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终成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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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恨得咬牙切齿:“我不要和苏韫睡!那小子睡觉打人!”
苏少爷睡觉的时候人品非常不好,非打即踹。但其实他睡相挺好的,就是不喜欢有人睡在身边,说白了,苏韫这小子忒霸道!所以林珩怨念的说,苏韫,以后你和你媳妇分开睡啊,不然她一定告你家庭暴力!
林珩刚说完,想睡觉,没想到突然感觉上身重力增大,睁开眼睛就看到苏少爷骑着他跟自家小毛驴似的。
苏韫笑的坏坏:“怎么办呀,阿珩,我还不困,陪我玩一会吧!”
于是狠狠揪住林珩的耳朵,疼的他也捏住苏韫的脸不放,最后孟姜受不了俩小丫,本想拎着俩孩子扔出去,结果被苏韫一个反扑三个人混战一团,可即使这样也吵不醒一旁睡得安详的周旬。
第二天早上,安若肿着眼睛怨念的和林菀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小怪兽打奥特曼混战蜘蛛侠和葫芦娃,吵死了!
他们那个时候多好啊多好。
可谁知纵使当初千般交好万般疼惜,终究抵不过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几个字。
苏韫到了安若家的时候看门是开着的刚想问问,可话还没出口就看到客厅里那个女孩子细细磨搓着画卷上每一个稚嫩的脸庞,哭红了眼睛。
她哑声抽噎的说,你们都是混蛋,一声不响的留下我和小旬就走了,都是混蛋!
苏韫单膝跪在安若身边,轻揉她软软的头发,他说,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
ˇ风吹动谁的情歌变化莫测白云苍狗ˇ 最新更新:20130621 17:12:23
所有人都知道,许芳华不会永远和周旬在一起,所以当许芳华对周旬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的时候失落惊讶不安的也就只有周旬一个人。
他握紧许芳华的手贴在脸上,声音都在颤抖还要强装笑脸,他说:“你看,我在笑,我在笑。”
许芳华挣脱他的手:“周旬,我爱的人回来找我了!”
她说,我要和他结婚了,以后我们都不要联系了。
泪水慌张的滚落,周旬紧紧抓住许芳华的肩膀:“你不是说,会爱我!你不是说过!”
许芳华被他弄疼了,一把掌打下去在那张安若曾经疼爱得不得了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指印,她挣脱开了,提高音调说:“没谁会爱谁一辈子,我们其实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而已,你难道还能娶我不成!”
他,怎么有资格去爱别人,怎么能够承担得起婚姻的责任。
这些许芳华明明都知道都了解,可现在却以此要挟。
周旬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多天没出门,所以安若和苏韫去酒吧取回手机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他。
回去的时候安若说,附近有一家好吃的炸鸡店。
苏韫皱眉说,一股子油烟味儿,你就不能吃点清淡的!
安若摇头,委屈的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俺是肉食动物!
苏韫无奈正打算陪着安若去买炸鸡,却被安若阻止,她说,那一股子油烟味儿怎么能让大少爷您纡尊降贵的跟小的一起去呢,我自己就行了你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我回来。
苏韫欣慰的看着安若热泪盈眶,孩子总算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可是沿着石板楼梯下去和苏韫招手的时候,看着那从少年直到如今深深印刻在心里的模样的时候,安若不知道老天爷其实没那么善良。
所以当安若提着炸鸡口袋看着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石阶最下层的时候,她才知道那将是她这一生唯一一次撕心裂肺的呼喊苏韫的名字。
炸鸡的口袋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面包屑,被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碾压的不成样子。
眼泪就那么啪嗒啪嗒的一颗一颗掉下来,她小声嘀咕,苏韫啊苏韫,醒醒,醒醒啊,别睡地上又凉又脏的,快起来啊!
苏韫的额头流淌着鲜血,有路人说,他是被人从后推下来的。安若曾经在等周旬的时候数过,一共是十三节,冷冰冰的石头。那个时候的苏韫该是有多疼啊!
