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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海之恋心-第18章

小说: 海之恋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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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的人,翻脸不认人一如对我,可是你的前车之鉴啊。”
海啸几乎想一掌将眼前这个连名字都记不太得的女人挥开。可是,他没有揍女人的习惯。
“请不要在我未婚妻面前使用挑拨性的言辞。”他冷声声明。他担心心罗会生气。
女郎看出他眼底阴骛狠绝的风暴,也听出他口吻中的认真,向后退了一步。他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银货两讫你情我愿的两性游戏的任二爷了,她有了这样的领悟。
“是吗?冷修罗终于也肯定下心了么?那真是天大的好事,这世上起码少了许多可能会因你而伤心的女人。这位姐姐,你真是功德无量啊。”
说完,女郎一如来时般又似一阵风的走了,空气中徒留浓浓的玫瑰香气。
一阵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心”海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过去的荒唐性事。
心罗却笑了起来,笑声如铃。
“她很可爱,不是吗?面对你仍能直言不讳,那样美丽又敢爱敢恨的火般女郎,着实让人羡慕。二爷,我不及她的一二。”
这不是她装饰门面的谦语。如果,她有那女郎十分之一的果决,她的人生大抵绝不会象五个月以前罢?
“各花入各眼,我却觉得你这样才惹人怜爱,兼具清纯与性感特质。”他肉麻的在她额上吻了一吻。她不找他翻旧帐就好,否则,还真是烂帐一本。
“爸爸,心姨。”英一不甘心被忽略,出声提醒大人他的存在。
“走,心姨请你去吃批萨。”心罗轻捏一下他的鼻尖,然后牵起他的一只手向外走。
海啸摇头苦笑一下,跟了上去。这就是他的心罗,淡定自若之余却总在不经意间展露别样风情。
海啸在旅行之前,在公司里抓紧处理一些重要公务。
心罗和英一在家里,闲来无事,就在藤萝架下支一张桌子,置上几碟点心,喝饮料下棋。
整个海燃园都知道未来的当家主母是个恬淡到捧一本书就可以过一日的人,绝不会支使佣人们做这做那,也知道小少爷粘宓小姐粘得紧,恨不能二十四小时围在她左右。是故,如无必要,大家都不会在这对未来的母子相处的时候去打扰他们。
全叔站在畅翠居的门口,遥望花园里的两人,欣慰地感叹。
“小七,适合你的女性,才是天使。一如心罗之于二爷。”
任七点头同意。当二爷当众宣布心罗是他的未婚妻时,她只是微笑以对,在之后,她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二爷将书房里的密室同海燃园里其他的重地都展示给心罗看,她也不过是从容地赞了一声“够气派”,全无已经踏足任氏机密之地的紧张或是有格外的欢欣,仍是一派淡定。反而是二爷,象个极欲献宝的小男孩,拉着她参观自己的世界。
他有时候会想,假使十年前他们就相遇,可能海燃园今日会是另一番景色。
这时,他的耳机里传来监控室的报告。
“总管,徐若叶小姐来访。”
徐、若、叶?他狐疑地重复了一遍,脸色不豫地望向老管家。
“全叔,徐若叶来访。”
全叔也愣了一愣。自英一出世后,她不肯再踏足海燃园一步,后来更是追大爷去了米兰,今日怎么会来?
“快请。”毕竟是小少爷的母亲,再怎么出乎意料,却仍在情理之中。
坐在藤萝花架下的心罗远远看见云泽的车驶向大门方向未几又返回,知道是客人来了。
未几,任七疾步行了过来,脸上神色严肃。
“心罗。”他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道:“英一的母亲来了,想要见他。”
心罗抬头看向任七,有些不明所以。一个母亲想见自己的儿子,是极天经地义的事,何必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
“已经通知了二爷,可她执意立刻见到英一。我们这些人,实在不方便做主。”任七的为难不是多虑。
“那么,你先进去罢,我同英一随后就来。”心罗放下手中的棋子,向英一招了招手。
男孩乖乖走了过去,依偎在她的身边,她伸出手揉摸他细软的额发,轻声问:
“想不想妈妈?她这么久都不来看你,你不会怪她罢?”
