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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今夕何夕终成画-第6章

小说: 今夕何夕终成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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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安若陪他打篮球。
安若心里窝火,这厮明知道她不会拒绝,明知道她,娇他惯他由他任性宠他上天,还这么做,明摆着欺负人吗!
可最后安若还是穿着雨衣陪在一旁,看着苏韫冒着大雨狠狠将篮球扔进球筐。她明知道苏韫抿着薄唇眼睛通红的原因,却仍旧陪着酸了鼻尖。
一个措手不及,雨天手滑,苏韫的篮球就那么被安若抢走了。她看着苏韫,两双红通通的眼睛对望着,安若吸吸鼻子三步上篮,篮筐和篮球发出“哐啷啷”寂寥孤独的声音,那仿佛是一首哀乐,祭奠着,铭记着,遗忘着。
稀稀疏疏的学生经过时总要朝着篮球场看上几眼,或许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两个不要命的疯子,可只有这两个疯子知道,这也许更像是一场葬礼,关于所谓的爱情,关于苦守的那几度白白熬过的春秋。
苏韫和安若倒在雨里,像极了两个疯子。
苏韫说,丫头,我本来有更好的选择,可我偏偏来这里就是想找到她。
安若说,我知道。
苏韫说,丫头,我明明知道一旦放下自尊就能将她追回来,可我偏偏选择了放下她。
安若说,我知道。
苏韫说,丫头,我曾经以为没了陈佳霭就活不下去,可是现在我却好好的活着,这才明白,终究我们为了自己总要放弃一些曾经以为至死不渝的人和事。
安若说,我知道。
或者说,这世上本就没什么至死不渝。
苏韫坐起来捏着安若的脸,丫头,我怎么觉得你是我的狂热粉丝呢!
安若笑着朝着上空苏韫的方向伸手,贱兮兮的说,帅哥,签个名呗。
那场大雨之后,别人都开始穿短袖裙子,管他冷热。可安若和苏韫却病的一塌糊涂,每次见面,非要吸吸鼻子才能说话,那声音哼哼唧唧像极了小丸子的同学猪太郎。
苏韫穿着大毛衣嘲笑着四月穿蓝色羽绒服的安若像个蓝精灵,还跑调的唱着,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安若抱住林菀大腿哭诉,小菀,苏韫那个贱人又欺负我!
林菀嫌弃的拖着安若扔到门外,活该!你俩双“贱”合璧!
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深夜,安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打算打车回家,结果实在是没力气了,蹲在道边垂头招手,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身边陆陆续续开走了几辆车,疾驰而过,扫过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她就快放弃了,垂着头晕晕乎乎的难受。
突然一双手出现在眼前,那手纤细白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手,那双手曾经交织在黑白琴键之上,只为她一人演奏。
午后,慵懒的阳光,古典的钢琴,被风吹得摇曳的白纱窗帘,只有两个人略显空荡的音乐教室。
她抬起头,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湮灭了清晰的瞳孔,像个委屈的孩子叫他的名字——小旬。
她曾经笑他,背着大提琴的样子像极了乌龟。
周旬笑起来露出两个淡淡的酒窝,他说,我是乌龟先生,安若,那你就是乌龟太太。
他二十岁的时候,再也不像个孩子似的叫她“安姐姐”。仿佛是死命将他们的关系摆的平等,摆的端正。
安若一双手冷的可怕,垂着头蹲在路边却死死攥紧他的手,昏黄的路灯下静看,这少年转眼间就长得这么高了,不复十六岁时的那般稚嫩。
上了车,安若说:“小旬,过年和姐一起回家吧。”
周旬突然急刹了车,盯着前方好久,低声说:“安若,回不去了,就这样吧。”
与此同时安若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扭头问他:“你说啥?”
苏韫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正和谢依道了别。
谢依就是他的女朋友,话说他们相识的情节还颇为戏剧性。苏韫接了个官司,对手刚巧是谢依,那是个眉眼清秀,笑容开朗的漂亮女律师。
那天开庭苏韫第一句话,让谢依从此和他结下“孽缘”,他说:“辩方律师……你裙子拉链开了。”
所以林珩才说,苏韫真是司法界的祸害,就没见过他这么不靠谱的律师!