明明他从年少时就是那么怕疼的。
哭的眼泪四溅的女孩哀求着电话那头的急救中心,快一点,快一点,救救他,救救我的苏韫,求你们了!
那带着哭腔的女子的哀求显得颓然无力,电话的忙音连围观的人都听得清晰,可她还是一个劲的求着,用干净的袖子盖住苏韫流血的额头。
她不要炸鸡了,不要手机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一个苏韫,只要苏韫!
安若跪坐在地上紧紧攥着苏韫那双修长好看此刻布满伤口的手,却突然被那双手反握住,虽然无力但握住就是握住了。
胡乱擦擦眼泪,苏韫的血迹蹭了安若一脸,像个花猫。
苏韫虚弱的说,傻丫头,哭什么,我又没死。
安若泪水和笑容混成一团,一个劲的摇头,呸呸呸,祸害遗千年,你死了谁祸害我啊!
苏韫眼皮很重,可还是努力睁着眼睛看着安若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笑着轻声说,就是就是,我死了,你不是成了小寡妇。
安若愣了,呆了,不知所措,脑袋短路了。
苏少爷死了,为什么陪嫁丫鬟会成寡妇,这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可她不敢问,看着加护病房里被管子缠的像个大闸蟹似的苏韫,她说什么也问不出口。医生检查完毕之后已经临近晚上,苏韫缓缓的拧过头隔着窗户的玻璃对安若笑了,眉眼弯弯好看的不像话。医生说,病人家属呢?安若迟疑,却被突然赶到的林珩接过话,他母亲现在在英国,不过我已经通知他父亲了。
孟姜和林菀紧随其后,看着那个遍体鳞伤的苏韫皱眉,看的心疼。苏韫的主治医师和孟姜认识,交谈起苏韫的病情,医生说,多处擦伤,小腿骨折,头部受创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语言功能可能也会暂时受损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
正当所有人陷入了死寂的时候,林珩赞叹道,苏韫看着单薄原来这么禁得住摔,那么高摔下来才轻微脑震荡,我还以为起码哑巴呢,给他摔哑巴才好,让小丫牙尖嘴利这下报应了吧。
安若狠狠掐了林珩一把,衣服都起了褶皱。她说,你敢再诅咒苏韫我先掐死你!
林珩一边准备和护士一起缴费,一边嗯嗯啊啊的说,行啊,安若,不是刚才手足无措哭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了啊!就不能让你和苏韫在一起,小白眼狼转眼变两个!
安若和苏韫在一起,学不会苏少爷的张弛有度学不会苏少爷的牙尖嘴利,倒是学了一身坏毛病。
转眼间就到了梅雨季,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苏韫却偏偏嗯嗯啊啊的指着窗外要出去。安若没办法,只能撑着伞推着轮椅带他出去看下雨。
她说,苏韫,你能听到我说话是不是。
苏韫点头,很用力很用力,像个孩子。
她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两个淋雨生病的那次,就是你和陈佳霭刚刚分手的时候。
苏韫笑了,晃晃手中撑着的雨伞,像个咿呀学语的孩子,蹦出单音节,他说,伞,你的。
安若这才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苏韫手中那把历史悠久的雨伞。
是她的。
那一年苏韫十四岁,夏天下了大雨,他们俩因为扫除最后离开教室,明明是两个人打着一把伞,可一路上都是安若撑伞,最后安若回家苏韫撑着安若的伞走了,却再没将伞还给她。
其实那之后的一个星期里苏韫都想,怎么才能把雨伞还给她呢?可苏少爷自小不会说谢谢之类的客套话,最后决定等下次下雨的时候,他帮忙撑伞,顺便将伞还给她。
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下雨,而终于等到一次下雨,也已经是三个星期之后。原本他是等在正厅想要逮住安若和她一起回家的。