小英一摇头,他喜欢妈妈身上淡淡茉莉花香味,还有妈妈哄他睡觉时哼唱的好听歌谣。虽然妈妈总是不在,好几年也不回来看他一次,可他仍然爱她。
“是吗。”心罗微笑,海啸没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灌输母亲的负面信息,他并不仇视几乎不合格的母亲,是好现象。“那就快进屋去,刚才你的海吟叔叔来告诉心姨,你妈妈回来了,想马上看见你。”
“可是”男孩直觉地迟疑,隐约觉得他这一进屋,就似乎要失去他的心姨一般忐忑不安。
“快去罢,心姨在这里等你回来把这局棋下完。”她在英一肩背上轻轻推了一把,催促他快些进屋去。
“那,心姨你一定要等我哦。”
心罗笑而不语。母子重逢的场面,她这个外人,终究不方便在场,以免当了一个不自觉的障碍。看着英一的身影在阳光中渐渐远去,她觉得仿佛恬淡闲适的数月时光,已经结束。
继续坐在花架之下,小口小口饮着果汁,偶尔眯眼望向大门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看见海啸的车驶了进来,直奔畅翠居。英一进了主屋便再未出来,似是无人记得花架下的她。
她自嘲地挑眉,从一个爱情的困囿之境脱身,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已经置身在另一个爱之困境了。她可以从容面对海啸的女性“友人”,可是,英一的母亲不同。她以为自己不会吃那些陈年老醋,可惜,她只不过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好在,陷的还不深。她拈起一块莲蓉绿豆酥,小心地放入口中,十分细心地咀嚼,让清甜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口腔。心底,却是截然相反的淡淡苦涩。
直至夕阳的余晖已经消逝殆尽,她才站起身,抖落一肩白色花瓣,返回屋内。
“心罗,你终于晓得进来了。”海啸自客厅沙发里站起来迎接她。“等你吃饭呢。”
言罢,挽住她走向餐厅。
餐厅里,英一端正地坐在母亲若叶身边。
“若叶,让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是”
“我是小少爷的保姆,宓心罗。”心罗轻轻接口,不让海啸说出另一个比较耸动的身份。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英儿的母亲,徐若叶。”若叶优雅地微笑,心里对眼前的一身简洁的素衣女子已多一分小心。
心罗点头,坐在她对面,从容打量曾被海啸挂记在心的女子。她与她截然不同,不是平淡似水的女人,而是别有一种狂野冶艳的美丽。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又优雅无比。英一继承了她的明亮五官,坐在一起,更是似足。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沉闷,若叶只关心儿子,海啸一直试图让心罗同他交谈。心罗微笑着向他摇头,示意稍后再讨论所发生的事。
海啸无声地叹息,妥协了。他知道很荒谬,但他儿子的母亲和他深爱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且现在正处在同一屋檐下,不是不令他头疼的。
全叔同任七互看了一眼。眼看好事近了,突然生出了变数,而看心罗的神态,颇难猜测她现在的心情。她不言不语时便又回复成了最初的那眼深井,清澈,却看不到底。
“全叔,替若叶准备房间了吗?”海啸问老管家。
“不用为我忙了,晚上我和英儿睡。”若叶美艳的脸庞上焕发着母性的光辉。将儿子抛在一边四年后,她仍然没能追回属于自己的最初之爱,当她蓦然回首时,才发觉,她快要失去生命中另一个挚爱她的儿子。所以,今次,她要好好伴在英一身边,看他长大成人。
英一看了一眼严肃的父亲,又看了一眼笑着注视他的心姨,垂下头。突然间,重见妈妈的兴奋与喜悦,被无助和迷惘取代。妈妈回来了,那心姨怎么办?爸爸要和心姨结婚,那妈妈怎么办?他小小的心灵里第一次有了左右为难的感觉。是他贪心,谁也不想失去。可是为什么,一刹那,心姨竟显得那么遥远了起来?
