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千阙歌-第7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志超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还在嘴硬,你爸爸不找我家老头融资借钱,居然打主意想把你嫁给我,两家联姻,这算盘可打得真精。”
司凌云这一气非同小可,正要破口大骂,可是心里突然掠过一念头,一瞬间,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窖一般全身凉透,她努力稳住心神,一字一句清晰的说:“周志超,你听好了,没人要跟你结婚,你要再敢来跟我啰嗦这件事,我就直接打电话问候令尊。”
她将手机扔到桌上,程玥从卫生间出来,“这个周志超是周绍德的儿子吗?”
“你怎么知道周绍德?”
程玥有些支吾,“他那么有钱,我当然那听说过。”
司凌云越发起疑,盯牢她,“妈,你要有什么瞒着我,可别怪我再不管你的事。”
“你爸爸昨天在我那里跟周绍德打电话,他们提到了他儿子和你,我才特别留意,不过也只听了一句半句而已。”程玥一摊手,“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肯明说,还叫我别跟你多嘴。他真的想两家联姻吗?”
“你先回去吧。”
程玥怎么可能被轻易打发走,“我跟你一起上去找你爸爸,你也是我的女儿,我必须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你别给我添乱行不行,我现在头疼着呢。”
程玥顿时眉头深锁,现出一副深受伤害的痛苦表情,“你怎么能这样说?就算你不关心我,我总是关心你的。你到底拿不拿我当妈妈看待?”
司凌云好不烦恼,定定看住程玥,“妈妈,我们母女之间就别耍花枪了。爸爸打什么算盘,我回去弄清楚;你打什么算盘,我可是清楚的很。你要真关心我,就好好回家去,不要再搅和了。”
司凌云上楼,闻洁悄声告诉她,“董事长心情不大好,一早上来了两拨要钱的,好容易打发走,刚刚跟房地产公司的几个高管开完会,又发了很大脾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敲门进去,司霄汉果然沉着脸在抽烟,室内烟雾缭绕。
“怎么了?”
“房地产公司现在完全养了一群废物。”
“李元中走了以后,他的位置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顶上去,大哥现在又完全不来公司,高管突然必须直接面对您,压力可想而知。”这也是司凌云的一件心事,“董事长,您负责整个集团运作,不可能对地产公司事事亲力亲为,还是请李元中回来吧。他毕竟为顶峰工作了十多年,熟悉情况,而且有管理能力,对于开发和销售确实都有一套办法。”
司霄汉摇摇头,“小云,你的想法太简单了,我告诉你一件事,不管是什么原因,收留吃回头草的人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可是你现在需要能做事的人,让他回来,也可以顺便化解恩怨……”
“我不可能让一个我不信任的人回来的。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房地产公司的管理人员做事不得力还在其次,居然还有人吃里爬外。”
“吃里爬外?这话怎么讲?”
“你看了今天报纸没有?”
“巨野发布的公告吗?我看了。”
“不是,是这个。”
他指着桌上放的一份汉江晚报,她匆匆看去,地产版刊登着丰华董事长徐华英接受记者的采访报道。徐华英指出受美国次贷危机和国内相关调控政策影响,当前市场形势不容乐观,本地楼市迎来而来一个拐点,成交骤然下降,购房者持币观望气氛浓厚,房地产的投资增幅已经大幅放缓,她认为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会继续下滑到一个低谷,同时本地地产开发商将要面对一段艰难时期。
“你看看这段——”
他手指点住的是记者引用的徐华英原话:某些被表面繁荣掩盖住的问题会暴露出来,某些喜欢投机、寻租圈地的人会死掉,而且死得难看,市场需要这样的洗牌。这段话十分犀利,而且明显意有所指。司凌云心想,耗费心力的合作谈判已经到了签字阶段,却被司霄汉一口否决,徐华英发怒也是可想而知的。她只得劝父亲,“据说这位徐总言谈一向十分犀利大胆。日子难过的开发商也不止我们一家,不必对号入座。”
司霄汉气冲冲地说:“我刚布置地产公司做一个降价销售的计划,嘱咐他们要严格保密,等方案完全安排好以后再公布。这女人突然跳出来接受采访,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是有人把消息泄露给她了。她仗着自己在本地有几分影响,借题发挥,分明是想整垮我们。”
司凌云知道,现在外面关于顶峰的小道消息本来就不少,徐华英这个采访见报后,确实对顶峰更加不利,她皱眉说:“徐总提到目前大家都绷住劲观望,看谁先迈出第一步,我觉得是有道理的。顶峰如果率先降价肯定会引起媒体的注意。到时候做文章的肯定就不止这一家报纸了。”
“所以我要求他们做出的方案必须抢占先机,抢在价格战开始以前尽快吸引购房者的注意力,快速回笼一部分资金。”
“我们心中具备销售条件的楼盘也不多了,就算降价策略奏效,能够收回的现金也有限,恐怕还是得抓紧时间找好合作伙伴,启动同仁里项目。”
司霄汉看上去胸有成竹,“这个你放心,已经有人对同仁里项目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应该很快能达成合作意向。”
司凌云盯牢父亲,“这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在女儿的注视下,司霄汉的目光破天荒地闪烁了一下,似乎要回避这个问题,然而他马上意识司凌云不可能被随便打发走,“你见过,做建材生意的老周,他的资金非常充裕,一直在找投资方向。”
“他之前一直做市场,并没有房地产开发的经验,怎么会突然对同仁里产生兴趣?这个合作有没有什么附加条件。”
办公室里一阵沉寂,司霄汉沉吟一下,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随手将打火机扔到办公室上,“你妈妈对你说了什么?”
