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微笑着忘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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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顺着发际往下巴淌,这场面实在太盛大了,Joey对着我做了个怡然自得的表情。
“大赫你也真是的,就你那破床破被子还好意思让小蕊住呢?”刘薇薇嗔怪道,“我下午简单收拾了下,臭袜子就放枕头下面,你也不怕熏到小蕊。”
我偷看小蕊一眼,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我发誓我真的很想在大家面前结束自己这罪恶的一生。
这顿饭吃得无比煎熬,我恨不能不听不看把自己锁起来,幸好有毛毛在,场面不至于太尴尬。饭吃完,小蕊没有回房间,转身帮刘薇薇收拾碗筷,两个人居然在聊天,我连忙把耳朵安上。
“我听大赫说起你,说你是他的初恋。”
“哎,初恋什么啊,当时不懂事。”刘薇薇声音轻松。
23。第23章 结局
“我觉得挺好啊,既然两人在一起了,这么难得,好好珍惜吧。”
“哈哈,谢谢你了小蕊。对了,你有没有男朋友呢?我给你介绍个留学生吧?”我不知道刘薇薇哪来的热心肠。
“不用了,我在国内有男友了,这次来除了玩玩外就是告诉大赫我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们回国来参加婚礼吧。”小蕊淡定地回答。我感谢她没有拆穿我,给我留了个全尸。
整个晚上在风平浪静中过去,刘薇薇还饶有兴致地和毛毛、Joey玩了半天斗地主,小蕊则安静地坐在地毯上看电视,安静极了。
刘薇薇叮嘱我早点休息后回家了,我说要送她她偏不让,“你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带着小蕊出去玩呢,要是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也可以陪你们。”看着刘薇薇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由衷地松了口气,心上的橡皮筋噼里啪啦都崩开了。
我开门进屋,小蕊只看了我一眼就进了房间,还是没有表情。我回到房间,毛毛已经洗漱干净在床上看书了。他别了个发箍,在黄色的灯光下特安详,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今儿可够悬的了,我都为你捏了把汗。”
“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盖好被子预备睡。
“其实你说,刘薇薇知不知道你和小蕊的关系?”毛毛还兴致未消地揣摩着,“我怎么感觉她应该知道啊?”
“行了,别瞎说了,快睡吧。”
“真的真的,你不了解女人看到情敌的眼神。今天刘薇薇看小蕊的时候那种侵略性的眼神,真的太刺激了!我敢打赌她都知道了,你等着吧你!”
我等着,我潜心等着,我耗尽心力地等也不可能知道女人在想什么。这一夜我居然睡得还很踏实,没有做梦。如果能知道明天给我的是什么,恐怕我就不能睡得这么舒坦了。
小蕊走了,她把我的袜子洗干净就走了。除了还在滴着水的袜子,她的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我不知道她回去的航班,就像我不知道她来。毛毛和Joey在客厅玩游戏,他们对此一点诧异都没有,好像之前我见到的小蕊本身就是个幻影。我坐在床边,抱起叠得整齐的被子,还隐约带着小蕊身上的香味。我趴下去把脸埋在枕头里,试图寻找她的发香,发现枕头下一封折叠完整的信。
姚赫:
我写这封信就是想告诉你我走了,就像我来,我喜欢你,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也不用费心找我解释。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冲动一次,这次来澳洲是我最后一次冲动了。在悉尼大桥上你的回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说我有一点失望,是我没想到你会和刘薇薇在一起,你们的结合已经成为一座城墙,大概再没有什么能够击碎。
和小枝儿在哈尔滨互相依靠着有四五年了,还会有好多个四五年,她已经代替你成为我的全部重心。当年爸妈离婚,我和小枝儿跟着妈妈改嫁。妈妈添了弟弟后给我们三百五十块钱,说她不能养我们了,我们已经成年了,要互相帮助生活下去。我一点都不恨她,倒是小枝儿恨她恨得不行,发誓不会再见她。其实妈妈也有她的难处,她也想好好爱我们。她找到我在哈尔滨的二姨,要二姨时常周济下我们。
我是经历过死的人。那一年我和小枝儿住在哈尔滨郊区,早上我赶着去很远的早市买菜,被一辆大货车撞到。记忆很深,我被撞起来很高,掉在路中间的护栏边。我在空中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不停地下落,我还下意识地往下够想找到地面。这一幕无数次地在我梦里出现,我总是在找那个令我感觉踏实的地面。那一年我就躺在二姨家的床上,腰部以下都动不了,多少次地想让我死了多好!幸好,为了小枝儿我挺过来了。
我感谢命运让我认识了你。你总说不要相信命运,这说法太俗。但我真的特别感谢。那一阵在夜总会每天面对各种嘴脸:揩油的,责骂的,为了几百块钱和其他人闹得不可开交,脏话连篇,我已经不是在为自己活了,每天都在极度嫌恶中度过。和你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我无比快乐。能够喜欢你,被你喜欢,关心你,被你关心,让我觉得自己一点点变干净变单纯。我想为了你找回最初的自己,踏踏实实地在一起不再想曾经的肮脏。你相信吗,我之前都没有真正经历过爱。我被****过,我以为那是爱,但你知道那只是利用。
小枝儿也曾利用过大飞,她大哭着说她知道自己错了,那时候我有多心疼。如果说大飞没有了小枝儿还能继续生活,那么小枝儿没有了大飞根本只是行尸走肉。我看到她那个样子,我想着,难道我不也是这样吗?可我连大哭的勇气都没有。还留着你当时套在我手上的拉环,虽然坏掉了但我舍不得扔。可也不敢看,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你,我甚至都不能看所有的易拉罐,它总是提醒着我爱你。我不能看的还有很多:你留在我家的行李和书,一直落灰,我都没办法走近去擦!你用过的电脑我不能打开,因为你留在桌面的文档我连看着都会发抖。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却再也看不见你,我接受不了这个,所以我全力以赴也要看到你!
