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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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起,给寂静增了一份亮彩,与繁星相应。
阿Bei的手掌在严晓娉的肩上轻轻摩挲:“真想时间就这么停下了。”严晓娉没有说话,依旧是看着海,又微微抿了抿嘴角,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严晓娉锁骨附近的淤青只剩得指甲盖大小,阿Bei低头吻过,锁骨,脖子,耳垂,额头,又往下,眼睑,面颊,鼻尖,双唇。她居然没有拒绝,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扭头避开。阿Bei笑着,含情脉脉地看着,又亲了一口,一口,两口,三口,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
再吻下,严晓娉却猛然站起:“我去看一下孩子。”话毕,转身进了屋。
嗨,阿Bei懵了会儿,叹了一口气:慢慢来吧。
严晓娉进了屋,不一会儿,又抱着孩子急匆匆跑来。怀里的小雨点哇哇大哭着,额头上还流着血。小雨点是从床上摔下来的,估计是睡醒了,看妈妈不在,东摸摸西摸摸,想自己爬下床,却不想一头栽向了地板。这下忙坏了严晓娉和阿Bei,两个人抱着孩子火急火燎地赶到度假村的医务室,偏偏这里头的医生放了假,留着几个愣头愣脑的服务员,啥都不懂。倒是阿Bei从柜子里翻了点纱布,包扎止血,这又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回市区。
忙忙碌碌了一晚上,总算把小雨点安顿了下来。所幸伤口不大,缝了两三针,做了一下简单的处理。但就怕摔下来的时候也伤了其他的脏器,又顾忌孩子太小,医生提议先留医院观察一晚上再说。于是乎,三个人就在门诊大楼的输液室里过了一夜。
小雨点哭着哭着又睡着了,严晓娉把孩子搭在腿上,双臂弯曲,尽可能地把孩子放平。这个姿势很难保持,时间一久,两条胳膊就是又僵又麻。“我来吧,”阿Bei说着,又从严晓娉的怀里接过孩子。小雨点睡得很安详,只是两个眼睛又红又肿,长长的睫毛底下还含着泪,让人止不住的心疼。瞧这可怜摸样,心都化了。
“都怪我,”严晓娉说着:“我不应该让她一个人睡觉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超伟大的妈妈。”
严晓娉笑了笑,略苦涩,略无奈,又把脑袋靠在阿Bei的肩上:“要今天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那就跟着我混呗,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也不会再让小雨点受伤。”
严晓娉沉默,抬头看了眼阿Bei,又一低头,浅浅的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骤变
离开度假村的时候才8点,开了2个小时赶回市区,又在医院里守了近5个小时。等到医生给小雨点复查,确认没事,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凌晨4点。两个人抱着孩子坐上车,阿Bei搂过严晓娉的脖子,头抵着头,又问道:“回海边还是回家?”
“回家。”严晓娉小声地说着,笑容温和。
阿Bei也笑着,心满意足地笑,似乎严晓娉的那一声“回家”便是对自己的最大认同。
天蒙蒙亮,有环卫工人开始打扫街道,几个早餐铺子也亮了灯,烟雾环绕,准备着一天的生意。车子驶上高架,视线霍然开朗,远远地看见有启明星升起。
车子在画廊门前停下,街道空旷,寂静,看不见几个人影,空气微凉,清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小雨点已经醒了,被妈妈抱着下车,肉嘟嘟的小手指着自己的额头,撅着嘴,说着妈妈妈妈。像是在跟妈妈诉苦:这里疼。阿Bei笑了笑,刮了刮小雨点的鼻尖:“小笨蛋。”
严晓娉嗔嗔地瞪了一眼,又拿下巴指了指画廊的大门。
阿Bei会意,取了钥匙,可才插进去,就觉得不对劲。咔一声,门开了。还是不对劲,又一时半活儿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严晓娉抱着孩子已经进屋,阿Bei关上门。也就在关门的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知道画廊有五六天没人看守,临走前,阿Bei特意反锁了大门。可刚刚是怎么回事?
