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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天行健-第265章

小说: 天行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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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亨利眼里闪过一丝阴云。他是个沉稳之极的人,山崩于前亦不变色,但此时也有些躁动了。我说的“还望”二字,他定已听出深意来了。是啊,这是个希望,但这个希望也有可能破灭。我故意漏出口风,就是让他知道,我已经有了防备。



共和军的营盘也甚大,廉百策说他们也有三万余人,与我们的总数不相上下,比地军团三营要多一些,营盘也要大一些。穿过共和军大营,在东门缴掉了号牌,已就在海边了,可以看到水军团在海上的船队。海边,一艘小船正等着。我们把马留在岸上,让十剑斩留了两人看着马,其余人上船。船一离岸,小王子马上好奇地道:“楚将军,那个丁将军好像是异族啊?眼珠子也是蓝的。他很厉害啊,我都有点怕他。”



丁亨利生具异相,小王子一定很好奇了。只是他甚是威风,面对面时小王子不敢无礼,现在才说出来。我道:“他是异族,是很厉害。”



一边冯奇忽地长吁一口气,道:“楚将军,共和军倒没对我们不利啊。”



方才我们在共和军营中,一路都有人跟着我们,直到我们离开他们的营盘。我知道那准是丁亨利派来的,心中虽然不悦,也没说什么,只是道:“等与邓将军商议后再说吧。”



小船靠近了,已能看清船头钉着的“开阳”两个铜字。此番出海,水军团两艘旗舰都出来了,邓沧澜坐的是开阳号,邵风观坐的是摇光号。一见这两艘大船,小王子眼都直了,叫道:“天啊!这么大!”



我笑了笑道:“小殿下,来时你不就是坐这船么?”



小王子道:“那时是够大了,现在看起来,却好像更大一些。”



我道:“因为在海里吃水要浅一些吧,海水浮力比湖水大。”



小王子点了点头,道:“是这么回事啊。”



此时从船上放下了绳梯,我们相继上了船。我刚上去,邵风观已冲了过来,照我肩头一拳,道:“嗬,楚兄,你来得慢了点啊。”



我道:“共和军营中盘查得紧,拖了些时间。邓将军呢?”



刚说完,却听得邓沧澜道:“楚将军,邓某有礼。”



他带着几个人走上前来。刚走到我跟前,一眼看见立在我身边的小王子,怔了怔,躬身行了一礼道:“是小殿下,恕沧澜无礼。”



他刚说完,身后一个人尖着嗓子道:“小殿下,您也来了啊。”这人声音甚怪,一听便是个阉人,小王子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只是淡淡道:“玉公公,这是我军的楚将军。”



我知道水军团监军是个黄门,姓玉,忙上前道:“玉公公,末将楚休红见过。”



阉人多肥胖,玉公公却很瘦,穿着战袍,但这战袍十分不相衬。虽然模样不成,气派倒大得很,他瞟了瞟我,道:“楚将军,免了。”连礼都不回,只是对邓沧澜道:“邓将军,既然都来了,就一块儿进去商议吧。”



我听说过,玉公公从小服侍太子,现在太子当了帝君,他也一步登天,十分跋扈,邓沧澜一定受了他不少气。想到我的监军是小王子,不禁暗自庆幸。设置监军是帝君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他的本意是生怕各部实力壮大后走苍月公老路,因此派内监、宗室为监军节制各部。但这些监军大多不学无术,与主将处得不好,只有少数监军算是明事理的。邵风观也抱怨过他风军团的监军什么都不懂,只会颐指气使,但他那个监军懒散,不爱管事,除了气派大点也不算难以忍受,现在就没来。这个玉公公却似什么都要插一手,真不知邓沧澜怎么忍下来的。



邓沧澜道:“是,听玉公公吩咐。楚将军,进去吧。”



玉公公被两个小黄门扶着一步三摇地走了进去。我走在邵风观边上,小声道:“你那个监军怎么没来?”



邵风观也小声道:“晕船了,吐得昏天暗地,爬不起来呢,我整治的这桌海鱼席他可吃不上,嘿嘿。”他的话里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大概是眼不见为净。



一桌菜是邵风观整治的,极是鲜美,小王子吃得大是满意。地军团的伙食远比不过风军团,我又不太好吃,他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他定在腹诽地军团吃的比不上这一桌味道好。不过议事却是由玉公公主持的。吃喝了几筷,他便开口说了,只是他根本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来,说了半天,尽是些“赤胆忠心,报效君王”之类的空话。不过他也算有口才,把如何忠君归为言、行、心三方面,还编了几句顺口溜,合辙押韵,要求以后开军机会之前,所有将领都由他领着念颂一遍。我跟着他念着那几句半通不通的话时,憋不住想笑,看看一边邵风观,嘴角也带着一丝轻蔑。邓沧澜倒是一本正经,玉公公慷慨激昂地说一句,他跟一句,念得着实响亮,反是站在玉公公一边的小王子,念得没精打采的。



念完这一段,玉公公也有点倦了,道:“今日军机会就开到这里吧,列位将军自去安歇。还望几位将军牢牢记住这几句话,时常默颂,要做到言行一致,心口如一,时时刻刻都要想到咱家的身家性命都是陛下的,要为陛下忠贞不二。”



邓沧澜一本正经,道:“遵玉公公教诲,沧澜时刻铭记在心。”等玉公公一走,邓沧澜马上正色道:“几位将军留步,我们再商量些事吧。”眼角却有些不自然地瞟了一下小王子。我知道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把玉公公敷衍走了后这军机会才正式开始,所以故意不叫小王子的吧,只是小王子跟了来,让他有些不自然。我知道他对小王子还不够了解,道:“好,小殿下,你也坐下听听吧。”



