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浅莲-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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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摸着去山上做事，除了这些，还要补缝衣服。”小莲想起往事，忍不住泪水盈眶。“无论外婆煮的东西多咸多淡，外公都毫无怨言。”
二人听罢，不由得又感动又难过。
　
　
“最难过的是，有一次外婆说汤没味道，太淡了，叫我加点味精，我加了，再递给她，她还说淡了，我气不过，一口气舀了好几勺。”小莲说着忍不住唇瓣颤抖，她很想放声大哭，可是她忍了很多年，她痛恨自己的任性与过分。　
“想哭就哭出来。”苏扬帆心疼地抱起她的头，将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我不哭，外婆说我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啊。我现在不叹息，更不能哭。”小莲吸了口气，接着缓缓道：“前两年，外婆和外公被我妈妈和舅舅接过来了，我看到他们又老又病的身体，心里难过啊。外公教我看三国的情景就在眼前，可我明白，他们快离我而去了。外公外婆多希望我能早点结婚啊。在他们思想里，我这年纪应该有几个小孩了。可我无法满足他们的愿望啊。我多希望我有钱能带他们去治病。我几个舅舅你推我挡，谁都生怕多出一分钱。他们也不习惯住在儿女这边，更怕老死在外，于是又只好送他们乡下，回去不到一个星期，外婆去世了，我却不敢回去看他们，我最担心的是外公，一个月后，舅舅们把外公接出来了，我跟外公说要好好养身体，外公对我说，‘孤鸟难飞啊。’”说完最后一句，小莲忍不住泪水汹涌。“我知道，外公他活不久了，这本是我早知道的，可外公的话让我难过，我不知道该劝什么好。他们两个一起相扶相持过了一辈子，走到哪儿，哪儿就有她的影子。最后外公只说，‘摸着火灶旁边的椅子，总觉得你外婆她就坐在那儿。可摸到了，却是空的，这心里头也空……。”　
这就是爱啊，相濡以沫，永恒不变的爱啊。　
苏扬帆狠狠地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她颤抖的身躯，任由那泪水湿透了自己的胸口中，他深切地感受到她心中的爱与痛，他突然感觉到这世间的爱竟然就这么简单，却叫人刻骨铭心的感动。苏风影忍不住从后面抱住小莲，将胸膛紧贴在她的背，希望能给她温暖。他同样是深深的震撼。　
爱，便是孤鸟难飞啊。怎么能忍心留下他在世间承受着这样的孤寂与牵挂啊，怎么能忍心劝他多活一天，多想一天啊。　
天堂的他们，一定也可以相扶相持，如影随形地幸福生活。他们，只不过是换了个爱的形式，爱的开端。　
许久，小莲才稳住颤抖的心身。眼前是苏扬帆那深邃如星的眼眸，眸中满含着温柔的情意，他那**鼻子几乎碰触到自己的鼻尖了，那性感的唇瓣虽然紧抿着，却轻弯着唇角，似乎在轻笑着，真的好迷人。他伸指擦着她眼角的泪水，抚摸着她冰冷的脸庞。他的手摸着好舒服，她忍不住好想更贴近一点，难怪报导上天天有他的花边新闻，这么俊美绝伦的男人，怎叫人不迷恋啊。但她却也无法忽视背后的那堵温暖的胸膛，那深沉有力的心跳，直击着她脆弱的背部，穿透了她的心脏，叫她无法不注意到他的深情。这可怎么办啊？不管了，听天由命吧。想到此，她轻轻一笑道：“呃，现在是夏天，你们可不可以躺远点。”　
苏扬帆一愣，忍不住大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你这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便宜啊。”小莲明知故问地抬起头，示意他把手臂收回去。　
“我的手也让你躺了，胸膛也让你哭了，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了。”他抬起头俯身向她的柔唇扑去。小莲吓得心如鹿撞，突然苏风影拉住她翻了个身，他的吻差点撞到枕头上。苏扬帆腾地怒气冲冲地瞪着苏风影。　