阿Bei正想着,又听到“啊”的一声。是严晓娉在叫。又看到张源晃晃悠悠地从一张沙发上坐起,揉了揉脑后跟:“睡得香呢,叫什么叫啊?”
小雨点也咿咿呀呀地叫着,又把身体往前探。这边的张源拍了拍手:“想死爸爸喽。”说着,便是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哎,额头怎么了?哎呦,我的小雨点这是怎么了?额头怎么破了?告诉爸爸,是不是小雨点调皮了?还是妈妈没有看好你?”
小雨点也是指着自己的额头,稚声稚气地说着什么。这会儿,又轮到跟爸爸诉苦。
张源:“哦不疼不疼,是妈妈忙着约会对不对,不管小雨点了对不对?”
严晓娉一把抢过孩子,转而又塞进阿Bei的怀里,瞪着眼:“你什么话?”
张源:“哎呀呀,你们俩我还不知道,装什么正经?”
阿Bei:“我当着你孩子的面我不想说你什么,识相的话,赶紧滚!”
严晓娉拉了拉阿Bei的胳膊,又使了一个眼色:“你先抱孩子上去。”
才说,小雨点倒又哇哇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吚吚呜呜地喊着爸爸。
阿Bei有些迟疑,倒是严晓娉大叫了一声:“抱上去!”
“抢了我老婆不够,还想抢我孩子!”张源从沙发上挑起,一跐溜,便从阿Bei的怀里抢过孩子。阿Bei毫无经验,倒是严晓娉扑着上前,拼命撕打着:“还给我!把小雨点还给我,把小雨点还给我!”眼瞧着又是一场抢娃大战,张源一歪脑袋,把小雨点高高举起,举过头顶,架在半空中
啊!严晓娉尖叫了一声,张源却是嬉皮笑脸地说道:“还给你还给你,小雨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阿Bei:“有什么事好商量,你先把孩子放下来。”
“嗨,够意思的啊。”张源说着,把孩子抱进怀里,又眯着眼凑上前:“想替我养孩子呢?她妈同意我可不同意。知道不,这年头养个孩子可不容易了。她妈怀着她的时候,我就是大把大把地往外掏钱。生的时候吧,还难产,哎呦呦,在医院里守了五六个晚上才生出来。刚生出来的时候就五斤多,跟只小猫似得,吃好喝好,养到这会儿,啧啧,可费钱!”
严晓娉:“张源你是不是人!”
阿Bei:“你让他说。”
张源:“瞧瞧,陈小姐就是个明白人。陈蓓蓓是吧?哎呦呦,大企业家的女儿。这做事就是有魄力。我记得早几年的时候我妈还跟你爸的集团有过业务往来。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的往外出。不过,我妈那是小生意了,就你们家的大生意,都是论亿的。哎您放心,我可不会那么贪心,我就是要点我该得的。”
严晓娉:“张源!”
“哎!”张源爽快地应着:“瞧我这傻婆娘,急什么啊?啧啧,你都不知道她在韩国混得多惨,要不是我,她都要跳汉江了,七十多岁的老头啊…七十多岁的老头啊…”
“张源!”严晓娉叫着,又扑了上去,倒被阿Bei紧紧抱住:“没事没事。”这又狠狠地盯着张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要钱吗?”
张源:“就说你是个明白人。”
阿Bei:“我没钱,但我可以给你弄来钱,你要多少你直说。但有一点,你们先离婚,白纸黑字写明了,你放弃小雨点的抚养权。”
“不就是抚养权吗?你要你拿去,”张源一松手,孩子直愣愣地摔在了沙发上,又是哇的一声。严晓娉踉踉跄跄地跑上前,紧紧抱着:“张源你混蛋!”。可小雨点却还是哭哭啼啼地叫着“爸爸爸爸”。
张源无动于衷,又掰着手指头算起账来。说在韩国为照顾严晓娉花了多少钱,为娶严晓娉花了多少钱,生孩子花了多少钱,养孩子花了多少钱,林林总总,又得出:“我也不为难你,凑个整数,大的三百万,小的两百万,就这价,你要你拿去。”
也不等阿Bei说话,啪一声,严晓娉的巴掌重重甩下:“她是你女儿啊!”
