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月微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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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南公那老头还是一语道破了天机。
少羽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三年前他便离开了小圣贤庄,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石兰得知他离开的消息都是一脸惊诧。
他终究是楚国少主呢——复国的使命在每个人心中都有。
那么三师公也是想复韩的罢——自从焚书坑儒与博浪沙刺秦后,三师公便隐匿下邳,具体在哪里也无人晓得。
这乱世,究竟什么时候能结束?正在想着,却说有人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他身后。
天明猛地回头,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庞……
☆、年少允诺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题记
大约是大意了罢,望着这张陌生的面庞,天明竟没有第一时间拿出墨眉。
“公子也是被关到阴阳家里来的?我终于碰到同道中人了啊!……”还不待天明说话,这人便连珠炮似的蹦出一串话。
“忘了说了,在下明故,公子怎么称呼?”
天明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这人着一袭青衣,袖口绣着精致而又细密的花纹,腰白玉之环,右佩容臭,是以男装打扮,应是未行加冠之礼,可看容颜却凭生是个女子的错觉。但光凭衣着来说,身份应是不低。明故这个名字,却又给他另一种感觉,仿佛在很久以前,他们就见过。
“子明。”天明思忖后觉得还是不应轻易说出名字
“真乃缘分也,我们二人的名里都有一个明,缘分使然啊缘分使然。”
“公子眉目中似有郁结,不如让我来替你卜算一卦如何?”
还未等天明回答,明故便已开始饶有兴致的掐指算卦,却凭给人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
“看来公子是为情之一字伤神啊。”明故故作高深,敲打着桌子说道。
天明并没有回答,明故给他一种熟悉之感,但面孔全然陌生,可语句间那熟悉的感觉如何也抹不掉。
“好了好了,不闹啦,给你这么多机会,都猜不到我是谁。”
天明只是静静的等待他揭晓谜底。
手起,剑落。
“看到这把剑,便应晓得我是谁啦。”
剑身修颀秀丽,通体晶银夺目,不可逼视,青翠革质剑鞘浑然天成,嵌一十八颗北海 “碧血丹心,虽为利器却无半分血腥,只见飘然仙风,正是张良的佩剑——凌虚。
“三师公的佩剑?”
天明记得,在博浪沙刺秦后,三师公隐匿下邳,而凌虚不知所踪,问起三师公,他只说了一句话:“它十年后的下一任主人提前拿走了。”
天明固执的认为当时拿走那把剑的人定是个坏人,而三师公但笑不语。
两人告别时,天明只是拿出了那本《太公兵法》赠给张良,那个仿佛能洞悉天下事情的人。
“你这个脑子,还真是迂腐。我的名你居然都记不住了。”明故终究无奈,拿出了脖间的一半玉佩。
“你……你!当真回来了?”
“傻天明,见着你师兄还这么平静。”
当年逍遥子传授给天明和明故二人武功,其实本只打算传给明故,以是自家弟子,却不想让天明歪打正着,学会了道家心法,这样,明故便一直称呼天明为傻天明,因为白白捡了一个师弟。
天明自然是不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不着边幅的师兄的,当时他只认为大叔才是最强的。
而明故是武学天才,当今他的武功造诣,不善剑术但实力并不差于任何人。在天明无人可助时,也是他在背后帮天明解决掉许多人。
其实明故仅仅比天明大三月有余罢。
“还记得当初我对你的允诺吗?”
“当然。”天明已经不知说什么好。
“那么,我现在就要兑现了。我会让你的月儿再和你在一起的。”
“可月儿早已没了,现在有的,只是千泷。”
“这才是真正的月儿,你明白不明白,她早已坚强的不像话,现在她也只是像以前一样,只不过身边没有可以让她展露真性情的人。”
“我懂了……师兄,还是说说你怎么来的罢。”
“傻天明,终于想起来问你师兄一句了,哎……不对呀,你居然叫我师兄啊,神奇啊神奇!”
☆、君非良人
天明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认为刚刚的那阵怪风是小跖与少司命,可眼下明故师兄在这里,自己也没有办法赶他出去,更何况自己的好奇心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了解明故这些年的遭遇。
因而明故自是无顾虑的说起来了,明明这些年的乱世之行,自己亦是没想到能活到现在,看到天明又是百感交集,自是忍不住,这一忍不住不打紧,可是说了有一个时辰。
直到最后,明故才说出最关键的一点,他这次来,是查探自己的身份的。
天明是以听过以前的明故,逍遥子说他是与自已一般的孤儿,当时自己还是不大信,因为明故已然是一个小大人,毫无任何感情可言,自己表现出的形象多开朗啊,但当时他也没有回驳逍遥子一句,真然不晓得明故而今这性子是何以养成的。
那么成熟稳重的一个师兄,只会在自己做错事时才无奈戏说一句傻天明。
很像三师公呢……可三师公却不会再次那般。
而今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各自的使命。
转而这么长时间过去,月儿也变了吗?
可明故说,月儿本就如此。
自己也是晓得的,月儿本就如此,本就坚强的令人心疼。所以自己才会立志保护她,儿时的戏言,最美的初遇……那时候的日子当真美好的不像话——机关城的日子
明故却是突然沉默下来,伸手把脖子上的玉佩一把扯下来,扔给了天明,仅留下了一句“尔需……”
文绉绉的语句,仿佛使自己看到了那些和石兰少羽明故,还有月儿在一起的日子。
大叔当真是把自己就这般托付出去后,便和蓉姑娘隐居起来了。
似乎还有流沙罢……
千泷望着眼前的铜镜,自己的容貌是越发脱俗,阴阳术的造诣也早已在阴阳家除却东皇太一任何一人。
这次如果能与荆天明逃离阴阳家的话,会不会更好一些……
摇了摇头,控制自己不再去想别的事情。
她只是太过渴望那片光明了罢,于她而言,天明便是那片最大的光明。
似而记忆中还是有一些人,燕国的雪天里,陪在自己身边的,除却母后还有何许人呢?
