破也可以,但这样做无疑会惊动皇子府的人,若是他一人行事倒也不当紧,但是考虑到其他人,只得作罢。沿着墙角蹑足潜踪地来到院子的尽头,陈云生感到屋内有一丝yin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探出手,轻轻摸向窗棂,一尺,一寸,一分,就在他的手即将挨到窗棂的时候,白木容的滑腻的小手突然将他的手臂握住。
“不可!”女子轻声说道。
“为何?”陈云生没有说话,但眉宇间的表情便是这个意思。
“这个房间有问题,我感到后背有些发麻。”白木容轻轻说道,同时目光紧紧盯着陈云生。
四目交汇,陈云生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恐惧,感到颇为奇怪。白木容是巡天灵蛇的遗脉,就算有人修为高过大一个大层次,也不应该有害怕的感觉。当ri对付金光的时候依然勇不可挡,怎么面对一个房间却生出害怕的感觉了,而这种恐惧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没有来由,更不可鸣说。
他慢慢收回了手臂,白木容的手渐渐松开,但是就在这一刹那,陈云生再次推出,一下将那扇门以一个很大的角度推开,一阵yin风从屋内刮出,白木容急忙闭上眼睛,身体牢牢地抱住陈云生的后背,仿佛极为恐惧的样子。可是屋内除了yin风,便没有其他东西,两人在屋外站了半天,不见有东西跳出来,陈云生才拍了拍白木容的肩膀,让女子松开自己。
白木容呆呆地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如同小女孩的神情令陈云生心生怜惜,但是这种感觉一刹那便消失了,因为另外一个身影在自己识海底部闪动了一下,令他惊醒。他摇了摇头,将各种念头强行驱离,迈步走入屋中。这屋子和普通房间没有什么不同,空间足够大,四周并没有什么摆设,显得空荡荡的。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房间内空的居然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在确定这间房间没有其活物之后,陈云生准备退出,就在这时候,白木容指了指天花板说道:“看那里。”
陈云生顺着女子的手指看去,黑漆漆的天花板上并没有任何东西,唯一比较不寻常的是,这间屋子的天花板格外的高,是普通房间的两倍。他朝女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觉得天花板太高了吗?”白木容煞有介事地说道。
“是高了一些,但是有问题吗?莫不是来自于女人的直觉。”今天晚上,陈云生对白木容的直觉很是怀疑。
“不,上面一定有问题,你去看看。”白木容躲在陈云生身后,轻轻说着,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一般。
陈云生双腿一轻,借用元磁稳稳飘在半空中,仔细端详房梁和天花板。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就当他准备跳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房梁的yin暗处,粗大的原木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凹槽,似是绳子留下来的。他仔细观察,发现粗大的房梁上每隔一丈便有一道这样的痕迹。
他漂浮到距离自己最近的痕迹上,用龙刃将房梁上凹槽中的一些木头碎屑割下来,复又跳到地上。摊开手,对白木容说道:“你看看这些木头中有没有什么问题。”
女子伸出皓腕,一道肉眼可见的白se光晕从手指探出,就连见多识广的陈云生也不晓得对方用的是什么法诀。
“这是白蛇一族特有的寻踪术,能够探到四周的危险,从而规避之。”白木容一边cao持着法诀,一边为陈云生讲解。
一炷香的光景过去了,女子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陈云生,她呆呆地说道:“我感到了一种动物的气息,应该不是人的。”
陈云生听她如是说,后背一阵发凉,他再次环视一遍小屋,才堪堪问道:“你能确定是哪种动物吗?”
白木容咬了咬下唇,喃喃说道:“蜈蚣,蛇族对蜈蚣格外敏感,这就是我不安的原因。”
“我们走。”陈云生沉声说道,深沉的语调有令人安心的作用,白木容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房间,生怕落在后面。南边那个房间和这间类似,陈云生并没有太多时间在其上,转而顺着卵石小路,来到跨院。
屈指算来,他们已经经过了三道院落,皇子府的气派可见一斑。这个院子装饰更为别致,院子zhongyang矗立着一座假山,虽然不高,但是其上有亭,有松,有溪,有泉,端的一派jing心雅致。
这个院子只有一件房间,似是一个书房,里面堆满了陈旧的书籍,看样子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地上有厚厚一层灰土,陈云生运转元磁,他和白木容足不着地的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除了旧书之外别无他物,正准备离开之时,陈云生忽然从书架的缝隙中发现一个手印,上面虽然蒙了不少尘土,但是和其他厚重的灰土相比,已经算是轻的了。看样子这个手印应该是几个月前留下的。
手印之上正好放着一本破旧的书,陈云生好奇之下将书从书架上取下,发现扉页很黄,显然被人阅读过无数遍。他轻轻翻开书页,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小孩,画面正中花着一个圆圆的图形,图形四周有十来条发散的线,似乎是太阳。小孩面朝天阳,他身旁有一个女人,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仿佛是一对母子。
第二页上画着的依然是小孩,这次他在一片草地上捉蝴蝶,那个女子安静地坐在草地上看着小孩微笑。这些画笔触稚嫩,仿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