“我吃完了,各位慢用。”心罗立身,向在场的人告退。
“心,小书房里来了一套车尔仁尼琴。”海啸对她说。
“心姨,”英一也出声,“我们的棋局……”
心罗清亮的眸里闪过留恋,他们莫非也感觉到了她的心思?浅浅笑了一下,她保证:“别担心,一个也跑不掉。”
然后,她离开餐厅,上楼,推开小书房的门。门内,是海啸的私人天地,有一扇通向他卧室的门。可是就算同他已经有肌肤之亲,心罗也未曾想过踏足他的卧室,隐隐中,她知道,如果她走了进去,会触碰到他最私密的世界。她还没准备好。而除了那一夜燃情,海啸对她,一直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信手取了一本海涅的诗集,在舒适的沙发里坐定,她有些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读海涅,并不适合现在的情状,她知道。然她要自己保持一个相对超脱的心态,客观对面对将发生的事。
未几,海啸推门进来,反手关上门,落锁。他缓步走近书桌,按下某个开关,接着他走向心罗,抽走她手里的书,随手搁在沙发扶手上。
“为什么不让我告诉若叶你是我的未婚妻?”他有些不悦。
“我们签了合同的,不记得了吗?合同到期前我的确是英一的保姆。”心罗直直凝视海啸,没有回避。“徐小姐终究是英一的母亲,我无意用你给我的身份彰显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那不是我一贯的作风,一样是在情场上受过伤的女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无意中留难她。”
海啸长声叹息,搂起她,自己坐进沙发里,让她偎坐在他怀中。
“心罗,你至大的弱点是太过善良。可是,我爱你的善良。”他啄吻她的唇。
“不要这样。”她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监视摄象头。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低低笑了起来。“别担心,我稍早已经把它关了。”
“海啸,正经一点,我担心的不只是这些。”心罗推一推他黑发张扬的头颅,不想被他在她颈间逗弄的唇舌给撩拨到迷失。“我更担心英一。”
“英一?”听到儿子的名字,海啸在她身上游走的手顿了顿,停了下来。抬起头,他仰望她。在心罗出现之前,他对儿子,只是给予物质上的满足,却并没有在心灵上予以适当的关怀。但,由于心罗的到来,使得他们两父子之间变的亲昵,也使得他终于知道爱情。“你担心英一什么?”
“你才同他亲近没几日,现在徐小姐回来,你们要如何相处?你是父亲,她是母亲,之间没有婚姻,并且各自住在不同的地方,这对一个渴望父爱同母爱的孩子来说真正糟糕。又,他要怎样协调母亲和我之间的关系?我们三个人要出游,却没有他母亲的份,他又会怎么想?就算我杞人忧天罢,我很担心。”
海啸沉默,没错,若叶之于他,是年少轻狂时争风吃醋的牺牲品,除了淡而又淡的感怀,她在他心中早已经没有什么分量。如果她不是英一的生母,他大抵可能连她姓甚名谁都记不得了,然终究自己的精子在她的体内孕育成一个活生生的婴孩,又一点一滴长大,她再不合格,血浓于水,也还是他孩子的母亲。无关爱情,只是一个事实,他没办法叫儿子选择。
“我该怎么办?”他复又把头埋会心罗颈间,闷闷地问。
“以英一的幸福为优先考量罢。”心罗吻一吻他的头顶。“去,去陪他们母子。今夜,我这个保姆就放假躲懒去了。”
“心。”他大力拥抱她,不知为什么,突然不想放开她。
“恩?”她温柔地伏在他肩上,享受片刻温存。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爱你?”他在她耳边问。
“似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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