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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歌姬-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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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是?”席羚微笑,“我明天转账给你,剩下的一半我会努力写歌来还。”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想让私人情感介入其中。
这大楼外灯光昏暗,只有车头灯照映着前方的路,但也看不到方向。萧纪友看着席羚白皙的半张脸,仿佛是个陌生人,他不再认识她。他忽然有点失望,那个当日决然地要求他听demo的女孩子,那个在家中抱着木吉他弹唱的女孩子,她在一夜之间长大,不再毫无顾忌地前进,开始学会用面具武装自己。
他明白那种感觉。
没有父母可以依靠的孩子,只能自己充当大人。
萧纪友忽然将手扶上方向盘,开动车子掉头驶去。
席羚忙拉住头顶的扶把,将脸转向他,脱口而出,“要去哪里?”
“跟乔杜吃饭啊,难道你忘了吗?”他握着方向盘,降下车窗,任由夜风吹进来拍打着他的脸,“你和我是工作关系。他让我和你联系,将你带过去;你还欠我人情,因此理所当然要出现。”他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席羚用手扶住车窗,想了想,又垂下来。
她没有资格说“不”。
她何尝不想任性。严肃的外婆,从来没给过她任性的机会。母亲则是每隔两三年才回家里一次的陌生人,且不到三天,就会和外婆以吵架收场,愤愤离去。
车子行驶在暗夜中行驶,穿过繁华的闹市中心。道路两旁的广告牌映射的光,映在车窗玻璃上,又飞速地往后流去,像是一条条彩色的河流。
车厢内却异常沉默。
半晌,席羚打破沉默:“你要我在他面前做什么吗?”
“掩盖你的真实内心。
席羚沉默一会,然后说:“这个不难。”
席羚在杂志上常常看
到这私人会所的名字,但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
早有侍者上前,引了二人从大门前厅,搭乘自动扶梯,进入地下层。爪形玻璃帷幕变幻为巨大黑白森林图形,他们像被瞬间吞没在森林巨魔的口中。
踏上前方木桥,再往深处走,上方前后都垂挂满了暗红色小灯笼。侍者在一扇形似宫灯的大门前站住,站在门前的两人用力将门往左右拉开。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乔杜,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两人,脸上挂着既平易近人又高深莫测的微笑。
席羚知道,这是一个娱乐帝国的掌舵者,对无名小卒的最高礼遇。她只要有稍微不识相的举动,就会被视为不识抬举。
她忽然感到这场景异常荒唐。看了看这里的另一个知情人萧纪友,他装作不知道他们父女的关系似的,彬彬有礼地向两人介绍对方。
乔杜伸出手,富有感染力地笑着,“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公司的摄影棚里。那时候你介绍自己时,还做了个羚羊跳跃的姿势,很是有趣。”
他竟然还记得这么微小的细节,席羚有点意外。
她便镇定地微笑,“没想到乔先生竟然还会记得呢。我以为只有我才会对那一幕念念不忘。”
萧纪友知道,席羚是因见到生父而难忘。乔杜自然而然地理解为小人物对他的崇拜,听在耳中很是舒服。
落座后,乔杜以长辈的姿态询问了她学习上的问题,她都一一回答,十分得体。萧纪友在一旁看牢侍者上菜速度,着人斟酒等,偶尔笑着搭腔,佯作轻松,说说场面话调节气氛,心里却讶异于席羚的早熟。
她虽然年轻,但这种年纪踏入圈中的女孩子他也见不少。但她们不是自满骄嚣自视为公主,便是情怯慎微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人。
乔杜显然也对她异常满意,在上了第二道菜时,忽然问道:“听说你外婆刚做完手术,现在身体如何?”
