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转角:心素如简-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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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庭涛大方点头,“一个多月前,我们已经办妥了复婚,”他打量了一下关教授,刻意地问,“怎么,心素没告诉您吗?”
关教授继续皱着眉,板着脸,一声不吭。
简庭涛也深深皱眉,口气中充满遗憾跟不豫:“心素也是的,太疏忽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让您知道呢?”
关教授倒抽一口气,直觉反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工作忙!”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还当他的面哪,就敢一声儿比一声儿高地数落他的女儿!吃了豹子胆了不是?!
简庭涛“哦”了一声,神色还是有些微埋怨,“可是,您是她唯一的亲人,再怎么忙,怎么能不告诉您跟萧珊老师呢?”
关教授几乎立即发火,完全罔顾当今知识经济社会网络平面电子媒体资讯皆无限发达的板上钉钉的现实,脸红脖子粗地道:“我跟萧珊一直不怎么在家,她怎么找得到我们?”他睨了简庭涛一眼,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我女儿自己的事,不劳不相干的人费心,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未落,他已经看到简庭涛脸上一掠而过狡猾的笑,瞬即意识到自己话里的语病,他顿时一阵无名火熊熊腾起,臭小子,居然敢当面做网套给他钻,当真无法无天了!气得他头痛脚痛浑身痛就连心都痛!
他的目光一转,看到沙发旁那几盆名贵兰花,又掉转目光,看向玄关处的玻璃雕花面的小鞋柜。凭着他素来犀利的眼睛,他清晰地看到里面放了简庭涛好几双鞋。随即,他的目光又回到简庭涛脚下。简庭涛的脚上,正舒舒服服穿着一双浅棕色牛皮软拖。
关教授皱了皱眉。
真是无比碍眼!
简庭涛觑了他一眼,也罔顾他不善的神色,浅浅一笑,开口:“爸,也不早了,你跟萧珊老师今晚就别回去了……”
关教授一听此言,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弦外之音,只觉得脑血管里的血液突突突往上蹿,他伸出一只手指,指着简庭涛,“你……你……你……”
简庭涛挑了挑眉,大大方方地回应他:“心素的家,自然就是我的家。”
关教授又是一声重重的喘息。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
居然,居然,居然已经……
什么时候的事?
心素几次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一点迹象?他愠怒地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正待高声把自己的女儿叫出来。
房门开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动静的心素,悄悄走了出来,“爸……”她音调软软的,有些怯怯地站在父亲身后,将手搭在他肩上。
和孩提时一模一样。
关教授不由心底一软。这个女儿啊……
他怜她从小丧母,向来娇惯得厉害,要星星不给月亮,几乎是予求予应,养成她自作主张不听人言的脾气。她一定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舍不得跟她拉下脸。
但是……
一瞥到简庭涛,他的心,又立刻硬了起来。他刚想说什么,简庭涛已经站了起来,牵过心素的手,把她直接拉到自己身边,“爸,复婚的事是我提的,搬进来也是我的主意,”他看着关教授,一点一点敛去笑意,“我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所以,您别怪心素,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心素急急地拉住简庭涛,生怕他一言不慎激怒自己的老爸,她拦在他前面,“爸,您别怪他,”她想要挣脱开简庭涛,奈何对方攥得丝毫不放松,她垂下头,“爸,您刚才也说过,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
关教授看着女儿黑发掩映中尖尖的脸庞,和咬着嘴角略带倔犟又略带不安的神情,心中微微一黯。
想当年,妻子,他的妻子……
也是这样的神情,也是这样的动作,这样略带忐忑的模样,拦在自己跟自己已故的老丈人面前。
文璇,文璇,文璇……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他的眼角微微一湿,几乎是有点哽咽地道:“心素,不是爸爸一定要……”他又看了简庭涛一眼,叹了一口气,“只是……”
心素心底酸楚,也几乎落泪,“爸,我知道,只是,”她抬起头,看向简庭涛,“只是……”
简庭涛也回望她。
关教授蹙起眉头,眼睁睁看着简庭涛伸出手来,不顾他在场,一点一点耐心拭去心素的泪。
不知什么时候,萧珊也悄悄走了出来,站在关教授身旁,静静看着眼前温暖灯光沐浴下的那两个年轻人。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十分欣慰。
关教授看了看她,没有言语。
萧珊坐到关教授身旁,先是递给他一杯热水,接着,仔仔细细地替他整了一下领口,又顺手将靠垫放到他的身后,让他坐得舒服点,很自然很习惯地将一切忙停当之后,这才开口:“定秋……”
关教授挥了挥手,止住她,而后,看向对面那两个身影。
虽然两人安静坐着,没有太多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忽略那两只一直牵住的手。
深夜里,心素凭窗而坐。她微微垂头,一直在想关教授临走前略带感伤的神情,和略带感伤的那番话——
“心素,你已经成熟到根本不用我再多说什么,我只希望,你对自己的选择,不要后悔。”
“心素,婚姻不是儿戏,你已经错过一次,但愿你不要再错一次。”
从头到尾,直至临走前,他始终没有再看简庭涛一眼。他终究无法轻易原谅他。
后悔吗?心素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一直若有所思的简庭涛听到了,看向她,“在想什么?”
心素但笑不语。
简庭涛欺了过来,他越来越见不得她在他面前藏着掖着些什么,“到底在想什么?”