记忆突然被拖沓冗长的脚步声打断。
“星魂大人如此喜欢擅闯他人阁房?”千泷敛了睫毛,垂下头去,似乎不想让眼前人看到自己一丝一毫。
“我也只不过是随意看看,反倒是千泷大人,我还没有进你的阁房,自己便先出来迎接我了?”星魂一如既往的笑着说,只是那笑较之天明带了些许狡黠的味道。
“还是不肯放手?君非良人,吾等不可亵玩焉。”星魂继续说道。
“我自是晓得,我不会做任何违背阴阳家的事情,放心吧。”千泷的语气也不复刚开始的冰冷,毕竟星魂和月神,是阴阳家里能让她感到温暖的仅有的两个人。
“你与那小子,还是早点断了念想的好。”
“这就不劳星魂大人担心了。”
两人客套一番后,千泷便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天明的卧房附近。
似是感觉到一些事情即将到来,似是自己的私心,可千泷确实是已到了天明的卧房附近。
他的卧房是紧挨着集市的,即使是墨家巨子,住这般的卧房也全然不失身份,乱世之中,谁主沉浮。天明已是特殊的存在。
千泷不知道的是,她与天明的身份,早已被背后的一只手,暗暗查清……
那是一个秘密,关乎秦始皇与荆轲当年的图穷现匕为何没有成功,关乎阴阳家与姬如千泷的联系……不仅仅是千年血统的关系。
时代的变迁,给了他们变化最好的理由。
而扶苏公子,也是少数知道这秘密的人之一。
罗网的六剑奴似乎也在蠢蠢欲动,不安于现状。
李斯也在听信谗言之中迷失了自己的本意。
而韩非子之死又充满了疑点,知晓这一切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天下百姓不知道秦始皇暴政的根本原因,也全然不知起义只是一个幌子。
这个幌子,欺骗的不仅是天下苍生,还有布这个棋局的人……
他们已经在乱世中,迷失了自己。
而注定的,天下易主。
千泷终究不知道自己也早已变为一颗棋子,而天明则是在拼命帮她打乱这盘棋局,使她逍遥自在的退出这盘棋局。
千泷终究不知道天明的一番苦心。
她以为他还是彼时的他,只会冲动的做事,不会考虑后果;在做事的时候马马虎虎,从不尽力,也不思考。
可恰恰是这样的天明,在这几年拼了命搜寻自己与月儿的身世之谜,也是他,使墨家及时解散,却一人肩负着墨家巨子的使命,让任何矛头都直接指向他。
千泷微微一愣,似是明白了什么,却好似还糊涂着。
那些背后之事,千泷,抑或是曾经的月儿,都会明白。
天明在屋中单手托腮,依旧像明故来前一般发呆。
这次,来人是盗跖和少司命吗?
天明却没想过,会是千泷,和另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人。
☆、横生变故
千泷只是呆在天明的阁房外,脸上的面纱偶然被吹起,露出绝美的脸庞。。
里面的人现在该是要就寝了吧?
漫天星空,一如她初入阴阳家时,只不过当时她没有迷失在星空中,而现在却迷失了。即使仍能够选择最正确的道路走下去,却不知道这个选择是错的。
幻音宝盒在慢慢关闭,一切都寂静如初。
姬如千泷,这一尊贵的血统,也不过是用来夺天下的一个旗号而已。
而在千泷暗自思索的时候,却没有察觉到,屋内已经传来细语声。
盗跖早已偷偷进入屋中。而少司命在一棵树上,只是看着千泷便有些出神。
两个命运相同的人,自是会产生一些惺惺相惜的感情罢。
微风一阵阵袭过,夜晚却总会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只是在这美妙的夜空背后,却藏着许多英雄人物的辛酸往事。抑或这星光,其实是那些最朴实无华的愿望,只是在这乱世中无法实现,便草草了结这一生。
轮回之说,未必是假的。
少司命是一直坚信,她想在这一生做出一些无愧于心的事情,所以当她知晓了苍龙七宿的秘密之后,毫不犹豫的告诉了墨家中人——墨家便是因此而被天明解散。
苍龙七宿的秘密,其实阴阳家也仅破解出了十分之一罢了。
天下易主
仅这四个字而已。
这便是千泷明明是必须要杀之以绝后患却活到现在的原因。
他们还需要姬如千泷。姬如千泷的千年血统。当真滑稽可笑啊。
想必除月神和星魂以及少司命外,阴阳家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呵,倒还忘了湘君和湘夫人,据说是双双坠下悬崖死去,可事实谁会知晓呢。
千泷的心里,仅这一瞬而已,便有这么多念头一一浮现。这些平时自己竭力压制的念头,在看到屋内男子的面容时,就无法抑制的填满了她的脑海。
她真的很想找一个人一诉衷肠,这些年在阴阳家的痛与苦。
想必这些,少司命是可以理解的。
少司命早已褪下了阴阳家的长老装,换上了一袭粗布青衣,却别有一般滋味,面庞并不因几月的奔波而显得消瘦,仅是苍白了些而已,长发简单的挽了一个髻,她已经及笄了。
盗跖见到她的第一面,竟是怔住而不晓得说什么话。这着实令她吃惊不少。
不过她也早已学会把情绪掩藏。
房间里断断续续的声音令千泷猛地清醒过来,仅用了一个阴阳家的术法,便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小子,你长大了不少啊。”盗跖仍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