司凌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关键是您打算跟我说什么?几时说?”
“老周确实提到还是希望我们两家联姻。”
司凌云的心重重一沉,嘴角浮起冷笑,“原来我还有这么一个价值,所以您才特别强调,需要我站在您这一边。”
司霄汉沉下脸来,将手里刚点燃的香烟重重按进烟灰缸内,厉声说:“我并没有山穷水尽到需要女儿换资金的地步。”
“那为什么周绍德的儿子周志超敢打电话来羞辱我,说你找他父亲融资借钱,想把我嫁给他?”
司霄汉勃然大怒,“我这就给老周打电话,让他好好管教他这个不成材的儿子。”
“不必急着打电话。您先告诉我联姻这事是怎么一回事,不然怎么折腾都不过是一个自取其辱。”
司霄汉面对毫不退让的女儿,倒无可奈何了,“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也只有你敢这么顶撞我,从小到大都不怕我发火。”
“已经有整整一个公司的人怕您了,您不至于还需要您的儿女也这样吧?”
“算了,建宇倒是从小敬畏我,又怎么样呢?我跟老周商谈合作的事情,老周确实是旧话重提,又说起想撮合你跟他儿子结婚。我可还什么也没答应他,只跟他说,这个女儿个性很强,由不得我随口做主。”
这并不是一个明确的拒绝,仍然留有余地,但司凌云想,至少父亲认识到她不可能由着他摆布,总归是件好事,她的神态稍微缓和下来,“您最好把话跟他讲清楚,不然他那个蠢儿子传扬出去,说顶峰困难到需要靠联姻来解决资金问题,不止是我,大家都脸上无光。”
司霄汉哈哈一笑,“要一味在乎别人的看法,我早就混不下去了。没错,我现在是碰上了麻烦,不光上市短期内没戏,老婆还失踪。不过以前碰到过比这要命的情况,你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
“无非就是您有远见、有能力、从不认输,终于笑到了最后。”他对她这个带点挖苦的口气无可奈何,“我碰到最困难的时期是刚做地产那一阵子,经验不足,资金吃紧,账上只有不到一千块钱,建筑商,供应商,购房业主一齐把我堵在公司办公室里,恨不能动手。最后他们还是被我说服了,我最大的两个债主反而联手又给我提供了一笔额外资金,让我撑了过来,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这倒是挺神奇的。”
“其实说穿了没什么出奇的,不过就是我能够说明他们认识到,只有把利益跟我绑在一起,全力支持我才能最大程度保障他们的利益。老周跟我认识了快二十年,最清楚这一点。而且,同仁里地块的价值摆在那里,丰华处心积虑想插手进来的事实摆在那里。老周是生意人,急于找投资项目,怎么可能不动心。”
他看上去乐观而泰然自若,然而她并不能就此释然,“所谓利益绑在一起,应该不是特指联姻吧。老周也是精明透顶的生意人,没谱的事不会乱讲,如果你没答应他,为什么他会跟他儿子提起这事?”
“你别急着摆出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好好坐下听我说。”
她坐下,“行,您说,我听着。”
“我拒绝了跟丰华的合作方案,你跟傅轶则之间恐怕也会出现问题。”
“这个您不用操心了,我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
“上次我问你,你说你还没有跟他结婚的打算。开年之后,你就28岁了,再不嫁人,这么不明不白混下去,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剩女老姑娘。”
“按您这说法,如果我不打算跟傅轶则结婚,就得嫁给老周的儿子,哪怕那个男人是不成材的花花公子?”
“他儿子确实有很多缺点,但是老周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创下的偌大一份家业,肯定要传给儿子。年轻人没结婚,玩心重了就难免做荒唐事。所以他满心指望娶一个能干而且门当户对的媳妇进门,管住他儿子,辅佐他的事业。无论相貌,学识,能力,他都不可能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她的心越来越凉,“那是他的看法,我不关心。您是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很简单,首先,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是必须的,其次,你到了应该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年龄了。”
“怎么个考虑法?看谁出的条件最优厚就嫁给谁吗?”司凌云微微冷笑,“您这个口气,可不像刚才宣称不需要用女儿换资金那么硬气。”
司霄汉现出愠色,“小云,不要再使性子,我说得很清楚了,这只是老周的一个提议,不是我跟他合作的前提条件。不要扯什么拿女儿换资金,在商言商,老周本人都不敢有这个念头,你倒来跟我说这些话。”
“我没法不这样想。”
“现在根本也不是父母做主的年代了,我只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好好权衡利弊,不要一听说联姻就马上起了反感,一口回绝,毕竟合作关系,要给他几分面子。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像跟我说话一样直接。”
他看看脸绷得紧紧的女儿,补充道:“至于老周的儿子,我会提醒老周好好修理他,不许他再胡说八道。”
司凌云开车去了傅轶则的公寓,拿钥匙打开房门,客厅灯开着,但没有人,倒是浴室传来音响,正在播放着小野丽步的《All of me》,这不是傅轶则的品位,她平素也并不爱这种过于柔软甜媚,明净得单纯的音乐,此时更觉得仿佛面对着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温柔乡,再怎么想沉溺其间也是遥不可及。
她走到浴室门边,发现傅轶则腰间围着浴巾,裸着上身,正对着镜子刮胡子,他从镜子里看到她,转过身来,“这么晚才下班?”
他拿起搭在肩头毛巾擦去脸上泡沫,举手之间,比例完美的身材在柔和的灯光下看上去充满张力与诱惑,然而面对如此性感的场景,掠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