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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命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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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眼的父母都是村里戏班的,他的父亲拉板胡,母亲唱花旦,他们都是好吃懒做不爱劳动的主,父亲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母亲有轻飘的表现,他们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在村子里的名声很糟。为了钱他们什么都不在乎,在生产队的时候,有个给生产队放羊的老光棍,轮流到社员家里吃饭。当轮到二奎家时,他父母竟用美色引诱老实的放羊人,可怜的老光棍被他们掏空了口袋所有的钱。铁眼从小受这样父母的影响,对男女的事情很早就心领神会了。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十章 俊才子高考失利 受暴虐张寅离家(三)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6、离家(二)

有一年,学校排练一台地方小戏,准备参加地区选拔会演,村干部也十分重视,剧中人物有一个校长,二个红小兵,一个地主。学校让二名女生分别扮演校长和一个红小兵,由于二奎父亲板胡拉得好,就让二奎扮演另一名红小兵。开始,小戏排练的很顺利,为了赶时间,剧组利用星期天排练。后来,二奎被另一名女生替换下来,因为他偷看女生上厕所。男生和女生的厕所有一墙之隔,二奎趁人不注意在墙上捅了个小洞,当女生在厕所时他通过小洞偷看女生小便。女生发现后没敢告诉老师,还是让一位女老师发现的,立即通知校长,校长当即决定把铁眼开除学校。铁眼的父亲找校长说了一通好话,才没立即执行。要说这铁眼真不争气,没过几天,又跳到厕所下面用镜子偷看女生的小便,镜子的反光把女生下了一跳,立即报告了老师,校长坚决地开除了铁眼,面对苦苦求情的父亲说,不送公安局就不错了。

铁眼被学校开除后,整天无所事事,因为离张寅家很近,见面的时候很多,在张寅心情郁闷无处倾诉的时候,铁眼是最好的听众,不知道铁眼对男女之间的话题为何兴趣那样大,每次都讲得眉飞色舞,张寅听得只咧嘴瞪眼,张寅从铁眼那里学会了方法真是花样翻新,张寅既鄙视他又依赖他,常常在痛苦的矛盾中挣扎。实际上,铁眼是一个极聪明的男孩,由于自身的缺陷而异常压抑,又由于异常压抑而导致性格的扭曲,在这一点上,他与张寅极为相似。他们都渴望一片自由的天地。

当下铁眼凑过来问张寅怎么了,张寅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最后张寅对铁眼说:“反正这个家是再不能待下去了。”

“没事,”铁眼耸耸肩膀接着说:“大不了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早就呆够了。”

“是吗,要走我们就一起走吧。”张寅说。

“说不定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呢。”铁眼把脸一扬,望着天上的云彩说不紧不慢地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呢?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张寅着急地问。

“你有钱吗?”铁眼问。

“就十六块,还是上山刨药材捉蝎子挣的钱。”张寅说。

“行行行,我还有四十多块。我们明天就走。明天早上我们还在这里会和。”

张寅这时候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回到家里,没敢对小芳讲实话,只是两个年轻人晚上相拥着睡了一夜。早上,张寅望着小芳安详恬静的睡姿,心中涌起无限的眷恋之情,他俯下身来在小芳绯红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就匆匆走出家门,向着村北的小山走去。当他来到小山跟前时,不见铁眼的踪影,心里一时慌乱起来,心想这铁眼是否变卦了,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看见铁眼急匆匆赶来,张寅一下子仿佛看见了希望,连忙迎了上去。

“带钱了吗?”铁眼问。

“带了。给你保管吧。”张寅说。

“也好,”铁眼接过钱又说:“咱们去北京吧,听说大城市都有黑社会组织,要是我们能加入,就再也不用回这个鬼地方了。”

“也许我们能找到工作呢,或者做点小买卖也行呀”张寅说。

“到时候再说吧”铁眼说。

铁眼在前走,张寅紧跟其后,他们边说边走,向着小镇的长途汽车站走去。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十一章仓皇路少年丢钱 忍饥渴京城之夜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7、丢钱

张寅和铁眼到了小镇的长途汽车站,买了省城的车票正准备上车时,突然有人在张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张寅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咧。大咧是张寅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叫李祥,读高中时他和张寅形影不离,早上结伴去,傍晚结伴回,中午一起啃凉干粮就白开水。他天生一副滑稽相,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总是在咧着大嘴的笑模样,大咧脑袋瓜子特好使,只是酷爱美术,课堂上偷偷画画,耽误了不少功课,高考自然是名落孙山,他现在干起了油漆画匠的活,由于他能说会道,心灵手巧,生意很不错。他今天就是来小镇给一户人家油漆古式家具,路过汽车站时看见了张寅他们,就过来打招呼。大咧说:

“ 你们这是去哪?”

