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微笑着忘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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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顿时觉得脖子酸痛,“你觉得是就是吧。”
昨天第一次查了我的学分,123。多么吉利的数字。离规定学分还差三十多分。拿计算器算了半天:如果补考都过了的话,还差十分。十分等于什么?五门选修课。几乎每学期我都会选大概十门选修课,但最终参加考试并过了的顶多三门。大学里的选修课相当于中学时候的副科,我不明白这么一门副科为什么要求那么严格,居然还要求出勤率!我重新拿起课表爬****。
经历了第一年疯狂的选课过程,我就已经完全崩溃了,妈的,老子不跟你们一块挤,我另辟蹊径。除了学期末的选课时段,还有个学期初的补选。这时候的网站每天只有大概那么十几个人,我可以不慌不忙地一边听歌一边选课。剩下的课当然都是歪瓜裂枣,本院的课肯定是没了,外院的课倒是随便选:什么电子焊接,汽车维修,国际教育,全选上。万一老师看这么冷门的课都有人选,一感动让我过了呢?
捏着这课表,感觉微微有些发抖。
老爸老妈在家辛苦种地,积攒下多年的老本送我到省城读书,我不争气就知道泡妞扯淡,啥本事都没学着。老师让我去上课,打电话到寝室:“姚赫,我这是给你机会,你只要来上这节课,我就算你出勤满分,要不就取消你考试资格。”
我很悲伤,“老师,如果我一会能起床的话,我一定去!”但生物钟是不饶人的,普通话考试连续交了三年的钱,一到考试那天我就起不来,真的不赖我,为什么考试都在早上八点?零蛋、零蛋、零蛋,所以我的成绩都是零蛋。如果晚上睡不着觉,我会想想得零蛋是不是我太懒惰了,不过一般我都睡得着。
等下,捋一捋捋一捋,有点乱。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专业课的补考,然后是选修的划题课。何为划题课呢?通常来说,选修课的第一周不点名,因为名单还没出炉,所以我不去上。第二周一般不点名,因为来的人太多点不过来,我也不去上。前两节不去上中间的课我也就略过了,直到倒数第二节课,这才是关键。这节课老师会把重点讲一遍,划一下范围,最后一节课拿书过来抄一下就基本能过了。我需要做的则更多,这节课我不但要划题,还要思考怎么在课后婉转地和老师沟通下,出勤分一并算给我得了。这玩意就像谈恋爱,说话一定要有技巧,你不能上去就跟老师说:“哎,给我出勤分呗!”你要含情脉脉地说:“老师还记得我吗?”他肯定不记得啊,因为你根本没来过,别给他回忆的时间,“我很喜欢你的课,但是有时候因为有事不能来上课。也是,每次我来的课你都不点名,我不来上你就点名,你说巧不巧,哈哈!”如果他能认真听你扯淡,那就有戏,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你的本意,“老师把出勤分给我吧!”如果他不中你的圈套,你就装可怜,“老师啊,我都大四了,工作都找好了,就差这两学分了,你要是不让我过,我就没工作了。”这可是必杀技,基本老师都能通融,除非他最近离婚心情不好。
选修课还可以说上话,专业课考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想写两句吧,是一点都不会,想睡觉吧,阶梯教室还太冷,眼瞅着大飞在前面抄得开心,就算把卷子送到我眼前我也不一定能看清,奶奶的,希望以后我儿子别是近视眼。
阿兰踱着方步眉飞色舞地进屋,“我从女寝那边弄来套小抄,马上就考了,你别不屑,赶紧武装上。”我趴床栏杆上看了一眼,“放桌上吧。”
他还不走,放下纸死气白赖坐在我座位上,以标准的潇洒哥姿势翘起凳子:“哈姚赫,泡妞被我看见了吧!”
“谁啊,你咋没跟我说!”大明噌地就从电脑前跳起来。
“妈的,你俩老爷们能不能不那么好事?你,大明,好好整明白你的得了呗,怎么跟女的似的,啥都有你的份!”
