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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候鸟与暖风终年相遇-第8章

小说: 候鸟与暖风终年相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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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宴车平稳驶向马路。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我垂头捂住脸,眼泪又掉了下来。
“徐欢欢,想去吃点什么吗?”他装作若无其事。
见我摇头,便不说话,娴熟地开着车。想必记住了填在个人资料上的地址,很快把 我送回红太阳新村。
把车停在新村门口,扭头对我说:“想开点。”
“谢谢。”我艰难地露了个笑容。
车子飞快地开走了。
我站在住宅区的路灯下,顷刻真正变成了一个人。
默默地朝住处走去,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有点心存幻想,我想吴诚,会不会 在红太阳新村等我。
这点希望令我不自觉加快脚步。然而赶到家,拿钥匙打开门,屋里是黑的。
一下子倒在床上,直挺挺像具尸体。
刹那间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摸出手机,给搭班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请一天病假。我的嗓音是哑的,她很 痛快地答应帮忙顶班,又说:“欢欢,你请全天假,明天开始的培训也不参加吗?”
培训?哦……是有这么回事。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的,昏头昏脑地按掉了电话。
没躺多久,手机竟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吴诚。我一下子发疯了,拆开手机后背 的盖,往床下一砸,“咚”地,电池片弹了出来,世界清静了。
我不接电话,我要他来找我。
星巴克咖啡的味道,汗水尘土和眼泪的味道,包围着我。我纹丝不动。
半睡半醒地挺在床上,整整一夜。
情理之中与意料之外,没有人敲门,也没有人开锁进入。
第二天终于有了点勇气,从床上爬起来。对着穿衣镜,发现头发上咖啡渍已经干了 ,脏头发同没洗过的干海带一样挂下来,脸上有几条血痕,眼皮像泡肿的黄豆。
我木呆呆半晌,去浴室刷牙,洗头,洗澡,换了件干净的T恤衫。
这当儿楼道里有脚步声。
然后,敲门。
都是非常陌生的频率,在猫眼里一探,竟是那个贼头贼脑的设计师,楚襄。一瞬间 很想装作不在,又一想,还是打开了门。
“徐欢欢,你还好吗?”他满面笑容地问。
“嗯。”我说。
“有空吗,一起吃饭。”
“没空。”
“那你有什么安排?”他毫不介意。
“等会儿,要去S大。”我面无表情地告诉他。是的,我要去S大。
“嗨,那不要紧,什么时候去,我送你啊——现在先去吃饭,我有一沓肯德基优惠 券,我请你。”他笑眯眯地说,脸皮一如既往的厚。
我知道他是好意。
看了看他的青眼圈,半晌,无声地点点头。
我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还他。他没跟我推让,心安理得地揣到兜里去了。
红太阳路的尾端就有一家肯德基,这时不早不晚,将近中午11点钟,店里人不多, 儿童区几个三四岁的小孩在玩耍,家长们围在旁边。
楚襄去柜台买食物。
我坐在圆凳子上,把砸掉电池的手机重新装起来,开机。诺基亚响起一阵耳熟能详 的开机音,屏幕里,大人的手握住了孩子的手。
几秒后“来电助手”的短信就发了过来。点开一看,提示未接来电两个。
未接来电两个。
仅此而已。
锁起手机塞回包,透过肯德基大幅明亮的玻璃窗,望着马路发呆。
不一会儿,楚襄眉开眼笑地端着满满一大盘东西回来了,即便心情跌在底谷,我也 不禁愣了下,觉得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鸡肉。