心素左藏右躲也躲不过去,索性伏在他怀里,抬头朝他微微一笑,“我在想,要给未来的弟弟买什么见面礼。”
“见面礼?”短短一句话竟然勾起简庭涛的无限恼恨,他哼了一声,浓浓的酸意,“何必多此一举,你房间壁橱里可不就有一件精心准备的。”幸亏他不小心看见。不,最好他不要看见。
可恶的关心素!做贼总要带出幌子来!
“什么?”心素糊涂,她最近忙得四脚朝天一塌糊涂,几时准备好了?
简庭涛面色仍然有些阴沉,他起身,从房内拿出一个纸盒,心素蹙眉,似乎无甚印象,打开一看,是一条深咖啡色围巾,手织的。
她记起来了,她织的。唔,似乎年代久远。
简庭涛拈出一张纸,满不是滋味地撇嘴,哼哼,上面的落款日期在七八年前,他早就算过,那个时候,他们还在闹别扭呢!再说了,这么多年藏着掖着,这到底是给谁的啊?
心素看着他,恍然,低眸,唇边隐隐的笑,“趁着我现在心情好,想知道什么就问啊,”她起身,轻盈移步,一边走一边很好心地道,“老是憋着,很容易未老先衰的。”
简庭涛咬牙,纵身追了上去,追入房内,“喂,关心素——”
好吧,既然她都已经发话了,今天晚上不给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不要想睡觉!
第十七章 屋顶的阳光
心素抬起头来到处看看,片刻之后低下头去,再过一分钟不到,她又忍不住抬起头来。她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仅仅五秒钟之后,她眼前突然间灵光一现,脸色微微一沉,“亭亭,如枫呢?”
方亭抬起头来,惴惴不安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完了,还是给关姐发现了。
心素的脸色越来越沉,“如枫昨天下午来上班没有?”
昨天一天她出去开会,也总是觉得哪儿不对劲。自从上次简庭涛说了那番话之后,最近以来,她暗中仔细观察如枫,她神色黯然,做事情也远不若往日的干练用心。
孽债。
方亭还是惴惴不安地看着她,关姐平时还算和气,可工作上并不含糊,如枫此次恐怕要捋虎须了,她有些怯怯地继续摇头,“昨天下午她就没来。”
心素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开始拨电话,铃声持续,但始终没有人接。
她会去哪儿呢?
这一天,她始终有些心神不宁。
深夜,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简庭涛起身,止住心素,“我去。”
片刻之后,心素听到一声低低的呼叫:“心素姐——” 还没等简庭涛开口,心素已经奔了出去。
她大吃一惊。
似乎才两天不见,眼前的人却已经足足苍老二十年。深陷的眼窝,发青的脸色,枯乱的头发梢上坠着一滴滴水珠,散乱在肩膀两侧,她软软地顺着墙角往下滑,努力抬眼看心素,微笑,“心素姐——”
简庭涛半蹲下来,仔细勘查着如枫臂上的淡淡针孔,再注视着她的神色,片刻之后肯定地道:“心素,她被人注射了镇静剂。”
心素也蹲下来,跟简庭涛两个人将温如枫抬上客厅的小沙发,心素端来一杯热茶,用绒毯裹住她,直接往她口中灌水。
如枫喝了一口水,大声呛咳着,片刻之后终于纾缓了一些,她抬起头,声音模糊地道:“我手机被收走了,我一直被人看着走不了,可是,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心素姐,我现在就跟你请假好不好?”她顿了顿,神情还是有点茫茫然语无伦次,“我……要请多久呢?”她歪着头想着想着,突然间,她就略带惶急地道,“不行,不能出来太长时间,我得走了!”
心素一把拉住她,如枫想要挣扎,心素反手,瞬间重重轰上一巴掌,厉声道:“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咬牙,拼命摇她,“无论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首先第一个要让自己开心快乐,你有什么权利让去世的父母、朋友还有身边的人为你担心?”她半蹲半跪在如枫面前,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道,“你其实一早发现那个人,那个苏亦寒——”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叶问曦,对不对?”
如果他是,绝不至允许如枫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枫一震,她直直地看着心素,片刻之后,突然,她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对,他不是他,不是他,他是——”她的神态越来越恐惧,越来越不安。她突然间噤声。
她几乎是瞬间便向沙发深处缩去,身体微微瑟缩。她的眼底,一瞬间闪过的清明和深深的绝望,“我是从洗手间吊顶上面的气窗逃出来的,现在,我该怎么办?”她眼中的绝望益发深重,“心素姐,是不是我行差踏错一步,就永远也不可能回头了?”
心素看着,只是瞬间,眼睛就完全湿透。她沉默片刻,而后抬头看向简庭涛,他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此刻也正看着她,四目相投之际,他朝她轻轻点头。
心素紧握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她突然间伸手抱住她,“如枫,只要你愿意肯配合,”她无比冷静地道,“放心,我们一定救你。”
深夜,郊外。
一辆车不紧不慢开着,另一辆车不紧不慢跟着。
简庭涛看了看后视镜,微微一笑,减缓速度,刻意让后头那辆车跟了上来,他侧过头去,笑着打招呼:“苏先生好有兴致,深更半夜荒山野岭地陪我兜着圈子,怎么,小看我简庭涛的驾驶技术,铆上劲儿要跟我来场赛车吗?”
那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一脸审慎戒备,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简庭涛身旁那个低低戴着宽檐帽,始终没有抬头的那个女子。然后,他开口,沉沉地道:“简先生也好兴致,半夜三更佳人有约。”
简庭涛失笑般摇头,“不错,”他半真半假地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