“咋的,看都看见了,就不能说说!”
阿兰的大脑门在我眼皮下熠熠生辉,微微泛着油光,恰似我的温柔,“滚啊!”
“行行行,真有你的姚赫,等我再看见了,我肯定不会过后问!”阿兰提着大裆裤踹门就走了。
大明拿起桌上的小抄,看了看,“字这么小,你能看清吗?”
“你没啥事就帮我把小条做了,我困了。”我翻了个身对着窗户。
午后的阳光不错,热气伸向窗外好像只手把景色都抓得烂糟。本来以为住得算是高离凡间了,还是能听见楼下小姑娘晒被子的声音,哗——哗——马上入冬了,这是今年最后一次晒被子吧?女生就是这样,晒个被子还要聊半天,咯咯地乐,真是没啥烦恼。想起小其的笑声,其实不看人还是很可爱的。好像没听到小蕊开怀笑过,总觉得忧心忡忡,这就是以前人们说的欢场女子吧?笑容十分职业化。对了,她那天早上说的什么信好像没说完。我不由得把手伸向枕头下,摸了摸手机。吃包子回来的路上她拿着我的手机把自己号码留下,还给自己起名:装可爱。无聊啊无聊,我翻身面对白墙海报,还是梁咏琪最可爱。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那么点破玩意大明做了两个小时。
“我说你纳鞋底呢?”我把头伸向床下。
“你看,我做得怎么样?”看着大明天真无邪的脸庞,兴奋地伸直胳膊给我展示他的作品,我有点骂不下去:“这玩意做得好有屁用啊,粘上就得了呗!”
我拿过来端详了下,做得确实不错。我没做过小抄,因为估量着我这运气也抄不着,不过做法我还是清楚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这帮女生真是花了不少心血啊,要先把答案都打出来,按首写字母顺序排列,然后设定最佳字体和字号,通常是“宋体6”,然后分成N栏,交到大明手里。大明把这一栏栏裁成小条,接到一起,然后慢慢地折,一反一正成手里能握住的大小,再拿胶水粘好,翻起来跟翻小画书似的,就是胶水太多,拿在手里湿漉漉的直犯恶心。也挺厉害啊,如果考试能过,我得把这纸条供起来,简直就是艺术品。
我是没啥考试命。不会的吧,肯定挂,会的吧也可能挂。估计老师挂我太顺手了,都懒得仔细看看卷子。大飞不一样,他比我在乎考试,不会的就抄,一到考场上就伸直了脖子到处瞅,逢着老师看不着就死命踢前面女同学凳子,人家小姑娘凭啥无缘无故给你答案啊,长得又不帅,但人大飞就是执著啊,你不给我我就使劲踢,老师听见了最好,肯定认定你和我串通作弊,到时候谁也跑不了。学校就这点最严厉,抓到就是个死,甭管你抄还是被抄,一律揪到教务处,你哭爹都没用,赶紧卷铺盖走人!去年大明和他对象考商务英语,前后桌。小红鞋学习好啊,寻思给大明看一眼,还没看到呢,被老师逮了个正着,直接拎走。听说哭得隐形眼镜都掉了,后来还是求了隔壁那个情圣,情圣找到他爸爸,才没被开除,给情圣洗袜子一年,到底还是个留校察看的处分。有此一例大家都怕得不行了,尤其是被抄的人,我他妈的还是乖乖给你看吧,别打草惊蛇把我逮了犯不着。所以,另一方面来说,学校严格的考场纪律还是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学生们的安定团结。
没抄到咋办?磨叽呗。曾经我以为大飞和我一样是挺有种的人,后来发现还是他识时务。要是觉得考试八成不能过,必然直接致电任课老师:“张老师啊,还记得我吗?”这一句万能开场白永远不会错。“我是您的学生啊,这次考试我没复习好,加上考试的时候有点发烧,感觉没答好,咋办啊?重修啊?可是我没时间啊……是啊,我还在外面实习呢,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勉强让我过去?我觉得不会差得很多……肯定不会!我有时间一定再好好看一遍,这些课里我最喜欢您的课了!行,老师,谢谢了啊!再见!”成绩出来一查分:60。
怀揣着纸条我就进考场了。好像每个专业都有那么几个传说中的金刚驻守,大都是女老师担纲。没啥事寻思下晚上给老公做点啥,专心想想昨天孩子打架该怎么教育得了,在这发什么威?