张源像是被打懵了,又像是被打醒了。孩子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一声声地叫着爸爸,严晓娉迟疑了片刻,半跪在地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伏在张源的膝盖上,声音哽咽:“她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旁的阿Bei没有说话,想拉起严晓娉,但此时此刻,自己竟是如此都多余。扫了一眼,低头在一旁坐下。心里百感交集,严晓娉不愿放弃张源,自己又能说什么呢,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似乎是张源的心弦正被一点点触动,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也是哽咽着,颤抖着,又一把揽过老婆孩子,三个人抱作一团、哭作一团:“她是我女儿啊,她是我女儿啊,她是我女儿啊,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以这样,”张源说着,呆呆傻傻,反反复复,可脸上的五官却渐渐扭曲起来,狰狞毕露,又是啪的一声,反手给了严晓娉一记耳光:“不是,她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就这啪的一声,尽在画廊大厅里久久回荡。严晓娉也被这一记巴掌给甩扑在了地上,眨眼间的功夫,半张脸都变得又红又肿:“她是,她就是你女儿,她就是你女儿!”
“不是,不是,不是!”张源歇斯底里地叫着,双手捂着脑袋:“她不是我女儿,她不是。她就是扫把星,讨债鬼,就是她,都是她。要不是她,我妈不会死,要不是她,我也不会亏得倾家荡产。她不是我女儿,她不是,全是她,就是她,就是因为有了她,我什么事情都没有顺过,什么都没有。她不是我女儿,不是!”说着,又指着阿Bei:“是不是跟她生的,是不是跟她生的,这是你跟她生的孩子对不对。”
疯了,都疯了,阿Bei想着,严晓娉也是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眼里布满了惊恐,无望。从进门到这会儿也不过短短五六分钟,张源的情绪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又说出这样不着调的话。
张源拽过阿Bei的衣领,两个眼珠子鼓得大大的,就像是要吞了阿Bei:“你们俩生的孩子,我替你养了这么久了,两百万不亏是不是,你买回去,你买回去啊!”
“你疯了,”严晓娉扑着拽开张源,几里哐啷,撞翻了摆着铜雕的立柱。很快,拳脚又如暴雨般落下,不是暴雨,是冰雹,砸得人生疼,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关节都被拆卸了一道。小雨点在哭,哭得撕心裂肺。顾不得太多,阿Bei也冲了上去,扒着张源的肩膀硬生生扯开,又借势踹了一脚。她说过不会让严晓娉再受伤,绝不!
张源疯了,两个女人也疯了。急红了眼的张源跌跌撞撞地爬起,又一转身,扑向了那被丢下沙发一角的小雨点。凄厉的尖叫声贯穿了整一个画廊,但为时已晚。小雨点被一把提起,轮了一圈,在张源嘶哑的嚎叫声中重重地,径直地甩向立在门口的隔断墙。空气中回荡着严晓娉的那一声长长的“不”。这一瞬间变得很漫长,一两秒的事儿,足足被拉长了一分多钟,像是慢放的电影画面,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被抓了特写:张源在嚎叫,面目扭曲;严晓娉在绝望,泪水蹦出;那在空中飞旋的小雨点突然止住哭声,目光空洞,又呆呆地看向父亲;阿Bei也在飞,不知道为什么,阿Bei脑海里浮现出夏果的身影。似乎是见到了公车爆燃的那一刻,夏果抱着小女孩从后车窗跳出,蜷缩着,以血肉之躯阻隔火龙的吞噬。
近了,快了,接住了,又哐当一声,像是有刺骨的海水从