楚襄把餐盘挪到我面前,悠然自得地拿了个烤翅,吃起来了。
“你胃口很好吗?”我忍不住问。
“暴饮暴食可以调节心情嘛。”他美滋滋地说,呼噜呼噜吸果汁。
我不跟他多说,拿块吮指原味鸡,也吃起来了。一块鲜美多汁的炸鸡下肚,胃忽然 有了点感觉,像稍微活了过来。
其实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过任何东西,空了将近三顿,竟不觉得饿。现在温暖 的食品填进肠胃,同时开始抚慰我的情绪。吃,吃死为止。我自暴自弃地想。
不停地吃了五块原味鸡,又吃了四对烤翅,两盒中号鸡米花,一包大薯条,三个蛋 挞。附近好像有人在偷偷瞅我,我不理别人。
楚襄面不改色,慢慢地啃香辣鸡翅。还把一盒鸡块移到我面前。
我蘸着酱全吃了。
“还有烤翅吗?”我问。
“有。”他不动声色地说,“从S大回来再吃吧。”
喝完一杯冰可乐,餐盘里的鸡,眨眼间已经全变成了骨头。不知为什么,我眼窝一 阵阵发酸,却又感到心满意足。
“行。”楚襄擦擦手,“送你去S大。”
“不用了,我自己去。”
“我有车,小姐。”他理所当然。
跟昨晚一样,他替我打开车门,手很帅地架在门上,看着我,由不得我不上车。
卡宴四十分钟后就载着我到了郊区大学城,楚襄把车子停在S大生活区。坐在副驾驶 室,已经望得见吴诚寝室的阳台。
“谢谢。”我推车门。
“等一下。”他款款地摘下太阳镜,递给我。
我想了想,接住了,把太阳镜戴好,以便遮住浮肿的眼睛。
下车后迅速穿入寝室楼,没料到吴诚的寝室锁着门,敲敲隔壁,居然也都大门紧闭 。原先双休日,男生寝室楼的走廊像菜场一样闹,今天却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不在 ,难道学校有统一安排吗?
忽然我想起大磊。
大磊是吴诚的室友,比较能干,本科大二就向学校申请了一个勤工助学岗位,双休 日不能缺岗,都在学校超市当理货员。
我赶紧下楼,去超市。
大磊果然在工作岗位上待着,正整一箱方便面。看见我,他很惊讶:“徐欢欢?”
我朝他弯弯嘴角,让自己显得轻松:“大磊,你们寝室怎么没人啊。”
“今天K大有个专场综合招聘会,大家都去看风声了。哦……吴诚也去了。”
“吴诚是一个人去的吗?”
昨天那场大闹,吴诚和方霖脸上都带着痕迹,我想,室友不会毫不知情。显然,大 磊听出了言外之意,嘴唇嗫嚅,不说什么,只嘿嘿一笑。
我又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磊犹豫一下,想说话,又犹豫一下。终于说:“其实吴诚不是一个人去的。”
哦,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呵呵一笑,直接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呀?”
大磊低着头,含糊,嗯嗯呀呀的,半天,说:“我也不清楚……可能,就是比较谈 得来的异性朋友吧,你别多心啊。”
异性朋友,这是个好词。陈冠希的异性朋友是不是就特别多。
我脑子空荡荡的,觉得没必要再说什么,冲大磊笑笑,走了出去。
“徐欢欢!”
大磊跑出来叫住我,神色为难,好像想说什么,又不能启齿。过了会儿,说:“徐 欢欢,吴诚下午准回来,要不我开门,你先去寝室坐坐?”
坐坐?等那对王八蛋?再打一架?
我又呵呵一笑:“不了,还有事,上班。”
大磊点点头,怜悯地看着我。
我突然被他的眼神点燃了。他凭什么这么看我,这么多年来吴诚在大学过体面的日 子,哪桩哪件不是因为有我。我给他洗衣服,收拾房间,我给他买电脑……越想越怒火 填膺,狗屎王八蛋!
我冷冰冰地问:“吴诚跟那个姓方的女的,好很久了吧。”
听我这么问,大磊一怔,不说话,避开我的目光。
他的表情我知道,默认了。我觉得,我要是一枚爆竹,现在已经炸得粉身碎骨。
大磊讪讪的:“那,那你现在就走啊?”
我飞快地弯了弯嘴角——是的,我得走,不能再留下来了,哪怕多停一秒,也不知 道会变成怎么样,手已经在发抖了。
好巧,黑色的卡宴车缓缓驶到旁边,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
“嗨,徐欢欢!”