“相关考试的书籍都收起来,手机都关掉,准备了纸条的也注意了,别在我的地盘上拿出来。都当老师傻啊?不信你上讲台来看看,你们干什么都一清二楚。跟我玩猫腻,你们还嫩了点!想抄也行,别让我看见,看见了绝对死路一条。最后提醒你们一次,实在不会就放弃,毕业之前还有补考,被抓住可就直接退学,考虑清楚罗!”
一个阶梯教室,六个老师:两个在讲台上唠嗑的,一个坐在椅子上驻守后方的,两个时不时出去溜达溜达,就一个监考来回巡视。这一个就够了,连吓唬带打压,十个妄图作弊的就剩仨,两步一回头立即揪出来一个,那一个一哆嗦,把纸条掉出来了。剩下一个趁乱抓住时机把该写的都写了,这一个就是我。我马不停蹄地写,偶尔抬头看看前面仁兄放桌上的闹钟,不错不错,还能赶上中午饭。就在我马上就写完了的时候,忽然手机响起来,吓得我一激灵,赶紧隔着口袋按住。我当然没白痴到忘记调成振动,不幸的是我的白痴山寨手机振动比铃声还刺耳。
“谁?是谁?”老师的耳朵比兔子都尖,听见响动又立即变成闻到血腥的鲨鱼,兴奋又激动,高跟鞋噔噔噔向我走来。妈的我纸条就在卷子底下压着,一翻卷子全露馅,幸好我平时玩WOW练出了超音速反应,马上用卷子把纸条一带让它掉在我膝盖上。正好监考老师已经移驾到我身旁。
“是你的手机吧?”
“不是我啊,老师!”装无辜。我用膝盖紧紧靠住桌子底部,我的纸条啊,千万藏好!
“怎么不是你,我都听见了,别想搞什么小动作,把手机掏出来!”我仿佛看见老师眼里闪烁着一百元奖金的粉红色光芒。
我假装很不情愿地把手机掏出来。大家都向我这边看,好好利用我制造的混乱使劲抄吧。也请老师尽量关注我的手机拜托,我的腿因为太用力上顶要抽筋了。
她拿起来就只看了一眼,放桌上,“你手上是什么?”哦,吓唬我啊。我翻开手给她看,还是装无辜。
她不甘心地仔细翻了翻我的卷子,答得算很满。“手机先放我这,考完来拿。”她终于放弃了,正转身要走,我因为持续紧张,猛然把桌子顶了起来,咣当一声,妈的这算什么事啊!她马上转身,盯住我,满脸都是“被我抓住了吧”的神情。这回我的腿彻底抽筋了,这被抓住了,铁定退学。一瞬间我想到很多: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我消磨掉的大学时光,我同盟的战友们,再见了永别了,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有我,有我替你们承受这一切,向我开炮!
老师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好像被钉住了,一动不能动。我是该起身拂袖离去,还是抱着老师大哭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满世界就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就好像一只笼中待烹的鸡雏,浑身直冒冷汗。
就在老师的魔爪即将伸向我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手机在她另一只手上突然又傻乎乎地嗡嗡作响。老师也吓了一跳,失手把手机掉在地上,啪嚓一声,她懵了。不是吹,这振动幅度和声响绝对比得上摩托车启动的声音。就在老师错愕不及连忙俯身捡手机的时候,我抓紧时机赶忙伸手把纸条捞上来攥手里,坦然面对监考老师。
“你这手机太吓人了。”监考老师紧张地看了下手机,好在没什么大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