就算再被你伤一次,也不后悔,然后我如愿了,是时候回去了。
小蕊
看完整封信,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这太扯了!我的心脏撑满整个胸腔,人像要被炸裂开来,我又一次成为了罪人!沉浸在自责中的我没注意刘薇薇已经在门口站一会了。
“她走了?”刘薇薇问。
“嗯。”
“你可以和我说说她了吗?”原来刘薇薇是有觉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我。
“她没什么可说的。”
“那等你好点的时候我们再谈。”刘薇薇转身要走。
我听到自己说:“我们分手吧。”
“好。”刘薇薇没有转身,用背影回答我。
我和刘薇薇以最简单的方式分了手。如果说我和她之间还有点惺惺相惜的默契也就是这个了。她从不问我为什么,也许她比我还清楚自己的状态。后来我有打电话问她为什么当时接受了我的爱,她还是浅浅地回答:“姚赫,你是让人特别心疼的孩子。我不知道对你算不算爱,也许只是被你的激情感动了,到头来发现原来激情确实说没就没。其实,你对我的也不算爱,你自己知道的,你一直生活在梦里,你努力想证明自己有多理智能够随时抽离却是徒劳。我是陪你度过两段岁月的人,帮你化解了纠结在你心里的初恋遗憾,希望你能够真正面对自己。”
把电话放下,把灯关上,我抬头望天花板上闪烁的星星。这是小蕊留给我最后的礼物:用荧光星星贴的“想你”。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是不是把椅子放在床上努力踮起脚尖艰难地贴上她的心?梦想褪去,疼痛褪去,剩下的就只是单纯的思念。我学会了失眠,黑暗中我知道小蕊在我心里生了根。
有一天,突然很想重新看一遍《巴黎我爱你》,在等待缓冲的时候百无聊赖地下拉页面想看看网友的评价,只有一条,显示留言时间就在今天:“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会再看一遍。如果我能飞,我一定要飞去澳洲飞到你身边。”是小蕊!我知道是她,即使不留姓名我仍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还在想我,可她不知道我也在想她。我萌生出一个令我自己都激动不已的想法,我颤抖地回复她的留言:我知道是你,我爱你我想你,你要等着我,我马上回去找你!
如果你能找我,为什么我不能找你?
我却一直没有等到小蕊的消息。QQ电话大飞小其小枝儿,他们都无言地摊开两手。小蕊说话算话,像之前一样再一次彻底消失。我发了疯似的努力写论文、发奋工作,只希望剩下的时间快点过去。是的,我要回国,我要回去告诉小蕊我要和她在一起,这种想法一天比一天强烈,强到我可以战胜一切困难。第13章还是结局一个月后,再次踏回哈尔滨的土地上,雪地折射着的阳光让我幸福地眩晕了。离开澳洲之前,我去了一趟斐济,离澳洲不远的一个岛国。我在群岛中一个叫Bounty的小岛上一个人住了一周,以纪念我这两年蹉跎的岁月。我和当地的土著聊天、喝酒,每晚伴着大海澎湃的声音入睡,给自己一个充足的时间设想我和小蕊的未来。
“我一直以为我不爱那个姑娘,但在外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才知道自己真正爱的就是她。为了她我要回到中国去,和她结婚,生一个宝宝,好好生活。”我语无伦次地和岛上的酒保攀谈,他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爱她的,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你现在悔悟还来得及。”离开之前,酒保示意我靠近,递给我一枚贝壳做的戒指:玫红色的指环在我手里那么纤弱,却美丽异常。“我相信它能配得上你的姑娘,送给你,希望她戴着能很合适。”我感动地接过来放进钱包里,一直带在身边,此刻,我捏着这枚戒指站在了哈尔滨。
两年来为了省下来回的机票钱我从没回过家。妈抱着我哭个不停,我看见爸很激动地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我,最终还只是接过我手上的行李。他们瘦了,老了,两年前很合身的羽绒服在妈身上已经大了很多。大飞、大明还有小红鞋也来了,意气风发,已经没有当年的青涩。
“爸妈,你们先回宾馆,我还有点事。”我拉着大明说,“你把我爸妈送回去,我和大飞去电视台登寻人启事。”
大明面有难色地看了眼大飞,大飞脸色突变,“大明你先送大赫老爸老妈走,我来跟大赫说。”
“说?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的心似乎骤然停跳。
第13章还是结局等我微笑着忘却大飞执意不说话,默默地送走我爸妈,递给我一根烟,悠悠地说了句:“反正你早晚得知道,瞒着你也不是办法,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大飞!你跟我罗唆什么呢?做好什么心理准备,你能不能赶紧说?”
“大赫,你冷静。小蕊你别找了,她已经死了。”
我的思维被定格在道边肮脏的雪堆里,腿直发软,终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这已经超出我的想象力,纵使是编故事我也不可能安排这样一个结尾。小蕊是活生生的为了妹妹能付出一切的人,怎么可以抛弃这一切一走了之?
“就是上个月你说要回来的时候,小枝儿给我打的电话。说警察在一个夜总会外面找到的小蕊的尸体,小枝儿不敢一个人去,要我跟她去。我确定了是小蕊。她从你那回来就换了个夜总会,因为之前的店不让溜冰(吸食冰毒)。小枝儿说你去澳洲没多久她就学会溜冰,怎么劝都不听,搞得家里入不敷出。”
“她死的那天是陪客人溜冰,纯度是99的。被抓的那些平时跟她一起玩的人都说她那晚特不正常,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