我疾步绕到副驾,一头扎了进去。
开车的人竟还在笑容满面地跟大磊打招呼:“同学,你好。”
大磊吃惊地看着这辆昂贵的SUV汽车。“你好……你是徐欢欢的朋友?”
“不是。”
“啊?”
“我是她表哥。”开车的人洋洋得意。
我毫不犹豫地揿住按钮,车窗迅速移上,险些夹住了他的鼻子。
“不要这么暴力嘛。”他缩回脑袋,加速,把车一阵风地开走了。S大美丽的校园很 快落在身后。我知道,有些事就这样悲伤地结束了。
一路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偏着脸,沉默地望车窗外的风景,可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进去。等反应过来的时 候,车已经回到红太阳新村,停在我住处的楼下。
“谢谢。”我低声说。伸手去推门。
“徐欢欢。”楚襄忽然叫了一声,摸摸鼻子,微笑,“眼镜。”
我醒悟过来,忙摘下太阳镜,折起递到他手里。
“嗨,你知道吗?”他不慌不忙地重新展开太阳镜,戴回自己脸上,“我店里的陈 小安,你应该还记得吧。她老公Kiwi是我的朋友。”
我手停在车门的闸上,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知道Kiwi是干什么的吗?”他继续拖沓装腔的说话风格,款款地道,“Kiwi是 个黑客,电脑黑客,技术很厉害的那种。”
我向来不够聪明,这时心里很乱,就显得更加迟钝。
疑惑地说:“嗯?”楚襄神秘地笑了:“你知道啦,有些事,跟人打听,一辈子也 打听不到。因为人不一定讲实话。但是,痕迹不会说谎,比如电脑里的历史,QQ记录什 么的。”
我一听,懂了。顿顿,苦笑说:“你很内行么。”
楚襄正经地说:“最近我在追美剧CSI。”
我开门下车,笑了笑,说:“谢谢,再见。”
“再见。”
疲惫地打开单元电控门,“咣”一声,那门在我身后沉重地关上了。回到房间里, 甩下包,扑倒在床上,暗暗地流泪。我扯过毛毯包在身上,试图用睡眠排遣烦忧。
迷迷糊糊的,做了很多梦。
梦见在一个大学校园,身旁有相当多的古老肮脏的建筑,不停地走,跟着大群大群 年青的学生,没有目的,不停地走……手机铃声又在作响,把我从诡异的梦境里拉出来 。我裹着毯子,支着头,把包里的东西倒光,然后捡起手机。
吴诚的电话。
一刹那眼眶又开始湿润,我毫不犹豫地按掉。
接下来,手机再也没吱声。
我累极了。等终于活着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卧室窗帘,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入暮, 红色的晚霞罩在城市上空,天际线上,鲜艳的色彩尤为夺目。这么快,一天又过去了, 那谁来帮我算算,八年能折合多少天?
去浴室拧开水龙头,用手捧着自来水洗脸。
哗哗的水声中,蓦然听见,有人拿钥匙开锁,锵啷啷的。
手停在自来水的水柱中,我扬起脸,疑惑是不是心神不宁的幻觉。
不是。
另一个有钥匙的人已经走进了房间。我关掉龙头,出去一看,马上跟他打了个照面 ——熟悉的高个子,熟悉的脸,不知道是厌恶还是欣慰,我盯着他。
吴诚的表情竟很正常,语气也很正常。
“欢欢。”他赔出笑脸,问我道,“晚上吃过了没有?”
“哎呀你干什么,哭成这样。”又打量我的眼睛,笑。
“算了算了,先去吃饭,走走。”见我不吭声,笑着来拉我。
我一下子摔掉他的手,心里暗暗惊骇,为什么他居然能做出这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 生的样子。
“干什么啊……”他摆出很包容的姿态,像打算哄我,“事情过去就算了,气也生 过了。你这样,干什么啊。”又伸手,要搭我的肩,脸上讨好地笑着,仿佛作出了很大 的让步。
对方霖的事,却只字不提。
我心冷了半截。
刹那间,如同被再次泼了一杯咖啡,我清醒了。忽然认识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 是高中时,那个喜欢打篮球,喜欢看我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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