24、裙子的风波


文心兢兢业业地走了出来，结结巴巴道：“四……四……”
“死什么死，大清早就咒我啊。”苏风凌一把将手上的衣服甩在她面前，尖厉地叫道：“你是怎么洗衣服的，把我一件这么漂亮的裙子挂了个大洞，你给我赔。”
文心吓得面色如土，不敢吱声，这时老爷少爷小姐们都下来了，一个个盯着她，佣人们也都站在四周看着她，她突然想到一条恶计，立即抬头道：“四小姐，这衣服之前是小莲洗的，我是最近才开始洗衣服的。说不定这洞……”她还没说完，小莲就知道她的心计了，忍不住又气又恨，这女孩子也太过分了。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所有人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转向了小莲。因为文心文怡是柳如烟的表妹，文叔妹妹的女儿，与主人有那一么一裙亲戚关系，所以深得众人捧爱，而小莲只不过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佣人，所以大家都保持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无论小莲平时帮过他们什么，一旦扯到这孰亲孰远的关系上，他们就会自然地表露出来。小莲心中冷意生腾，却是面不改色地走到苏风凌面前，任何人都知道四小姐不是好惹的，所以都面露了看戏的表情。
小莲只是从捡起地上那条柔滑的红色长裙，看到裙子领口处挂破了一个黄豆大的洞洞，四周扯出一圈挂纱，这明显是洗衣机中挂到了某件衣服上的硬物，继而扯出一个洞来。她本想说自己洗衣服都是分开用手搓洗的，但谁又会相信，再说，她好像觉得没洗过这件衣服。可文心已经把责任推过来，并且想一箭致她于死地，她恐怕已经无法退身了。
苏风凌古灵精怪的大眼瞪了文心一眼，却是看着小莲，她知道小莲是妈妈请来对付大妈他们的，她这衣服是前两天刚买的，但她就是想玩弄一番，看着她们勾心斗角，她似乎觉得特别开心。
看着那鲜红的裙摆边绣着一朵朵的小花，她突然有了主意，浅笑道：“四小姐，这衣服我一定会给缝补好，绝对看不出破绽。”
“缝补？我才不穿打补丁的衣服。”苏风凌尖锐地叫道，唇角骄傲地扬起笑容。笑话，堂堂舒徉地产的大小姐，还穿打补丁的衣服，说出去都丢脸。
“四小姐不用急，我要是缝好后四小姐还不喜欢，再由四小姐发落。”小莲不亢不卑道。此时苏扬帆拧起了眉头，苏风影忍不住眯起了双眼，若是她还要纠结，想必他们两个就要发作了。幸好她只是冷笑着看她拿着衣服走了。众人见没好戏看，便各归各的岗位。她却突然恶狠狠地喝住刚要离去的文心，走到她面前，逼得她不得不抬起了苍白的脸，双目闪烁，不敢看她。
苏风凌像邪气的恶魔一样逼视着她，哼了一声，冷笑道：“这件衣服我前两天才买，昨天不过是第一天穿。”
文心的心“噔”地从幸灾乐祸的天堂摔到了地狱，她哆嗦地辩道：“四……四小姐，我，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是你洗坏的，不过我就想玩玩她。你也别想逃了，这段时间你洗坏了不少衣服，我的心是最好的，我给你少算点，就扣你两个月的工资吧。”随即大声唤来兰姨，面带甜笑的吩咐她两个月不准扣工资。此态颇有二夫人几分精明骄傲的气势。却气得文心眼泪眼眶里直打转，可怜巴巴地望向柳如烟，柳如烟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这眼神没逃过苏扬帆如敖鹰般敏锐的眼睛。他随即漫不经心地说：“最近我也有好几件衬衣被洗得皱巴巴的，如烟你是怎么培训佣人的？”
柳如烟心中一冷，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说道：“看来你表妹是不想干了，你不如放她姐姐几天假，叫她把她送回去。”这话逼得柳如烟刚想说的话又咽回了喉咙。文心吓得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苏风影却是冷光闪过，嘻笑道：“我们家向来是不养没用的人，如烟姐你可要严厉些哦，谁要是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教训她们。”这无疑是火上加油，听气文心气得泪如珠落，柳如烟气得胸口生痛，却不能发作，她紧握的双拳指甲都刺破了皮肉，刺疼的感觉却压不住心中的怒意。但她只是深吸了口气，脸上绽放出迷人的微笑，轻声细语道：“大少爷说的是，我会严厉督促她们的。文心大概是刚换上小莲的工作，有些不习惯吧。毕竟她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活。”