小王子一下精神起来,道:“是。”他是监军,照理我该听他的,现在他倒似地军团的一个下级将领而已。邓沧澜又是一怔,脸上这才和缓一些,伸手招了招,门口的护兵掩上门,低声道:“楚将军,邵将军,今日请你二位过来,再将后天发动总攻之事商议一下。”



定下的计划是九月一到抵达南安城,修整一日,九月三日发动攻击,十日内必要将南安城夺下。南安城虽是十二名城之一,但周围地势平坦,无险要可守,是十二名城中最不具军事价值的一个,因此以前也没有驻军。但蛇人盘踞南安城已久,我们也不知它们到底将城池建得如何了,商议的结果,也就是步步为营,小心从事。此番赴援帝国军不能出全力,要在这个前提下帮助共和军夺取南安城,并不是太困难。



各项事谊安排妥当后,我也该回去准备晚间的联军会议了。我让冯奇把马匹牵过来,正待叫正和邵风观嘀咕什么的小王子随我回去,邓沧澜忽然走过来道:“楚将军,我备下薄酒一席,请楚将军赏光。”



邓沧澜并不爱喝酒,他突然叫我喝酒,多半有什么要事要说了。我道:“多谢邓将军,只是我得赶回去了。”



“没关系,只不过小酌两杯而已,误不了事。”



我道:“也好。要不要叫邵将军?”



邵风观正在一边和小王子说着什么。小王子对风军团最感兴趣,多半在打听飞行机的事。邓沧澜看了那边一眼,道:“不必了,邵将军对付小殿下已来不及,一时半刻没空,哈哈。”



他看向邵风观的目光有点异样。看他的样子,我心中忽地一动,似乎邓沧澜对邵风观并不是推心置腹,隐隐有些不信任之意,难道他猜到了邵风观对文侯的不忠?不自觉地,我想到帝君在胜友楼对我的一席话了。帝君即位后,便如换了个人,他让我发誓向他效忠,同样也收买了邵风观,而作为帝国水军都督的邓沧澜,会不会也已被帝君收买?但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可能。邵风观对文侯心存芥蒂,我又是名义上的安乐王郡马,都有收买的楔机,邓沧澜却是文侯一手提拔的心腹,帝君也不是呆子,应该不会动他的主意。也许,邵风观自从东平一败遭贬后,虽然重获启用,但在文侯心中,他便不再是自己最亲近的心腹了,邓沧澜自然不会与他商议最隐秘之事。如此想来,我被帝君收买之事,文侯应该还不知道。帝君当太子时,我对他颇为看不起,总觉得他这人只知吃喝玩乐,实是纨绔子弟一流人物,没想到即位后居然如此精细厉害,也不由得暗自佩服。我也打了个哈哈,道:“好吧。”



进了一边小屋,果然放了一桌薄酒,薄到只有一盆鱼肉片和一盆豆腐干而已,酒也只有一小壶。这鱼肉片做得也不见得如何精致,与方才邵风观捕来的海味不可同日而语。看来水将与风将虽属齐名的后起名将,在饮食一道上,邓沧澜实较邵风观不讲究多了。邓沧澜给我倒了一杯,道:“军中简陋,楚将军休怪轻慢。”



我抿了一口酒,道:“邓将军取笑了。请问究竟有什么事?”



“你们方才过来时,共和军似乎有些异样,发生什么事了?”



我道:“他们似乎在搜索什么人,大概是个逃兵吧。”我在通过共和军营房时,丁亨利一番做作,虽然说是在练兵,但我自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邓沧澜皱起了眉,道:“逃兵?我看他们调度十分频繁,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我道:“若是有人将军机泄露给蛇人,那倒真是一件大事。”当初蛇人将南征军包围在高鹫城中,便是因为南征军的参谋高铁冲将军机泄露给蛇人,以至于南征军先机尽失,屡屡战败,终于全军覆没。现在虽然形势换了过来,但如果军情泄漏,仍是一件大事。



邓沧澜抓了抓头皮,若有所思地道:“楚将军,你觉得此番战事,我们胜机有多少?”



我道:“蛇人两万,我们与共和军联兵共有六万多,是敌人三倍有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九成以上的胜机。”



如果野战的话,六万士兵与两万蛇人也只能势均力敌,但蛇人不擅守城,而我们这支部队却是精锐中的精锐,加上又有风火两军团助阵,我几乎敢说,与蛇人一对一的话,我们也不落下风,不要说兵力占绝对优势了。



邓沧澜皱了皱眉,道:“你也这般说。楚将军,你说共和军此番请援,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他这样问我,我倒答不上来了。在船上时我与邵风观就谈过这个事,觉得有可能是共和军兵力大多遣向西线,自己兵力不足,又急于平定后方,才向帝国请援。但看了丁亨利的部队,分明也有三万以上,而且如果我们猜得不错的话,他们也一定有了火药,甚至很有可能有了神龙炮……



一想到神龙炮,我浑身登时一颤。邓沧澜也发现了我的意样,诧道:“怎么了?”



我小声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共和军可能也有了火药了。”



邓沧澜眉头一扬,道:“是么?难道火军团消息走漏了?”



我道:“火药本来就是法统发明的,五羊城多半也有上清丹鼎派的人,他们有火药并不稀奇。只是,我担心的是神龙炮。神龙炮火军团主战武器,也不是凭一眼就能偷学得到的……”



邓沧澜一开始还不知我说些什么,待我说到“偷学”时,他也是浑身一震,道:“难道他们居然在打这个主意?”想了想却道:“不对,他们真这么干的话,同盟铁定破裂。何从景不是妄为之人,轻重缓急还是知道的。”



我明白邓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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