可雨越下越大却不见人,同学说,安若已经早早回去了。苏韫双手垂在身侧拿着两把雨伞,就在这时,十四岁的陈佳霭出现在身边不好意思的说,同学,你是不是住在***,我家也在那,能不能把伞借给我一把?我明天就还你。
陈佳霭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漂亮极了。苏韫递给她另一把伞,说,一起回家吧。
从那天起,那把伞就被收在苏韫的柜子里,再没拿出来用过,他想或许临死之前来得及还给伞的主人。
安若扔了手里的伞趴在苏韫的腿上,淡笑着看他,眉目清秀的样子,终究红了眼眶。苏韫一手撑着伞一手轻抚安若柔软的头发,他想说,丫头,现在伞的主人就在这,可我却不想还给她了。
总想留点你的什么东西在身边才算安心。
不过他只是咿咿呀呀的说,伞,不还了。
ˇ时光的列车走不回曾经的轨道不过是离散ˇ 最新更新:20130621 17:15:29
在小荃出事之前安若从没听谁提起过周旬的父母,仿佛那是禁语说不得。
她甚至不能想象那个总是笑的眉眼弯弯酒窝浅浅的少年,竟然是个还未长大竟先夭折的孩子。
周旬的妈妈在他两岁时就因为疾病去世了,那时候他还很小很小,连妈妈的样子都还没记住。听说周妈妈是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提琴演奏家,而周旬的眉眼和音乐天赋又像极了他的母亲,所以周旬的爸爸对他倾注了所有的爱和希望,在他还没有大提琴高的时候就要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每天和音乐老师在宽敞的客厅里拉响大提琴,爸爸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那时候爸爸总会空出时间听他拉琴,即使下一刻就要去国外出差,即使已经身在国外,就算是用电话,那每天的两个小时也是必行的。
虽然只有父亲,可是被倾注了全部父爱的孩子很幸福。
这种幸福因为梁文静的出现而重新下了定义。
梁文静是周旬的继母,相识于他五岁那年。梁文静和周旬的爸爸结婚时刚刚二十二岁,整整比周爸爸小了十岁,听说眉眼神似周旬过世的母亲,可周旬记不得母亲的样子,照片的比对又不知道究竟哪里相像,但是他知道的是他自此终于有了妈妈。
梁阿姨会在夜晚将他抱在怀里一边拍着一边讲故事,那温柔的声音经常带他进入梦乡;梁阿姨会做他爱吃的蛋糕,常常握住他的小手教他如何将奶油涂抹在蛋糕坯上,两个人弄得花了脸笑的开怀;梁阿姨经常陪着周旬练琴,爸爸不在家的日子里听众变成了梁文静。
连音乐老师都说,这世上再不会有比梁文静更好的继母了。
少女单纯无知,对待孩子总是那么怜爱疼惜。所以一家人出外游玩的时候,六岁的周旬差点失足落水,梁文静不惜自己受伤抢回这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说,乖孩子别怕别怕,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于是六岁的周旬,第一次开口叫了她,妈妈。
故事本应该在此终了算个圆满,可谁知情节笔锋突转,只道是笔者尖酸苛刻。
变化是在梁文静怀孕以后才渐渐将幸福酝酿成了一段惨烈的悲剧。
那已经是五年之后的事情,周旬刚刚十岁。
还记得得知梁文静怀孕的消息之后全家都那么那么开心,爸爸那时正在比利时出差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说马上就回来。
周旬取出大提琴,他说要为即将出世的弟弟演奏一曲。
可弓在弦上还没拉动,就被梁文静阻止了,她笑着,依旧那么亲切美丽,温柔的说,小旬啊,听你拉小提琴弟弟会难受的,毕竟那么难听怎么入耳啊。
周旬愣在原地,拿着弓的手颓然垂下。是谁曾经信誓旦旦的说“我家孩子的大提琴最好听”是谁曾经不可置否的称赞他最有才华,究竟,是谁?如今又去了哪里?
梁文静很疼爱肚子里的小宝宝,每天都会拿着故事书给宝宝讲故事,那声音传到独自一人守在房间里的周旬耳朵里,所有的音调所有的言语只剩下两个字——冷落。
饭桌上再也不见周旬爱吃的菜肴,爸爸的筷子也没再在他的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