所谓不打不相识,何况是还是一个美女。苏韫和谢依亲如……兄弟。
其实这次假扮情侣,也是实在迫不得已,谁让她招惹那个缠人没商量的大少爷,而大少爷的亲爹又是司法界的泰山北斗。谢依无奈啊,姑娘就是个小律师,还指望前辈提拔多挣点银子养老呢。
于是相亲几次不成功眼看老泰山脸色不佳,谢依无奈只好拽出苏韫作挡箭牌,甜蜜又羞涩的说,张老啊,其实啊,我和小韫啊……苏韫一阵狂吐。
张老平时里倒是很欣赏苏韫,也知道强抢民女是犯法行为,于是无奈之下忍痛了。
谢依笑着和苏韫聊着今天又遇见了哪个熟人,连声恭喜,早生贵子,苏韫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几眼:“俩男人生谁啊。”
谢依一记飞踹,苏韫轻巧躲过。
谢依看着苏韫坏笑的样子有些发愣了,说:“苏韫,要不咱俩凑活凑活一对吧。”
苏韫没说话依旧笑着,就在这时医院的电话打来了。
月光下,昏黄的路灯里,笼罩着世界的黑夜,苏韫离开的身影,一切的一切在谢依的眼里都渐变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ˇ谁陪你挥霍年华不言他ˇ 最新更新:20130621 17:00:29


安若觉得,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你天生的克星,就像是小说和漫画里的主角总要有一个天敌,这个时候天敌的品质就代表了主角的强弱。
而这种角色搭配用在林珩和苏韫身上一点儿也不浪费,也恰巧他俩谁的档次都不低,简直都绝配了。他们是天敌,从受精卵的时候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所以俩小丫才会见一面掐一架,然后还贱兮兮的整天像是俩同性恋似的粘一起。
安若也是听说的。
林珩准备在国内投资房地产,好不容易谈妥了一块临海的地皮,什么招数都用上了,那勾心斗角的情节都快赶上后宫妃子争宠的剧目了,那时候正热播着《甄嬛传》林珩觉得自己就是浴火重生的逆袭之王甄嬛,对手早就已经不敌林大少十八般武艺,只差临门一脚,连度假村的图纸都绘好了,可偏偏半路杀出个苏韫,愣是横空出世搅他的局拆他的台,帮助庄家将价格一抬再抬,让林大少爷很是烦心,顿时觉得苏韫像极了白雪公主的后妈。而他上面老爹盯着,低下员工看着,他被苏韫就那么架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恨他恨得牙根都痒痒,睡觉说梦话都是,小苏打,你个不得好死的小贱人。
所以当安若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院,毛衣刚叠了个衣袖,不知道林珩是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苏韫在安若这,一身正经商人的打扮捧着一束康乃馨看着安若,第一句就是,小若,苏韫呢?
那小语气,那小笑容顿时冷掉安若身上二斤鸡皮疙瘩,安若甚至都能听到林珩心里潜台词,苏韫那个狼心狗肺死不要face的小贱人呢!我要把他拖出去喂狗!
苏韫斜倚着门框看他:“在这呢,林老板这是要违规啊。”
林珩陪笑:“老朋友叙旧,吃顿饭而已。”
苏韫冷哼一声:“咱俩是朋友?我可不记得。”
林珩嘴角一勾:“我和小若是朋友,朋友大病初愈,请吃顿好的总是应该的,是吧,小若。”
安若泪奔,你俩打嘴仗,干嘛带上我啊,一会擦枪走火再伤了我。
结果不出所料,这顿饭吃了一嘴的火药。
开始是三个人,可林珩夹什么苏韫抢什么,俩人眼看着搓火,战斗即将升级,安若立刻场外求助,于是就变成了林珩,苏韫,孟姜,林菀和安若,五人聚餐。
五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像吃了哑药。林菀和安若交换了个眼神,借着上厕所逃之夭夭,卫生间里俩姑娘喘着粗气。安若看着镜子里,自己和林菀落荒而逃的样子,突然笑了,林菀问她,安若抿抿薄唇:“小菀,你不觉的这场景似曾相识吗?”