话题瞬间扯到生活上来。
席羚早已料到,这个必是客套话中免不了的话题,只是她握着筷子的手依然在空气中滞了滞,才礼貌地,“很好。她现在还在留院观察,但精神好多了。医生说,很快可以出院。”
“那很好。”乔杜亲切地点点头,神态温和,“她独自一人充当你父亲母亲的角色,将你拉扯大不容易,你日后赚了钱,要好好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席羚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到地上。
一旁的侍者眼明手快,早已弯身上前拾起,又让立在门口的另一人去取过一双的,递给席羚。
她接过干净筷子,才又气定神闲地微笑,“是的。外婆对我极好,视我如亲生女儿般疼爱。这种感情,相信身为人父的乔先生也明白。”她边说,边慢慢自盘中夹起一片鲜美的生鱼片
,放到乔杜碗中。
席羚动作明快,神情自若。
萧纪友默然起身,从侍者手中拿过盛酒瓶,为两人分别添上些红酒。走到席羚跟前时,他看见她双颊红润,嘴上一直在笑,捏着杯茎的手指却微微颤动。
乔杜交握双手,转入正题:“上次你在大赛中的表现相当出色,令人过目难忘。但你似乎无意要在幕前发展?”
席羚老实地点点头,“参加比赛,只是纯粹冲着奖金去的。”
乔杜笑着,“想起来,当年萧纪友也不愿意到幕前发展呢。但我对他说,这个年代跟过去不一样,受盗版、线上下载等冲击,唱片销量是大不如从前了,而数码音乐商店又尚未成气候。创作人是最大受害者。歌手就不一样了,只要有曝光率,就有广告价值。”
“是,”席羚微笑,“只可惜我没太大野心,只要才华获得肯定,已经感恩。”
话到这里,双方都明白了彼此想法,再往下说就只是华丽的废话了。席间,乔杜听出席羚对柏高以外的公司没有任何了解或者兴趣,露出放心的微笑。于是在言笑晏晏间,晚餐很快接近尾声。
上甜品的时候,乔杜电话响起。他低头看来电名字,嘴边绽出罕见的温柔微笑。他打了个“不好意思走开一下”的手势,便移步到窗边,细细地,“希汶,回到学校了?伦敦那边冷吗?”
刚才那个志得意满,在商言商的人,疏忽间变了个神态,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席羚用小小的银质勺子,挖起抹茶冰激凌,不停地送入口中,不声不响吃着。
萧纪友不被察觉地轻拍她的手背,“吃太快会胃痛。”
这时乔杜打完电话,回到座上,有礼地微笑,“小女刚刚回到学校,打电话给我报平安。”
“看得出来,乔先生很疼她。”席羚放下银色小勺。
“谁叫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呢。”
席羚忽然沉默不语。
尽管这整个晚上,她都表现得体,但萧纪友一直担心这个过分沉浸在音乐世界中,不懂人世规矩的女孩子,会突然发作。
只见她纤细的手指举起酒杯,稍稍欠过身子,碰了碰乔杜的酒杯边沿,“真是值得高兴。”她看上去很是快乐,眼神显得由衷的真挚,喝下一口酒,又笑着说了许多场面话。
因为在比赛期间,已经知道这少女不喜讨好人,又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乔希汶,乔杜对席羚很是喜欢。现在看见她卖力地取悦自己,更是满心欢喜,便也说了很多高兴的话,喝了些酒。
散席时,乔杜的双颊已经泛红。司机为他开了车门,帮他钻入车厢后,他从车窗上方又探出头来,笑着对席羚说:“希汶完全没遗传到我的音乐天赋。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另一个女儿。”
萧纪友趋近车旁,弯腰阻隔断乔杜投向席羚的视线。他一只手扶上车窗,“爸,我送她回家。”
席羚站在路边,一件单薄的白色小外套,挡不住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她用手抱着双臂,目送乔杜的车驶离视野,双脚却有点发软,怎样都动不了。
萧纪友不知什么时候,将车开到她跟前。降下车窗,推开车门,“上车吧。”
她有点木然,直直地看他。
他又说,“上车。”
她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后,忽然回头看他,“我今天表现怎样?”