“去北京。这几天心里憋闷死了,到外面透透气。”张寅说。

“你有钱吗?借点儿。”铁眼说。

“就带了三十。”大咧边说边从上衣兜掏钱。

“我们回来就还你。”铁眼接过钱说。

“不着急,不着急。”大咧说。

这时汽车就要开了,张寅和铁眼上了车,与大咧挥手道别。张寅望着渐渐后退的房屋树木,心里一片迷茫,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他们在省城火车站购买了火车票,上午11点多钟上了开往北京的客车,车厢里的人拥挤不堪,他们只好在车厢两端车门处站着,透过车窗向外望去,远处的青山近处一片片的庄稼向后徐徐退去,他们心里的郁闷烦愁如丝丝缕缕也一点点地往外抽出,虽然他们还不清楚前方的路是什么,但是,他们无法忍受也无力面对眼前的现实环境,他们必须选择逃脱,就像面对恶狼的袭击,他必须选择逃避,哪个前面还有恶狼或者猛虎在等着他。

一会儿列车员推着餐车卖午饭了,张寅说卖一份吧,铁眼说再坚持一下吧,到北京后的日子还长呢,要把钱用在刀刃上,张寅虽然有点饿,也没好吱声,一会儿列车员又推着雪糕汽水过来了,铁眼花了一毛钱买了两个冰棍,说太热了,吃个冰棍降降温。他们又饿又累,背靠背坐在车地板上迷糊着了。等到北京永定门火车站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钟了。他们随着拥挤的人流下车出了站。这时他们实在是太饿了,铁眼提议卖袋饼干吃,渴了火车站候车室有自来水,于是他们到商店去买饼干,当铁眼掏钱时“呀”的一声,他说:“我的钱呢?”说完,他连忙把身上所有的衣袋都翻了个遍,只在裤兜里翻出了9毛钱,那是他火车上卖冰棍时列车员找给他的,其他89元都装在上衣口袋了全不见了,这时他俩全傻了。

他们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张寅说:“先到候车室喝喝吧。”他们来到候车室,拧开水龙头“咕咚咕咚”喝了一通。坐在长椅上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铁眼说:“一定是在火车上丢的。”铁眼想起在火车上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口袋里的钱,他想用手摸一下又怕暴露了,直到下火车出站他总有一种摸一摸口袋里的钱的冲动,却始终没敢摸,现在急得他直揉眼睛擦汗。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他们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恍如做梦一般,坐累了他们就躺在长椅上胡思乱想,一会就睡着了。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十二章 铁眼行窃被捉 张寅乞讨蒙羞(一)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8、行窃

“起来了,起来了。”张寅和铁眼被车站管理员叫起,“出去吧,出去,出去。”管理员喊叫着,张寅和铁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出候车室,在车站广场一处空地坐下来,天上星光闪烁,地上灯火辉煌,他们为眼前的美景惊呆了,这也难怪,他们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山村,晚上是寂静的黑暗,偶尔听到吵闹声、啼哭声和狗叫声,现在置身在城市广场,灯光和星光相映,火车的铿锵声、汽笛声与流行音乐共鸣,他们感觉已经到了天上人间了。他们暂时忘却了白天的疲劳和饥饿,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之中。铁眼对张寅说:“北京就是好呀,能在这儿待一晚上,就是死也值了。”

凌晨时分,有一丝寒气袭来,张寅和铁眼感到异常饥饿,他们在广场闲逛,突然,张寅发现地上一张两元的纸币,连忙捡起来兴奋地对铁眼说:“咱们再转转,说不上还有呢。”他们又在广场上转了足足3个小时终无收获,但他们仍不死心,又走出广场,沿着街道仔细寻找着,却再也没碰上一分钱。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菜市场,这里水果、蔬菜、食品一应俱全,好多食品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就连香蕉、橘子他们也只是见过却没有吃过。这铁眼本来就有小偷小摸的毛病,这下他表现的机会来了。

他们走出菜市场,来到一个公园门口时,铁眼从裤兜里掏出四个橘子,递给张寅两个说:“吃吧。”

“哪来的?”张寅接过橘子问。

“市场上拿的。”铁眼一边带着皮吃橘子一边神秘地说。

“再别这样了,要是让人捉住就完了。”张寅学着铁眼的样子吃着不剥皮的橘子一边担心地说。

“没事,啥事没有。”铁眼满不在乎的样子。

张寅无奈地摇摇头。通过公园的门口,张寅看见里面一对对青年情侣结伴游玩,心里又想起了小芳。他觉得自己一定不要倒下去,要寻找机会重新站起。

吃完了橘子,他们就到处溜达,傍晚时分又回到火车站广场,找到一片空地坐下休息。铁眼对张寅说:

“你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干啥去。”张寅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铁眼神秘地说。说完快速走出广场,消失在人群中。

张寅在广场上等铁眼,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就开始担心,两个小时过去了铁眼还没回来,他害怕极了,就沿着铁眼离开广场时的方向出去找,走出广场不远,遇见一群人在围观什么,只听见有人在嚎哭,这声音似乎很熟悉,走近一看,果然是铁眼躺在地上正打滚嚎啕,只见他的左手上缠裹着背心,裤子、胳膊上到处是血,有人小声说:“是个小偷,被人抓住剁手指了。”

“活该,叫他再偷。”人群中另一个声音。

“赶快去医院吧,别出事。”又有人说。

张寅用力把铁眼扶起,急切对着人群喊道:“附近有医院吗?谁知道医院在那?”

“西边有个卫生所,快去吧”一个中年妇女说。

张寅扶着铁眼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站前卫生所。大夫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五六十岁的男子。他打开缠裹在左手上的背心,铁眼左手无名指被生生剁下半截,看着血红的手指截面张寅一阵揪心,大夫说:“用好药得十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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