林菀一头雾水。
安若却清晰地记得,那年夏天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灼热的太阳和一场辩论赛引发的“血案”,当时她和林菀就是这么落荒而逃的。
母校每年盛夏都会举办一场辩论赛,主题从“女性与男性谁更需要关怀”到“愚公应不应该移山”范围之广超出想象。
每次苏韫都会不屑一顾的数落道,大热天,闲的蛋疼,才去关心愚公要不要移山!
安若知道苏韫是因为过敏,讨厌阳光讨厌夏天,以至于嘴比砒霜都毒,所以每次也都只能无奈的说,孩子啊,睡吧。
可出奇的是,那年夏天,苏韫竟意外的参加了他所谓“闲的蛋疼”的辩论赛,而那次的主题似乎都是故意报复他似的——爱情与金钱哪一个更重要。
法律系的论点是,金钱比爱情更重要。
新闻系的论点是,爱情比金钱更重要。
而那年新闻系的主力,是苏韫讨厌透了的——赵锦程。不过安若倒是不讨厌他的,那个人总是慢条斯理,斯斯文文,但倒是不难看出他城府不浅。
不过也不能怪他,学校里早就传遍,赵锦程的父亲是政界的大人物,从小熏陶的都是“尔虞我诈”“防人之心不可无”云云,安若觉得,赵锦程能保持现在的儒雅风度已经很难得了。
可苏韫就是无缘由的讨厌他,讨厌的要死。
辩论赛上一番唇枪舌战,辩论赛下原以为也是要拉开你死我亡的架势,可安若作为助手在图书馆抱了一堆资料找赵锦程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苏韫笑的得体大方,言谈举止间尽显优良的家教涵养,没有暴跳没有不屑,宛如另一个苏韫,一个安若从不曾不认识的苏韫。
她惊呆了站在一旁,只依稀听到赵锦程问,伯父身体怎么样?
苏韫微笑答道,还算硬朗。
走时,还对安若点头礼貌道别。
最后苏韫虽然赢得微弱,但终究是赢了。安若早早料到,苏韫学法律的,又那么能说歪理,最重要的是苏韫想赢,那么他就能赢。
其实原本是可以完美收场的,可偏偏辩论赛结束后赵锦程笑着走到苏韫身边,语调平和的说:“比赛之前,和林珩见了一面,他说我们同在一个学校而我又年长你一岁,让我多多照顾你,真羡慕你和林珩这么要好。”
苏韫脸色顿时难看了,但仍旧笑的得体:“多谢挂记。”
于是晚上苏韫就把林珩约出来了,林珩最开始什么都不清楚,一听到赵锦程三个字,脸色立刻就变惨白了,心里念着,完了完了,丫的,赵锦程你个背信弃义的,竟然敢出卖我,不是不让你告诉苏韫咱俩见面的事儿啊!
那天的火药味一点也不输给七年之后的今天。林菀依旧被当做壮丁拉来陪吃,愤恨的用余光扫射安若,死丫头,我说你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这架势是要吃饭呢还是吃人啊!
那天林菀和安若也借着上厕所躲到了卫生间,而那天林菀很没义气的丢下了安若一个人跑去找孟姜了。等安若回到位置上的时候,苏韫和林珩早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苏韫喝了酒眼睛红的像兔子似的。林珩酒量不差,可也许是真的喝了太多的酒,出了饭店没多久那一阵狂吐,安若觉得他连隔夜的饭都吐出来了。
很多年之后再次回想,安若总会怀念,多好啊,那时候想做什么就不顾后果的去做了,多好啊,青春,不会再来一次的,放肆不羁的青春,而年华就这样在辗转流年间将他们变成了大人,变成了小心翼翼审时度势的,大人。
可安若还是害怕的,最害怕的就是当时苏韫一个人拧着眉头靠着树坐在地上,紧紧抓住站在他身边的安若的手,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安若想,或许当时苏韫只是无意识的抓住她。所以,她问,苏韫你怎么了?
苏韫一直没说话,只是那手越攥越紧,手心渗出冰冷的汗水传递到安若身上一阵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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