“这么说是她没用了。”苏风影故作幼稚地大笑道：“莲姐刚来第一天就干得很好，看看莲姐就是聪明，不仅游戏耍得好，工作也干得好，这样的人才叫人才。”
看着这一个早餐被点得火气旺盛，尤其是两个儿子，似乎都向着那个小莲，对于这些，苏老爷本来是懒得管的，但是看到他的青青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情，他连忙冷喝着叫他们闭嘴。
边吃早餐，大家都说起衣服和卫生情况。最后一致决定，衣服还是交小莲来洗，室内卫生和整房间全部交给小莲，文心只负责走道和窗台之类的卫生，但她一个月五千的工资降到三千，剩余的二千转给小莲。
听到这个消息，小莲又喜又忧，竟然月薪有一万了啊。这，太令人兴奋了，只是看到文心文怡恨意深沉的目光如刀般刷过她的身体，她不由得觉得浑身发痛。那早上的教训至今还在，痛得她几乎无法用力。
当她把裙子交给刚吃完早餐的四小姐时，四小姐看到那领口上由一颗颗浅粉色小珍珠绣织组成的小花，看上去就像画龙点晴般闪亮，不仅看不出原来的破洞，更是为这大红的裙子平添了一份灵动。
“好漂亮啊。”苏风凌由衷地赞叹道。文心一听，高兴地跑过来说：“那四小姐，我的工资，是不是不用扣了？”苏风凌眸光一转，斜视着她冷笑道：“不行。”文心颓然垮下了双肩。小莲突然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她还只知道这么直来直往的报复，却不知深藏，实属幼稚，还是不跟她计较了吧。她心肠一软，立即说道：“四小姐既然没有损失，就算了吧。”
在场所有的人不觉一愣，他们没想到小莲竟然会替她求情，没想到文心竟然不卖帐，生气地大哭道：“你这个虚伪的女人，迷惑大夫人，又迷惑大少爷，二小姐，三少爷，现在又来迷惑四姐，你还要不要脸啊。”
“闭嘴！”苏扬帆和柳如烟异口同声地尖喝道。柳如烟阴气一沉，浅笑道：“老爷夫人不要见怪，这丫头这些天身体不是很好，所以……”
“不，如烟姐，我好得很，我替大家气不过啊。”文心又哭又恨地指着小莲，“她，她一来，大夫人竟然就这么被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迷住了，她便取代了兰姨的地位，她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老爷少爷们都不要姐姐泡茶了，她又取代了姐姐的工作，后来她竟然这么狠，拿自己的命来玩子弹，惹得大少爷和三少爷对她息心关照，二小姐对她感激不尽，她这么心机深沉地用尽手段，大家为什么看不见啊。”
柳如烟一巴掌扇了过去，清脆的声音令所有人都惊住了，在他们印象中，如烟是个美丽善良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似乎狼狈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对大家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说了声抱歉，便拽着文心往房间走去。她心中在颤抖，她很害怕文心将她扯了进去。
　
　
苏老爷只是看了眼眼神陡然暗沉的青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叫上文叔便出门了，李曼肜给小莲一个赞赏的笑容，便扭着迷人的腰肢走了，大夫人和敏梵母女俩手挽手走了。　
柳如烟上楼唤大少爷去上班，他说今天不去，叫她自己去上班。这是他最近以来不知道第几次跷班了。柳如烟拎着包，一如既往地甜笑着去走出去，似乎这早上的闹剧不过是泡沫，压根就不会影响她那完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