“很好。”
她笑了起来,眼神中竟全是快乐。快乐得不正常。“我就知道,自己能够做到。我其实也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即使遍体鳞伤,依然表现得若无其事,不是吗?”



、星途(六)

席羚今晚的兴致很高。萧纪友一路开着车,她一路说着话,说自己的童年,说外婆的事,说自己第一次用打工的钱买了把吉他,说自己洗澡的时候会握着洗发水的瓶子当麦克风……
萧纪友大部分时间沉默,偶尔插上一两句话。“你在洗澡时拿瓶子唱歌,看来还是有点表演欲的……”
席羚靠在座椅上,拍手大笑起来,“是啊。我就是个表演家呀,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她神态慵懒,脸颊绯红,用手捂住胸口,身子软得像猫咪。
萧纪友忽地感到不对劲,快速靠边停下车,跳下车来,拉开车门,将席羚拉到路边。
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萧纪友将席羚带回家,她脸颊发烧,嘴里说着胡话。听到手机响,她便指着手机,喃喃地说,“看,是我爸爸打给我的电话呢。”她按下接听键,冲那边“爸爸爸爸”地喊个不停。
萧纪友伸手夺过她手机,将它关掉,随手掷到沙发上。
她要抢,他将她一把推开。她又扑上来,他再次将她推开。她冲向他,他将她手腕反手扭住。
席羚吃了疼,头脑清醒了过来。
萧纪友狠声地:“没有人瞧不起你,你不要看不起你自己。”
客厅还没开灯,只有窗外的灯光昏昏地映进屋子来。她在这暗色中,忽然说:“在我十岁那年,我第一次知道了谁是我的父亲。”
也许因为黑暗,谁也看不见谁的脸。又也许因为醉意,便让人无所顾忌。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她第一次向自己以外的人,打开内心。虽然声音迷糊,说话含混。
他坐在沙发上,燃起香烟,静静地听。那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亮光。
她说:“我十分地好奇,攒下零用钱,买各种音乐杂志,只为看那上面关于他的报道。有一次,我通过某种途径,甚至拿到了他家里的电话。”
说到这里,席羚停顿了很久。
终于又开口:“我犹豫了多次,偶尔也鼓起勇气打过去,但却从没听到过他的声音。大多数是他家里的佣人接电话,也有一两次,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萧纪友想起来,在他仍是个少年,还住在乔家的时候,有几个月时间里,家里常常响起电话。接通了,对方却一言不发。
原来沉默的那头,是年少时的席羚。
他忽然感到了一种微妙的命运感。
“终于有一次,是一个女孩子接的电话。她听上去比我大一些,声音甜美清脆,让我突然产生安全感。我窝在被窝里,十分闷热,满头汗珠,微微颤抖着声音说,我想要找乔杜。那女孩子说,你等一下。”
又是一阵长久的停顿。
“然后,我听到她放下话筒,向着另一个方向大声喊,爸爸,快
过来听电话。”
“那一刹那,我突然感到很茫然。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她喊他爸爸,那么我是谁?我怕极了,也不知道怕什么,只是啪地一声用力挂掉电话。那天晚上,我发高烧不止,是外婆连夜将我送到医院。”
萧纪友抽完了一支烟。席羚也不再说话。
昏暗中,他似乎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他摸索到开关,沙发旁的高细落地灯蓦然亮起,他看见她满额汗珠,脸颊绯红,神情难受。
他顺着她的背脊轻拍,将掌心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勉强地微笑,“你跟他毫无血缘关系,但你也有资格喊他爸。那我呢?我是什么?……”
她突然哇地一声,又吐了出来,吐在他掌心中。
他将她带到浴室,为她取来干净毛巾,为她擦干净身上的污物。往浴缸里放温水。又取来白色浴巾,整齐叠放着。
“你一个人,可以?”他问。
席羚不说话,只是点头。
他看她的眼神清醒,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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